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第二篇
父亲在大学期间,收获了他的爱情:经他的表哥介绍,认识了我母亲。我的母亲是胶州大同人,是我们那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胶州卫校毕业时恰逢文化大革命,没有立即分配工作,暂时当了大队的赤脚医生。父亲被我母亲的美貌和气质所吸引,一下子就相中了。母亲那时候正被一个家庭条件好的青年看上了,那个青年长的很丑,满脸的疤,天天到我姥姥家,缠着姥姥提亲,姥姥因他家比较富裕,同意了,但母亲不愿意。恰在此时,父亲出现了,父亲年轻时长得又白净又清秀,又是名牌大学生,俩人郎才女貌,一见钟情。后来俩人鸿雁传书,父亲写的一手的好字,字体龙飞凤舞,自成一体,母亲更是倾慕不已。父亲喜欢母亲的另一个原因,是母亲学的医护专业,等于将来给自己找了一个免费的全职医生,这样十全十美的一个美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br></h3> <h3>
父亲和母亲在1970年的元旦(当时父亲还没有毕业)结婚了,同年秋天,我就出生了。出生时,重病在床的曾祖父已经到了生命的弥留之际,全家人骗他说,生了个小子,他老人家才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母亲婚后到了父亲的家高密芝兰屯。那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全是土坯房,因为隔着铁道很近,每当火车经过,都能感到整个房子在震动。父亲家境并不富裕,也可以说是家道中落。曾祖父年轻时只身闯东北,善于做生意,干到了哈尔滨商会的会长。家人说《夜幕下的哈尔滨》就是以我曾祖父的原型,日本占领哈尔滨后,让他出面做伪商会工作。做了就是汉奸,不做就得死,三十六计走为上,连夜逃出哈尔滨。先在胶州苗家村落脚,后又迁回祖籍~高密芝兰屯。 看过莫言的《红高粱》的人都知道,高密人都会酿酒,当地人更能喝酒。我的奶奶就是地道的高密人,特别嗜酒,在父亲结婚的第三天,奶奶就喝高了,耍起了酒疯,母亲开始有点后悔去高密了。
更要命的事还在后边,由于爷爷常年在外,奶奶视父亲胜过自己的生命。现在突然发现,那个她心尖尖上的儿子有了自己心爱的人,被另一个不相识的女人硬生生地从她手里夺走了,当娘的一时无法接受。他们老一辈人认为,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儿媳妇就是用来使唤的,婆婆对儿媳呼来唤去天经地义。我的母亲虽然生在胶州的农村,但是我的姥姥有眼光,重教育,她培养了三个儿女,都吃上令人羡慕的“国家粮”,不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娘家是没怎么干重活的,我母亲婚前甚至连做饭烧火都不会,更别提干农活了。于是,我奶奶就很不高兴,看到我父亲帮我母亲挑水,她生气,看到我父亲母亲在屋里关上门说话,她也生气。后来,就发展到我父亲母亲晚上要睡觉,她故意到他们新婚房里去扇簸箕,或者就是坐着不走。这日子怎么过啊,母亲于是就回了娘家。我姥姥家当时房子很多,就分给我母亲一个三间平房的屋子,还有一个大院子,我的童年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度过的。
我父亲毕业分配到了潍坊柴油机厂,母亲则带着我在胶州姥姥家,开始了他们的两地分居生活。新婚燕尔,俩人越来越受不了分居之苦,我父亲经常回胶看我们娘俩,从潍坊到胶州经过高密,不能让奶奶知道,她老人家知道会很生气。终于有一天,我父亲决定从潍柴调到胶州和我们娘俩团聚。那时,我的爷爷常年在外跑运输,住的是单身宿舍,也想着跟父亲及家人团聚。父亲没有征求爷爷的意见,调到了胶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胶州拖修厂。这时,潍坊外贸二运也给了爷爷一个稳定的职位,分了一套宿舍。父子俩在潍坊火车站就这样相见了,一个是走,一个是来。爷爷对父亲失望之极,生气他自毁了自己好前程,潍坊毕竟是地级市,潍柴是大型国有企业(现在成了上市公司)。因为这个,父子俩也有了嫌隙。<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