<h3> 故乡——是每一个在外游子心中永远不能忘却的牵挂,是一种无法抹去、扎根于骨子里面的记忆,是身体里面的一块不可触摸的软肋。 ——题记<br></h3> <h3> 一</h3><h3> 今年七月,我冒着炎炎烈日,回了一趟我的故乡。</h3><h3> 时隔多年未回,故乡的景物在脑海中有的依然是那样的清晰可记、有的却已渐渐模糊。以前我每次回到故乡,几乎都是在腊尽年关的时候,到处是肃肃秋风吹黄枯枝败叶,在残冬的无情扼杀下瑟瑟发抖。冬日的阳光也是那样吝啬地施舍着能量;远远的大小驼龙山望去,也是灰蒙蒙一片。我曾经热烈渴望的小河流,也变得一滩死水,有的还夹杂着刺鼻的气味。<br></h3> <h3> 在故乡过年的日子里,村子里很多角落传来的都是哗哗啦啦的麻将声,在一片片的鞭炮声中就将那“年”过完了,然后家家户户前去拜年,就准备收拾行李离开这座村子,该上学的就去上学,该外出工作的就去工作。每年就是这样几乎一层不变地弹奏着反复的老调。所以,我每次对这个季节回家似乎总是有那么一些遗憾、还略带着一些伤感。这次能在盛夏季节回来,感受一番郁郁葱葱的南方盛景,也不枉我此次的奔波与辛苦。<br></h3> <h3> 二</h3><h3> 在江苏逗留的几天,时逢南方的梅雨季节,时晴时雨,四周的树木枝叶在夏雨的洗涤下显得格外清新,远远望去,就像一幅刚刚完工的山水墨画。看到这里,我不禁感叹起来,这本来属于我的稀松平常的生活环境,现在却是我难以追求的生活体验。在这几天里,我重游了我生活三年的母校,也见到了多年未成谋面的恩师和一些同学。时间总是那样捉弄着芸芸众生,曾经不当一回事的相处时光,在此时此刻,却变得是那样异常宝贵。我和贡老师以及师弟李虎在校园里行走时,我望着校园里那些一张张学弟学妹陌生的、年轻的、充满朝气蓬勃的面孔,看着有些拔地而起新盖的大楼时,我在脑海里努力地回忆着。我突然觉得这片热土既是属于我的,又不属于我的,我有时是这里的一个故人,有时又是一个局外人。我觉得我能做的,好像只有不停的取景拍照,把现在的时光留在照片里,不让它溜走。我多想我们永远都是曾经的模样,还是以前那样意气风发,风华正茂,以及多彩多姿的嬉笑怒骂。我不是想永生,我只是希望能够多留下点回忆。用美好的回忆装点的人生,一定是充满激情和丰富内涵的体验,是一段铺满鲜花和笑语的道路。<br></h3> <h3> 在仓促而又短暂的时间里,我也感谢前来与我相见的李振兴等几位研究生同学为我接风洗尘,大家一起把酒言欢、共叙同窗之情。同时还有几位远道而来的大学同学一起畅谈往事,感慨人生。这一切都是在匆忙中度过,在伧俗中完成,此次此刻,才更加认识到时间是多么地宝贵,多么地令人珍惜。</h3> <h3> 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望,我大胆地约定,每五年回来看一次我的母校和师友。长路漫漫,如果真的能实现五年来一次的愿望,那又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呢!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的期待,这次的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br></h3> <h3> 当我坐上飞驰的高铁,回头望了望这片曾经培养我的热土,我挥了挥手,心里在轻声对自己说: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我忘不了那有着浓浓学术氛围的三江楼,忘不了那有着汗牛充栋的书籍的图书馆,忘不了那美轮美奂的情人谷,忘不了那有着各种小吃的后街,更忘不了曾经陪伴走过一段美好时光的良师益友。<br></h3> <h3> 三</h3><h3> 当我从江苏踏上回安徽的车时,我的心不禁变得更加着急了。高铁是那样得飞快,可我还是觉得慢,这每一分每一刻都在侵蚀着我的生命和灵魂。</h3><h3> 当我快到我最终的行程点——汪家新屋时,远远就望见我的母亲在路边等着我。母亲已经垂垂老矣,背有些驼了,两鬓的白发在夏日的微风中有些凌乱,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尤为苍老。看到这里,我的心不禁有些酸楚。这些年我远在边疆,顾不上家人,忠孝不能两全,只能留下一段不能弥补的伤痛。</h3> <h3> 刚到村子里的路边,往日的模样已经大部分改变,路边竖起了一排排新的楼房,整洁的瓷砖、钢铁构成的大门成了路边一道靓丽的风景。我提着行李,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家。门口的园子已经长满了野草,还有一些小杂树点缀其中,构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家中大门依然还是那座大门。走进院子,我扫视了一下周围,家中旁边的老屋已经在2016年的一场洪水中坍塌,剩下的几堵土墙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外层长满了青苔。老屋基上已经被母亲打点成了菜园,种满了茄子和辣椒等蔬菜。我稍作休息,借着天还未黑,我在家门口地方四处瞅瞅,叔叔家去年刚刚盖的房子坐落在前面,他家的老屋在风雨飘摇中也基本上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h3><h3> <br></h3> <h3> 夜幕慢慢降临,梅雨的季节还是有些闷热,四处的蚊虫也在灯光的照射下四处盘旋。曾经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我已经习以为惯了这样的情景,我望着这满天的繁星,明白这又是在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光芒四射的晴天。</h3><h3> 后面两天我不顾酷暑难耐,便兴致勃勃地拿着平板到去屋前屋后、田间地头去取景拍照。我努力地搜索着旧日的记忆,有些地方是我儿时的乐园,那里记载着我欢乐的童年;有些地方是父亲曾经开荒的田地,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现在缺乏人来管理,已经长满了野草;有些地方是我常常放牛的小山丘,曾经在一起的一边放牛、一边玩耍的小伙伴都已经各分东西,成家立业了。还有几年未曾谋面的小姐姐也从浙江赶回来与我相见,我与几位姐姐们一起,在这炎热的季节也感受这深厚的手足之情,体验着不一般宝贵的天伦之乐。<br></h3> <h3> 由于近几年外出务工和上学的人数增多,以及村子里的农田已经整片承包出去。我将属于我家的菱角丘、七升、大头五升、秧田(学堂塝)等几块农田看了又看,曾经与家人在一起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浮现于脑海之中。父亲一把庄家的好手安排这一切,扛起家中的大梁;母亲前前后后操持着一切;姐姐们的辛勤劳作就像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又一遍。走在村子里的前后畈中,走在长满杂草的田坝上,看到如今的景象和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了。以前的年份由于缺乏柴火,各家的田坝地坝上的茅草被修剪的干干净净,割下来的草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晒着。在那个物资匮乏的艰苦年代,有些人家因为有别的人家割茅草过了界,还要与人争执一番。而如今,田间地头杂草丛生,有些地方连人都跨不过去,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如此小事而面红耳赤了。村子周边的小丘陵也是一样,一到盛夏季节就是郁郁葱葱,荫蘙蔽日。我望着这一片繁盛的景象,突然有一种沧海桑田般的感觉。不管人世间多少年,都只是弹指一挥间。没有不变的人和事,不变只是相对的、短暂的,而变才是绝对的、永恒的。 <br></h3> <h3> 四</h3><h3> 在家短暂的三天很快结束了,我又不得不收拾行囊远走他乡,回到伊犁。望着故乡的一人一景、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我的心不禁又悲凉起来。此次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归来。天涯海角、遥遥万里,想回一趟故乡都成为我人生的奢望。我拎着行李,顺便和外甥女陈诗婷一起,顺路将她带到合肥去。母亲将我送到屋后顶上,我望着母亲沧老的面孔和蹒跚的步伐,我突然变得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就觉得离家太远也是一种罪孽,还有一种自我流放的感觉,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一切的安排都让人无法用言语来表达。</h3> <h3> 很快车子就来了,我坐上了车,车子在公路上飞驰着,路边的树木和房屋飞快地向身后退去。我来不及细细思量、来不及一一告别,只是每次都是这样匆匆忙忙,在家的时光总是一闪而逝。到达合肥后,有幸还能与弟弟国新夫妇两人一起见上一面,短暂的相聚,吃上一顿饭,一起简单地聊聊天,说说家常话,这一切都是那样的难能可贵,真可谓是“兄弟情深、血浓于水”啊!</h3><h3> 最后,我终于坐上了到伊犁的列车,我路上听着刀郎的《在去伊犁的路上》这首歌曲,同时我在心里念叨:再见了,我的故乡,再见了,我的亲人,再见了,我的故友!我还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再次回到生我养我的故土</h3><h3> 20180902-05写于察县【汪国映】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