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3> 王姨92岁高龄,妈妈82岁,王姨比妈妈大整整十岁,两人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们相识于1956年6月。那时王姨从山东省委下派到肥城县,当时应该称之为“肥城县革委”,调令直接任命为“县妇联主任”。
我妈自幼就有坚韧、敢做敢为的性格,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最近更多的陪伴,渐渐勾勒出年轻时代的妈妈苦难坎坷人生。妈妈出生于1936年,长身体的时候遇到兵荒马乱,7岁因为大旱绝收,为了活命被迫“闯关东”,她说跟电视剧《闯关东》中的情节相似。经常听到姥娘家的人提到“海拉尔、碾子山、山东屯”………尽管这些事情与我来说非常遥远,但是在妈妈亲属的谈话里知道那里有我的血缘亲情!
妈妈常说,她最吃亏的就是读书太少,因为家境困难,读书年纪颠沛流离“闯关东”,14岁回到山东老家,不识字的姥娘没有让孩子读书的意识,考上初中也没有钱去读,尽管考试第一名也只好含泪退出,只能靠自己坚韧的毅力努力自学慢慢补上。妈妈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一定脱离落后的农村!为此,她积极参加活动、积极入党,1956年招考到“公社”任职,半年后正式调入肥城县妇联担任文书,成为正式的“公家人”。王姨1956年4月调入,两个月后,我妈6月随着一纸公文调函,成为王姨的同事,开始了一生一世的姐妹情缘!用现在的时尚称谓就是“闺蜜”。王姨说:“那年我30岁,你妈妈20岁”。正是花样年华!
王姨爱人董伯伯五十年代就是肥城县医院的院长,我爸爸是县医院内科医生,爸爸妈妈的美好姻缘就来自于王姨和董伯伯的牵线搭桥。
由于王姨育有四个儿子没有女儿,对于我的出生,如同他们家的女儿一样宠爱着。记得1972年趁董伯伯去上海就医的机会,为我买了一件粉红色“的确良”衬衫。在那个缺粮缺布啥都要票的年代,那是何等的时尚和高级!这件衣服也成为我臭美的最爱。
那时候我们都住在老城县委家属院,由于王姨级别高、工资高,一个人堪比我爸爸妈妈工资之和,因此我们经常受到生活上的各种接济。在我眼里,她们一起上下班、一起出差住队、一起组织开会,工作学习简单快乐。两个人有共同的快乐,共同的悲伤,也有很多外人不知的秘密。<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你我姐妹情!</span><br></h3><h3></h3> <h3>作为老一代领导人,抗战老革命,在2015年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表彰活动中,王姨获得一枚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发的金质荣誉勋章。而这些老革命非常知足,从不居功自傲,依然居住在八十年代初建的老房子,使用的物什可谓“古董”,几近寒酸,比起某些人的奢华简直是天壤之别!</h3><h3> 近些年由于年事渐高,两个老姐妹每次见面都不容易,都需要孩子们协助,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两人都感叹:不知不觉间就老了!</h3> <h3>她们的聊天很少有东家长李家短,讲起国际形势、海峡两岸局势滔滔不绝,比我懂得多多了,向老人家致敬🙏</h3> <h3> 有句话说的很真实:你以为一切都来日方长,未来可期,但是耐不住措手不及的意外。
年初,妈妈因为突然出现的黄疸,查出胆管占位,一个1.8cm的小东西导致所有的生活节奏都变得方寸大乱,还带有些许惶恐。由于妈妈查出大病,我慌乱之中各种投医之路,辗转异地住院,忽略了留言,没有想到王姨找不到我妈的下落焦急异常,不停打电话,有一天下午来自王姨的未接电话就有9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妈不敢接电话,拿起手机就泣不成声,无法交流;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怕悲伤影响身体。我联系到三哥,请他变换着说法将我妈的情况告知,安好勿念!直到8月31日治疗告一段落,送妈妈回老家,在身体许可的情况下,我开车载着妈妈来到王姨家,王姨高兴的大声说:“终于找到你了!”闻听微颤的声音,隐约看到眼角闪着泪花………
看着阳光下拉长的身影,“两位老人六条腿”,92岁搀扶着82岁,蹒跚前行的脚步,腰身不再挺直,耳目不再聪慧,浑浊的双眼相对,互看着对方高声对话,不禁猝然泪下!
<br></h3> <h3></h3><h3></h3><h3>人生几十载,有半个多世纪的友情相伴,足矣!所有词语都显得苍白无力。</h3><h3><br></h3><h3>正所谓:</h3><h3>花落花开六十春,
姐妹情深不离分;
阴晴冷暖互挂牵,</h3><h3>没有血缘胜似亲;
相知默契不孤单;
几人能有此生缘?
— END—<br></h3><h3>(返回泉州飞机上急促成文,字由心成)</h3><h3> 辛培玲</h3><h3></h3><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