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心随风动

<h3> 第五篇 1993年我结婚了,那年父亲才48岁,正是事业的巅峰期,他一生最骄傲的是曾经出国三次,先是去了日本,我结婚期间了他在美国,后来去了俄罗斯,以至于我结婚的照片都没有他,结婚那天,母亲全程皱着眉,脸上阴云密布,好像谁欠她多少钱似的,闺女出嫁当娘的不是滋味,加上父亲不在场,可以理解。 我结婚第二年,儿子就出生了,父亲当上了最年轻的姥爷,父母这一辈子因为没有儿子而感到遗憾,儿子的到来,全家人都高兴极了,妈妈更是感觉脸上有光了,心情格外的舒畅,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逝,不知不觉的,儿子三岁了,姥姥家的老屋听说要拆迁,翻盖了前前后两大排平房,我妈妈分了其中的一套小三间,南坦的房子也旧的没法住了,父母就又搬回到了东关。 父母这一次在东关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我们小两口带着孩子,经常回家玩,妹妹那时候也参加工作了,父母每次都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招待我们。天有不测风云,儿子三岁那年的冬天,父亲晚上在外面吃完饭,回家蹲着在炉子旁边抽烟,可能是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他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晕倒了,后脑勺一下子砸到了门框上,赶紧送去医院,说是磕坏了小脑,导致他的右腿走路开始不利索,一边的身体还发麻,没有知觉。那时候父亲已经改成骑摩托车上下班了,母亲很不放心他,单位上开始人事改革了,父亲不爱去趟那个浑水,加上腿不太利索,上班就不那么积极了,在家里每天都叫来小舅子(小舅舅就住在隔壁)喝酒聊天,更喜欢的是逗逗小外孙,每次我回娘家,都看到门口有堆成小山似的啤酒瓶。母亲天天的叨唠,根本不管用, 好在有儿子这个开心果,妹妹也有了男朋友,家中喜事连连,冲淡了很多烦恼。 不知不觉的又过了几年,父亲的老领导要退休了,我们家在白水泉分了一套冬天带供暖的楼房,120多平,父母很满意,父亲的单位换新的领导,对前朝老臣终归有点看法,单位上受了点冷落,父亲就坐不住了,父亲性格耿直,不会见风使舵,后来就基本不去上班了,父亲的职业生涯就这么快的结束了,期间有很多人都劝他东山再起,还有人要聘请他出山,到别的单位负责技术,他都不为所动。父亲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一辈子我行我素,不会变通,一生都瞧不起那些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与这个人情社会真的是格格不入…… 父亲开始了他的老年生活,那时候母亲还没到退休年龄,为了不让他感到寂寞无聊,就让父亲管钱,管生活,父亲竟然管的很好。那时候,事业单位待遇开始好转,而企业单位效益却越来越不好,父亲到老了竟然挣得钱都没有母亲高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父亲真的接受不了,他日渐消沉,加上酒精的作用,苍老得很快。父亲的生活越来越闭塞,朋友们和亲戚们劝他出去运动,钓鱼等,他都不感兴趣,父亲就是个不爱运动的人,我从来没有看到他运动过,他最爱的就是在酒桌上高谈阔论,其次喜欢看书。父亲把附房做成了一个小书房,每天上午都在里边看看书啥的,下午就陪着一座楼住的老领导老同事打打扑克。吃好喝好对他来说是头等大事,父亲爱吃,也爱做,红烧鸡是他的拿手好菜。后来我妹也结婚了,过了几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外孙,父母特别爱这俩外孙,每到周末就做一大桌子好菜好饭的,喊我们回家小聚,一家人其乐融融,如果我们不回去,还特别不高兴呢。 爷爷奶奶年纪越来越大,曾祖母也去世了,奶奶更是老得厉害,眼睛基本都看不见了,里里外外都是爷爷忙活,买菜、做饭,洗刷……爷爷到老了,感悟到这辈子很对不起奶奶,对她特别照顾,我们都感觉他像照顾自己娘一样照顾我奶奶,毕竟老了,家务活他还能干,重活就干不动了,冬天烧煤都是爷爷的一个老同乡、老邻居的儿子帮忙给买,给抬到楼上,换灯泡、拉电线啥的也得求人,自己的儿女指望不上,到老了真是悲哀啊…..<br></h3> <h3>父亲三次出国,带给我们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尤其是从日本带回来的,指甲刀一直用到了现在,还锋利完好如初,成了我家的传家宝,带回来的一个松下录像机,儿子刚出月子就用上了,记录了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后来儿子去日本留学,还辗转买到了当年父亲买的那个牌子的指甲刀。我不是崇洋媚外的人,说实话,日本的工匠精神是值得现在的国人借鉴和学习的。<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