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园”里潘掌柜】

黄巧红

2018.9.2  晴  周日

今日午后，奔着《正德县志》众筹刊印发书之际，在根据地“潘家园”里小坐，潘掌柜和夫人盛情款待，喝茶品茗，相谈甚欢。

“潘家园”是我临时给取的名字，不在北京朝阳区，在兰溪老城东门头牌楼脚，主人姓潘，故名之。大概说起“东门头老潘”这个名号，在兰溪尤其老城这个地界，还是很有几分知名度的，一来据说开店已久，十来年；二来主人好客，有雅量。所以，一提起潘掌柜和他的文史书店，估计会有不少人说“哦！原来是他啊！”

“潘家园”其实有大名，叫求知特价书店。我之所以这么称呼，实在是因为这地方花色品种琳琅满目，门类不仅仅局限于书，数量以几万计，听潘掌柜说，光光那些连环画小人书都有一万多本，其他也没有精力时间去确切统计。真不愧是文玩爱好收藏者的落脚点、淘宝地，想来更是潘大掌柜数十年心血集大成之地，恋恋不舍之精神家园。

几年前，我在档案局，托文史群的福，托蔡局的福，托《兰溪拾遗》的福，时不时有一些本地文史爱好者光临，潘掌柜也曾到我办公室一坐，个子不高，笑容很好，鸭舌帽一顶，有几分搞艺术的气息，言语幽默，一次见面印象颇深。之后兜兜转转我弃文史而去，没想到时隔一年我又“重操旧业”，和文史又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工作中开会中见过潘掌柜两三次。但多数时候，仅限于微信朋友圈点个赞，回复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格格”“皇额娘”的，气氛非常轻松友好。

潘掌柜一开始我并不叫他掌柜，叫“潘大师”。我有个习惯，认为凡是在行业内能坚持有所成的，皆是我敬佩的“大师”，不叫“大师”不足以表达我的敬佩之情。没想到潘大师比我还“谦逊”，一迭声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一个收老古董的！大师的级别哪里够得上，那些专家学者还差不多！”如此，我改口叫“潘老师”，潘掌柜还是推辞不受：“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大老粗哪里配得上文质彬彬的老师雅号，折煞人！”于是，又改称“潘老板”，这下我自己又不满意了，总觉得潘掌柜是个文化人，写的一手好文章，又天天浸淫在文化圈，时时与文化人切磋技艺，于他而言，守着偌大的一家文玩收藏店，赚钱事小，情怀事大，一个性情中人本质上还算不得真正的生意人和大老板。最后，我决定叫他“潘掌柜”，很有几分江湖道义，有几分玩家心态，有几分自得其乐，有几分洒脱恰如其境，像《武林外传》的佟掌柜就很有几分侠肝义胆。

发书的预告已有数日，据说是群里的“胡道长”掐指一算，择定的良辰吉日。那些红底黑大字，也是群里卧虎藏龙高手现场所书。潘掌柜早上微信相邀我这“黄主任”作为参与众筹的一份子，光临现场领书，我架子大，没去，理由是家庭煮妇，难得周末，事务繁杂。后来翻群里信息，见得吉时一到，群里便群英荟萃，德高望重的太史公胡老骑着自行车很拉风的到了；个性鲜明的气磁大爷带着机灵小公子到了；二十分可乐乐坏了一代人的萧家林大师到了；诗词造诣极深的徐国平老师到了；群里八分张扬十分傲气言辞十二分随心的“小丸子”到了；陈星老师、蔡予新老师、何卓刚、王德文、张小芳等一众在文史领域颇有建树的地方大家也到了，满满的仪式感，颇有一番众星捧月的味道，至此，《正德县志》众筹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中午去的很偶然，完全是一转念，想起来明天又要上班，出门多有不便，于是就突然而至。这地方其实我很熟悉，只不过从来都是“打门前一过”。这是我第一次“光临”潘掌柜的书斋，作为不速之客，一进店就被那满满当当的场面震撼到了。店里光线有些暗淡，陌生的潘夫人微微一笑，熟稔的问我什么名字，签个到。我一一找出代领的，潘掌柜大概正在里屋吃饭，闻声而出，叫我一定歇歇脚，坐一坐，喝杯上好的茶。盛情难却，外加随意的气场相合，我也就不客气的坐下了。说话间，来了位阳光帅气的男孩，说是城区某高中的历史老师，入职三年。难得年轻的90后喜爱，便又扩大了座谈阵容。话题开放，坐姿随意，主人热情，喝着茶，品着甜点，不觉坐的久了点，超出了我的预期。潘掌柜说他很念旧，看到“老东西”就想搬回家，除了这个一楼一底的书斋挤爆了，还在莲花路租了一间两百来平的仓库，那里堆的更多。我有些无法想象。潘夫人淡定的很，一看就是个支持潘掌柜实现自己理想情怀的爽快人，说，这地方实在挤的连脚都落不了地了，我嘛也管不了他，也不来管了！说罢莞尔一笑，言外之意可不就是支持嘛！潘夫人还说，潘掌柜也是有个性的人，不是跟谁都那么健谈，他走的是“极端路线”，要么幽默的很，要么沉默的紧。今天可真是有幸，见到了健谈的潘掌柜。

167套众筹书，到中午已领走了四五十套。就在我坐着聊天的片刻，又来了好几位，其中有一位讲着满口好听金华话的爱好者，代领三套。我讶异了下，后来想想，那有什么奇怪！东阳义乌上海杭州的爱好者，还有行知学院的老师参与众筹的也不少。好东西，自有人欣赏。何况，绝大多数众筹者都是文史爱好者，当然，我除外，我顶多算一个“有点情怀”的文史工作者。

如果说，人人都有一个梦——我的古城我的梦，那么，这些像潘掌柜一样有情怀的“散落在兰城各个角落”的文史爱好者，也有一个梦——文史之星火，他日可燎原；古城之复兴，不日就实现。相信，这是他们的执念吧。

（文中图片来自于众筹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