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19日一早,十几辆车从凤翔县城出发,浩浩荡荡开往长青。行驶在宽阔顺畅的公路上,心中充满了回乡的期盼和激情。途经陈村,适逢赶集,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仿佛就在昨天。来到当年许多同学都交过公购粮的陈村粮站大门前,大家纷纷拍照留念,回顾那一桩桩难以忘怀的往事,感慨万千。
9时许,车到长青镇。镇政府门厅上电子屏滚动着的“欢迎知青老前辈回家”九个大字,令人泪目。楼顶上“全国文明镇”五个大字,使人心潮澎湃。
回来了,我们终于回来了!
镇党委书记石周晔、镇长景佰达、副书记吕清波及我们当年所在队的村干部,专门守候在院子,迎接我们的到来。
座谈会由吕清波副书记主持,曹天顺同学代表大家向镇领导报到,表达了知青们关注、支持长青发展的心愿,向镇上赠送了“情系长青、第二故乡”的锦旗。
大家饶有兴趣地观看了展示长青发展变化的专题片《美丽长青》,听取了石书记关于长青镇发展变化的介绍。如今的长青镇已由农业镇打造成为工业大镇,GDP占全县的一半,长青工业园荣获“中国最具发展潜力工业园区100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8326元。大家无不为第二故乡的发展变化和取得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高兴。
石周晔书记在致词中充满激情地称赞“各位知青老前辈在长青的发展过程中挥洒青春和汗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既是你们的精神财富,也是长青的精神力量和骄傲”。
座谈会结束后,大家在镇办公大楼前和原公社旧址纷纷拍照、合影,记录长青的发展变化,留下难忘的时刻。随后分别前往当年下乡的各队,看望乡亲们。
同学们所到各队,许多乡亲闻讯早早地就在村口或家门口守候着,见到我们这些当年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大姑娘,如今个个都成了鬓发如霜的老人,无不激动万分,紧执手、迎进门,话当年、诉衷肠,道不尽的情,说不尽的知心话。把自家最拿手、我们最喜欢吃的饭菜端上桌,故乡人的真情实意,温暖着我们的心,不由得使我们许多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当年手把手教我们农活,教我们生活的大爷大妈大部分已经过世,与我们朝夕相伴,同劳动同娱乐的小伙伴们也已青春不在,往事萦绕心间,情谊无价永恒。这儿曾是我们人生的转折地,五十年间各人不同的苦辣酸甜经历,却无法抹去一个共同的声音: 长青,这就是我们的家,这就是我们终生难忘的第二故乡!
长青的变化,历历在目。如今,水泥路铺到了山上,车子可以开到家家户户门前,铁路、一级公路通到了镇上,出门便捷不用愁;家家户户窑洞前圈起了院子,住上了砖瓦房,用上了家用电器;自来水接到了家家户户,吃水不用愁,尤其是再也不用吃窖水了;因水质问题肆虐了千百年的大骨节、柳拐病可望从根本上绝迹;村民享受上了合作医疗,孩子们普遍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老人们有了高龄补贴,过上了几乎和城里人一样的好日子。
长青镇的变化,乡亲们生活质量的提高,使我们由衷的感到欣慰和高兴!</h3><h3> 一位名人说: “故乡是什么?就是你少年时天天想离开,岁数大了又天天想回去看看的那个地方。”凤翔长青,就是我们这样的永远的故乡,就是我们永远的思念!<br></h3> <h3>途经陈村粮站留个影,当年我们在这里“挟(qie)过桩子",交过公购粮。<br></h3> <h3>9时许,车到长青镇。镇政府楼前电子屏上“欢迎知青老前辈回家”,令人泪目,思绪万千。</h3> <h3>座谈会在镇政府会议室举行,党委副书记吕清波主持,石周晔书记、景佰达镇长及各村领导出席,欢迎大家回到第二故乡。</h3> <h3>曹天顺同学代表大家向镇领导报到:原长青公社老三届插队学生共106人。50年来,不幸辞世12人,另有42人或事务缠身,或身体有恙,或临行有事,或失联难觅,未能到来,余52人悉数集合于此。我们已做好一切准备前往曾经劳动生活过的各队,去探访故地和朝夕相处、亲如一家的父老乡亲。</h3> <h3>大家首先观看了反映改革开放四十年长青发生巨变的专题片《美丽长青》。长青是全国文明镇,长青工业园荣获“中国最具发展潜力工业园区100强”、宝鸡市经济社会发展“十强镇”,GDP占全县一半。第二故乡的骄人成绩让我们无比自豪和振奋。</h3> <h3> 镇党委石周晔书记在致词中代表镇党委、镇政府对我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他在介绍了长青镇的基本情况和发展变化后,充满深情地说道:“各位知青前辈曾在长青挥洒青春和汗水,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留在了长青的山山水水,在长青的发展过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既是你们的精神财富,也是长青的精神力量和骄傲”。
“长青的昨天因你们而精彩,长青的明天也必将因你们而辉煌。浓浓桑梓情,殷殷发展意,让我们共叙友情,共话未来,相互支持,携手前往,走好我们每一代人的长征路,为幸福长青建设做出更大贡献!”
石书记充满激情的讲话博得现场热烈的掌声。半个世纪以来,我们没有忘记长青,长青也没有忘记我们。我们虽然离开了长青,但把心留在了这里。<br></h3> <h3>向长青镇赠送锦旗。</h3> <h3>石头坡村原支部书记赵祥祥在即席发言中说,50年前,我还是小学四年级学生,但我至今还能记起当年许多知青的名字和他们的故事。</h3> <h3>当年在桂家峡一队插队的吴树立同学激动地讲述了多少年来搬家多次,宁可淘汰了许多像样的家俱,也舍不得扔掉当年社员给他们打造的桐木箱子。</h3> <h3>不顾腿部术后伤痛的刘建国同学回忆当年的艰难生活,极度的缺水使他一辈子养成了节约用水的习惯。</h3> <h3>刘建国同学将他行前特意书写的"第二故乡”赠送给镇上。</h3> <h3>欢迎会结束后,同学们先后来到镇政府办公楼前和原公社旧址合影留念。图为峡一的王重岩、孙桐、吴树立、薛建平、闫小平、赵裕、陈旦南在一起合影留念。</h3> <h3>左图:桂家峡的杨平、卫国荣、李红芳、牛一平、王颖文、谢抗美在一起。</h3><h3>右图:桂家峡二队的李良康、邹慧勤、韩小屏、安玉兰和灵化一队的夏燕麦在一起。</h3> <h3>灵化二、三队的张琳、陈辛一、殷云扣、陈红、杨元龙在一起合影。</h3> <h3>石头坡大队的6位知青:刘志敏、李霞芳、刘建国、赵春林、胡嘉启、崔宝英在一起。</h3> <h3>参加本次活动的初三甲班的十位同学,他们是参加这次活动人数最多的班级之一。</h3> <h3>随后,大家来到原公社旧址、如今的石头坡村文化娱乐中心广场,与镇领导合影,并自由结合合影,留下岁月的记忆。</h3> <h3>1971年9月,长青知青大规模招工离队之时,公社举行了欢送仪式并合影留念。这次来的有24名同学参加过当年的大合影。</h3> <h3>李霞芳、钟家琳、夏燕麦、李一平、崔宝英在一起</h3> <h3>上图:灵化二、三队的陈辛一、杨元龙、陈红、孙洪峰、殷云扣、张琳在一起。<br></h3><h3>下图:王颖文、李红芳、崔宝英、牛一平、谢抗美在一起。</h3> <h3>上图:长青大队的艾光明、雷利平、吴敏增、郭俊杰在一起。</h3><h3>下图:张长海、艾光明、雷利平、王闵在一起。</h3> <h3>灵化、长青的同学们在一起</h3> <h3>曾在宝鸡供电局工作过的同学和同事</h3> <h3>被招到陕汽工作的同学在一起。</h3> <h3>被招到略钢工作的同学在一起。</h3> <h3>桂家峡大队当年是距离公社最远、条件最为艰苦、知青最多(约占全公社知青的一半)的地方,今天他们聚集在原公社旧址,留下了值得纪念的合影。</h3> <h3>原桂家峡二队的知青们</h3> <h3>结束了在镇政府和原公社旧址的集中活动,同学们分头开始回队探望……</h3> <h3> 因库区搬迁,峡一原来的村落早已荒无人烟。山坡小路荊棘丛生,披荆斩棘,只为看一眼我们曾经抱团取暖的地方,看一眼我们曾经相互依存度过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知青家园。<br></h3> <h3>原桂家峡一队的吴树立、赵裕、闫小平、陈旦南、孙桐、王重岩回队探望途经冯家山水库时合影。这里曾经是他们擂锤打钎挥洒汗水的地方。</h3> <h3>回队的小路上,正欲问路,不料这位老乡脱口而出“我认得你们!"原来我们回队的消息早有风传,乡亲们在这等着我们呢!<br></h3> <h3>峡一队的男生们,还记得在这孔窑里你们把炕面压塌的糗事吗?</h3> <h3>背起背篓,回味当年负重的感觉。<br></h3> <h3>闫小平制作的夹子,在饥荒的日子用来夹野兔、野鸡打牙祭充饥。</h3> <h3> 原桂家峡二队的知青们来到团庄,看望搬迁到这里的原桂二父老乡亲们。<br></h3> <h3>紧紧拉住乡亲的手,我们回家看你们来了。</h3> <h3>老家的饭菜真香,和厨艺高超的连发媳妇合个影(左图)</h3><h3>当年连发的哥哥明发经常腿疼,韩小屏一有空就去给扎针,终于治好了他的腿疼,这次相见,非要用他的手机和韩小屏照张合影留作纪念(右图)。</h3> <h3>村民们在迎接当年这些“洋学生”的到来。</h3> <h3>丰盛的饭菜表达了乡亲们的一片情意。</h3> <h3> 和乡亲们在1998年10月份合影的老地方再来张合影照。</h3><h3> (上图为本次的合影照,下图为20年前在同一个地方的合影照。当年参加合影的周健同学和个别乡亲已经过世了,此时此地,让我们不胜悲伤)</h3> <h3>冯家山水库是我们当年挥洒汗水的地方</h3> <h3>眺望被水库淹没的我们当年劳动和生活过的地方,面对远处阳坡残留的我们曾经居住过的窑洞,不由得思绪万千。</h3> <h3>从长青回来后,适逢董延生来西安,峡二9名同学再次相聚。这是他们自40多年前凤翔一别后,首次全员参加的一次聚会。聚会中大家怀念逝去的白长阳和周健两位同学,如果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看到我们团聚,也一定会“泪飞顿作倾盆雨"。</h3> <h3>桂家峡三队的王闵、王颖文、牛一平、李红芳、谢抗美来到冯家山库,在他们曾经挥洒过汗水的水库边合影留念,并隔湖眺望他们当年曾经劳动生活过的地方。</h3> <h3>来到桂三搬迁过来的乡亲们新家,个个笑逐颜开,道不尽的问候,拉不完的家常。</h3> <h3>我们这几年变化可大了,日子好过的多了,请同学们放心。</h3> <h3>在新居前和乡亲们合影留念<br></h3> <h3>再见了,我们有机会还会再回来看乡亲们的!</h3> <h3>站在通往往千阳的公路边,遥望已变为库区的桂家峡,面对当年他们曾经劳动生活过残留的村落,桂四的刘文生、张长海、杨平、卫国荣心中特别激动。</h3> <h3>在绕道去队上探望途中。<br></h3> <h3>到了队上,热情的乡亲们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他们倾其所有盛情接待我们,使我们有着回家的感觉。</h3> <h3>亲人相见,笑逐颜开。</h3> <h3>我们想念乡亲们啊</h3> <h3>杨平在和振华、金贵父子亲切交谈。当年杨平为金贵接生并救活了他,如今金贵的两个儿子都已研究生毕业,分别在北京、广州工作。</h3> <h3>阳坡是四队变为库区后唯一留下的一块地方,让我们在皂角树下合影留个纪念吧。</h3> <h3>和乡亲在一起合个影,留下此行难忘的时刻。</h3> <h3>和乡亲们依依难舍,挥泪告别。</h3> <h3>灵化大队这次有12名同学参加了回队探望活动,他们是:一队的赵念念、王一光、钟家琳、夏燕麦;二队的陈辛一、杨元龙、陈红;三队的孙洪峰、殷云扣、张琳;四队的李一平、樊尔铭。他们采取不同方式,探望各队的乡亲们。</h3><h3> 图为三队的张琳、殷云扣、陈红在和乡亲们亲切交淡。</h3> <h3>灵化一队的四位同学在他们当年生活过的窑洞前合影留念。</h3> <h3>灵化二、三队的同学们结伴而行,一块到队上探望乡亲们。</h3> <h3>灵化四队的樊尔铭、李一平分别走访乡亲</h3> <h3>和乡亲们合影留念。</h3> <h3>长青大队的艾光明等三位同学走访了乡亲,并在他们居住的窑洞前留念。</h3> <h3>这就是我们当年住过的窑洞</h3> <h3>太昌的任光前、刘生荣、郭卫东(桃花)回到队上,看到他们当年住的房子已夷为平地,只有房子边上的这棵大树见证了那时的岁月。</h3> <h3>郭卫东(桃花)、刘小平当年住过的窑洞已经废弃。</h3> <h3>在冯家山水库边合影留念。</h3> <h3>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从深圳赶来的任光前同学在参加完回队探望乡亲活动后,带着他的弟、妹专程前往宝鸡,为改变他家穷困状况幇了大忙的已故县委书记王恩洪扫墓和敬献花篮。此情此意,在当今社会尤为难能可贵。</h3> <h3>石头坡十队(薛家山)的赵春林、胡嘉启专门租车上山看望了乡亲们。<br></h3> <h3>他们5名知青当年居住的窑洞已安置给了从桂家峡搬迁过来的老乡。</h3> <h3>要离开了,远远地看见老乡还在招手送别。</h3> <h3> 石头坡十一队(文家山)这次有四名同学参加了回乡探望活动。他们一起看望了当年的两位大队干部和山上的八户人家。</h3><h3> 首先看望了不久前卸任石头坡村监委主任的好朋友薛保娃,并与他老俩口合影留念(下图)。</h3> <h3>在保娃带领下,专门看望了87岁高龄的当年石头坡大队书记薛琦。老书记见到我们格外亲切和高兴,一再挽留我们吃饭。分别时紧紧拉着我们的手舍不得松开。</h3> <h3>和老书记及老伴合影留念。</h3> <h3>看望过老书记,我们驱车上山,心中激情荡漾——文家山,我们回来啦!</h3> <h3>文秉礼家是我们当年的邻居,刚到队上两位男生沒地方住,就住在他家。他的老母亲视我们5人如同子女,关心照顾有加,终生难忘。如今秉礼三兄弟都分别有了自已的家,我们和三兄弟一起叙旧拉家常,并享受了他们的美味佳肴。刘建国把他行前以我们5人名义题写的“第二故乡"赠送给他们,並与他们合影留念。</h3> <h3>与秉礼、秉智、秉信三兄弟合影</h3> <h3>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h3> <h3>看看咱照的怎么样</h3> <h3>看望当年的朋友、如今疾病缠身的薛保怀。</h3> <h3>看望村子里的文化人文万荣</h3> <h3>看望不久前摔伤的我们同龄人文秉荣及家人</h3> <h3>看望当年的贫协代表文天有的女儿一家。天有大叔当年对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洋学生"关爱备止。当她的女儿从手机上看到当年刘志敏和她爸爸的合影照时,不由得激动万分。</h3> <h3>在老代表女儿家中讲述老人家当年关心我们的往事</h3> <h3>当年我们居住的两孔窑洞已在四十多年前安置给了桂家峡搬迁户。坐在当年睡过的炕上,不由得想起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h3> <h3>两位男生居住过的窑洞,是我们5位知青在老代表的协助和指导,历时近3个月、没黑沒白的打出来。这是我们来到文家山的第一份劳动成果。如今站在窑洞前,心中的自豪和留恋油然而生。</h3> <h3>左边是两位男生住过的窑洞,右边是三位女生住过的窑洞。可惜我们五名知青中的陈锦荣同学自分别后一直失去联系,如果她得知我们四人今日回到了文家山我们住过的窑洞,一定会激动和后悔的。</h3> <h3>我们当年的厨房,已经废弃,它是我们知青岁月生活的见证。</h3> <h3> 站在我们当年挑水的道路上,回想当时我们两位男生挑一次水从前山到后山来回得一个小时,有时还得下到文家山和对面陈村公社蔡阳山之间的沟里边去挑水,来回用时用力的艰难更不用说了。看看如今文家山,家家用上了自来水,我们车子可一直开到山上,放在当初真不敢想像,真是变化太大了。</h3> <h3> 这次返乡探望之行,正如石头坡十一队李霞芳说的:“这次回去看到我们队的吃水问题得到彻底解决,打了深水井,自来水引到户;水泥路修上山,汽车可以开到家门口;农民们家家都盖了平房,修了院子,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心里特别欣慰,特别高兴"。</h3><h3> 她的感想,代表了我们50多位同学的心声。我们衷心祝愿乡亲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祝愿长青的明天更加美好!</h3><h3> 心系长青,第二故乡;长青长青,永远长青!</h3> <h3>筹划了几个月的知青返乡活动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事已了但情未了。从长青归来的这些日子,许多同学以各种形式舒发和交流对长青这片热土、对乡亲们的眷恋之情,畅谈这次活动的收获体会。现摘要编发如下。</h3><h3><br></h3><h3> <font color="#167efb"><b>韩小屏</b>(原桂家峡二队知青)</font>:<b><font color="#ed2308">回乡有感</font></b></h3><h3><b><font color="#ed2308"></font></b> 筹划了几个月的知青返乡活动终于圆滿结束了。
五十多名知青和他们的家人,于8月18~19日从四面八方汇集在永远不能忘却的第二故乡——长青。他们鬓如霜,紧执手,诉衷肠。短短两天,才相见,又别离。感想,感动,有时让人辗转难眠。历尽沧桑的五十多名知青,再次相见,有多少难忘的心中感想!
艾光明在聚会上全是凤翔话的表演,让人回味无穷。多么亲切的乡音啊,久久在心中停留。其中的味道,沒有在这块土地上呆过的人是不可能体会到的。
刘文生发言中筒单的一句话,让人久久不能忘记。他说“我们沒有偷过鸡。真的沒有偷过鸡”。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我们西安中学的知青,是那样的一尘不染,纯正向上,从沒有做过违心的事。
刘建国在镇上座谈发言中,有情有义的乡情,感动得催人泪下。一个简单的窖水,让人深知农民生活的艰辛,以至于以后几十年至今对水的珍爱节约品质保留不变。
吴树立在发言中讲到每次搬家,他宁可将一些像样的家倶丟弃,但始终舍不得扔掉当年插队时老乡给做的木箱,一直保留至今。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箱子,那是对乡亲一种不能割舍的情怀。
八月十九日镇领导的相见,让我激动落泪。这次返乡,镇上的主要领导全部出动。发言水平很高,方方面面都很好。对知青的评价很高,对长青的介绍,让人倍感亲切。
回到队上,故乡的父老乡亲,手拉着我们的手,吃着他们为我们做的香喷喷的稍子面难舍难分,潸然泪下。那山那水那份情,那里曾经是我们知青的家。才相见又离别,来去匆匆,撒下爱心千里。
难忘啊,不忍离去。永远的思念——美丽长青,我的第二故乡!</h3><h3><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3><h3><b><font color="#ed2308">我为母亲鼓而歌</font></b><br></h3><h3><font color="#ed2308">——纪念上山下乡五十周年返乡记</font>
<font color="#167efb">何蔼(原桂家峡三队知青)</font>
车疾驰,笛鸣欢,
浩浩车队长青返。
大路宽阔伸天边,
路边绿荫迎上前。
千河舞起丝绸带,
雍川双手把我环。
对照过去我认不出你,
母亲旧貌换新颜。
红格艳艳太阳,
蓝格盈盈天,
绿荫中小楼美耀眼,
田间清香扑鼻爽,
美景如画伴我还。
欢乐心情飞天外,
眼眶里淚花花亮闪闪,
多少次梦中回长青,
亲人容颜依稀现。
魂牵梦绕永不忘,
海枯石烂在心间。
五十年前党需要,
我似凤凰落雍川,
从此生命起征程,
小鹰学飞上蓝天。
树高千尺根深扎,
稼穑生活苦甜。
春日锄草田头憩,
野花插头美胜仙。
秦腔悠扬上九天,
粗犷悲凉意境远。
夏日骄阳似火燃,
担麦山庄步稳健,
挥汗如雨肩肿胀,
乡亲们凉茶递眼前。
秋雨绵绵破窑洞,
病思亲人泪满面,
赤脚医生送药到,
嘘寒问病阴霾消。
冬日伙伴齐做饭,
灶火熊熊映人脸,
你擀面来我切菜,
革命理想高于天。
最喜磨坊去磨面,
诗情画意盈心间,
月朗星稀千山空,
唯留银辉照人间,
磨盘悠悠唱古今,
水磨依呀伴唱和,
雪白面粉磨中出,
劳动伟大悟心田。
两年辛劳终身益,
从此视野更高远,
山高水险变坦途,
稚嫩除去道义担。
凤凰涅盘更 美艳,
知青精神美名传。
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
养育之情忘却难,
浓墨重彩书人生,
第一要数下农村。
一片掌声春雷动,
男女老少迎出村,
古槐树下紧拉手,
大碾盘边话不完。
昔日伙伴变老人,
银髯飘飘有仙风,
儿孙绕膝家事兴,
丰衣足食乐无尽。
拉手走进新楼 房,
电视歌舞喜气扬,
空调凉风除暑湿,
茶几新茶飘清香。
一桌桌酒席一片片情,
神仙见了也坐下,
丰年留客足鸡豚,
饸饹劲道又爽滑,
野菜凉皮分外香,
农家饭菜养健康。
把酒换盏情切切,
五十年长青变化大,
山间筑ba 建水库,
疑似瑶池落天下,
河道边烟 囱伸蓝天,
清洁电能送遥远,
公路铁路密如网,
探亲访友转瞬间。
美好生活在长青,
不羡天宫瑶池殿。
红红臊子长长面,
贴心话儿暖心间,
五十年发展说不尽,
长江大河起浪花,
新长征路上大步走,
光荣的长青还要在前头。
身长翅膀脚生云,
再回千河看母亲。<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 style=""><b>艾光明</b>(原长青大队知青)</font>:感动,感动,还是感动。难忘的知青岁月,难忘的长青公社。五十年了,蹉跎岁月,青年时代的回忆,历历在目,点点滴滴,记忆犹新,当年住过的窑洞,当年走过的山间小路,永志难忘。50年后的乡亲情,愈加浓烈。那山山水水,那一草一木,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面孔,再返长青,激动万分,上山下乡,青春永驻,心系长青,第二故乡,念茲在茲,永在心间。<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卫国荣</b>(原桂家峡四队知青)</font>:当年一群风华正茂的俊男靓女,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颠簸,一个个都成了白发老人。我们有一张相同的名片一一知青。听着《我们这一辈》泣诉,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我们是被共和国耽误的一代,我们当年无奈、困惑、迷惘…永志难忘。如今我们纪念的是知青精神,在特殊条件下顽强生存的精神。我们重返峡里把无奈困惑淡忘,把美好记忆留存!<br></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董</b><b>延</b><b>生</b>(原桂家峡二队知青)<b>《</b>我为什么想回去看看》</font> <br></h3><h3> 我因故未能如愿参加这次回乡活动,十分遗憾。我仔细阅读大家发的每段文字,反复欣赏每张照片、每段视频,以弥补这个遗憾。二十年前我们队的知青回去过一次,这次我为什么还想回去看看?作为两千多万上山下乡知青中的普普通通一分子,我在桂家峽呆了整整三年。三年不算长,但在人生的青春期,是弥足珍贵的三年。如果没有文革这场运动,我和大家的命运可能是另一个样。但我不但不后悔这三年的生涯,还常常回忆、惦念这三年的经历。三年,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点文化的青年农民,和村里的农民一样,辛劳耕作,汗滴禾下土。为艰难的生计熬煎过,为口粮的不足苦恼过......为收获的喜悦高唱过,被村民的憨厚朴实感动过......经历的事情林林总总不知多少,但留在记忆中的,都是些让人回味无穷的高兴事,让人沮丧的事,淡忘了。这三年,对我之后的生活工作,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当我生活拮据的时候,桂家峽的艰苦给了我满足,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桂家峽的艰难给了我勇气,当我不满足、不满意的时候,我想起了桂家峽艰苦生活劳作的村民们......所以我感谢桂家峽的三年。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借此机会,与同样想法的大家聚聚、聊聊......几十年了,有的还能常常见见,有的再没见过。人生苦短,我们还能有几个十年?我们还能相聚几次?珍惜眼下,快乐过好每一天,和大家握手了!!!<br></h3><h3> 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桂二的八位队友,为我又举行了一次聚会。我本来计划返乡和大家相聚的,无奈和家里的一桩大事撞车了,忍痛取消了返乡计划,十分遗憾。不过我一直关注着大家的活动,欣赏着大家发出的每一帧照片。我被大家的团结互助精神感动,对曹天顺、刘志敏、任光前等同学的无私奉献、精心组织无比钦佩......我为大家这次成功的返乡聚会点一百个赞……,但愿十年后大家以另一种形式再相会。</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谈谈桂四队的柳拐病</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刘</b><b>文生</b>(原桂家峡四队知青)</font><br></h3><h3> 2018年8月18日,19日,我们来长青看望当年的老乡,我最关心的是他们和他们的子女的身体状况。为什么呢?因为原来的桂家峡四队有严重的柳拐病(大骨节病)。
桂四队在千阳河东岸,依山傍水,一百零几口人,一千多亩地。东沟,西沟把地分成三大块儿。一半以上社员在东沟两旁居住,常年喝沟里流淌出来的水。
五十年前我们下乡到桂四队时看到,青年人有几个得柳拐病的,但是十几岁及再往下青少年几乎都有柳拐病,个子小,拐着腿,让人看的心情沉重。但是,离东沟几百米的薛坪的任家三兄弟的孩子们就没有得柳拐病的。另外,据说周边的几个队及太昌也有这种病。可见,这些地方的水质是有问题。比如,据说东沟的土壤中含一种微量金属元素,造成的这种病。
三年后的1971年,由于修冯家山水库,社员和知青都离开了桂家峡。大部分社员都搬到了水库下面的长青大队。
一晃五十年过去了。我常想,当年那些得了柳拐病的孩子,现在也五,六十岁了,孙子也应该有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身体如何?
让我们很高兴的是,由于彻底离开了那个环境,由于引水工程的实施,下一代也就告别了柳拐病。
当年得柳拐病的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现在七十多岁了)还是拐着腿,没有太大变化。碎狗他哥大狗腿疼得起不来,这次就没见上。存新的儿子羊娃,碎狗的儿子当年都不到十岁,现在也五十多了,就是个头矮点儿,腿都好着呢。存让和振华都有柳拐病。存让的儿子红忠,振华的儿子金贵(被杨平接生并救活的)都是我们在队上时出生的,现在身体健康。红忠非常强壮,他的儿子正上大二,身高1米96。金贵有两个儿子,都是硏究生毕业,一个在北京工作,一个在广州工作。羊娃当年9岁,现在快60岁了,有两儿两女,十几个孙子辈,日子过得好着呢!我们亲爱的老乡们彻底远离了柳拐病!真让人高兴!</h3><h3><br></h3><h3><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李霞芳</b><font color="#167efb">(原</font><font color="#167efb">石头坡十一队知青)回应刘文生:</font><font color="#010101">我们队</font>也有大骨节病,但得病的都是岁数较大的人,我们在时的队长就是,这次回去都已经去世了。我们队还有一个女侏儒,智力低下,十七、八岁了还上不去炕,父母都已故去,平时生活靠她家的一个长工照顾,这次回去听说长工去世后,她也没下落了,其他的年轻人再没发现有得病的。和刘文生一样,柳拐病是否根除,也是我关心的问题之一。这次回去看到我们队的吃水问题得到彻底解决,打了深水井,自来水引到户;水泥路修上山,汽车可以开到家门口;农民们家家都盖了平房,修了院子,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心里特别欣慰,特别高兴。</h3> <h3><b><font color="#167efb">陈满正《桂家峡生活节奏之一:油的趣事》</font></b></h3><h3> 已经到了70年的春节了,同学们都回西安过年了,三队留下王闵和我留守看家,二队留下的是郭守卫老兄又称锅巴。 临近过年,队上也没有安排出工,我和王闵 ,锅巴等无所事事,也就是吹牛聊天互相走动串门子。日常饮食也就是面条和馒头,偶尔也烙锅盔吃,除此之外,连菜也很少,买点豆腐炒炒已经是很奢侈的了。 </h3><h3> 说到“炒”,就离不开油,三队种的油菜籽本来就少,换回并分到我们知青的菜油,也就是十来斤。这十来斤油要维持一年多的集体户的食用,确实不够,只有精打细算,细“油”长流方能接上下年的分油。当然,屈指可数的买点肉炼点大油也是保证不至于日常断“油”的办法。我们留守的人也是千方百计的节油闹革命了。日常做饭经常是碗里不见个油星星。 大约是腊月的二十几,锅巴到三队来串门,一阵神聊后,他看看我们的油储存,又看看我们的晚饭准备。不禁摇摇头,“马上过年了,你们队就这么点油,走!拿个缸子,到我队拿点油去,改善一下伙食。” 闻此言,心中大喜,久知二队油分的多,自留地还打了不少洋油菜籽,是个“产油大户”,平日里炸油饼的香味我们都能闻到,碍于面子,不敢开口索要,这等好事虽然晚点,但总是来了!锅巴!好同学!好哥们!不客气,立马找一个大搪瓷带盖缸子,拿上手电筒,跟在锅巴后面就朝二队走去。二队的窑洞也是一灯如豆,油罐就放在窑洞最后头。锅巴拿起油勺子,给我拿的缸子里舀了几下,盖上盖子递给了我。我连忙称谢不止。目的达到了,但也不能马上就走,于是又跟锅巴聊天。忽然门外有人叫锅巴出去,锅巴出门后,我看看缸子里的油只有少半缸,心想这锅巴平日里挺大方,今日却手紧了!再看看油罐,似乎深不可测。于是拿起油勺紧舀几下,不是怕天黑路不平撒了,恨不得舀满才是!土豪一定要打!待锅巴回来后,再寒暄几句即告辞 ,端上盖好的缸子心中喜滋滋的回我们队去了。 </h3><h3> 回到自己的窑洞,王闵兄也回来了,他闻言大喜,当即决定,擀面条吃一次油泼面,也不会做正宗的油泼面,只是下好的面里放些熟油罢了。当晚,饭饱之余,躺在床上,只是念叨锅巴的好,我与王闵相约春节后不能给二队其他同学讲此事,怕锅巴落埋怨。 直至17年,我才把此事给天顺兄坦白了,天顺兄大笑曰:“这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在峡里的日子里,枯燥,劳累,无助,但也有温暖的一面。</h3><h3> (<font color="#167efb"><b>曹天顺附记:</b></font>@峡三陈满正 满正的“油的趣事”写得真切!那时我们二队不是分的油多,主要是自己要的自留地“拥”了葱,又种了菜籽,新品种,打的油多。第一年大家谁回家都不但不拿油,也不发粮票,不但不发,大家从家里回来还倒贴粮和油。第二年我们油多了,粮也多了,那时不管谁回家都带上好的面还带上油。至于同学们来队上吃上一点拿上一点都是小case了!想想那会儿,真是又苦又有甜。)</h3><h3><br></h3><h3><font color="#167efb"><b>夏燕麦</b>(原灵化一队知青)</font>:</h3><h3> 感谢曹学长和刘志敏学长辛苦筹备了这次难得的返乡活动,感谢光前学长和他的兄弟姐妹们的热心相助,感谢所有的患难知青不忘初心。还要感谢乡亲们,她们拉着我们的手,潸然泪下。那山那水那灵化,那里曾经是我们知青的家。<br></h3><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薛建平</b>(原桂家峡一队知青)</font>:我这次因身体原因没有全程参加这次返乡活动,真有些遗憾!但我要真心感谢咱们一队的几位同学,不顾天气炎热,身体疲劳,辛苦走到了当年我们住的窑洞前,拍下了最最珍贵的照片,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们共同劳动生活的艰苦日子……,谢谢你们!
所有的酸甜苦辣,在见到你们都化成了一首难忘的歌,一首深情的歌!再次感谢和我同甘苦、共患难的一队同学!
有共同的经历,艰苦的生活磨练,才会有发自内心的亲切感。知青生涯,永生难忘!西中这位同学以朴实亲切,真情感人的图文,详细记录了这次每个队的同学重返长青的情景,看了心情激动,热泪盈眶!我们是校友,更是一起度过艰苦岁月的知青队友,真挚的友谊长存,感谢这位为我们留下珍贵镜头的同学!<br></h3><h3><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 七律 .五十周年聚会有感</b></font>
原灵化一队知青 钟家琳
五十返乡相聚盼,
可知花甲容颜变?
一双淚眼辩同窗,
两鬓银花询故念。
老骥仍怀千里心,
寒霜早已万般淡。
何当一举饮琼浆,
一笑苍桑酬夙愿。
<font color="#167efb"><b>長青贊</b></font>
原石头坡十一队知青 刘建国
<br></h3><h3>知青当年斗天地,
窑外星月是同伴,
红日映照千河水,
长青山上好青年。
五十春秋谈笑间,
白发两鬓忆当年,
拾起当年开荒勇,
夕阳再唱英雄赞!<br></h3> <h3> <font color="#ed2308"><b>桂家峡二队知青1998年国庆节期间回乡探望感想选登</b></font>
<font color="#167efb"> <b>我们的小黑狗</b>
—— 韩小屏</font>
98年10月2日,我们这些当年曾在桂家峡二队插队的10名知青满载着人生三十年的风风雨雨,踏上了回乡之路,去寻找和重温我们当年的根、梦、泪和情。
昔日的桂家峡已荡然无存。我们曾经住过的窑洞已全部淹没在冯家山水库之中,只有上山出工的路还依旧,山上的场院还依旧,路边和满山遍野的酸枣、柿子树依然那么亲切,场上当年的碾子和碌碡依旧躺在那里,默默地欢迎这些三十年前的他们的主人。山顶的饲养室已有了新主人,家里的小黑狗没见过这么多陌生人,汪汪地叫个不停。看着这只小黑狗,我心中泛起对往日劳动生活的无限回忆,也勾起了对我心爱的“狗狗”的不尽思念。
29年前,在陇县娘娘庙公社的一个小山村里,生下了一只“独狗”(一胎只生一个的狗),人常说“独狗”好养。它全身是黑色,只有4只小蹄和脖圈是白色,样子十分可爱。我那时刚好去我姐的知青点探亲,一见便非常喜欢。在姐姐的恳求下,房东大嫂便给它断了奶,离开了它的妈妈,让我带回了桂家峡。那时的情景就像昨日一样清晰。在回来的路上,我怕它被车上的售票员发现,便把它装在书包里,小心翼翼地背着,不敢让它发出声音,一路上只给它吃了两块水果糖和几块饼干。由于水土不服,又断了奶,它一到峡里便拉起肚子,我急得要命,又是喂水,又是喂药,时时守护着它,后来给它喂了些黄连素和消化药,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开始的日子里,它只要我喂。后来和知青户里其他人也熟了,大家都很喜欢它。慢慢的它和大家都不认生了,谁的剩饭都吃开了,其他人也能领着它出去玩了。不过更多的时候,它仍是尾随在我身后,寸步不离,朝夕一处。它没有奶水吃,当时也没什么奶粉,知青组的粮食也很紧张,只是凭着些粗菜剩饭,它终于跟着我们一天天长大起来。
插队的那些日子里,白天挑土、推车、担粪、种地、锄草,是生活的主题,肩膀压肿,手脚打泡。晚上给社员挨个记工分,有时还给一些柳拐病痛的农民扎针。有一次,我记完工分回来的路上,天漆黑一片,呼的一声从草丛中窜出一物吓我一跳,定神一看,竟是我的小狗。我叫着它一块走,谁知它死活不肯,汪汪叫个不停,声音象在委屈地哭泣。半天,我猛地明白了,它是在四处寻我,生我的气,嫌我没带着它,我停下脚步,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对它讲“是我不好,今天走的急,没来的及领你一块出来,以后一定带你”。于是它好象听懂了似的,才终于顺从地跟我回去。从那以后,我常常带着它,不管天多么黑,我都从不感到害怕,就连白天出工干活也带着它。有一次上山收麦子,大部分捆好的麦捆都用车推走了,零碎的麦子又收拾了一捆,我背着回家。背到了半路,觉得挺累,看着小黑狗跟着我喜悦的样子,我突然决定将麦子捆在它背上。它十分高兴,驮着那捆麦子,一扭一歪地跑了起来,一会儿回头看一看我,只要看我跟着,就又一溜烟的跑走了。望着它蹦蹦跳跳的样子,我心中甭提有多高兴。它和我一块劳动,一块分享看丰收的喜悦。以后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回家以后,我便拿上个馒头,装做很俄的样子咬上一口,随后便到没有人的柴堆后面让它饱餐一顿,算作对它的奖赏。
在那个很左的年代里,人们把入团入党看作是生命的重要的一部分。当时年青向上的我,虽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去争取,但美好的梦被打破了。我伤心到极点。在那个举目无亲的村庄里,17岁的我在又黑又潮的窑洞里哇哇大哭起来。白天所有的知青都上工去了,只留下我和这只小黑狗。我的眼泪刷刷的流,它的眼圈上也挂着泪水。它虽然没有人的语言,但是它能懂我的一颗受伤的心。我们相互看着,它让我感到在这个世上还不孤独,它陪伴着我渡过了那让人心痛的日子。
第二年春,我要去县卫校上学了。离开队上的那天,小黑狗一直送我到了彭头塬汽车站。我几次推它回去,它怎么都不肯,没有办法,我只好让它跟着。车开了,我真不忍离它而去。车跑的有多快,它追的就有多快。直到车飞快的下了彭头塬的大坡,眼看着它气喘嘘嘘,追不上的样子,我大声呼喊着“快回去,快回去,别丢了,别丢了”,我看着它发出了绝望无援的嘶鸣,如诉如泣,裂肺撕心。望着它的黑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我的双眼模糊了。我一直焦心着怕它走失,开课的第一个星期里,满脑子装的都是我的狗,不能安心学习。几次想着,我们的狗狗它到底怎么样了?直到星期六下午,我焦急地从桂家峡一队村西头的小路回到家里的时候,我一喊它,它竟然向我扑了上来。我高兴坏了,它没有丢,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开始的日子里,我还每周六回去,后来一二个月才回队里一趟。有一次在回来的路上,在到峡里一队泉边附近离我们二队还有一二里路的时候,我竟然意外地看见我的“狗狗”。它一见我便扑在我的怀里。我紧紧地抱住它,给它叙说着学校里的事情,它静静地听着。我一面喜出望外,一面又十分难受。这样的相遇以后竟然还有好几次。在它的年历里,并不懂得哪一天是星期六,也不知我哪个星期六会回来,而它竟然盲目地在我可能回来的路上去寻找我。不知每次等的时间有多久,也不知等了多少次才能碰上我一次。这样的情景,真是让我好感动。我离开它了,它却忘不了我。
卫校毕业以后,我就要远离这个山村,远离这个大家,也就要彻底离开我的“狗狗”了。我不忍心与它告别,我怕见我们分离的那一刻。我只好偷偷地离开了它。在离开的路上我心里默默祈祷着,愿它能在别的知青的照料下,很好的生活。
后来世事变了,冯家山要修水库,桂家峡也要南迁,知青们也从农村一个接一个地到了工厂或其它单位。几年以后,听回来的知青讲,我们队里的小黑狗由于知青组没有了人便没有了家,四处漂流,后来可能被冯家山的民工打死吃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伤心地痛哭一场。
多少年来,每当我触景生情,对小黑狗的眷念便涌上心头。在我怀孕的头两个月里,我竟然连着梦见我的“狗狗”二次。它仍然是老样子,亲切地走进我的家。年长的人给我说“梦见小狗,准要生儿子”。后来我真的生了个儿子。我给我的儿子小名叫“狗狗”,一来人常讲名字叫的越粗,贱,娃越长的壮、好带;二来我从心底里是为了怀念那个我曾经养过的心爱的小黑狗。
在三十年聚会回桂家峡的车上,大家又谈起了这只小黑狗。二老董说他最后离队时,也曾想过要给它找个归宿,不忍心叫它去流浪。其中一个方案,就是给它吃顿好饭,将饭里洒上点老鼠药。听到这里,我的心猛的一个惊挛,一口气便透不上来。哦,我那心爱的“狗狗”,我真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带进了这个“大家”里,却不能给你一个好的归宿。你不在了,而我的心一直不安,你让我永远的思念和无尽地追悔。我们虽然从未有过一张合影,但你的样子却永远在我心里珍藏看。我感谢你,在那个年代里,给我的生活带来的喜悦和深情。</h3> <h3>
<font color="#167efb"><b> 回 乡 有 感</b>
——董景新</font>
久有回农村插队地方看看的想法,队友们一拍即合,终于在国庆节四天假期里成行。
插队的地方,现在已是冯家山水库区。我们住过的窑洞已被淹没,乘专要的船来到故地。上岸找到山里熟悉的上工路,酸枣正是成熟的季节,人的搬迁给酸枣带来野性生长的空间,路边紫红的果实随处可见。忍不住停步采摘,欢喜之情犹如孩童。当年打场的场院还在,碾麦子的碌碡还在,不禁使人回想起昔日收获季节的繁忙。到了牲口窑洞,因男生几乎都住过牛棚,喂过牲口,倍感亲切。在遗憾插队多年竟没有留下一张插队照片的同时,赶快补照一张作为留念。该返回了,个个依依不舍,这里毕竟是我们撒下青春汗水的土地。
由于水库兴建,村里人全部搬迁。到新居逐户看望,老辈多数已经作古,同辈也都添了白发。新址离开了大骨节地方病区,离电厂、集镇又不远,加上适应农村现阶段发展的政策,村里人日子普遍有了较大的改观。娃娃一代水灵多了,走路不瘸了,连年长的腿脚也不太疼了,拐得不厉害了。尽管这里还谈不上富裕,村里人仍然凑钱招待我们两顿酒席,并执意不收我们的钱。晚上死活要我们住在他们家里,腾出结婚新房让我们睡。使我们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乡里人的淳朴和亲情。
三十年过去了,当年插队时年龄最小的还未成年,如今都成了五十岁上下的人,不免又掠过一丝悲凉。无论是争论东方红,还是夕阳红,中间一代都在渐渐被人遗忘。有人说,我们这一代人下过乡、下过海、还下过岗,历经坎坷,饱经沧桑,但始终自强不息。也许在一些人看来,我们有一千条理由选择堕落,但是没有。我们富于理想、安于奉献、勤勤恳恳、吃苦耐劳、珍视友情、憎恶腐败、见过世面、敢于直言。我们始终是走正路的共和国同代人。
<font color="#167efb"><b> 桂家峡浮想</b>
——董延生(原桂家峡二队知青)</font>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何况区区百姓。老牛没有了,根让伯没有了,冯德仓没有了……连桂家峡也没有了。
那形似鳄鱼头的彭祖塬头还在,那架在鳄鱼头鼻梁骨上的老场院还在,那象鳄鱼眼睛似的窑洞饲养室还在,那漫山遍野的酸枣树离开了我们,反倒更加郁郁葱葱、果实累累了。红玛脑般的数不尽的串串大酸枣把个桂家峡装扮得更加富有“野味”了,更加纯洁了,更加远离纷争了。
有一天,我们的老场院肯定也会消失,我们的窑洞饲养室肯定也会消失,就象我们的村庄消失一样,当然,消失的方式决不会象我们的知青院和社员的家院那样,被清水所呑没。可是,我们的那段生活,我们的那种精神,永远不会消失,它将永恒地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与我们的肉体同在,与我们的灵魂同在,与浩瀚的宇宙同在。
当年,我们相聚在一起,尽情地喊、尽情地叫、尽情地唱、尽情地吵、玩命地干、“贪婪”地吃……其实我们很苦,但并没有被苦吓倒;其实我们很累,但并没有在累的面前退却。那是苦与乐相伴的日子、涩与甜相随的光阴。三年啊!不算长也不算短,一生中记忆最深刻的三年。
高峡要出平湖了,我们送走了老乡,独守桂家峡。象最后撤离阵地的勇敢的士兵,我们是最后离开桂家峡的人类,没有社员,没有一个人欢送我们,来接我们的大卡车开动了,我们的漂亮的黑狗、一队的花狗、三队的黄狗……冲着卡车,望着我们,咬了起来,叫了起来,一跳一跃地吼了起来。桂家峡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狂怒的我们的狗——人类的伙伴,还在追逐着我们,追逐着我们的卡车。车上五里坡了,歇斯底里地欢送我们的“伙伴”们终于没有力气了,渐渐地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我们的眼晴模糊了,鼻子也酸酸的。我们曾想把它们毒死,以免它们变成野狗,可终于又不忍心。不知它们最后变成了什么。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们这些老三届,都已迈过“不惑”的门槛,有的已“知天命”了。今天,我们重新集合在一起,寻访离开桂家峡的老社员,再游桂家峡。一汪湖水,把我们的村庄喂了鱼鳖。乘座在游艇上,青山绿水,好一派自然风光。象是在旅游,可心思重重;象是在追旧,可喜笑无束………思潮翻滚,五味俱全。不也是人事沧桑,江山依然吗?
光阴穿梭,再过十年,我们都将走下岗位。那时,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再聚在一起,在鳄鱼头上树起一面金黄色镶边的“酒”字大旗,开张一个饭店酒楼,办起一个山庄林场,重让我们的以及众多游客的歌声、笑声回荡在桂家峡的山上。
<font color="#167efb"><b><br></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 桂家峡随想</b>
——郭守为</font>
桂家峡——
在那里,我曾经流下了一生中最为刻骨铭心的汗水;曾经经受了一生中最为铭心刻骨的大累。但是,我从来没有把那里视为地狱。
在那里,我曾经领略过城市生活永远不可能有过的充足的阳光、滋润的雨水、芳香的泥土、无名的虫鸟以及夏秋两季的收获所带给我的愉悦;曾经感受到父母、师生、朋友之外的,生活在中国最底层的农民们的最为质朴的情感。然而我也从来没有把那里视为天堂。
桂家峡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为什么却使我梦魂牵绕了近三十年?又是什么原因,在今天,吸引我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走在重返桂家峡的路上?这决不是用怀旧情结所能解释的。我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直到我以难以名状的复杂心情,握着乡亲们一双双粗糙的鹰爪一样的双手的时候;佇立在我曾经喂过牛的破窑洞前的时候;在昔日破旧的场房四周欢呼雀跃的时候;倘佯在依旧贫瘠的姚家山的山梁上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我们之所以在近三十年之后重归这里,是由于桂家峡虽已人去山荒,但是它所具有的对我们的养育之恩,却永久地刻在我们的心上。这是一种只有对父母和家才具有的衷肠。
我会永远记住你——桂家峡,我的第二故乡。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