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父母到《辽西》

邓晓明

<h1> 跟随父母走《五七》</h1><h3> 知青生活二三事</h3><h3><br></h3><h3>随着1968年底毛主席一声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从此全国各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轰轰烈烈延续了将近十年的光景。这期间全国城镇知识青年下乡人数达1400万人之多。<br>也是在同一年,远在边陲的黑龙江省庆安县根据“1966年5月7日毛主席在给林彪的信中提出各行各业均应一业为主,兼学别样,从事农副业生产,批判资产阶级”的指示精神。办起了柳河“五七”干校。<br>此后,各地根据毛主席的有关指示“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全国各地的党政机关纷纷响应,在农村办起五七干校。党政机关、高等院校、文教科技战线的大批干部、教师、专家、文艺工作者等知识分子及家属被下放到农村,到五七干校,到农村参加体力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h3><h3></h3><h3><br></h3> <h3>站在虎山上看大虎山镇全景</h3> <h3>这一过程也整整延续了十年,直至1979年国务院发出《 关于停办“五七”干校有关问题的通知》,各地的五七干校才陆续停办。</h3><h3>也正是根据这一指示精神,父母亲带着小妹和我的外甥女来到了辽西黑山县大虎山镇。</h3><h3>原本组织上是安排我父亲去现在的内蒙古昭乌达盟(文革期间有一段时间划归辽宁省管辖)插队落户走五七道路的,后来因我父母多病(父母在走之前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发现都患有脑动脉硬化,心脏病,高血压等多种疾病),加之父亲又是二等甲级伤残军人(战争年代身上受过七处刀枪伤),所以组织照顾父母没有去内蒙古的昭乌达盟插队落户,而改去辽宁省黑山县大虎山镇。并且不是以农村插队落户劳动锻炼改造为主,而是以“三老干部”的名义(老红军,老八路,老干部)落户到县镇接受锻炼。</h3><h3><br></h3> <h3>父母走五七之前全家合影</h3> <h1> 一</h1><h3><br></h3><h3>大虎山镇坐落在辽西走廊东端,绕阳河下游地区,行政归锦州市黑山县管辖,距黑山县城十几公里。大虎山东距沈阳市120公里,西离锦州110公里,处在沈阳与锦州之间。大虎山的东南方向均为开阔的平原,偶尔有一些小山丘,土壤肥沃,自然条件优越。南部地势较洼,紧邻盘锦。大虎山的西北为50-100米左右的低矮丘陵,是医巫闾山脉的一部分。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大虎山镇成为横贯东西,纵贯南北的交通枢纽地带,大虎山也成为辽西铁路运输最重要的枢纽站。</h3><h3>大虎山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其战略地位及其重要。京沈铁路穿它而过,北可控制从沈阳南下的铁路,南可控制北上的道路,控制大虎山就控制了东北地区南下北进的交通要道。解放战争期间著名的“辽沈战役”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成功地在黑山,大虎山地区布下防线,阻止了国民党廖耀湘集团南下对锦州的支援,才完成了对锦州的最后一击。同时,这一防线又成功阻止了廖耀湘集团东逃营口的退路,结果在离大虎山不远的盘锦地区被解放军一举抓获。</h3><h3><br></h3> <h3>大虎山镇地图</h3> <h3>大虎山镇靠东北有一座小山,山高不过百米,长不过几百米,宽不过一二百米,横卧在镇中心。过去此山形状可能酷似一只横卧在此地的一只猛虎,所以此地名曰“大虎山”。当时还隐约能看出它的虎头,虎身和虎尾形状。可是随着祖国建设的需要,石头和矿石的大量开采,此“虎”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现在更不知是何模样了)。</h3><h3>出大虎山镇北西一二里地,是一片山丘,当地人称之为“北山”。“北山“最高也就100多米,再往北就是山丘连着山丘,连绵不断的丘陵地带。“北山“灌木茂盛,其中夹杂着不少美味的野山楂,野葡萄,野梨,野核桃等多种野果树。当然也少不了野生的小动物,如:山鸡,野兔,黄鼠狼,蛇类等等。</h3><h3>值得一提的是:在“北山”的山林中居然建立了一个依山劳作和靠山生活的“北山青年林场“。这个”北山青年林场“的大部分青年来自于黑山县和大虎山镇65届的下乡青年,极少数青年来自于1968年下乡的锦州知识青年(这些锦州青年基本都是投亲靠友去的)。</h3><h3><br></h3> <h3>大虎山车站站台</h3> <h3>“北山林场”青年大致30多人,主要是以种植果树为主,主要的果树品种为:苹果,鸭梨,山楂,核桃。过去都传说:辽南的苹果,辽西的梨,东北的珍宝在山里。所以说,“北山林场”的生活还是比较“富裕”的,这个“北山林场”一般人是进不去的。</h3><h3>本来我想去这个“北山”青年点,可惜没有关系。于是才有了下面上山“偷果”的举动,这是后话了。</h3><h3>与父母同时来到大虎山镇的“三老干部”还有一位老红军,可能姓李(年月太久记不清了),我叫他李伯,他文革前是省文联副主席,一位又矮又干吧的老头。</h3><h3>在我的印象中文联的工作人员都应该是:文质彬彬,大背头油光崭亮,带个高度近视镜,不说西装革履也应该是笔挺的中山装,上衣口袋插三杆钢笔,说话幽默风趣,书生气十足的白面书生。可是面前的这位李伯太让我失望了。一位又矮又黑又瘦有干吧,穿衣没个形,走路塌个鞋,头发如干草,说话听不懂(南方人)的邋遢之人。</h3><h3><br></h3> <h3>大虎山镇旧景</h3> <h3>为了照顾“三老干部”生活的方便,镇政府把我父母一家和李伯一家安排成了邻居。</h3><h3>就要离开我们班的同学们了,就要离开生活了一年半的康平县山东屯公社前山大队赵染房小队“青年点”了,就要离开这个我热爱的集体了。真有些恋恋不舍,但也没有办法,离家近点,在父母身边还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h3><h3>在我即将离开青年点之前,我送别了我们“青年点”的庞书林,他也随他母亲去了他母亲走“五七”道路的地方,之后又送别了东山小队的同学李利亚,他远去黑龙江当兵走了(去黑龙江的那一天,我一直把他送上火车,直到火车启动)。李利亚上火车时神采奕奕,手捧“外国民歌二百首”与我告别,只留下孤苦伶仃的我还要返回青年点。</h3><h3><br></h3> <h3>大虎山车站旧景</h3> <h1>&nbsp;</h1><h1><span style="font-size: 17px;"><b> 二</b></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17px;">离开康平的青年点,与父母暂短团聚了几日,我来到了:辽宁省黑山县大虎山镇大王家庄生产队知青点当了一名知青。</span></h1><h3>大王庄坐落在大虎山镇西南方向,村北紧邻京沈铁路,村南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大地。从大虎山镇到大王庄有一条乡间砂石路,距大虎山镇七八里路程,步行大约需要40分钟。至于大王庄的自然情况和人员状况我了解的太少太少,以至于我连大王庄的生产队长和书记都没见过面。我也就是稀里糊涂,阴差阳错走进了大王庄“青年点”。</h3><h3>大王庄“青年点”始建于1965年,大部分同学为1965年锦州和黑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另外还有一名1968年锦州下乡的“知识青年”和二名1968年沈阳下乡的“知识青年”(包括我),全点共计20多人员。由于我在大王庄青年点居住的时间比较短(最多也就半年)所以青年点里的同学基本都不熟悉也叫不上名字(可能当时记住了,现在也早忘得干干净净)。</h3><h3><br></h3> <h3>即将到达大虎山车站的列车</h3> <h3>往往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决定了当地的经济基础和生活水平。由于大王庄生产队紧临京沈铁路,近靠大虎山镇,而大虎山镇又是辽西名镇,重要的交通要道。所以大王庄生产队的生活条件比起康平县前山生产队的生活条件强多了。起码不是顿顿见不得一点油腥的盐水煮白菜的生活了,在这里见到了油腥,还有花椒大料等佐料,有时还来个炒菜,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h3><h3>大王庄的东北方向有一座砖厂,其规模当时也算大的,所有权限不知归谁(可能归大虎山镇政府,也可能归生产大队。砖厂所有工作人员的报酬都以大王庄生产队工分为标准,干一天记一天工分,年终结算。但是砖厂规模很大,按当时的政治条件也不像归生产队所有)。</h3><h3><br></h3> <h3>大虎山镇村民老宅</h3> <h3>青年点有几名1965年下乡的老知青都在砖厂干活,我也出于好奇对他们说:我也想去砖厂干活。老青年们一脸不屑的样子对我说:就你!?砖厂的活你干不了,累死你!你去砖厂也就是个半拉子吧(半个劳动力)。老青年的一句话激起我的好胜之心,人还有被吓死的吗?真的想不起来当时我找谁疏通的关系(砖厂可不好进),在我落户大王庄青年点一个多月后,终于挤进了砖厂。</h3><h3>砖厂的活分为:取土,和(炼)泥,制坯,晾晒(干燥),摆窑,焙烧,出窑,码放等多道工序。这些工序我基本都干过。</h3><h3>刚进砖厂时给我的工分也就比半拉子多点,能拿整工分的80%,这样的工分我已经很满足了(其实没等生产队结算我就当兵走了,结果白干了几个月,一文钱也没拿到)。因为我比不了所谓的“技术工种”,也比不了老工人们的巧劲和力气。我只是个愣头青,只会瞎使蛮力,力气使不到正点上,结果累得半死也没干出多少活。就说和泥吧,如果不掌握要领,干活不出半小时就累的满头大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同一种活,如果是老工人干,悠悠达达,不紧不慢,但特别出活。这就是新老之间的差距,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h3><h3><br></h3> <h3>通往村镇的道路</h3> <h3>“和大泥,打大坯”这是当时东北农村有名的四大累之一,结果让我摊上了。其实和泥也只是累点出汗多点,浑身泥点子多点,这都不算什么。当时年轻,晚上睡一觉醒来,第二天又精神百倍,有使不完的力气。</h3><h3>最要命的是出窑,码放。出窑时窑内的热度还没完全降下来,有时碰到那儿还炽热烫人,我们出窑工就开始进窑搬砖。窑洞里全是灰尘,乌烟瘴气,几乎看不清窑洞里的情况。出窑工个个浑身只穿一件裤衩,脚穿厚底高腰鞋,上身披一件防热厚帆布做的工作服(此工作服没有衣袖,像一顶带帽子的披风,帽子几乎把头部全都遮住,只留一双眼睛处没有被遮住)冒着炽人的热浪钻入窑洞开始工作。</h3><h3>也不知道我就是在这种工作环境下,出过多少窑砖。每次干完活都是两眼通红,浑身是汗,就像水捞出来的一样。脸甚比黑李逵,并且经过汗水的流淌,满脸一道一道的成了“花面虎”。鼻孔口腔全是灰尘的细沙,擤的鼻涕,吐的口水全是黑灰色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到现在我还没得“肺病和痨病”。</h3><h3><br></h3> <h3>大虎山山峰一侧</h3> <h3>紧靠砖厂有一条小河沟流过(可能是”绕阳河”的支流),河里的水早已经被上游和砖厂流出的水污染(但是绝对没有化学污染)。河水不深,河面不宽,最深处也就到大腿根吧,但是看不到底,河里时常也有不少小鱼游动。由于河水污染,水里氧气可能不足,由于缺氧,这些鱼往往在水里把头露出来,嘴一张一合在河面吧嗒吧嗒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时也是抓鱼的最好时机。</h3><h3>每当出完一炉窑后,我们几个知青出窑工总是来到河边,也不管河水干净不干净,光个屁股就在河里洗澡。可能总觉得河水比我们身上干净吧。</h3><h3>一次出完窑后,我们又来到河边,一边洗澡一边嬉笑打闹。就在这时我看见不足十米的远处有几张鱼嘴冒出水面,一张一合呼吸着新鲜空气。我与同伴打了个招呼,同伴们这时也都看见小鱼的游动。于是我们几个人轻抬腿慢落步,尽量不让河水发出响动,悄悄地包抄过去。结果那些小鱼就像“傻子“一样,几乎没有逃跑任由我们抓捕。结果我们几个人抓了五六条鱼(每条鱼能有三两多)。</h3><h3><br></h3> <h3>大虎山山峰另一侧</h3> <h3>之后派人回到砖厂的食堂,借了一个大盆和几双筷子,要了几粒花椒大料和咸盐,就地取柴,开膛破肚去鳞,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生火炖起了小鱼。好久没尝到如此的美味了,鱼汤这个鲜呀,真是美极啦。就像相声里说朱元璋喝“珍珠翡翠白玉汤“一样,久久不能忘怀,至今我还觉得什么鱼汤也不如那次的鱼汤好喝。</h3> <h3>大虎山镇傍晚</h3> <h1><b> 三</b></h1><h3>大王庄青年点的知识青年大部分是1965年锦州下乡的老知青,他们十几岁离开了父母,当时也就二十刚出头。他们远离家庭,远离父母,远离亲朋好友,他们想家,而且非常想。为了经常与父母及亲朋好友相聚,时常要返回锦州。但是当时也太穷了,尤其农村,忙了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他们回锦州只能做火车。但是他们没钱,更买不起火车票。为了回锦州与父母团聚,他们只能逃票,或学“铁道游击队“中队长刘洪飞身扒火车啦。</h3><h3><br></h3> <h3>货车车厢,比客车好扒车</h3> <h3>大虎山镇是辽西铁路的主要交通要道,每天南北方向几十列通过大虎山站的客货列车都要停靠在大虎山站加水,加燃料。所以凡是京沈线跑的客货列车,无论快慢列车经大虎山镇时都要停留几分钟或更长时间。而大王庄就坐落在京沈线的旁边,离大虎山镇七八里地。</h3><h3>大王庄地势平坦一马平川,没有太多的高低起伏。当列车缓缓驶出站台时,当机车拐弯时,当机车爬坡时列车车速是比较慢的,这一刻就是扒火车的最好机会。</h3><h3>都说辽西的民风朴实彪悍,通过锦州知识青年扒火车这一举动让我真正领教了什么为彪悍!这些知识青年几乎每人手头都配有一把开列车门的专用钥匙。每当想家时,他们或走七八里路到大虎山站蹭票上车,或不愿意走七八里路,就直接在铁路旁边,找一地势比较平坦(或上坡或拐弯)容易扒火车的地方等候,等到火车缓缓行进到跟前,找准机会一跃而上(也不是回回都成功,有时列车开的较快,有时列车不好攀登就等下一列火车)。</h3><h3><br></h3> <h3>客车车厢,脚梯与门在一条垂直线,不好扒车</h3> <h3>一次他们又要回锦州(一般他们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对我说:怎么样,到锦州玩玩吧。我反正是闲着没事干,就没加思索对他们说:好吧,去锦州逛逛!</h3><h3>当时以为他们要走到大虎山镇坐火车逃票去锦州,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我领到了火车道旁。我一看就问道:怎么去呀?他们的回答:扒火车呀!</h3><h3>哎呀妈呀!扒火车?我还从来没扒过火车,这可怎么办!回去?他们该说我胆小如鼠。跟他们一起扒火车,我不会!当时有点蒙了</h3><h3><br></h3> <h3>货车车厢全貌,每节车厢两头都有一把梯子</h3> <h3>几位锦州老知青和68年下乡的锦州知青也看出了我的难处,就手把手教起我扒火车的要领:</h3><h3>1 一定要火车速度比较慢时(或上坡或拐弯时)扒火车;</h3><h3>2 一定要找一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扒火车;</h3><h3>3 一定要看看前方有没有电线杆子等障碍物;</h3><h3>4 一定要找路基比较低的地方(就是枕木下的基石比较少的地方)扒火车;</h3><h3>5 一定要跟着火车跑一段路(几米就行))由慢跑到快跑,最好能与火车同速;</h3><h3>6 先上手抓住把手握死扣后上脚,千万别松手,一步到位。</h3><h3>7 如果是客车,站稳后一手抓住把手,一手掏出车钥匙打开出门进去。</h3><h3><br></h3> <h3>“北山林场”全貌</h3> <h3>说得简单,做起来太难了。他们都是久经扒车的“老油条”,扒个火车得心应手,我呢?什么都不会,我这是自己作死!没办法,真是赶鸭子上架,既然来了就硬着头皮上吧。手握他们临时给我的车门钥匙,心里直打颤。</h3><h3>仔细观察他们找的地方真的很适合扒火车。地势平坦,前面几百米无一障碍物,略微有点上坡,路基比较宽,路基的基石比较少。于是在他们的“教导下”来来回回学了数次,基本跑的得心应手,就差没有经过手抓火车脚蹬火车的实战经验了。</h3><h3>当时的火车速度并不快,最高时速也就70-80公里/小时,再加上火车刚出站台,又遇见上坡,火车的速度也就在20-40公里/小时。</h3><h3><br></h3> <h3>大虎山冬季的道路</h3> <h3>一辆客车终于开了过来。机车开到眼前,仔细一看火车的速度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快,也就20-30公里/小时(火车真的不像我想的那么快,按此速度我完全可以追上,但是不能坚持长久)。这时这帮老知青对我大喊道:邓晓明!注意要领,上车!</h3><h3>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害怕了,紧随机车跑了几步,看准了一个车门几乎与我同行时,手一伸牢牢抓住机车的门把手,随后收脚踏在了机车的车登上,我成功了!再之后,平静了一下心情,换换把位,弓着身子取出钥匙打开车门(为什么弓着身体,看看客车的车门就知道,只能弓着身子),一步踏上火车。</h3><h3>太险了,现在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之后又扒过一次大虎山到沈阳的火车,再后来谁说出龙叫唤我也不扒火车了。再扒火车我可能就真的找死了。</h3><h3>幸亏我没在大虎山青年点生活多长时间就当兵走了,否则还不定出什么事情。这段扒火车的往事现在也变成了有趣的回忆。</h3><h3><br></h3> <h3>冬季的小树林</h3> <h1><b> 四</b></h1><h3>大虎山镇北面有一片海拔100来米的丘陵地带,连绵不断一直延续到黑山县,属医巫闾山脉的余脉,当地人叫它“北山”。丘陵上杂木茂盛,除了各种辽西出产的野果外,还有不少的小型野生动物。</h3><h3>1965年由黑山县和锦州市知识青年建立起一座“北山”林场。主要目的是保护林木资源,种植各种果树,绿化丘陵,防止水土流失。林场的职工自给自足,他们大量种植果树,绿化丘陵。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把“北山”建设的林木满山,花果飘香。每年生产大量的各种水果,大部分水果交给了县政府,再由县政府调配粮食供应他们,有点类似于“农场”性质。</h3><h3>黑山县城不大,在县里几个学校上学的同学不是父母在一起上班就是左右邻居,基本都认识。我们大王庄的65届知识青年就与“北山”林场的许多青年认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h3><h3><br></h3> <h3>大虎山车站(文革期间的车站可没这么壮观)</h3> <h3>我们大王庄的黑山知青就非常嫉妒“北山”林场的知青。时不时说些“北山”知青的一些怪话,还时常发出:林场的苹果,梨,葡萄快熟了,他们在山上吃瓜果梨桃,我们在这儿吃高粱米窝头,等哪天我们上山摘点水果去,拿回来吃。</h3><h3>8月底的一天有三个黑山老知青对我和68年下乡的锦州知青说:你们愿意去北山逛逛吗?去山上摘点水果回来大家吃吃,如果愿意我们现在就走。我们两个刚迈入社会的新知青那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呀。正好闲着没事,经他们三位老知青一和弄,也经不起诱惑,同意了他们的主张。</h3><h3><br></h3> <h3>“北山林场”一侧</h3> <h3>北山离大王庄走近路也就10里地,一个小时来到山脚下。望着满山茂密的杂树我们不敢冒然行动,只是借着灌木的掩护悄悄摸上了山。果树就在眼前,这边是苹果树,那边是梨树,再远点是葡萄园。四下远望,无一人看管,真是吉人自有天象,老天爷也为我们壮胆提气。</h3><h3>我们五人慢慢靠近果树,来到果树下,看看四下无人,我先摘了一个苹果尝尝,顿时满口生津满嘴飘香,竟赛过王母娘娘的天上蟠桃,太甜了!太好吃了!先吃个饱再说!</h3><h3><br></h3> <h3>“北山林场”另一侧,山峰并不高</h3> <h3>就在我们大吃特吃,沉浸在美味之中水蜜之乡时,就听远处一声大喊:“那边是谁?好大胆子敢上山偷苹果”!声音虽远,但如惊雷在我们头顶炸响。紧接着“当,当,当.....”锣声响起,随着锣声响起,又听见满山遍野的呼喊:“有人上山偷东西了,抓小偷呀.....”。顿时吓得我们魂飞魄散,也顾不了许多了,我扔下手中的水果冲锦州的新知青打声招呼后拔腿就跑。</h3><h3>我很快冲下了杂草丛生的山坡来到大路,这时锦州知青在我后面大声呼叫我。我回头一看锦州知青早已气喘吁吁,在他的身后有两名 “北山”林场知青离他也就十来米的样子。</h3><h3><br></h3> <h3>换个角度看“北山”</h3> <h3>原以为锦州知青看“北山”林场下来的老知青人比较少,让我停下来与“北山”追下山的两名老知青打架,于是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转身向我的同伴靠拢。就要靠近我的同伴时,我的同伴却对我说:“我跑不动了,放下棍子,跟他们上山“。也就在这时,从山坡上又追下来十几名“北山”知青。我一看这阵势十几比二,而且他们个个手拿“家伙式”横眉立目,我乖乖地扔下手中的树棍,被十几名“北山“知青连推带桑压上山去。</h3> <h3>极像当年大虎山镇通往大王庄生产队的乡间砂石路</h3> <h3>来到山上我两被推进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只见房间里已有几人,其中就包括带我们上山来的三名黑山老知青,他们仨人正与“北山”上的几名老知青谈笑风生,TMD原来他们早认识!</h3><h3>过了一会儿山上老知青的负责人把我单独叫了出去,来到一所房间,进门后给我倒了一杯水,这时我心情平静了许多。负责人对我说:你叫邓晓明,是大虎山镇邓老的儿子?我答道:是的。之后负责人给我讲了很多他们老知青之间的往事,也随意与我唠起了家常。总之一个意思:你怎么与他们混在一起,不学好。他们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以后千万别学他们了。这次冲着你父亲我们原谅你们。你们可能也跑累了,等一会儿给你们准备点饭,你们吃罢饭后就下山去吧。回去后问你父亲好!</h3><h3><br></h3> <h3>大虎山镇现在也很气派</h3> <h3>我没听错吧!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上山偷水果没“罪”还有“功”,真是天上掉馅饼落到我头顶,就如“范进中举”我要乐疯了。难道他们认识我父亲?难道我又一次受到父亲的保护?</h3><h3>原来带我们上山的三名黑山老知青就在我们偷苹果被发现追的满山跑挨抓时,他们仨根本就没有跑,直接被带上山。其实他们早认识!他们如实地把我的身世告诉了山上知青,结果就产生了刚才的对话。</h3><h3><br></h3> <h3>大虎山车站</h3> <h3>这次偷苹果的经历结束了,也许是“吉人”自有天助,老天爷也有意保护我,也许当时“好人”太多太多。</h3><h3>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登过“北山”。</h3><h3>又过了二个月,我当兵走了,一直到粉碎“四人帮”后的1977年我才又一次返回大虎山镇。这次回去并不是探亲访友,而是父亲 “解放”了,重新安排了工作。这次回大虎山镇是帮助父母搬家回沈阳的。</h3><h3><br></h3> <h3>当年下乡知识青年</h3> <h3>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回过大虎山镇,近50年了,大虎山镇变化大吗?大王庄村变化大吗?我曾经工作过的砖厂还有吗?“北山”林场还存在吗?那帮锦州老知青都七十多岁了,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他们的身体可安好?<br></h3> <h3>站在虎头看全镇,大虎山镇全景</h3> <h3>这许许多多的疑问有的可能已经无从知晓,有的疑问只能做实地考察,也不知道我的这些疑问何时才能揭晓!<br></h3><h3>衷心祝福大虎山镇越变越好!衷心祝愿我生活过的大王庄村越来越富裕!衷心祝愿不记得姓名的大哥大姐们身体健康长寿!</h3><h3><br></h3><h3><br></h3><h3></h3><h3>2018年9月1日 邓晓明 沈阳。</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