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行散记(一)

夜船吹笛雨潇潇

　　本来想用漫记作名，左思右想之后还是用“散记”，以避盗用他人文名之嫌。

22号下午下班后独自滴滴打车到无锡东站坐高铁半小时到达上海虹桥，买票排了好长的队才上了地铁10号线，从地铁T1航站楼站出来步行到旅馆，洗洗整整已届子时。须知明日还要早起，因为T1与T2不仅隔得远，而且中间尚不通。

　　4：30闹钟把我叫醒，打车提前2小时到达T2航站楼登机，真难得，航班没有延误，大约起早的航班都是如此。过大别山北、秦岭北，经蚌埠、郑州、兰州飞到青海境内。距离夏都西宁还有半小时飞机开始降低，窗外天是湛蓝，云是纯白的，海拔三千多米，白云在高原之下。就这样，有生以来最长最远的一趟旅行——西北行开始了。

　　飞行三小时后，平稳降落在西宁机场(实际位置属于海东州曹家堡)。在1号出口很快打到去往就近火车站的车，司机主动叫价110，我也无异议，想想也要半小时车程。于是一路闲聊，说从外表如何识别青海当地人与外地人，说青海有海东、海南、海西、海北……道旁是有绿化树，但阔叶树毕竟少了许多，白桦树是最常见的。当地回民男人戴白帽无舌，女人扎黑头巾，也有的蒙面，与外来人分别开来。

距离火车开动还有一个多小时，正好用来闲逛，徜徉于当地人认为偌大的候车室(老火车与高铁并用，A、B各15个候车区，当地人认为比西宁机场大)，也算是看风土识人情。品尝了当地最有名的酸奶，口感要胜于老苏州酸奶，微冰兼略酸甜。

上了开往格尔木的绿皮车，虽然西宁和格尔木都在青海北，但也要开八小时，足见青海之辽阔，也显得老火车之慢。

　　在上卧睡一时醒一时。几经调整后，和家人在德令哈车站会合。德令哈是青海第三大城市，是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同下车当地人感慨地跟我说“我们这里很荒凉”。 其实，我对德令哈并不陌生，十年前军校读书时一位非常要好的同学曾在此服役，就在那时他曾告诉过我德令哈的寂寥与冷落。下午4点40分许，在德令哈见到妻、子还有诸家人、朋友，一起乘19座车往目的大柴旦镇驰去。

　　在我说德令哈火车站附近没有大树只有小树后，岳母说她们从上午出来只有到这里才看到树。树的叶子都小，主要是白桦、白杨，都很挺拔，它们能生在如此干旱地上足见其生命力之顽强。很快，树不见了，只有一些长不高的骆驼草。完全进入戈壁地带。看来，大西北，没有最荒无，只有更荒无，不禁感慨世世代代生于斯的人们之不易。

司机说顺路看看可鲁克湖，在柴达木盆地的北面。到达后才知道只有约一百亩水面，但这在高原上已着实不易，所以海西各旅行线上的人们都会选择绕经此地。

　　可鲁克湖畔晚餐已是下午七点半，天已擦黑了，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不少路，于是又是一阵紧赶。同向和逆向车都不少，司机说这是旅游旺季的缘故，如果旅游淡季常常开一个小时也难得遇到一辆车。晚上10点左右我们在一个开阔地，我们都下车小休息，室外月的清辉洒满大地，空气是毫无污染的，微微凉，仿佛久违了的小时候呼吸的记忆。

午夜11：28到达宿营地，一个蒙古包群，宛如部队的帐篷村。

　　由于天上云层多，露营地没有看到满天的星星。凌晨三四点光景，风力加大，雨啪啪打在蒙古包顶上，明显感觉到寒意。我和孩子同裹一个被窝，孩子睡得很沉，对这些毫无察觉。好想到帐篷外感受下边地那寂寥与萧索，可听司机说晚上可能会有狼经过、熊出没，我也就打消了独自外出的念头。

晨起穿上外套到室外，咦，刚好，不算冷，原来担心今天衣服不够穿竟是多余的。雨渐渐停了，我们从各自蒙古包向中间聚拢。宿营地一侧是座20米左右高的沙丘。稍远处是一座座山，山顶有薄雪，司机说宿营地海拔3100米，而边上下雪的山上是3800米。就这样，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高原过夜，第一次见到了七月(农历)飞雪。

　　从大柴旦露营地出来，去了南八仙魔鬼城雅丹地形，实际就是一些大土堆，各种造型，有的如狮身人面像，有的像金字塔。一个个土堆耸立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上，又有些缝隙，风吹过后发出鬼哭狼嚎之声，碰上夜晚确有些玄乎诡异，由此故为魔鬼城。又数十年前有南方来探矿八位女科考人员，因入城太深而迷路，兼又沙尘暴起，八位从南方来的女科考人员就死在那里，后人追思，命其为“南八仙”。

　　距离南八仙魔鬼城不远，看到成片的盐碱地，乍一看还以为这里也是下了雪呢。唉！既然是盐碱，就什么也种不成了。

　　从南八仙魔鬼城往敦煌是漫长的，一路上基本没有树，骆驼草很多，据说骆驼草都是自生的，风把种子吹到哪儿哪儿就长出几棵，泛出点绿意。其实有骆驼草还算好的，不像有些地方寸草不生。一路上大伙都很在意植被的变化。原来，在大西北，有棵树是不容易的，没人住的地方是不会种树也种不活树。河流也极少，走五百公里不见一条河也不稀奇。

　　就要出大柴旦，出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出青入甘了，路十分陡峭。

　　左边是阿尔金山脉，右边是祁连山脉，我们从两山之间穿过。很激动，要在比例尺1：3千万图上才能同时显示的两座大山翻过了。我的脸上洋溢着笑，我的眼中噙着泪，为祖国大好山河。

下午五点才在甘肃酒泉市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州吃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