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1><b>《往事》系列之三</b></h1><h3><b>《甜蜜的杀手》</b></h3> <h3>我从小喜欢吃甜食,尤其喜欢蜂蜜,那甘甜之外沁人心脾的青草气息,是大自然赐予的最美味道。
小时候家里住平房,房前有个几十平方的小院儿。一到夏天,院子上方,便爬满了丝瓜秧,金灿灿的丝瓜花儿,开得那叫一个恣意。丝瓜花儿最爱招蜜蜂,整个白天,院子里都能听见它们嗡嗡嗡的声音。百无聊赖的我,便从屋里搬了椅子,再摞上一只板凳,爬到上面去逮蜜蜂玩儿。不一会儿,玻璃罐头瓶儿中,就有了几十只带翅膀的小精灵。
那时大哥二哥都当兵去了,家里只剩三哥和我。三哥见我爬那么高,惊得大叫。我知道,他一来是怕我不小心摔下来,二来是怕我被蜜蜂螫到。可有一点三哥不知道,我是不怕蜜蜂的,偶尔被螫一下,只是有点痒,并不会像别人那样刺痛难忍,迅速红肿起来,不知这算不算特异功能。
我甚至还观察过蜜蜂螫自己手指的过程:当蜂针刺入皮肤的时候,紧缩的皮肤会把蜂针紧紧夹住,可怜的蜜蜂急着飞逃,就只能把蜂针连同一部分肠子也丢在了体外,小命自然就不保了。那蜂针也是活的,它不停转动着往皮肤里面钻。
通常,当人们被蜜蜂螫了以后,往往会用手指去捏蜂针,以便把它拔出来。殊不知这是非常笨拙的方法,手指一捏,正好将蜂针尾端的毒囊捏个正着,里面的毒液就会一点不剩地全部注入皮肤,结果中毒就会更加严重。正确的做法是,用手掌外缘迅速向外轻轻一掸,蜂针自会脱出体外。
其实,小小的蜜蜂脾气并不小,一旦蜂巢受到侵袭,它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丝毫不会吝惜生命。
我从小学到初二,每天上下学都要路过火车站,站里经常有运蜂的火车往来。有时候,偶尔会有蜂王逃出来,率领一大群蜜蜂在站外的树上临时扎营。记得1975年的一天,我放学路过车站街,刚走到一棵大槐树底下,就见一个大孩子手拿一根长竹竿,狠狠地捅了一下树上的蜂窝,又迅速逃到一旁看热闹。附近的几个小孩子被暴怒的蜂群螫得鬼哭狼嗥,那个肇事者却乐得狗窦大开。我的右耳也被螫了一下,感觉又痒又热,过一会儿便没事了。
回到家,不无得意的跟三哥说起这事,三哥撇着嘴说:“你那是螫得轻!”三哥是嫌我不知轻重,因为他确实尝到过蜜蜂的厉害。
三哥刚刚参加工作时,在济南铁路分局车辆段做检车工。那时候,铁路是国民经济的命脉,火车上的物资,大到飞机大炮,小到针头线脑,无所不运。江浙一带,有大批的蜂农,他们养蜂的数量多得惊人。因为要赶花期,必须不停地南来北往,长年奔波于铁路线上,运输调度部门也会优先给他们安排车皮计划,据说是周恩来总理专门下过指令。
有一天三哥上夜班,刚刚检查完一整列车,十分劳累,直起腰来,手扶车厢喘口气儿。无巧不成书,有一群蜜蜂在车帮上临时做了窝,倒霉的三哥刚好将左手伸进了毛绒绒的蜂群!
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之后,三哥打开检车灯,照见自己的左手臂上蠕动着数不清的蜂针,他急忙用衣袖抚去它们,转头跑回车间。主任看着三哥已经开始肿胀的手臂说:“快去医院!”那时没有汽车,三哥只好自己骑上自行车,直奔最近的铁路医院门诊。
半小时后,三哥赶到医院,没等挂号护士问上两句话,三哥便失去知觉,仰面摔倒在水泥地上。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此时剧痛的,不光是他那青黑锃亮的手臂,还有鼓起了茶碗口般大包的后脑勺。医生说,幸亏就诊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后来,三哥每每说起这段往事,总是心有余悸:“小东西,也会带来大麻烦!”<br></h3> <h3>本稿件版权归李国华本人所有,如有采用,务请联系本人。电话:13806419948,拜托!<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