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岁月如歌]中篇1969-7-1974-6北大荒

漂泊行者

<h3>黑龍江畔尽朝晖。</h3> <h3> 第三集 人生序言 1969年秋天我踏上北大荒的黑土地,1974年春天走出北大荒。时光飞逝,到2018年整整四十九年过去了。我打开了鉄鞠和我告别時送給我的那本陈旧的红色日记,我无意中发现铁鞠告别北大荒前写的最后一篇日记。 那是1972年5月5日分别前一夜,我彻夜未眠。那是他写下了在北大荒的最后一篇日记:“一唱雄鸡天下白,我站完最后一班岗,给翠绿的松柏浇灌了最后一次水,最后打扫了一次营房,我登上山顶,极目远眺日出的东方。天边闪烁着霞光,普照群山封顶,北国江山如此多娇。阵阵春风吹来,挺秀的松柏,傲然不松柏历经风吹雨打,严寒冰霜,今天显的格外健壮.....。”&nbsp;</h3><h3> 我静静地坐着,思索着,回忆那如歌的岁月和苦乐年华。那是我终生难忘的一段生活经历,是我人生历程的基石,是我人生的序言。 我在北大荒七年,铁鞠去北京上学,他的这本红色日记一直陪伴我。它是我們在北大荒生活的真实记录和情感的真实流露,是我人生历程的轨迹,也是社会的缩影、时代的烙印。我沉思着,在北大荒七年,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艰苦和生死的磨难是生命的教科书。生死磨难修身,可辨人间清浊;贫寒砺志,能知天下兴亡。黑土地为我人生历程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使我靠勤奋执著走进梦寐的学堂,靠才华和毅力追补生命的质量,靠自强和勇气凸现人格的魅力,靠忠诚老实搏得众人的叹赏,靠刻苦学习,大胆实践赢得职业生涯的的辉煌。 我不是戏剧作家,也不是影视导演。我的人生感悟并非艺术加工,盲目虚构。我是生命长河中的一叶小舟,是在用心聆听人世间的故事,用心观察奇妙的世界。用心思考时代的话题,用心追忆泪的童年,用心记下少年时代忍受饥饿的苦涩, 用心寻找知青年代踏上黑土地的足迹。用心铭记北大荒人的精神,用心记录我的亲身经历,用心记下生命旅途中的点滴感悟。用心报答母亲给我的生命,用心探索生命奥秘。我用心珍惜暂短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用心写下我人生历程中,不同时代的不同感触。 拿起我放弃了四十多年的笔,写下我生命中点点記憶。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我结束了饱经贫困和饥饿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告别了那场轰轰烈烈,风云变幻的大革命运动.还没满十六岁,还不属成年人,在迷惘,梦幻,激情中跨入了青年时代。 一九六九年,它记录了一个特殊年代。那是非同寻常的岁月,那是充满幻奇的红色年代。那是一桩桩,一件件风和雨,悲与壮,泪与血,苦与乐,思与情,生与死的令人感慨万端的故事。“到边疆去,到北大荒去,到祖国最需的地方去。”数十万老三届知青大军,捧着一颗颗纯真的心,载着理想和希望的风帆,随着时代的车轮从祖国的北方,南方,东方,由北京、上海、天津、杭州、宁波、温州、哈尔滨、齐齐哈尔、牡丹江,佳木斯……,在一个不同的时空内,先后踏上了那片充满人间神奇传说的黑土地,我青春的第二个故乡北大荒。 那里苍凉,却也火热;那里悲怆,却也雄浑;那里翻卷着黑色沃土,滚动着震人魂魄的青春血液。多少个不眠之夜,四十九个春夏秋冬,我从沒忘记小兴安岭茂密的原始森林,从没忘记波涛汹涌的黑龙江水,从没忘记永远扎根北国边疆的战友们。在那片神奇的黑土地上有我和我的战友们洒下的滴滴汗水,有我们踏出了行行足迹,有我们开垦的万亩粮田。有我们直面苍穹的悲壮呼号,有我们奉献给伟大祖国,神圣边疆的满腔热血和宝贵生命。“我不会为失去的年华悔恨,也不必为曾做过的一切而骄傲,更不求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我把青春献给了北大荒,北大荒也给了我们深深的回报,那不仅仅是北大仑的绿野和丰饶,她还赋予了我们一种精神,一种坚韧、耐劳、追求、勤奋向上的精神,这就是北大荒精神!”这是我们在祖国各地,异国他乡的老三届知青,兵团战友,北大荒人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共同心声。 时光飞逝,四十九个春秋,弹指一挥间。一想起那片神奇的黑土地让我心碎,流泪而又令我难以忘怀。只有亲身经历过的北大荒人,才能真正理解那段艰苦、坎坷、辛酸而又充满激情,与天斗与地斗,与死神搏斗的岁月。 我在北大荒这片黑土地上度过了七个春秋,那是我人生历程中最艰苦的阶段。过去的历史永远是燃烧的烈火,是冰冷的雪花,是刺骨的寒风,那历史永远是心灵的创伤并且凝铸着我的灵魂。我常自问,与中华民族一起幡然醒悟并重振旗鼓,也许是我们这一代人伟大的骄傲,没有醒悟,后来的改革开放、大唐盛世的繁荣昌明与国富民强的雄心壮志都谈不上了。而醒悟,是从泪水和鲜血甚至要付出年青、宝贵的生命开始的.也许这就是人类历史发展变革的必然规律,历史车轮向前时,需要年青一代付出汗水、泪水,热血乃至生命。 我是在红旗下成长起来的,是从唱完、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社会主义好的歌曲,又改唱红卫兵造反有理之歌,接着就从学生时代跨入知青时代。我和来自祖国大江南北成千上万知青在北大荒洒下了青春的汗水和热血:在小兴安岭原始森林中,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在祖国北部边陲踏出了行行足迹,发出了真诚的呼唤,奉献了宝贵年华,留下了神奇的故事。只有亲身经历过的北大荒人,才能真正理解那段艰苦、坎坷、辛酸,与死神搏斗的岁月。 那难忘的1969年它记录了一个特出的红色年代。那场震撼中华大地的上山下乡运动己成为历史。时光飞逝,一代热血青年都已年过半百,历经艰辛,跨入了信息时代。历史不会忘记老三届知识青年对保卫北国边疆,开垦北大荒的贡献。一代年青人对美好理想的追求,用勤劳的双手开垦肥沃的黑土地,用他们的汗水和热血唤醒了沉睡千年的黑土地,融化了小兴安岭冰雪,激起古老神秘的黑龙江阵阵波涛,折射出耀眼光辉。新理念,新人生,新文化,新精神,迅速改变了那片封闭落后的黑土地。我和北大荒的战友们血肉相连,情同手足。我写到這裡,我的手在颤抖,心里阵阵酸痛,眼泪夺眶而出,我的心在流血……。在那个年代,我和我的战友们心知肚明,我们身处保卫祖国北大门的最前线,边境战争一触即发。我们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是一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警通排。”边陲起烽烟,戌马未识图,男儿争先死,噬指遗家书……。”我们不是正规野战部队的军人,可我们是共和国不穿军装,不带领章帽徽,战斗在最前线的真正军人。我们牢记屯垦戍边的崇高使命,为保卫祖国,我们无怨无悔,沒有一人借故临阵逃脱,沒一个孬种。我们每天坚守着自己的崗位,,时刻准备战斗,准备献身!谁敢犯我一寸疆土,我们就和它拼命到底。我们用生命捍卫祖国领土,用鲜血书写鏗鏘誓言.....。 生命,它是脆弱的:在那岁月如歌的北大荒,在那片神奇的黑土地上,有多少年青的生命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消失在茫茫的夜空;生命,它是顽强的:我在北大荒五年的生死经历.无论是在小兴安岭悬崖峭壁,还是在波涛汹涌的黑龙江畔,都有我的身影,我的足迹,我的血泪.....似乎知青年代,北大荒艰苦,恶劣的环境,生与死的考验,都不能阻挡我生命的活力。 北大荒人年青的生命是一朵美丽的花,在岁月的流逝中含苞,绽放,绚烂辉煌。 我常常想起,那些才十六、七岁就匆匆离开那片黑土地的战友们,我对他们所做的每件事情,都赋予了一种尊敬,一种挚爱,一种怀念,一种哀悼.....。人们也许会看到我网页上那些退色的老照片,那是人生的真实写照,是历史的真实记载。 在我的生死日志中,我无法用太多的语言去描绘,去诠释北大荒人的生命。 北大荒那如歌的岁月,是我人生道路上一段难以忘却的记忆。北大荒精神将永远汇入人类历史长河。”过去的,未必沒有永恒;存在的,未必永远留世。回忆,可能留下点点余晖,但北大荒黑土地上的热血、青春将是超世纪的活题。。。”<br></h3> <h3>我經常走过的稻田木橋</h3> <h3> 第四集 岁月如歌 1968年它记录了一个特殊的年代.时光飞逝,那场震撼中华大地的上山下乡运动己成为历史,一代热血青年都已年过半百,历经艰辛,跨入了信息时代。历史不会忘记老三届,知识青年,兵团战士,北大荒人,对保卫北国边疆,开垦北大荒的贡献。年青人对美好理想的追求,用勤劳的双手开垦肥沃的黑土地,用他们的汗水和热血唤醒了沉睡千年的黑土地,融化了小兴安岭冰雪,激起古老神密的黑龙江阵阵波涛,折射出耀眼光辉。新理念,新人生,新文化,新精神,迅速改变了那片封闭落后的黑土地。<br></h3><h3> 我不是触景生情,多愁善感,而是亲身的经历和感触:当我离开教科书上关于社会主义的那些美妙讲述,穿上土造黄军装,扛着行李走进茫茫边陲以后,我发观,我走了活的而非死的、真实的而非书本的、痛切的而非矫饰的中国。那历史和现实的严峻让我大吃一惊。苦难的生活啊,如同奔腾的黑龙江,把我生命卷入激流。其间,千回百转也罢,起伏岩荡也罢,惊涛拍岸也罢,尽管我的生命微薄渺小如滴水,但终究汇入一条滚滚滔滔的人民的历史的大河。自此不再软弱地汗涸,不再浅溥的蒸发。我深深地亲近大地母亲的皱折里,像血泪和苦汗一样流淌,用卷起千堆雪的巨浪来宣泄我的愤怒,用古铜色的凝重来锻铸我的思考,并以至死不渝的觉醒走向良知,以视死如归的抗争灼干我脸上纵横的泪痕。</h3><h3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 &nbsp;<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首被谱成曲的毛主席诗词“沁园春.雪”,是我们在文革期间、作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几个同学经常表演的一个舞蹈,除此之外,还有“丰收舞”....我不禁想起当年我们和109中学的几位同學,由一位海军退役的文艺兵老大哥带着我们到各处演出、还坐着卡车到农村......那个时侯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倒也挺快乐的。</span></h3><h3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 </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 1968年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活动在全国展开。从上海、杭州、温州,宁波,北京、天津、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等城市成干上万的知青先后涌入北大荒。</span></h3><h3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 1969年当时我仅十六岁。眼看着一批批同学奔向农村,农场,兵团。我徘徊、心潮如火忧伤情、无人能知我心胸。我放心不下善良的父母,当时形势所迫,一家必须有一名子女上山下乡。我不走,比我小一岁的妹妹就得走,当时真不知明日身往何处行。</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1969年我们学校的上山下乡去向是到内蒙巴彦卓尔盟插队,我一心想去黑龍江生产建設兵团,所以当4月份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去了内蒙的时候,我还不知怎么解决自己“上山下乡”的问题,我非兵团不去!因为我属于68届,也就是說老三屆的學生都必須上山下乡。如果不随学校走就必须自己找门路下乡。我通过我表姐赵彤委托嘉蔭独立一团来天津招兵的高姐帮我办了去黑龍江生产建設兵團嘉蔭独立一团的手续。</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那里有我兩位表姐,她們是哈尔滨知青,1968年就去嘉蔭独立一团。当時父亲知道此事对我说:"我十五岁离家学徒闯关东,你已十六岁了,该出去闯一闯了。" 母亲无语,只是流泪......。</span></h3><h3> 1969年7月20日,我穿着没有领章帽徽的黄棉军装,父母把家中唯一的一對父母結婚用的樟木箱子,裝滿了食品和衣物,让我帶上。我背着小行李,挎着一个军用小书包,装着毛泽东选集和诗词会同上千名风华正茂的天津老三届毕业生,登上北去的专列,奔赴北国边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嘉荫独立一团。虽然已近初秋,但那天阳光灿烂,我被挤在陌生的人海中,也许这是屯垦戍边奔赴祖国北大门的激动人心的时刻,也许是生死离别的悲壮时刻。老三届知青其实都是面带稚气的初中高中学生。我是这批知青中年令最小的,还是未成年,对未来生活完全无知的惶恐。我和男男女女的小战友们一样经过三年自然灾害,长期的贫苦生活,营养不良,面黄饥瘦,个个苗条,没人需要减肥,再穿上黄棉袄,个个象时代的模特.人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车站,似乎全城的人都拥挤到火车站,人山人海,可真是满城尽穿黄棉袄。站台上呼喊声,哭泣声,撕心裂肺,无论你多么坚强,铁石般心肠,你的眼泪也会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 列车一声长鸣,启动了,我含泪挥手告别养育我十六年的父母,告别了天津奔向遥远陌生的黑土地--北大荒,生死莫侧,不知何年何月重返故乡。 我盲然地坐在车厢里眼泪模糊了眼晴,列车如同一匹骏马向遥远陌生的北大荒奔腾而去。火车上,大家都安静地坐在那里,长久沉浸在依依惜别的心境里,默默回味着渐渐远去的母子亲情。也许眼泪流的太多,也许大家从现在开始己长大了,要独闯天下了,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死神斗,与外来侵略者斗。也许人生下来,为了生存就要吃苦,拼搏,就要付出血汗,乃至生命,否则就无立足之地。我的曲折、坎坷、痛苦的经历证实了这一点。车厢静了好一阵,年令小的老初一还在抹眼泪,年令大一些的老高中,真正的红卫兵开始活跃起来,讲述文化革命故事,好奇地揣测北国边疆生活。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男女知青们开始表演节目,领唱革命歌曲,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 <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列車一路沒停,开了兩天兩夜抵达哈尔滨火車站。哈爾濱火車站是东北的铁路交通樞紐,列車停留時間比较長,我家在哈尔滨市的親戚都来到車站,給我送了些食品和水果,衣物。火車一声長嗚,又繼續向北方开去,当时年級小,也辯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什麼樣的地方!我昏睡了一會,被大蚊子叮醒,这時火車停下來,己是深夜,到處一片潻黑,伸手不見五指。</span>火车抵达黑龙江伊春北部小兴安岭山区的火车站一汤旺河。这是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站,风雨飘摇,真有点凄凉。我扛着小行李,隨着接站的嘉荫独立一团三营十三连连长和几十名知青坐上敞蓬解放牌汽车,车上装满了行李,我们只能坐在行李和我那對大樟木箱子上面,当时小兴安岭山麓己进入秋季,又是深夜,坐在无遮拦挡的车上,寒风迎面吹来如同小刀割一般,棉衣棉裤冰凉,我们挤在一起,保存一点热量。一行二十几辆敞蓬大解放牌卡车,浩浩荡荡的沿着颠簸不平,尘土飞扬的沙石公路,向嘉荫进发。</h3><h3> 载着上千名知青的车队穿过茫茫夜色和连绵起伏的小兴安岭原始森林,越过磨石山,这里的石头都可用来做磨刀石。开出山区是一望无际的黑色荒原。几十辆车向荒野的四面八方驶去。也许是连日来奔波告别亲人朋友的疲惫,我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突然一声惊叫,我和十几名小战友连同行李一同滑落到路旁的泥地里,我揉揉睡眼一看,汽车一侧轮子己深深陷在泥坑里,有惊无险,车没翻,地上是烂泥地,无人摔伤,只是那身黄军装和小行李沾了不少黑泥。也许是一路火车,汽车太累了,也许是近半夜天太黑,也许是太小不知害怕和危险,我麻木了,没有感觉。进連队驻地的道路泥濘汽車已无法开进十三连驻地,由拖拉机拉着一个大木爬犁,把箱子行李装上爬犁,我們踏着泥泞的小路走到三营十三连。一座木板房,里面一个大火炕,能睡二十人。我在火炕角落铺开行李,这就是我的宿舍和床.也许是太累了,我躺下就呼呼睡着了.....。 一阵紧急的起床号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们起床跑步到操场列队听连长和指导员训话分配工作,这时我才定晴向四周一看,几间木棚和帐蓬,周围一望无际的荒原。十几名早期复员来北大荒的老兵和比我們天津和杭州知青早來一年的哈尔滨知青,他們是我这批知青的班、排长,十三连是新组建连队。第一天工作就是抢收大麻,由于秋天雨水过多,地湿收割机无法大面积收割,只能靠人工收割。己入初冬地里己结了一层薄冰,又湿又冷,再看大麻地,一垅地六里多长,开始挥动镰刀还比较轻松,割着割着,两条腿像灌了铅,寸步难行,手脚又湿又冷,我已割不动了,跪在地上哭泣。是啊!十五、六岁的孩子在父母骄惯下长大,从没干过农活。后來一位哈尔滨战友帮我割完了大麻。干点农活是累是苦可是有馒头,包子吃,有肉吃,我一次能吃三四个馒头。可是有一天,我割了一上午大豆又累又饿又渴,己过中午,饭还没送到。我躺在地里,只好喝水沟的脏水。还有一次连里派我去黑龙江边码头从船上扛煤。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扛一百八十斤大麻袋。当时麻袋一落肩,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瘦小的脊背上,我猛的向前迈了几步,摇晃了几下没被压倒,如果当时没撑住,不压死,也得压残废了。</h3><h3>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剛吃完晚飯通信员給我们帶來了远方父母的来信。我们天津和杭州知青,蜂拥而上,围着通信员争找自己的家信。大家打开信,所有人顿时失声痛哭,那上百人的悲憾的哭声在荒原上空迴荡。我和战友们一样,都是第一次远离家乡,远离父母,怎能不想家呢?</h3><h3> 兵团的农活是苦是累,可是每月能开四十多元工资,那年代,月收入四十多元称的上“高薪阶层 ”。 我每月寄给母亲三十元,留下十几元伙食费。当我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时心里格外激动,因为我长大了,能挣钱了,能帮父毋减轻一点生活压力,能孝敬父毋,报答养育之恩了。也许你不会理解那个年代贫困家庭出身,苦水泡大的十六岁的孩子,当他拿到工资时的心情。 我当时百感交加,伤心,高兴的哭了......我勤奋劳动,每月寄家三十元钱,风雨不误,直到五年后离开兵团。&nbsp;</h3><h3><br></h3><h3> </h3><h3><br></h3> <h3>我和话务班战友辛桂英。</h3> <h3> 第五集 荒原初恋 这是我和我铁鞠认识后,他讲的我们第一次見面的故事。四十九个春夏秋冬过去了,我忘不了在小兴岭原始森林伐木的悲壮呼号,雪山脚下,他被一阵优美动听的歌声深深吸引、打动。他走下雪山,走出森林,一位美丽的少女在优美的乐曲中,在银光闪闪,洁白如玉的雪地上翩翩独舞雪。在那个年代, 在兵团,在不能够爱,不允许恋爱的时候,在不经意间碰撞出"爱"的火花,是最纯洁,最难忘的。他一见钟情,心中点燃了爱情的火花。。。尽管当时这种"爱"只能深藏在心底,但却是他人生极有魅力的一种温馨和苦涩,这种宝贵的感情在他一的记忆中,永远保持着一份完美。 谁要是不知道爱情巨大的激发力,谁就不懂得真正的爱情。于是他不再沉默,不再悲观。</h3><h3> 在那如歌的岁月里,我们曾有那样纯真的交往过,在彼此的心里种下一片只有我们才能驻足欣赏的芳草地,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啊!五十年之后,当我们想起那段如歌的岁月时,我们一定会微笑!会甜甜的微笑!会有一个好梦!会的,一定会的! 铁鞠曾多少次站在独立团团部路边照相馆的橱窗前,静静地凝视着櫥窗展示的一張我的照片,回味着那天小兴安岭雪山脚下的第一次相遇。 多少次,他透过路边邮局的玻璃窗向我清秀的背影偷偷张望。多少次,他一个人喝着北大荒冷酒体味着怅惘、迷惘。多少次,他一个人在黑龍江江畔彷徨;第二次相逢在小兴安岭汤旺河小火车站侯车室的窗台前,告别时,他满脸通红鼓足勇气将写着他家地址的小纸条塞到我手里。我当时天真,也沒想太多。从天津探亲回來时路经哈尔滨,我去他家看望了他慈祥善良的老母親。 一个月后的一天,鉄鞠在沿路检查电话线路,我乘坐的解放牌大卡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我回头一看,挥手呼喊他的名字。是他!我惊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太巧了,我休完假返回兵团,我们第三次在磨石山脚下的公路上喜相逢,这也许就是缘分。相识是那么美丽,那么迷人;我们每天拿起话筒,一条银线传递着我们真挚的心声,将我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讲述童年、少年趣事,憧憬未來。 有一天,我和一位女战友小辛来到他铁鞠在深山老林中的小木屋做客,他炒的土豆絲,烙的葱花油饼招待我們。那次是我们第四次见面。那个年代,虽然我们同在一块黑土地,相距十几里之遥,但清规戒律紧紧的束缚着我们,没有恋爱自由,相见机会甚少,即使约会也要秘密进行。</h3><h3> 有一次我们通电话被团部领导的夫人,总机话務员窃听,我们被团领导分别叫到团部谈话、批评。我离开团部时下起了大雪,雪花覆盖了来时的羊肠小道,我孤身一人,在荒原雪地,顶风冒雪,在黑暗中摸索,由於下着大雪,來時的小路已被大雪覆蓋。我在树丛中,河套里摸索.我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我迷了路。十七岁的我在被领导批评后流着泪,摸黑走了半夜才回到我的驻地。</h3><h3> 批评没能阻止我们相爱,批评没能切断我们心灵的沟通。事后尽管我们不能在一起朝夕相处,但我们更加坚定了走自己路的信念。因为真挚的爱情给了我们生活的目标,相爱的勇气和力量,使我从迷惘中走出,爱情挽救了他,使他放弃了投江的念头。 北大荒的日日月月是那么充实、快乐、甜蜜、幸福; 那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动人的歌。我们不灰心,不气馁,刻苦学习,大胆实践,历经坎坷、曲折最终我们真的走到一起。不得不承认,这是命运中注定的缘分。在生命的长河中多少人只是匆匆的过客,而我们在那片神奇的黑土地上建立的生死情意是真挚、纯朴、经的住考验的感情。我十分珍惜初恋的感情,它将是我人生最深刻,最美好的记忆。 </h3> <h3>黑龍江支流結烈河的塔头墩。</h3> <h3> 第六集 生命希望 在北大荒我和鐵鞠同属独立一团警通排话务班,分別在两地距离几十公里的电话交换台工作。当时在不能经常见面,谈恋爱也不能公开的情况下,电话是我们沟通交谈的唯一渠道。通过电话交谈我们相互了解,彼此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是那么纯洁,自然,因为在那个年代,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们面对前进中的挫折,困难,相互依赖,相互鼓励,不灰心,不气馁,刻苦学习,大胆实践,共同进步。</h3><h3> 我们历经坎坷、曲折最终我们真的走到一起,不得不承认,这是命运中注定的缘分。我当年在东风火车站见到鉄鞠時,我一眼就认出他,因为那是我第二次与我他相遇。一年前,我曾坐着马车从大岗团部返回驻地路径稻田大桥时,看到一位身穿一身洗的发白的旧军装,白净的脸庞,英武潇洒的年轻小伙子,骑着摩托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他的身影在我的脑海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象。 自从我們认识了以後,铁鞠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他每天期盼着工作不忙时,能在电话里听到我的笑语声,我们在电话里有讲不完的话。铁鞠几年来的郁闷,迷惘,悲观的情绪统统被我的笑语声赶到九霄云外。 当时我们警通排二十名战友没有不认识我的。其中我们话务班就有两名战友早就向我发起求爱的攻势,铁鞠是后来者居上。虽然我们通电话时谈的天南海北,热火朝天,可是一见面还是躲避。有一次我刚走出团部办公室,铁鞠从对面小山坡跑下来,差点撞个满怀,可是他满脸通红,一句话没说,一低头从我身边消失了。 我們相识之后,爱情给了我们抚爱,给了我们生存的信心和希望。爱情给了我們战胜艰难困苦的力量和勇气。爱情给了我们人生的幸福归宿。爱情使我们战胜世间烦恼,忧愁,坎坷,纠纷瓜葛。爱情是我們生命的救星,使我們一次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爱情是我们生命的希望和寄托。无论我们漂泊在哪里,爱情都紧紧连着我们的脉博。 在生命的长河中多少人只是匆匆的过客,而我们在北大荒那片神奇的黑土地上建立的感情是真挚、纯朴的,是经的住考验的。我十分珍惜在北大荒的黑土地建立的真实感情,它将是我人生最深刻,最美好的记忆。 <br></h3> <h3> 第七集 梦想成真 1971年,当时铁鞠是全团被推荐选拔的第一批上学的工农兵学员。当时招生条件规定:“选拔政治思想好、身体健康、具有3年以上实践经验,年龄在20岁左右,有相当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工人、贫下中农、解放军战士和青年干部。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工人、贫下中农,不受年龄和文化程度的限制。要注意招收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招生办法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的办法”。 当时对有实力的“老三届”知青,实际上只要过了连,营,团三关,就稳操胜券了。铁鞠基本符合要求,可是上学名额有限,在全团几千名知青中才选拔出我们五名。像铁鞠这样的,仅凭一个毫无背景的知青,要上学当工农兵学员是很困难的。很多比他有才华的“老三届”和我们在警通排的十九名战友都被痛苦地拒之于大学校门之外。当時铁鞠單独在山里长期執行任務,很少有机會来团部,因此团部首長对铁鞠不了解。 我和话务班的几位大姐极力向团参謀長推荐鉄鞠。最終參謀長批准鉄鞠參加面試。我们都为铁鞠被选拔上学而高兴和祝贺,可是铁鞠心里十分矛盾,并不是很很高兴。我明白他的心思,不放心我。我每天在电话里不断的开导他。我说“机会难得,我和几位老大姐极力向参谋长推荐你,你能被选拔上学是多么不容易。放心,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也一定争取上学。” 我們开始焦急的盼望鉄鞠早日收到入学录取通知书。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仍毫无音信。后来洛阳军事学院来我团招生,我們的两位战友被选拔上学,不到两个月就收到入学录取通知书。铁鞠焦急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有一天他對我說:”上学比当兵还难,我又没有任何关系和背景,也许我的名额早已被人顶替。我对上学不抱希望,还是扎根边疆,继续和你生存在这片黑土地上”。可是我比铁鞠还着急,我经常打电话询问团部干部股关于铁鞠入学事。 1972年5月的一天,我激動的打电话告诉铁鞠,团部已收到他的入学通知。我和我铁鞠以及我們的战友们都为之振奋,可铁鞠当时很平靜,并不高兴反而很难受。铁鞠的情绪开始低沉,因为这次,他真的要离开我和他的战友们,离开他青春的故乡-北大荒了,而且很快就要到北京对外贸易学校报到。大家开始为他准备行装离开北大荒。 铁鞠的几位最亲密的战友为他选了最好的水曲柳木材做了个包装箱,送来记念品。 告别战友,告别北大荒的日期临近,铁鞠分别委托几位能文能武的最亲密的战友私下保护和帮助我。铁鞠在战友中虽然年纪小,可是他善于结交朋友,帮助朋友,讲义气。再加上他在兵团四年期间,从连队到团部,先后调动五个单位,认识了不少来自佳木斯,天津,杭州,哈尔滨的知青。我们同甘苦共患难,建立了深厚的兄弟之情。欢送会上,他喝下一杯杯北大荒的酒,舍不得离开战友们。北大荒的生活是艰苦的,结下的情谊却是真挚的;我们的经历是苦涩的,却也是宝贵的。 离别前的酒会上,铁鞠和战友们多少次沉默无语,多少次热泪盈眶。我们在北大荒的岁月,萍踪飘忽,坎坷动荡,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迷惘。人生有挫折才美丽,事业因逆境而辉煌。虽然它并没有给予过我们多少快乐与幸福,至少历经的艰辛和苦难曾迫使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始终不渝地奋斗,至少培养了一种宁肯站着死永不跪着生的精神,那就是可贵的北大荒精神。 铁鞠手捧入学通知书,热泪盈眶。他沉思着,在北大荒四年多的岁月里,他学到了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生死磨难是生活的教科书。生死磨难修身,可辨人间清浊;贫寒砺志,能知天下兴亡。靠执著挤进梦寐的学堂,靠才华追补生命的质量,靠自强凸现人格的魅力,靠忠诚搏得众人的叹赏,靠智慧和勇气赢得事业的辉煌。 北大荒那如歌的岁月,是我們人生道路上一段难以忘却的记忆。北大荒精神将永远汇入人类历史长河。 </h3><h3><br></h3> <h3>铁鞠和他最亲蜜的战友张日貴张金卯。</h3> <h3> 第八集 含泪告別 1972年6月,离开北大荒的前天晚上,铁鞠在他两位老战友陪同下来到我的话务班驻地三营十二连的路口。那天晚上,明月当空,满天星星,北大荒的空气宜人。我们见面时,他的两位战友离开我们到一百多米外为我们站岗放哨。我们坐在电线杆子下面的坑凹地,我们没有亲吻,没有拥抱,只有沉默。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一样难受,因为明天我们真的就要分别了。也不知我们坐了多长时间,还是我坚强,没有眼泪,也没有笑容。我说:“你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拖你的后腿。我也努力争取上学。”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说什么好。铁鞠也只是傻傻地说:“放心吧,我会珍惜这个机会的。如果我毕业后,你还没能走出北大荒,我会放弃都市的工作,返回北大荒”。我们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浪漫的亲吻与拥抱,但我们有毅力,有信念,有梦想.....。夜深了,我看铁鞠那恋恋不舍的样子,我一狠心,头一扭,小辫子一甩,含泪向我的驻地跑去。当我停下脚步回头再看他一眼。我目送着他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我几步一回头,眼泪情不自禁的流着,流着。。。 第二天清晨,我来到十二连的路口向铁鞠的驻地团部方向眺望。那一望无际的荒野,将我和铁鞠分开了。我们通过电话朝夕相处,双飞银线将两颗赤诚的心紧紧连接在一起。我们相处一年多的时间,只见过五次面。在那个年代我们不能公开恋爱,因此我们的恋情一直处于严格保密,仅有几位我最亲密的战友知道内情。铁鞠把我托付给他最亲蜜的战友,无论我到那里,遇到什么事,都会有他那些能文能武的战友们在暗中保护和帮助她。 我含泪挥手向铁鞠告别。我們雖然相隔几十里,我不能公開到团部为他送行,我知道他已坐上开往东风火车站的解放牌卡车。卡车一会在荒野狂奔,一会在磨石山的盘山道上慢行。离别的痛苦在无情的折磨着我们,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想這时铁鞠乘坐的卡车已驶入小兴安岭原始深林。我熟悉那里的原始深林,我曾在那里慰問演出。铁鞠曾在那里伐木,抬木,装木。在那里看過我表演的独舞”雪”。</h3><h3> 我极力的向東風火車站的方向望去,目送那熟悉的解放牌卡車,载着铁鞠,載着我的厚愛翻过小兴安岭,穿过茫茫林海,奔向那遙遠的首都北京。<br></h3> <h3> 第九集 革命友情 鉄鞠上学后,我們相隔千里,在那个年代通讯落后,只能通过书信保持联系。我每周都能收到鉄鞠从遥远的北京的来信。那时不提倡浪漫,只讲革命友情。初恋的感情和冲动都被深埋心底。我们来往的信件的字里行间都是表达革命友情和相互鼓励的革命词句。为了节省费用,我买那种信封,可以写当信纸用,能写一张半,迭起来就是信封,邮资很低。 1973年,是铁鞠离开北大荒的第二年,我从北大荒回天津家探亲。有一天,我来北京看望铁鞠。当时学校也不提倡学生在校期间谈恋爱。在兵团,在学校我们的恋爱都是保密的,只有和铁鞠一起上学的三位战友和我也认识并知道我们的关系。当时他们三位在英语系,铁鞠在西语系。 我来到铁鞠的学校时,我还是一身兵团战士的装束,还梳着两条小辫子,胳膊上挎着个小竹篮子,里面装着我母亲为铁鞠准备的烙饼,鸡蛋和天津小吃。铁鞠和他的三位戰友像一群饿狼,抓过蓝子大吃一頓。饱餐后,三位战友作掩护,一位比我年长几岁的战友出面接待我,把我安排在女战友的宿舍。我是我铁鞠战友的女朋友的消息在学校迅速传开了。铁鞠利用周陪着我在北京游览一番。当时我铁鞠手里仅有六十元钱,是他父母寄给他的生活费用。铁鞠当时专业是学习越南语,同时自学英语。积攒这六十元,是为了买台熊猫牌半导体收音机,用来学习英文。我的到来给铁鞠和他的几位战友增添了不少快乐。我铁鞠用这六十元钱招待我和他的的三位战友。当时一桌菜也就十元钱,我们美餐了几顿。一直到铁鞠毕业,也没人知道我和他的革命恋情。 在这之前有一次,铁鞠和他的四位战友回家探亲回北京途经天津。那時铁鞠的的四位战友刚知道我们的恋情。当时我也探亲在家。我和铁鞠约定在天津站相见。他的四位战友非要见见我。列车一停,留下一位战友留守行李,铁鞠和四位战友跳下车,飞奔到车站大门,我当时很兴奋,铁鞠和他的几位战友似乎也很激动。我们隔着铁栅栏见面了,也许由于分别的太久,我们过于兴奋和激动,忘记了列车在天津站只停留几分钟。火车开动了,当时他们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远远驶去的列车。他們只好等待下一列车。其中一位战友的包裹里有几十元钱,急的直哭。还好,火车抵达北京站后,留在车上的战友,将没人认领的行李都搬下车,在站台等候铁鞠他们的到来,结果行李一件没少,一場虛惊。<br></h3> <h3>独立一团三營十二连的战友。</h3> <h3>十二连的战友張青。</h3> <h3> 第十集 我要上学</h3><h3> 我在十三连主要是干农活,早起晚归,有一天三營营长路过农田看我在地里干活,他停下腳步,站在路边看着我沉思了一會兒,当时營長也沒说什麼。我冲他有礼貌的笑了笑,又繼續干我的活。</h3><h3> 沒过几天连长把我叫去談話并通知我调離农业排,去連队灶事班,在食堂工作。在食堂工作,有時有的战友病了,可以做病号饭,雞湯雞蛋面条,油旺旺,香噴噴的,我可近水樓台先得月,借机吃个饅頭,喝碗鸡湯。</h3><h3> 我那时天真活泼可愛,积极向上,我剛滿十八岁就入了党。有一天我挑着担子往地里給战友们送午餐,半路上又遇到了三营營長。他叫住了我,问我叫什麼名字,在哪个連工作。我回答说,在十三連食堂工作。真是怪了,每次遇見營長,我的工作就有变动。又沒过几天,连長通知我调離連队,到三营营部報到。从此我離開了农业連,來到三营营部话务室当上話务員。我的話务室是一間小屋子,是我的工作室,也是我的宿舍。话务室的工作比干农活輕鬆,干淨多了,我还可以利用业余時間看书学习。<br></h3><h3> 1973年天津医学院來我团招收天津知青,当時全连就一个名額,我当时条件最好,被推荐上学的可能性最大。后来我连战友洪巧兰來找我說:” 我年令比你大,這次不上学怕以后就沒有机会了。你年令小今后机会多,这一次就把名额让給我吧”。我是她唯一的竟然对手,雖然我当时也十分希望自己有机会上学,而且学医又是我自幻的梦想,但我十分理解,她比我大四岁,如果这次错过,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成人之美,我很高兴的把上学的机会讓給了她。她如愿以偿,被天津医科大学录取學习眼科专业。毕业后,她在天津眼科医院工作,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眼科医生。我在转变人生命运的关键時刻,毫不猶豫的把上学的機會让給了别人,而且看到她事业有成,我深感欣慰,也为自己为人誠恳,仗义之举感到骄傲。<br></h3><h3> 1974年,話务室搬到十二連也就是铁鞠曾經工作过的原团部值班連迁移到十二连。我当時屬于团警通排话务班,駐守在十二連归十二连代管。話务室也增加了大李,小李,外线工老吳。</h3><h3> 当时三营话务班老转业兵老吳是我們电话班的班长。我当时不仅仅是話務员,还要协助老吳负责维护方圓几十里的電話线和线杆。为了防止电話线杆根部被雨水浸泡腐蚀,不时要給每根電線桿根部刷防腐油漆。有一次,我和老吴拎著大油漆桶正在广闊的田野里刷着电線杆,天氣突变,狂風暴雨,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根本无处避雨。我索性一边唱着歌,一边干活,逗得老吴直乐。我們頂風冒雨,一根,又一根,終于刷完所有的电話线杆,完成任务,凱旋而歸。 老吴看天色己晚,趕回连队食堂也关门了。老吴又让我去他家吃飯,我当时又累又饿,馬上同意直奔老吴家。老吳的愛人也姓霍,她把我當作妹妹,经常給我做好吃的。我最喜歡吃她做的面条,一根面条裝一大碗,加上肉、菜特別好吃。当时对于我这个长年在外的女孩子来讲是一种难得的家庭享受,所以我至今记忆犹新。</h3><h3> 我們話务班屬於团部警通排領導,長驻在十二连,又归连队代管,而且我們上学要在连队群眾投票选举出票数最多的人,經領導審核批准才能上学。十二连有一百多知青,当时我又不屬连队的在編人员,我如想上学要占连队的名額,当时我沒有任何的竟爭优势。我只有深入群众,尽快让大家认识我,了解我,每天下了班我就深入连队,幫助大家抢收大豆,晚上到打麦場扛麻袋上跳板。一開始扛着麻袋腰直不起來,一位哈尓滨战友沖我大声喊,挺真腰!我咬緊牙关,挺直腰桿,一袋一袋的扛上跳板,把小麦倒进粮仑。另外话务班的兩位大姐,晚上一下班就东家串,西家串,走访所有的知青宿舍,以闲聊天的方式私下里为我做工作拉选票。还有鉄鞠曾經工作过的值班連合併到十二连。他們人数占多數,尤其是铁鞠的老战友张青,他們相互串連,在投票人數方面占优势。</h3><h3> 1974年春天,上学的机会终于来了,而且这次是带帽分给天津知识青年的名额。我所在的十二连分到一个名额。由于之前做了许多努力,经过全连投票选举,我很顺利的获得多数票而入选。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就是挑选学校。当时团里有三个名額,三所大学供入选的三名天津知青挑选,一所是北京大學无线电物理系,一所是大連海運學院,一所是天津財經学院,条件最好的可以首选,由于我票数多,岁数小又是唯一的党员,所以由我先挑选。其中北京大學是名牌大學,可是我文化水平低,担心跟不上,会被淘汰。我一时間拿不定主意,我給父親發了电报請他老人家去天津財經学院了解一下情况。父親很快回电报说:天津財經学院外貿系,学习國际貿易和英语。和铁鞠上的北京外貿学院一樣。毕業后,參加工作還有出国工作機會。我沒再犹豫,馬上报名去天津財經学院。<br></h3> <h3>团部警通排话务班的战友。</h3> <h3>我和十二連女排的战友们。</h3> <h3>铁鞠和话务班战友李福祥。</h3> <h3>十二连女排战友</h3> <h3>铁鞠和十二连的战友宋立柱。</h3> <h3>铁鞠在架设电話线。</h3> <h3>话务潮班战友李韦英</h3> <h3>我和表姐赵險峰</h3> <h3>我和十二連女排的战友们。</h3> <h3>我和話务班辛桂英在十二連路口留念。</h3> <h3>我和表姐赵彤</h3> <h3>团部警通排的战友</h3> <h3>警通排話务班的战友。</h3> <h3>警通排话务班三名无线电报务員铁鞠和張金友、郭明伟。</h3> <h3>我和赵彤哈站合影留念。</h3> <h3>我和哈尔滨的親戚在松花江畔合影留念。</h3> <h3>還有一万多名知青和他們的孩子永遠扎根在北国边疆。</h3> <h3>我所在嘉蔭独立一团的位置</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