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砖公路

啄木鸟——6503013

<h1><b>  </b></h1><h1><br></h1><h1><b> 因为与玉结缘,便常常痴迷地乘大巴去最近的玉产地——若羌。</b></h1><h1><b> 从库尔勒起始,经尉犁,沿着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218国道一路南行,近四百五十公里的路程,沿途除了荒原、沙漠、胡杨林、团场的棉田外,能让恹恹欲睡的我精神一振,瞳眸一亮的,就是路边静静躺着已被保护起来的那一段红砖公路和废弃颓圮的烧砖窑址了。</b></h1><h1><b> 四野寂寂,风烟俱净。那是新国道沥青路旁,作为隶属于新中国成立后 “ 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 ” 而保留下来的唯一一段砖砌路面 。路宽7米,长2.2公里。已成功申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 “ 世界最长砖砌公路 ” 。在落日的夕照暮色里,历尽风雨的残窑,与有 “ 大漠之魂 ” 之称的高大的胡杨树一起,无声地讲述着过往的蹉跎岁月与苍然的历史。</b></h1><h1><b> 那是一段兵团人永远的记忆,一段筑路人刻骨铭心的往事,一段艰苦卓绝的历史的缩影 …… 只要曾经乘车走过这条公路的人,都不会忘记漫长的沙石路上那段位列全世界第一,全长102公里的独一无二的红砖公路。</b></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b>  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我乘长途班车去若羌、且未,走的都是这条简易的公路。</b></h1><h1><b> 天地辽远,黄沙漫漫。蜿蜒的公路上车少人稀,宛若舞动的一条被遗弃的斑驳褴褛的白练,在苍凉的荒原上时隐时现。攻城略地的漠风裹挟而来的流沙,时不时掩没了路面,维护公路的道班工人不胜其扰,整天疲于奔命。一路上,颠簸的车里,弥漫着呛人的沙尘;车后,扬起阵阵灰白的尘埃,久久不肯散去。长途跋涉的班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不时陷入漫上路面的流沙里,进退维谷。前不着村,后不搭店。班车陷入困境时,司机便招呼车上所有的乘客下车清沙、推车。车速缓而又缓,慢得像爬行的蜗牛,从库尔勒到若羌,往往需要历时两天。中途夜宿一个叫铁干里克的地方,流沙,融目惊心,已堆掩到了陈旧的招待所外面的窗台上。</b></h1><h1><b> 第二天,当车驶上那段红砖公路时,所有的乘客都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不再一脸的忧戚与愁容。历经了几十年风雪雨霜砥砺的砖砌公路,在如瀑的阳光下,仍泛着淡淡的砖红色,虽然有些许的沧桑,却依然洁净而平滑,车行驶在上面,宛若兰舟滑行在平静的湖面上,微澜不起。</b></h1><h1><b> 红砖路上, 车过无痕。若羌虽然尚远,但已遥遥可期。虽然人在旅途,但悬起的心,已被轻轻放下,坦然了许多 ……</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h1><b>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 的运动热潮像强劲的东风,拂遍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华夏大地。一批批热血男女知识青年,胸怀战天斗地的革命豪情与建设祖国的崇高历史使命,毅然决然地告别了父母,从北京、上海等喧嚣繁华的大都市,纷纷奔向辽远苍茫的新疆,寻找自已绚丽多彩的人生大舞台。</b></h1><h1><b> 1966年8月,主体由北京知青构成的新疆建设兵团工二师工程支队2000余人,浩浩荡荡奔赴距库尔勒245公里外的荒漠深处,开始了战天斗地的筑路生涯。天苍苍,野茫茫,他们以简陋的地窝子为家,应地制宜,就地取材 —— 挖土,取水,和泥,打土坯;他们披星戴月,营建马蹄型的砖窑;他们捡拾倒伏、砍伐枯死的胡杨,点燃熊熊的窑火,烧制红砖,砌砖筑路 …… 风里雨里,他们历时五年,用6120万块红砖,于1971年5月完成了102公里红砖公路的铺设,精心打造筑就了世界上最长的红砖公路,谱写了一曲筑路人感人至深的壮歌,在大漠深处树起了一座不朽的历史丰碑。</b></h1><h1><b> 光阴荏苒,岁月如歌。经历了如许的流年后,那些为祖国公路建设奉献了青春与韶华的筑路人,如果至今依然健在,无疑已垂垂老矣。在夕暮的时候,抑或在轮椅上,抑或在窗前,抑或在街边的树荫下,他们一定会偶尔忆起那片沉寂的荒漠,那段挥汗如雨的岁月,那彻夜烧砖的窑火 ,那一段用热血和汗水铺就的红砖公路 ……</b></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