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小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通讯设备,更没有网络,乡下唯一的娱乐休闲活动,就是每年村子里会演上几次电影。只要听说村子周边三五里之内的隔壁村会放电影,都会相互奔走相告。然后早早的吃晚饭,大家相约一起去看电影。大人们往往还会搬着一条小长凳子或是竹椅,架在肩上,三五成群的往隔壁村赶去。富裕的人家,还会带上手电筒,在天黑后打开手电筒的光四处照射,炫耀一下。那个时候,家里有“手电筒”,也算是挺像样的“家电”。如果没有手电筒,就得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摸黑回来。如果遇上突然下雨,不光电影看不成,还得急匆匆赶回来,村里有亲戚的人还可以去借个斗笠或是油布,如果没有亲戚的人,就得硬着头皮淋成个落汤鸡,鞋子上也会沾满泥巴,这样到家就少不了挨骂。<br></h3> <h3>我是很少去隔壁村看电影,因为父母每天做农活都要天黑后才会回来,碰到月光大的时候,父母会回来更晚,所以,不能随别人一起去。也是怕父母担心自己。<br></h3> <h3>但是,如果听说自己村子里要放电影了,那头天晚上都会兴奋的无法入睡。第二天,刚吃过中午饭,就偷偷的把长凳搬到晒谷场上,占据最好的位置。有时候去晚了,没有占到最好的位置,就会去央求我的“酷龙叔”,因为他负责播放电影。在我们看来,“酷龙叔”至高无上”的权力,然后“酷龙叔”就会把放在最好的位置让别人腾出来,对他们说会影响播放电影。村里人也是不懂,就只能无奈又听话的把凳子挪一挪,腾出一点位置。我赶忙把凳子放下去。别人看我把凳子放在刚腾出来的位置时,他们有意见了,为什么我可以把凳子放在那里,然后,免不了吵上几句,这时,又得“酷龙叔”来行使“至高无上”的权力了。这个时候,我都很洋洋得意,但往往“酷龙叔”会用手轻轻敲我几个“螺丝”,提醒我下次要早一点来,不能搞特殊化!然后,我“调皮”地跑开了。摆放好凳子后,就盼望着天快点黑下来。<br></h3> <h3>到了太阳下山,很多小孩都已经在自己家的凳子上坐着,以其说是等电影,还不如说是怕别人把自己占据的位置给挪掉。我自然也顾不上吃晚饭。早早就来占着位置。同时还可以看着“酷龙叔”如何把大大的白色“幕布”挂起来,然后调整电影投射的最佳位置。说不定我还可以做做“酷龙叔”的小助手,捡个砖头或是拉个绳子什么的。<br></h3> <h3>等到幕布挂好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晒谷场的人也就多了起来,等到快演电影的时候,晒谷场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个水泄不通,除了本村的村民,还有来自村子里自家亲戚,或是村里没亲戚的人,也赶来了。更有一些挑担子卖“花担”的大爷和卖“蓝花梗”、瓜子的老奶奶来看电影。特别是卖“花担”的大爷,担子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各种小玩具,不贵,也就三分钱、五分钱就能买一个。只要大爷把担子一放下来,小孩马上就跑过来看个稀奇。真正买的人也很少,这个时候,大爷就会把我们这些小孩赶开。可也赶不走啊,赶了一会,小孩又围过来了。大爷没办法,只能一边拿着蒲扇摇晃着赶蚊子,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我们这些小屁孩。卖瓜子的老奶奶也很“吃香”,只要一到,放下担子,我们又围到了老奶奶这里来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瓜子,闻着炒瓜子的香味,把我们这些小孩的馋嘴虫都“猴”出来了。当然,大爷、老奶奶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想趁着人多,做些买卖。我也特别兴奋,在电影没正式开始之前,我们这些孩子们都会挤进挤出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可能会拿着五分或去一毛钱去买些“蓝花梗”、“花果子”或是瓜子。<br></h3> <h3>我一般口袋里是没钱的,家里穷,兄弟姐妹多,也不敢向父母伸手要。外王有个小孩,现在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他家也很穷,但他每次看电影都会有很多“蓝花梗”“花果子”以及瓜子吃,吃完了,等他出去转一圈,又有瓜子吃了,我就奇怪了,几次羡慕的问他,哪里来的瓜子,他都“狡猾”的笑着不说,最后一次,我决定跟着他去卖瓜子的担子边,我终于发现了他的瓜子是如何来的了。原来,他每次都说去买瓜子,然后佯装的把身子趴在别人的担子里“挑”瓜子,接下来,就用手抓上几把“蓝花梗”“花果子”、瓜子从衣领里灌,终究是小孩,胆小,也不敢多灌,灌了几下后,就起身说瓜子不好吃,不买了。等他快速钻进人群里后,我傻傻的现在卖瓜子的老奶奶旁边,想学他那样“挑瓜子”,但父母管教很严,怕挨打,所以,始终不敢上前。最后,还是抿着嘴唇回到了位置上等着电影的播放。<br></h3> <h3>记得那个时候,最喜欢看“武打片”、“枪战片”看这种电影,比如至今还让人们念念不忘如《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 《渡江侦察记》《奇袭》,看这些电影不容易打瞌睡,但往往都是电影还没演完,我就趴在凳子上睡着了!等到快散场的时候,母亲就会提前来晒谷场找我,然后把我抱回家,饭也不用再吃了,直接去睡,等第二天早上醒来,都忘了昨晚看了什么电影了。<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