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心随风动

<h3> 第三篇 &nbsp; 我们一家三口在姥姥的小院里,开始了快乐的幸福生活。父亲的工作单位离家很远,在胶州的大北边,上班路上有一个长长的上坡。一开始,只能步行上班,当时的自行车是紧俏商品,必须凭票购买,后来好不容易托我姑妈的关系买上了“大金鹿”自行车,父亲可以骑着自行车上班了。冬天很冷,骑自行车到单位都需要半个多小时,遇上刮西北风,得一个多小时,很是辛苦,母亲心疼他,每天都给他做好吃的。他俩开始养鸡养猪,鸡养的还好,每天都下蛋;养的猪却怎么也不肯长肉,母亲甚至给它喂疙瘩汤吃,还是不长,后来只好杀了,肉都老的咬不动,或许那只猪只是来讨债的吧,后来父母再也没养过猪。那时候物资匮乏,能吃饱穿暖就是很不错的生活了,没有东西吃,鸡蛋成了好东西,父亲特别爱吃鸡蛋,自我记事起,我家鸡下的蛋,基本都给父亲吃了,母亲每天都做炒鸡蛋给父亲捎着中午吃,就是在家,都是让父亲先吃,所以到现在我都不怎么爱吃鸡蛋。那时候父亲挣工资,母亲挣工分,家里的条件比较好,我营养跟的上,长得又可爱,身穿时髦的方格裤,脚蹬小皮鞋,走起路来,咯噔咯噔的,屁股后边跟着一大堆跟屁虫,在姥姥家过得很是神气。 我妈生了我一个丫头,我奶奶就已经不高兴了,我四岁时,又生了一个妹妹,她更不高兴了。父亲是两代单传,我妈生我妹妹时,还没出院,奶奶去医院看望,一看又是个丫头,竟然气的直接带着我父亲扭头走了。当时,我父亲还做了一首打油诗“我老张真命苦,没有儿只有女,两个小社员,未来谁祭祖……”过了多少年,母亲提起这事,还是愤愤不已。后来开始了计划生育,母亲又是亲自干这行的,就带头去做了绝育手术,父亲家的香火到了他这辈算是断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为这个缘故,母亲在奶奶眼里基本没有什么优点了。 我的童年就在姥姥家的小院里长大的,也是姥姥把我们看大的。有记忆的几次父母把我送到高密奶奶家,都是各种原因住不惯,卫生习惯不好,我小时候一直留着长辫子,奶奶给我梳头,为了给我梳开,就向我头上吐唾沫润滑,现在真是无法想象。有一次,我住奶奶家,屁股上长了个疖子,估计也是不卫生才长的。后来终于好了,我妈就不太愿意让我去奶奶家常住了,吃的住的都不好,和那里的小朋友也玩不到一起,我更是一天也不乐意在那儿呆。我在姥姥家和一群小伙伴们,天天玩,简直玩疯了,那段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啊!夏天的傍晚,一家子在院子里吃完饭,点着艾草熏着蚊子,父亲兴致好的时候,就拉二胡给我们听,最爱拉的是《二泉映月》,或者一家人去看电影,记得看了《偷自行车的人》还有《画皮》等;冬天来了,大家围在屋里,点着瓦斯灯,父亲就给我们讲故事,连载的、科幻的或者是鬼故事,父亲讲的绘声绘色,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吓得我都用被蒙着头,只漏出耳朵,可是第二天还想听。父亲从小就重视我的学习,他认定孩子必须进行早期教育,在我上学前,就教我学算数,学语文,每天都有作业,如果完不成回来就罚我打扫鸡屎,拔草喂鸡,不然就得趴到我家院子里的大缸上打屁股。我小时候贪玩又很犟,从小就嘴不甜不会哄人,也不怎么长记性,记得有一次,我贪玩又忘了写作业,父亲真的火了,一巴掌把我从这屋扇到另一屋。在父亲的高压统治下,我不情愿的学了一点东西,上了小学,成绩居然很好。 生活有甜蜜也有烦恼,柴米油盐,家务活,每天都上演,父亲是早产儿,身体原就羸弱,又从小娇生惯养,家务活是指望不上,家里里里外外全都指着母亲一人,日子久了她也有些许怨言,父亲也遗传了奶奶喝酒的嗜好,脾气很急躁。刚结婚那时候,可能没有机会喝酒,没有表现出好酒。后来喝酒的机会多了,母亲才发现他饮酒的特长,加上奶奶对他们家务的参与,两人的矛盾不断起来。父母每年回老家过年,那时家里穷,买不起火车票,父亲和母亲都一人一个自行车,给我们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上棉衣,前面大包小包的,后边驮着我们回高密,我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在自行车后座上,甩着长袖子扭来扭去的,美的不行了,70多里路啊,到家时都是父亲母亲累的满头大汗,我俩冻得脚都木了。过完年,奶奶在我们一家走之前,舍不得儿子,心里别扭,都会喝大了,然后耍酒疯。我记事早,有一次,我奶奶耍酒疯,用头去撞我妈的肚子,我妈只是哭,这个情景到现在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第二年我还记着这事,就问奶奶,为啥用头撞我妈啊?我奶奶回答不上来。估计从那时起,我奶奶就对我有意见了。每年几次的见面都不愉快,母亲越来越不想见到奶奶,父亲夹在中间,两边挨埋怨,很是无奈。 父亲在单位是搞技术的,在厂里很快就可以带徒弟了。在我4、5岁的时候,父亲厂里的一个画图的小姑娘,因为经常跟着父亲忙前忙后的,俩人的关系就走的有点近,父亲是本科毕业,这在当时真的是凤毛麟角,人长得白净、清秀,姑娘渐生爱慕之意,父亲虚荣心作怪,没有刻意地跟她拉远距离。有一天,小姑娘提出到我家里做客,父亲就带她家里来了,还给我买了一双新皮鞋,母亲没在家,小姑娘问我父亲“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父亲实话实说,小姑娘又说了句“原来张工找了一个农村户口的老婆啊”!母亲回到家,不懂人情世故的父亲就告诉了我妈,我妈自尊心受到很大的打击,简直都气疯了,直接就把她给我的那双小皮鞋仍了。那段时间,我家真的是过得鸡飞狗跳,妈妈天天到我父亲单位去闹,包里还备着一把刀,这是打算去拼命啊!后来,那个小姑娘被调到别的科室,此事才不了了之。自此,我妈在我爸厂那可是出了名了,父亲还是很爱我妈妈的,有了这件事,他老实多了。</h3><h3> 在此期间,我母亲也开始被安排到医院工作,经常加班,父亲大男子主义作祟,不理解母亲,竟然故意不给晚上加班回家的母亲开门。于是,俩人开始经常吵架,互不相让,吵得四邻不得安宁,姥姥家是没法住了,正好父亲单位在南坦分了一个三居的带院子的平房,开始了我家的第一次搬家。<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