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序言:我平时叫我妈都是“我可爱的小胖胖老妈妈”对,你没看错10个字,就这样叫的。偶尔简称“小胖妈”。小胖妈生我前可是仙女般的人物(她自己说的,张艺谋如果遇见她就没巩俐什么事儿了。)可惜身材被我爸养的蹭蹭往上涨(me too)今天是我可爱的小胖胖老妈妈生日,想着她这仙儿般的人物,任何与金钱挂钩的礼物都显得俗气了。于是决定写篇《母亲》来赞美她,可惜我这个人喜欢看恐怖小说多过伤感的纯情小说,又写不出伟大的母爱来。所以就随便聊聊我与她这27年来的爱恨情仇吧!
</h3><h3> <br></h3> <h3>一九九一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日
早上七点
六斤二两的我出生了……
刚当妈的田家大小姐,哭到不行。你以为是喜极而泣吗?不,是田家大小姐一时无法接受,她自个儿咋能生出个这么又瘦又小还泛黄的丫头片子来,完全不符合她白富美的身份。
后来我爸安慰她说:毕竟怀孕的时候不是摔坑里,就是趴坟上,孩子长的瘦小丑,这是天意。我觉得这话说的有理,因为那一摔,让我完美错过了我爸大双眼睛,我妈高挺鼻梁的优点。
虽然因为长相我被田家大小姐嫌弃了27年。但好在,她没干出抛弃孩子的事儿,努力的把我往白胖发展。(伟人说努力了就会有结果,我现在就这么个结果,心累)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孩做保姆的田大小姐,养我养到崩溃。当年我爸还在偏远山区当所长,一个月都回来不了两次。虽然怨气十足,但23岁的新任妈妈,还是把心酸苦累往肚里咽,孤单一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外面花草喂的颇好。
苦劫一过
田家大小姐成功转换了身份,变成了伺候娃儿的老妈子。
1994年,两岁半的我上了幼儿园,强势继承了我妈大小姐的脾气,今天打这个,明天揪那个,同一个院子的刘奶奶,每当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似的,抱起孙子扯着嗓子就嚎“孙亚雯来了”,不到三秒就不见了踪影。(那时候老太太还不是动不动就摔倒的老太太)不过我妈那个时候到没空管我,只觉得女孩儿养的泼辣些便好,因此院子里常常有个诡异的画面出现:一名成年女子每日看着一个白糯米团子在沙堆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而无动于衷。
每个粗心的妈都有个粗心的事迹,把孩子忘学校里,那时候我为了给我妈打掩护,拼命的骑着幼儿园的小马摇晃,假装在学校玩的很开心自己要晚点回家。我妈也不负众望三天两头忘记我一次,直到有次老师亲自把我送回家,她才长了记性。
后来,有件事的发生,才改变了我妈的坏记性。
在人贩子还不流行的1996年,小县城里刮起了彩票风,那场景好比现在演唱会般热闹,发财梦人人都有,我妈也不例外。原本牵着我的手也不知道啥时松开的,我被人潮挤的胖脸都要变形了,等我站边儿上松口气,抬着小脑袋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才发现:我妈丢了。
五岁的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镇定,没哭没闹,浑浑噩噩凭着小胖腿儿一鼓作气走到了外婆家。一进门,就立刻绷不住,扯着嗓子就嚎,我外婆看着我这可怜间儿的抱着我就哭,说我妈对不起我。这一哭就哭了一个小时,俩人双双忘了我妈。
而此时此刻,我爸妈正在人群中焦急的扯着我名字到处找,我不知道当时她内心怎么想的,只是我在外婆怀里看见,有一个女人站在高高台子上,疯了一样的拿着话筒到处哭喊着我的名字,啧啧。头发乱糟糟,完全没了白富美的形象。我迅速从外婆怀里下来,撒丫子往台子上跑,这“疯”女人一看见我,就扔了话筒狂奔过来,一下子抱住我,当着几万双眼睛的面儿,在高台上哭的不能自己。
这事儿每当说起来,我都不忘炫耀自己牛逼轰轰的镇定与机智。不过到是忘了问我老妈一句,“我不见了,你什么感受”。可是有些事情只有过了很多年后,才能拿出来当做笑料讨论一番,那一瞬间的想法,说出来我也无法感同身受,怕是只有当了母亲的人才知道吧。
后来我上了小学,一门心思都在动画片身上,学习,呵呵不存在的。因为不好好写作业,当时还被一个叫做莲花的老妖婆子给请了家长(具体事件 参考小学回忆录)那天早上没敢说,写了纸条“妈,“莲花”老师让你去学校一趟,对不起”为了深表歉意,让我妈看见我诚心的悔过,还硬生生的挤了两滴泪把字晕染了一下下。当然,我那倔强的老母亲当然没去,丢人的事儿她可不干。此次事件以我被打了一顿结...还没结束,后来莲花看着我还有点利用价值,正巧找我妈帮忙,她便亲自去见了我妈,吹嘘了番我乖巧懂事的一面,把我妈给恶心的...觉着我可怜,还给我做了顿好吃的。
其实说起打孩子,聪明如我妈,套路深的很。“如何在打了孩子后,让孩子不生出怨念”。那就是狠狠打完后,抱着孩子一起哭,再说些感人肺腑不得已的话来糊弄小孩子。如此睿智的我也被糊弄的透透的,还暗自发誓下次听话点。
当然再听话也要有对比。为了比别人家的孩子成长的更好,我妈抠出了巨款给我报名了舞蹈班、电子琴班,托关系走后门让我出去见世面。在电脑还是奢侈品的年代。为了让我学到更多知识,我成为了我们院子里第一个拥有电脑的孩子。当然,这电脑唯一的作用就是我爸妈用来打枪战游戏和仙侠游戏。(那时候流星蝴蝶剑我妈玩的可666了)
记得刚买回来的第一天,摸索了好一会儿,突然屏幕上蹦出个女鬼来,吓的我们母女俩拼命往外跑,要说我一个信鬼神的稚嫩娃娃害怕还情有可原,她一个一米七三的警察大姐也害怕鬼,那就说不过去了,总之我俩把卧室锁的紧紧的,蹲在沙发上不敢下来。直到我爸回来关了电脑,才松了口气。
但是那时起,原本敢一个人睡觉的我,就变得怕黑,总觉得一关灯就有个女鬼站在床前,经过我死皮赖脸bia着我妈睡了好几次后,成功占领了我爸的位置,每天都摸着我妈耳垂睡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癖)总之当时坚信,鬼来了,以我妈的气场应该可以震住,安全感十足。
后来上了初中,我妈一狠心送我去外地读书,把我丢到了鸟不拉屎的郊区接受更好的教育。当时一群人一起转校,很是兴奋,我妈走的时候,我给了她一个傻白甜式的挥手加微笑。过后我妈吐槽了许久说我没心没肺的,大家都在哭我却在笑。要我说,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养这样女儿的妈,外地求学三年,我妈来看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让我深深怀疑:我是垃圾堆里捡的这个传言应该是真的,再说我的整个初中,山高皇帝远,没人管的日子。 过的很是无法无天。当时找这个学校说是位置偏,管的严,周围没有网吧,可我去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具体参考 初中回忆录)咳咳...这后果就是中考成绩气到我妈要吐血,麻溜的给我收拾行李,立刻滚回她身边上学。
大概小时候在外求学没怎么体会到我老妈的爱,已经上高中的我,被宠的够可以。我一向作风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偶尔不愿吃食堂饭了,我妈就想办法买了送来。被学校偷水瓶的贼气回家,怄气不去学校时,我妈也由着我性子,大晚上给我下了碗面让我消气。老班按成绩排座位,我十分不爽,我妈就打电话给班主任科普知识。最后,事态终于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我不想上学了。
其实我爸妈是个十分民主的人,当晚就召开了家庭会议,决定用投票形式来决定我该不该继续上学。结果我以1:2,仅一票之差输回学校。爱搞事情的我,怎么能如此罢休,脑子一热,我决定去学艺术。学艺术本来就是高额消费,学费都好几万,可我爸妈一咬牙就送我去了……
那天晚上,我妈躺在我身边,拉着我的小肉手,俩人怀着各自的心事静静的睡过去。几年后的一次聊天,我爸说:“刚跟你妈结婚的时候,工资只有两百块,工资少物价却高的离谱,一个西瓜几十块,想吃又舍不得买,你妈就蹲在西瓜摊一直看着西瓜哭,最后一咬牙买了一小半,一边吃还一边哭,差点连西瓜皮都给吞了,过后的好几年都没再吃过一次西瓜,你这读艺术,我和你妈这工资,加起来能供你一个月,你妈二话没说同意了”。(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嘴里刚喂了一口西瓜,有点酸)
总之,决定不上学的我最终还是考了个本科。不知道是不是开窍了,突然觉得大学要好好学习,进校要军训的第一天,我拉着认识不到三小时的学姐让她陪我进了副校长办公室。“校长,我要转个专业”。当我大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副校长表情活像吞了苍蝇一样,脑子八成在想“这菇凉怕是个傻的吧”。副校长不愧是副校长,上来就掏出自己的电话,让我打给家长。我二话没说拨通我妈电话。我妈接电话那一瞬间,我就在想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然后....我妈同意了!(具体内容 参考大学回忆录)
大学的美好时光,一眨眼就没了,大三,每个人心里都是没底,感觉未来前途一片渺茫,处处散发着颓废沉闷的气息。当时我跑去了深圳实习,一门心思的决定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可越工作心里就越没底。那晚下班后,一个人在地铁上心情沉到谷底,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很少哭。但当我接起我妈电话的时候,所有积压在内心里的不安和委屈一下就爆发了,那是我这辈子哭的最大胆最痛快的一次,一整个列车箱里的只有我的哭声。
我妈说:“没事儿,回家爸妈照顾你”!
我想当时如果有抖音,我应该能上热搜。不过,看我现在这处境就知道,我真的回来了。什么叫做分开了就想念,在一起就吵架,我妈稀罕我的日子永远不超过三天,没过多久我发现我妈的脾气越来越大,一点都不可爱了。
对,我妈到了每个女人都躲不过的更年期,当时的她就像个移动的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原地爆炸,犯一点小错她能骂到你不消化,那两年感觉我家的鱼都不敢风骚的在上层游泳了,好几次我被气的要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再后来我开始写文章,自己也慢慢开始成熟起来,接触的人和事多了,才恍然发现,那个洒脱的老妈之所以变得脆弱敏感,浑身是刺又是伤的,是因为-她患了这更年期的病。
有人说更年期的人只要宠着就好,宠着宠着,病就好了。那么老妈,既然你开导我叛逆,我就宠溺你更年,可好?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母亲,是与你过了性命的人,无论生死永不相忘。我本来不太会写带有感伤色彩的文字,也不爱写,毕竟性格傲娇的很。但这段内容于我太过深刻了,思考再三决定写出来。
那年我高三毕业,外婆在鬼节那天病世,那一晚,我爸怕我妈伤心过度,没让她去守灵,凌晨一点,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随后起身,开始打扫卫生,抹桌子、扫地,洗衣服,手里不停的干着活,直到实在没有可做的了,才停下来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天亮。我侧卧在床上看着她,灰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那身影只觉得有种说不清的落寞与悲伤,心疼的很。
我外婆因为生病变得性情古怪,但隔代亲还是在的,是我的挡箭牌和遮雨屋极其宠爱我。不过,虽是好外婆但实在不是个好母亲,我妈总对我说:我外婆对她的好,不及外公的百分之一,凡事都不会想到她这个女儿”。两人的关系看似亲近又不那么亲近,直到外婆下葬那天,我妈哭的厉害,抱着我只说“我现在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了”。
原来,母亲这种人设,只要你在,便是晴空万里.....
“没关系,你还有宠你的老公和可爱的女儿呀”!
我老妈对我的爱,平淡又真实,没有剧里的大风大浪,没有书里的感人至深,有的都是这些细碎的过往,我想,用文字记录的妙处就在于,等我七老八十了,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听我的孩子或孙子用这篇文章,来帮我回忆与你的过往....
我的老妈
曾是娇生惯养的田家大小姐
生了我后
便从大小姐变成了做粗活的老妈子
当她意识到我不再是
那个需要羽翼遮蔽的孩子时
我也意识到
她不在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女超人”
此生 最美好的事情就是
我已长大,你还未老
我有能力报答
你仍然健康
祝我美丽的妈妈
生日快乐🎂
爱你😘
二零壹八年农历七月二十一
蚊不悦写给她最爱的小胖妈<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