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得下军装,抹不去的记忆

耕夫

<p class="ql-block">时光带走了我的青春,</p><p class="ql-block">却带不走沉在心底的记忆。</p><p class="ql-block">军旅酿制了以往最真挚的感动 , </p><p class="ql-block">却留下了我奔跑不停的足迹。</p><p class="ql-block">我在军营里写下第一篇新闻, </p><p class="ql-block">职业记者造就我的一生经历。 </p> <p class="ql-block">四十多年前的这四年, </p><p class="ql-block">心中的不舍和眷恋依依。 </p><p class="ql-block">脱得下军装,</p><p class="ql-block">抹不去我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i>泡澡写新闻的美丽传说</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由东向西一条宽阔的栢油马路。马路之南是司令部指挥楼,楼东是家属院,楼西是大礼堂,大操场,招待所,警侦连营房。马路之北是政治部指挥楼,楼东是家属院,楼西是宣传队、幼儿园,通信营营房。我们的新兵连就设在通信营。</p><p class="ql-block"> 这条马路往西通师医院,工兵营、舟桥连,尽头是高炮营营房。距司令部约500米处一丁字路口,向南路东是后勤部大院,里面除了后勤家属院,还有我们防化连和汽车连的营房。再往南约1000米便是涟水县城,入城口是影剧院,我来看过几次电影。</p><p class="ql-block"> 防化连墙门外有一小道,可抄近道至司令部。我常来往于师部招待所,新兵连时在此剥花生,后来,大批支左干部回归,在此学习洗脑,我受派做接待工作有一个半个月,在这里我遇见了丁盛、官俊亭等军区首长。学会了做包子、饺子、馒头、花卷等面食。</p><p class="ql-block"> 1978年冬,师直队的报道员在此集中,边培训学习边采访写稿,这是我第二次参加的新闻业务培训。我和海宁籍的应华国、章徳春相逢于此。</p><p class="ql-block"> 白天听课,讲课者是师宣传科的陈玉金干事和叶嘯林干事。晚上是自学,讨论题材。组织者是许为清干事,晚上他不常来,我们很自由,悄悄外出找老乡聊天。</p><p class="ql-block"> 招待所门口有一个军人服务部,服务员是师首长的家属,清一色浙江金华人,很亲近我们这群浙江兵。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部队驻金华,这些三四十岁的光棍功臣在金华女中挑选对象,因而,她们十六七岁就随军了。现在,她们才四十开头,而丈夫成了老头儿,所以她们喜欢与年青战士交谈,聊家乡情境,尤其对浙江籍的我们,视作老乡。我常去买饼干和香烟,离家时带了二百斤全国粮票,有一半被她们换成了江苏粮票。</p><p class="ql-block"> 招待所里有澡堂子,三口大池,没有小池,从周五至周一,连队按次序组织洗澡。冬天大寒,我们在屋子里写稿受不了,就趁人少时趴在澡池里取暖,然后躲在休息室里写稿,里面有火盆。</p><p class="ql-block"> 现在回忆,我写的军报红旗稿《学雷锋做好事与守纪律难以统一吗?》,就是泡着澡而想出来的点子。当年,邓小平复出,说了一句话,“雷锋叔叔不在了”,而在连队,大家看了电影《雷锋》,议论说,“雷锋是开车的,后勤稀拉兵,我们是战斗连队,外出得请假,哪有机会去做好事啊!”那天白天讨论题材,有人就说到了此话题。泡在澡堂子里,我思索着,一个念头悄悄形成……</p><p class="ql-block"> 泡澡写新闻,是我在34师留下的一个美丽的传说。</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我评上了“全能喷火手”</i></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1977年底,退伍的老兵还没离队,我应命挪窝,从炊事班搬到了喷火排宿舍。连队报道员不是编制内职务,跟师直宣传队的成员一样,实际编制是在班上的,写新闻和演唱相当于一个训练项目。</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一二月份,无论你是海陆空,兵还是官,任何岗位都得参加共同科目的训练。共同科目包括队列、射击、投掷手榴弹等,我在入伍前当民兵时练习过,很快就达标。过完春节,连队就进入紧张的专业训练。防化连的专业是三防,即防原子、防生物、防化学三种武器。</p><p class="ql-block"> 一开始,我对专业训练就入了迷,尽管非常苦,如越野拉练、翻越障碍物、夜训找点,等等,这些空身白拳已经是冲刺生命极限的运动,我们还得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来完成,苦累是没法形容的。夏季,每周五的万米长跑后,我从防护服里倒出大半脸盆的汗水。</p><p class="ql-block"> 喷火兵身上背着62斤的三个油瓶,射击时又大又长时的后座力,都是对我们生命的一次折磨。但是我们不怕,我们乐于折腾自己,因为我们明白,练成了,在现代战争中就所向无敌。后来退伍后在农林局,一次预备役训练,我说大话:“这一屋子的人,如果发生现代战争,大家死了仅剩一人,那活着的一定是我,因为我经受过三防训练!”当然,这是吹牛。</p><p class="ql-block"> 1978年10~11月,12军举行喷火兵实弹比赛,我的各个项目均合格,喷射项目为良好,评上了“全能喷火手”。(评优标准分为“特等喷火手”,“全能喷火手”和“合格喷火手”,第一年新兵达到合格已经不容易了。)</p><p class="ql-block"> 当年8月,我们开赴三界,参加了总参为对越作战而布设的“江淮一号”多兵种合成演习。</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指导员说:打铁必须自身硬</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天时、地利、人和,我一到部队就知道我的军旅岁月会有好运,仅人和一项,指导员名“友连”,友善于连根也;师长叫张灿连,灿烂于连根也。</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受栢指导员表扬是下连队才一周,我请假去师医院配药(因水土不服,脖子上生疖),归来时销假,举手行了一个军礼。栢指导员欣喜地说:“哟,军礼挺标准的,挺帅!”</p><p class="ql-block"> 春节时,我有意露一手,主动承担了一期黑板报,写了一首诗《我爱涟水,我爱防化连》,抄录在黑板报上。我的板书好,诗歌写的也好,栢指导员特别赞赏“风雪将我卷向涟水,我的心飘落在了防化连的操场上”一句,说:“你是个诗人啊,教教大家。”连队里城市兵多,有下乡的知青,正复习功课准备高考的。大家爱读书学习,连队便按排了文化课,我这个初中毕业生竟然当起了教员,讲起了诗的韵律,滔滔不绝地讲授十三辙十八韵目和现代诗的写作。</p><p class="ql-block"> 我到炊事班不久,原来的报道员改任文书,栢指导员让我顶上报道员一职。一年后我理解了他的用意:当炊事员是个虚位,我可以常常外出,有时间采访和学习,这是我巴望不得的。因而,第一年我常常外出参加学习和培训,别人说当兵第一年最苦最难挨,我是第一年最自由最快乐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个人档案中,记录着三次嘉奖和两次三等功,全是栢指导员下达的表彰命令,除了一次嘉奖是我被评上全能喷火手,属于军事训练的成绩外,其余的嘉奖和评功是表彰我的新闻业绩。实际上,口头嘉奖还有多次,我每次有文章见报,栢指导员立即下达一次嘉奖命令。给我记功时,他向全连致词说:“听说蒋连根同志打过铁,真的是打铁必须自身硬啊!”</p><p class="ql-block"> 1978年,在一次党支部大会上,在栢指导员的提议下,我成为了支部委员,唯一的“战士支委”,分管群众工作,包括本连队的群众即官兵关系,也包括与地方老百姓的关系。这样,我的新闻路子宽了许多,我写的《心直口快好不好?》是关于官兵关系的,我还写了多篇反映军民关系、做好驻地群众工作的新闻刊登于《新华日报》。</p><p class="ql-block"> 我任“战士支委”以后,我的新闻同道和连队战士中悄悄流传着一个话头:“蒋连根马上要到司令部当新闻干事了”,我淡然,因为我是城镇兵,入伍前工作了六年,任团总支书记,还是许村镇民兵营副营长,早就是“官”了,还是扛着党员的红牌到了部队,提干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我当兵为的是增长才干,学一点真才实学,是找一个缺口,寻一条成才新路子,提了干说不定还会影响我的婚姻呢!</p><p class="ql-block"> 在一次支部大会上,我坦然说出了我的这一心迹,栢指导员深情地望着我,点着头,我不知他是赞赏呢还是默认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认了一个“兵姐姐”</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退休以后,我在杭州生活,第一件事是寻找战友和老师王岚江,她是我40年前相认的“兵姐姐”。</p><p class="ql-block"> 在新兵连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我生病了,在师医院住院治疗,认识了护士长王岚江。她比我大三岁,河南人,父亲是我们南京军区的炮兵司令员。</p><p class="ql-block"> 不久,我参加师里的新闻培训班三个月,我与王岚江相遇。我当兵是顶格的大龄,她是17岁当的兵,所以我们年龄相仿,加上我工作过6年有了阅历,显得老成,又是新兵中唯一的党员,在一起过组织生活,我和她接触比别人就多。这样,自然而然有了一种姐弟般的情谊。我们常在一起打闹,一次说笑间,她骂我一声“新兵蛋子”,我回了一句“丫头片子”,没想到她生气了,非常生气。她摘下了我的军帽,扯着我的耳朵,要我讨饶。我只得大声说,“你不是丫头片子,是老兵油子!”她仍不放手,扯得更紧。我只得轻轻地向她讨饶:“好姐姐,我不骂了,你是好姐姐!”她才松手放了我。</p><p class="ql-block"> 我们男兵宿舍是一个小礼堂,“兵姐姐”王岚江单独住一个小间,紧挨着我们的大宿舍,有小门相通。每到晚上,我们在自学的时候,常听到她一个人在小房间里哼着歌,可听见她跳单人舞的声音。有时候,她走出房间,我们从她的领口和袖子发觉,她的军装里面穿一件漂亮的花衣衫。有时天热,她脱下了外边的军装,仅穿一件花格子的衬衫出现在我们面前。为此,负责办班的陈干事批评过她,她还是我行我素,并不理睬。其实,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女兵并不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我记得,有一天傍晚,她要跳舞找伴,硬牵着我的手,给我闹了个大红脸(她长得高挑,才找我这个高个子)。</p><p class="ql-block"> 1978年春,我参加师里的俱乐部文艺创作班,王岚江是辅导员,我们又在一起将近一个月,我因新闻工作出色已经立了一次三等功,她不再称我“新兵蛋子”,我也不敢骂她“丫头片子”,也不骂她“老兵油子”,因为与前次不同,不是同学,她是我的老师。她教我写说唱、相声,还有二人转唱词。有一天,我们交换欣赏对方的影集,我只有一册,而她有三册。她要了我一张1976年在西湖边拍摄的风景照,给了我一张她17岁入伍时的照片(如图)。</p><p class="ql-block"> 与我同学的有工兵营派来的海真,他不仅会写,还会表演相声,快板书。后来,海真成了王岚江的丈夫。</p><p class="ql-block"> 这年夏天,王岚江到后勤部办事,特意拐到我们连队来看我。她带着相机,给我拍摄照片。我足蹬的是未婚妻给我做的千层底布鞋。</p><p class="ql-block"> 王岚江后来在杭州工作,晚年因得了抑郁症而早逝。两年前,我看电影《芳华》,想起了爱唱爱跳的兵姐姐王岚江,便写了两则回忆小文,在网络上传播。有一天,我接到一个南京电话,说他是王岚江的亲弟弟,欲拜访于我,我自然答应。可是时过几年,那位“真弟弟”尚未来访。</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i>我用笔头赚来两枚军功章</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图中的两枚军功章,我从不示人,也从没佩戴过,一次也没有,唯有我的妻子见过,连儿子也没见过。因为我觉得,荣誉属于过去,该显耀的是你的业绩,你的将来。</p><p class="ql-block"> 第一枚军功章,是34师政治部党委颁给的(1978年颁,1977年业绩)。据栢友连指导员在赏功会上说:蒋连根同志打破了防化连连续九年不见报道的历史,二十多名报道员像走马灯似的,唯有他站稳了脚跟。</p><p class="ql-block"> 第二枚三等功奖章是34师直属队党委颁给的(1979年颁,1978年业绩)。因我的通讯《学雷锋做好事与守纪律难以统一吗?》获《解放军报》红旗稿。</p> 一份带血手印请战书 <p class="ql-block">  1978年夏,我随连队赴三界参加了总参布署的“江淮一号”多兵种合成演练。</p><p class="ql-block"> 回到涟水,部队出现一股半导体收音机热,为了收听新闻,我也买了一台。一月份,邓小平访美,对卡特总统说:世界不安宁的主要危险来自苏联,中国愿与美国一起抗苏。因而,部队撤销了对美国新闻的管制,我们可以随意地收听“美国之音”。大量的军事新闻就来自于美国。这年,越南在我国边境不断滋事,蚕食我领土,还侵占我南沙群岛。同时在苏联的支持下,越南入侵柬埔寨……</p><p class="ql-block"> 半夜里,我们几次被紧急集合号惊醒,下床去搬运弹药。我从新闻里得知,云南和广西正频繁调动部队,感觉到了战争正在迫近,连队做好了随时开拔的准备。过了春节,我将几件毛线衣和手表寄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过完春节,连队停止一切活动,原地待命,本该观看的电影取消了,我们手捧收音机,关注着前方报道。作为报道员,我更注意着全连指战员的情绪。晚上熄灯号吹过后,许多人躺在被窝里听收音机,一改以往没人干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1月29日,5名战友去了参战部队,名单中没有我。胸前戴红花的是将要上前线的战友,我们喷火排和连干部欢送告别。</p><p class="ql-block"> 2月17日,星期六,对越自卫反击战在拂晓打响,第二天,历来的周日请假外出被取消,上午,各班检查装备。我发觉连长和指导员不在,通讯员说,他们可能到师部开会去了。下午,连队集合,王连长下达了战时训令,即时部队进入战时状态,不得对外通信通话。栢指导员作了战前动员。接着,简短的支部大会。</p><p class="ql-block"> 散会后我回到班里,写请战书。我是支委,应该带头,也有这个觉悟: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是英雄还是狗熊,就在此时此刻!</p><p class="ql-block"> 请战书仅一页,字里行间流淌着的是一腔热血,满腹豪情。签上名,我用针扎破手指,然后按上血手印。手指还在滴血,我将几滴鲜血洒在了纸上。班里几名战友跟我学,也这样做了。</p><p class="ql-block"> 晚上,大家写信,写下发不出去的家书。我们把家书存放在自己的旅行包里,如有不测,部队会交给家人的,家书也就成为了遗书。我写了两封信。在给父母的信函里,我将立功受奖证书附上,告诉爸妈,儿子为您们争光了!当年,我的弟弟也在部队服役,我在信中特别关照,如果读到此信,一定要告诉弟弟,照顾好爸妈,替哥尽一份孝。</p><p class="ql-block"> 第二封信是留给未婚妻的,我说,对不起,让你等待了这么多年,我耽误了你。附着入伍前我俩的一张合影,让她留作纪念,別忘了我。后来,这封信由妻子藏着,保存了许多年。</p> <p class="ql-block">  滴血请战后一周, 2月25日,连队奉命抽调5名喷火兵骨干到兄弟部队组建新的喷火排,里面有了我。36师是甲级师,人员和装备精良,处于对苏作战的第二道防线,原先的喷火排整体上了越南战场。命令下达后 我和同赴36师的5名老兵与连队干部合影留念。拍完照,战友们互相拥抱,大家流泪了,我也是。当晚,我们离开涟水到了新沂。</p><p class="ql-block"> 若干年后,我曾自说自道:我的那份按着血手印的请战书留在了哪里?我多想重温这一刻,重温当年滚烫的初心。</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i>一块石刻的情愫</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图中的石刻矗立在江苏新沂,原12军36师直属部队的驻地,现在,营房大部拆除,这石刻是老兵们留作纪念的。1979年2月底至1980年10月,我在这里生活了近两年。因此,这块写着我名字谐音的石刻,也许是纪念我的,纪念我的一段青春岁月。</p><p class="ql-block"> 新沂,地处华北平原南端,江苏省北部,苏、鲁两省交界处,徐州市下辖。北接山东郯城,南隔沂河、骆马湖与宿迁市相望,西和邳州市相邻,东与东海、沭阳毗连,是江苏的正“北大门”。境内的新沂河很宽阔,我带全班在此游泳过。</p><p class="ql-block"> 初到新沂,我感觉一切不顺意。后来抱着入乡随俗的态度,渐渐地发现了新沂的好,比如,新浦铁路穿越其中,乘坐列车经徐州中转可直达上海,而涟水没有铁路。新沂与连云港毗邻,尤其两次游玩这个大港后,意外发现它在古时候也叫“海宁”,自然有了亲近感。</p><p class="ql-block"> 2013年10月,我们一家三代五口曾由儿子自驾至苏北,经涟水到射阳,又拐向新沂,我一路寻访旧迹,虽然路变了,营房没了,但我泳过的、打过猪草的河流还在。站在河边,我弯腰掬一捧水,抹一抹脖子,任其流进胸窝。</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八一节的礼物</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19年八一建军节前两天,我收到一份从安徽滁州市寄来的礼物——我在40年前穿过的绿色军装,戴过的军帽和鲜红的领章帽徽。</p><p class="ql-block"> 1979年,我在南京部队12军34师防化连当兵的第三年,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后,36师喷火排拉上了前线,我和班长凌洪川等5名老兵,爬上一辆大卡车,带上三包一身绿,离开涟水,连夜赶往新连队——连云港附近的新沂,参与组建新的喷火排。我在36师防化连呆了两年,其中一年带新兵摸爬滚打在训练场,一年后抽调到师直政科代理新闻干事,负责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新闻培训班,带出了六名新报道员。</p><p class="ql-block"> 去年2月间,36师防化连退伍老兵集会,纪念对越自卫反击战参战40周年,邀请我参加,我婉拒了。一是因为我没有参战,不愿意沾这个光;二是我刚刚接受了34师防化连战友会的邀请,不想分身了。私下里还有一个小九九:34师给了我两个三等功,造就了我一生以新闻为职业,如今才有享受公务员医保的干部待遇。</p><p class="ql-block"> 意想不到,36师首长将我记挂在心,给我寄来了这份珍贵的礼物。让我惊奇的是,我穿上军装发觉挺合身,他们没忘记我这个大个子老兵。</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八月一日,我穿着崭新的六五式军装,胸前第一次佩戴两枚军功章,向我的各位老首长、战友致以军礼!我想念你们,我的好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