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纪事一一《登狼牙山．悼五壮士》作者．傅友发

胡开国

部队纪事
登狼牙山 悼五壮士
纪念抗战胜利73周年
1972年6月，我们北空航修厂机修大组接到一项任务，驻易县的航空兵17师修理厂有一台车床趴窝，需要尽快派人修复。严志范与我商量后，决定由我带着王振志和董学利两位战友前往。三人先到石家庄乘火车到保定，再换长途汽车到17师驻地。那是一个傍山而建的机场，紧挨着连绵起伏的大山。只见每个山峰都似刀削样的尖，不象白鹿泉周围的山头那么平缓。最高的那个峰顶上矗立着一座白色的高塔。当得知此处就是久负盛名的狼牙山，主峰是棋盘陀，山顶建的就是五壮士纪念塔。从小听故事、看电影了解的狼牙山五壮士的事迹就发生在这里，崇敬之心油然而生。心里惦记着完成任务后一定要登山瞻仰一番。
我们抓紧时间奋战三天，对车床进行了一次中修，胜利完成了任务。那天是星期六，晚饭后见天色尚早，眺望五壮士纪念塔，感觉比白鹿泉到抱犊寨的距离远不了多少，以为可以在天黑前走个来回。三个人顺着山沟找上山的路，走了半个多小时仍在山脚。遇见一放羊的老倌，便向他问路，他说这里根本没有路，要上棋盘陀得反方向走，绕到一个叫西流水的地方才有路，离这还远着哩！今天没戏了，咱就回吧。我向修理厂厂长提出了上山的愿望，得到大力支持，答应明天派一位战士当向导陪我们上山。
星期天吃过早饭，四个人各背一壶水，王振志带一挎包装足馒头，17师的兄弟带一挎包装了二十来个煮鸡蛋和咸菜，从平地走了有五、六公里到西流水开始上山。我和董学利两人，一个来自上海郊区，一个来自天津市区，爬过最高的山也就是抱犊寨，不感到吃力。就仗着早晨吃饱喝足体力充沛，走捷径跨大步，恨不得几步就到山顶。倒是从沂濛山区来的王振志，始终不紧不慢地沿着有台阶的地方走，即使落后也不急。还劝我们:"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喘”。“现在看你走得快，回头看你起不来”。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不愧是沂濛山的汉子，有经验，体力控制得好。渐渐的，我们腿脚发软，浑身冒汗，速度越来越慢。而王振志不但超越了我们，就连我们休息，他也不停步。我们被越甩越远，仰望纪念塔，还是那么高。只觉得口干舌燥肚子饿，想吃个馒头垫垫饥，无奈挎包在王振志身上，喊他不回头，赶又赶不上。幸亏有17师的小伙子寸步不离地陪着我们，不时递个鸡蛋补充点体力。不难想象，当年五壮士在这里与鬼子周旋是多么不容易。也正是在英雄精神的鼓舞下，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铆足了劲，在正午时分登上了棋盘陀顶峰。这时也顾不上王振志的取笑，抓起馒头就啃起来。
我们边吃边浏览山顶的景色。这座纪念塔是1959年重建的，两面镌刻着1942年初建时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聂荣臻的题词，正面是"狼牙山五勇士纪念塔”，背面是“誓死如归本革命军人应有精神，宁死不屈乃燕赵英雄光荣传统"。塔的基座镶嵌着一块记叙五壮士英勇事迹的小字碑刻，起头的两句我清楚记得，是引用的千古传唱荆轲刺秦王的开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字里行间透露出悲壮和歌颂。塔四周的围栏边一溜儿排列着边区党政军各级领导同志的题词碑刻，有数十块之多。其中军队的就有杨成武、罗元发等首长。这使我们几个都接受了一次最现实的革命英雄主义教育。俯看狼牙山陡峭的群峰，联想马宝玉、胡德林、胡福才、葛振林、宋学义五位勇士，为了掩护人民群众和军区机关的安全，仅靠几条枪，几颗手榴弹，将鬼子引到悬崖绝壁，拼尽最后一粒子弹，最后一块石头后，砸毁枪枝，纵身跳崖，捍卫了中国军人最后的尊严。他们的这种英雄壮举，被毛主席评价为:“他们是中华民族抵抗外来侵略的精神象征”。这种精神需要我们当代军人继承、发扬和光大。
下山的路显得轻松。我们得知五壮士跳崖不是在主峰棋盘陀，是在牛角壶的小莲花峰。但沿路没有指示和标记，领路的战士也不清楚，就没有再找。狼牙山烈士陵园建在半山腰，我们来到长眠于此的马宝玉、胡德林、胡福才三位烈士墓前(葛振林、宋学义被树枝阻挡获救)，旁边还有十座烈士墓，他们是六十年代修建机场飞机洞库时，因作业面塌方而牺牲的工程兵一个班。一边是在抗击侵略者的战场上壮烈献身的勇士，一边是为反侵略战争做准备而献出生命的战士。两代军人，一个使命，都是为了反对侵略，保卫祖国，怎不令人肃然起敬！我们在向烈士们默哀致敬的同时，轻声告慰跳崖勇士英灵: 你们投身的抗战，侵略者已被赶走，胜利果实由我们来保卫。现在有后来者相伴，你们不再寂寞。离开烈士陵园，我们又去看了当年军分区指挥所的旧址。回到17师，时间已过整整八小时。
近年来，我在电视节目中看到，五勇士纪念塔已在1986年第三次重建，烈士陵园也已修葺一新，体现了国家和人民群众对英雄的敬爱。也看到当年目睹五壮士跳崖，并率队向跳崖处致敬的日军小队长再次来到狼牙山凭吊英雄，并交出军刀向中国军民谢罪的镜头。战场上的敌人尚且崇敬我们的英雄，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国内有那么几个败类极力抹黑、丑化英雄，将五壮士污蔑为祸害百姓的土匪，是被“皇军”追杀走投无路才跳崖。在这些人眼里，侵略者俨然成了建立"王道乐土"的救世主，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的子孙，才会揑造这种无耻的言论。五壮士就是中华民族心中永远的丰碑，精日分子不过是为人不齿的走狗汉奸。在纪念抗战胜利73周年，五壮士跳崖77周年之时，我们要为无数抗击日寇为国捐躯的先烈高呼一声: 革命英雄主义万岁！

马宝玉烈士

胡德林烈士

胡福才烈士

葛振林

宋学义

纪念伟大的抗日战争胜利73周年

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