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79, 187);"> 修订版</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干打垒”从中延伸出的川安情结</span></p><p class="ql-block"><br></p> <h1> “干打垒”这个名词,对现在很多人来说都比较陌生。“干打垒”是三线建设初期用土坯经过夯实后建造的简易住房,这是三线建设特有的产物,也成为了三线人特有的居住标志。后来在挖掘三线宝库时,被誉为艰苦奋斗的“干打垒”精神。</h1><p class="ql-block"><br></p> <h1> 1970年我们一家到川安时,“干打垒”住房很紧缺,只能暂居井口供销旅馆。翌年随着建设施工队伍的撤出,我们搬进了松林山一套约50平方米的“干打垒”住房,虽然还是有些拥挤,但比井口旅社的条件改善了很多。后来工作、结婚也住在“干打垒”,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在“干打垒”生活的岁月,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h1><p class="ql-block"><br></p> <h1> 川安修建的“干打垒”住房基本都是二层通廊式。那时是风清气正的年代,只要家中有人,门都是敞开的,跨出家门各家的生活状况一览无余,大人经常串门,小孩更是来去自如;那时每幢楼只有一个水龙头,淘米、洗菜、洗衣服等都要排队,大家都非常遵守秩序,且互相礼让,决不占用太多的时间,这也是最热闹的时候,大家边干活边聊天,各种新闻踏至而来,这里成了信息集散地;那时的生活都比较艰苦,买东西大多数都要用票,买肉还要排队,一周能吃上一次肉就算是“开洋荤”、“打牙祭”,谁家有好吃的是藏不住的,邻里们会闻着香味过来品尝,有时好客的主人会倒上一碗酒和大家一起热闹一番。 居住在"干打垒"的人们,邻里关系非常融洽,谁家有困难,大家会雪中送炭伸出援助之手;谁家有喜事,大家会锦上添花前来祝贺;谁家有矛盾,大家会义不容辞主动出面调解。“远亲不如近邻”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随着“干打垒”的拆迁,这种感觉也在逐步淡化,但是那其乐融融的情景,让我至今难以忘怀。</h1><p class="ql-block"><br></p> <h1> 住在“干打垒”的孩子们是非常快乐的,那时的孩子没有繁重的学习任务,下午很早就放学了,孩子们回家放下书包就聚在“干打垒”空坝中。女孩们有的在跳绳,有的在跳皮筋,有的在踢鸡毛毽;男孩们有的在滚铁环、有的在打陀螺、有的在打珠珠球、有的在跳“人马”、有的在玩“官兵捉强盗”、有的在玩“老鹰捉小鸡”,其玩法可谓花样百出,数不胜数。一直玩到父母拉着大嗓门,吆喝着乳名催促着回家吃饭,大家才依依不舍的散去。直到现在很多长辈都不知道孩子们的大名或学名,只记得孩子们的乳名。</h1><p class="ql-block"><br></p> <h1> 星期天是孩子们非常向往的时刻,每到周末孩子们都会聚在一起,讨论星期天的活动计划。大家常常为或是去钓鱼、或是去游泳、或是去打麻雀、或是去捉螃蟹、或是去逗蜻蜓等争论不休,但最终会达成共识。记得小时候,星期天活动最多的是钓鱼和游泳。那时的孩子是“放养”的,一般的活动父母都不会干涉,有时孩子们出去钓鱼,父母还会为孩子们备上水和干粮,偶尔孩子们满载而归,还可为家中改善一下生活;但是下江河游泳父母是坚决反对的,一般孩子们都会秘密相约而去,但终归“纸包不住火”,一经发现轻者一顿责骂,重者被打的遍体鳞伤。记得一次松林山一群小伙伴相约在长江游泳,发生了一起非常离奇,且不可思议的事。当小伙伴们游泳完后,准备在川安趸船旁缆车道上清洗更衣时,一个6岁的小伙伴不慎滑入江中,瞬间被冲入离缆车道仅二米左右的趸船底下,大家顿时慌了手脚。有的呆若木鸡,有的在缆车道上奔跑呼救,有的在积极施救。折腾了近一分钟,当大家垂头丧气坐在缆车道上祈盼和幻想会出现奇迹时(因为大家清楚一旦被冲入趸船底下,即便是会游泳的人也无生还的先例,况且是一个仅6岁,不会游泳的小孩)。然而,奇迹真的出现了,就在我们坐的缆车道下方突然冒出一个人头并叫了一声“哥哥”,大家喜出望外,一把将他提了上来。回家后,所有的小伙伴都受到重罚。即便如此,这些在长江边生长的孩子,对搏击长江的向往是无法抑制的,也是无法阻止的。后来,很多孩子都成了“浪里白条”,畅游长江如履平地。</h1><p><br></p> <h1> 小时候最喜欢听外婆讲杨家将和薛仁贵的故事。那时的男孩子最喜欢的书是《水浒传》、《岳飞》、《七侠五义》等书,也最喜欢其中的英雄人物,在崇拜和模仿中,渐渐养成尚武、侠义的性格。孩子们在一起习武、打架是常有的事,但不论谁赢谁输都不会给父母说,自有小伙伴从中撮合,如梁山好汉一样越打越亲。那时自制弹弓成了每个男孩的必备武器,打麻雀等飞禽也成了男孩子们喜爱的活动,甚至很多孩子都成了百步穿杨的“神弓手”,每次出行都会打一串麻雀等鸟类回家。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川安地界麻雀踪迹全无。当年的小伙伴在淡论此事时,还有一种负罪感和内疚感,后来悉知是农药、化肥之过,心中才有些释然。</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在“干打垒”生活过的川安人,无论是川安子弟,还是分配来的大、中专学生或复转军人,都对川安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川安厂原厂长王忠毅、孔勇调往成都工作期间每年都要出资邀请在成都的川安人相聚,在重庆、泸州、江安等地的川安人也偶尔组织聚会,每次相聚都会勾起大家在川安生活、工作的美好回忆,将记忆翻出,把往事串连,从而获得丝丝缕缕的岁月怀旧;川安子弟金松涛在外打拼多年,在成都创立了福立盟公司,事业如日中天,但始终牵挂着川安的父老乡亲,目前在他们公司工作的员工很多都是川安人;原川安厂办公室主任李鹏为感谢在川安厂工作期间川安人对他们的关心、帮助,从西安精选了两车最好的红富士苹果送给川安人。“千里送苹果,礼轻人义重”一度被传为佳话。</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span><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span><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0px;"></span><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span></p> <h1> 七十年代末期川安生产经营步入正轨,为改善职工家属的居住条件,川安开始了对“干打垒”住房进行有计划的改造,经过几届领导的努力,直到2013年“干打垒”才从川安人的生活中消失。如今举目远望,在川安家属区最集中的松林山,一排排高楼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夜幕下灯光闪耀着温馨的爱意,这不仅是一道美丽的景观,也是一面镜子,是川安曾经辉煌的缩影;象一块磁铁,把数千川安人的心牢牢吸住。</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江南几度梅花发,人在天涯鬓已斑。如今川安第一代都已过了古稀之年,有的已献了终身;川安第二代有的已退休,有的已成了爷爷奶奶,有的已远居他乡。但是任凭光阴飞逝,却无法冲刷掉“干打垒”生活中留下的欢乐与温情,它将永远定格在川安人的记忆深处。</span></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