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h3><b><i>撰写 海洋</i></b></h3><h3><b><i>校核 晓琴</i></b></h3><h3><b><i>效果 彩霞</i></b></h3></h1><h3><br></h3><h3>撰写文章回忆父亲是我多年的愿望。一直没有时间,整天忙于工作。现在退休了,人清闲了,思念已故亲人的心更切了,情更深了。借助于网络空间平台,回顾父亲的人生历程,抒发儿女的追思和怀念。<br></h3> <h3>(一)<br></h3><h3>父亲离开我们已经23年了。每年的春节和清明我们都要去墓地祭奠他,以表达儿女对父亲的缅怀之情。</h3> <h3><br></h3><h3>1925年12月22日,父亲出生在山东邹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兄妹12个,弟兄排行老四,自小读了几年私塾,全家靠种地和作点小买卖糊口,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战乱年代,为了生计父亲成年以后跟着我二伯父在国民党军队里做事。到了1948年,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全国解放在即,父亲和二伯父弃甲归田。没过多久,兄弟俩又辗转到了大通谋生,当时的淮南还没有解放。</h3><h3><br></h3><h3>1949年1月18日,淮南获得解放。大通煤矿回到了人民的怀抱,我父亲有幸成为新中国第一代矿工。</h3><h3> </h3><h3><br></h3><h3>当年父亲24岁,身强力壮,纯朴厚道,有着山东人的豪爽性格。开始在矿上料场上班,主要任务是材料装卸和往井下运输。由于父亲断文识字,心灵手巧,没有多长时间被调到井下做修护工。</h3> <h3><br></h3><h3>50年代初期,淮南煤矿百废待兴。为了投身到火热的生产建设中,父亲勤奋好学,钻研技能,报名参加了大通矿职工文化补习和技能培训夜校,每天晚饭后拿着书本就去学校,聆听老师的授课,很晚才回家,学习挺用功的。结业考试时,他成绩名利前茅,被评为优秀学员,还成了生产骨干。</h3><h3><br></h3><h3>对待工作,父亲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发挥着骨干带头作用。生产中一丝不苟,修护设备严格把关,确保安全万无一失。</h3><h3><br></h3><h3>父亲的工作出色赢得了大家信任和赞誉,每次单位工资晋级都少不了他,还被推选为班长;矿上年终评选表彰他榜上有名,被授予"先进生产者"称号,胸挂荣誉勋章。</h3><h3> </h3> <h3>(二)<br></h3><h3> 父亲和母亲是在山东老家成亲的。1950年母亲来到淮南,开始住在大通矿南村,后来又搬到居仁村。父母膝下有四个儿女,三女一男,我排行老三,两个姐姐和我都是50年代出生的。</h3><h3><br></h3><h3>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很讲究的人,留着三七开发型,一年四季着装整齐,脸上透出一丝儒雅,从外表很难看出他是一名矿工。小时候,曾听我母亲说过,父亲年轻时穿戴时尚,有一套呢子制服、皮鞋和一块手表,因母亲患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医治急需用钱,父亲就把自己心爱的呢子制服、皮鞋、手表全当了。父亲特爱抽烟喝酒,可以说是情有独钟。每天衣服兜里要装两盒烟,到了晚上烟卷所剩无几。班上的伙计一见面首先相互递烟,你来我往,抽个不停;喝酒时一支接着一支,抽到酒喝完为止。只要看到他,手里总拿着点着的烟。我母亲常说:"你爸除了睡觉其它时间都在抽烟。"父亲的酒量一般,就是喜欢喝,从没有醉过酒。父亲长期上早六点的班,下午二点钟上井,洗澡、班后会结束才能来家。有时父亲不回家直接到了烟酒小卖部,站在柜台前打上二两酒,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花生就是下酒菜。父亲喝慢酒,爱叙话,二两酒能喝一个多小时,高兴时还会再来一两。如果父亲到点了不回家母亲就会让我和二姐去找,到那一准能找着他。大通几个小卖部的人都认识父亲,时间长了我们也和小卖部的人熟了,他们是高老头、杨老妈子和老姚,我们家人都这么称呼。</h3><h3><br></h3><h3>当时,父亲的每月工资有四分之一用在烟酒上了。我问父亲:"爸,你怎么这样喜欢抽烟喝酒?"他说:"这是过去在乡下养成的习惯,现在上了一天班也很累,喝点酒解解乏。"母亲因为烟酒的事不知和父亲拌了多少嘴……</h3> <div><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三)</span><br></div><div>50年代中期,父亲凭着过硬的技术晋升了7级工,这级别在井下辅助单位也是最高的。 <h3><span style="font-size: 17px;">1962年,矿上开展"拜师学徒"活动,单位安排父亲与几位新入矿的小伙子签订了师徒关系。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带的徒弟有童朝代、小丁和小胡,每逢休息时他们好来我们家玩,叫我母亲师娘,我也称呼他们为大哥。</span></h3><div><br></div><h3>要说徒弟,父亲最喜欢的是童朝代,马鞍山人,忠厚老实,好学上劲。爱徒如爱子。那些年,父亲给予他更多的帮助和照顾。工作上传授经验,帮助提高技能,让他成为生产能手;生活上帮着解决住房,操办婚姻大事,让他安居乐业。记的1963年初夏的一天,有人急急忙忙来到我家说:"老孔哥,不好了,你家徒弟媳妇快不行了,赶紧去看看吧。"父亲二话没说,直奔他家去了。我们两家相隔五六排房,父亲看到徒弟媳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边还有一个婴儿,感到情况严重,快步走到居委会借了一辆板车,和邻居们一起把徒弟媳妇送到了医院,经诊断,她患的是产后风。医生说幸亏病人送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事发时,童朝代正在上班。徒弟媳妇住进医院后,不满月的孩子托付给了我母亲。那时,母亲刚生下我小妹不久,就把自己的乳汁分给这个孩子吃,日夜忙个不停,直到孩子满月被接走。</h3><div><br></div><h3>童朝代夫妇非常感激我父母,逢人就说:"是师傅师娘救了我们,没有他们相助就没有我们家的今天。"后来我们两家走的就像亲戚一样,直到1972年童朝代工作调回马鞍山。</h3><div><br></div><h3>如果我没有记错,童朝代的女儿叫忠萍,今年已有55岁了。</h3></div> <h1>(四)<br></h1><h3> 父爱如山。父爱的山是在我们成长过程中一点点积累而成的;父爱的山是一种力量,支持着我们的一生;父爱的山,让我们作出正确抉择。</h3><h3><br></h3><h3>我热爱书法艺术,今天的成功业绩,这是与幼年时父亲的启蒙引导教育是分不开的。1965年我7岁还没有上学,父亲就开始教我写字了。父亲学历不高,在乡下读了几年私塾,书体还是有些功力,虽然比不上书法家,在我眼里父亲是最棒的。练字没有纸张,父亲就把他的工作笔记本拿了出来,从中撕下纸页让我写字,还拿起毛笔为我示范。当时学习临帖用的是一本唐楷字帖,书页破旧泛黄,也不知这本字帖在我家有多少年了。父亲书法教的没有那么专业,笔法讲解的很难听懂,但是我很爱听。父亲最爱看我伏在小饭桌上临帖,等写完字还要点评几句。到了1966年,我报名上小学了。班上有40几名学生,有一天上课老师发现我的铅笔盒里放着一张写有"毛主席万岁"的红纸条,老师问我这是谁写的,我说是自己写的,她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后来,老师在批改作业时已经注意我的字了,感觉作业确实出众。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就把我留在教室抄写毛主席语录,用的抄写簿也是特制的,写完之后挂在教室墙上,第二天上课时让同学们观赏学习。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h3> <h3> </h3><h3> 那年代虽然家境贫穷,只要学习需要父亲都会大力支持。1970年,我上小学四年级了,学习美术需要颜料和画笔,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他爽快的答应了。颜料画笔买回来后被母亲看见了,她很生气的用手指着我,问:"这是什么?多少钱买的?"我没敢吱声,父亲笑着说:"这是我从医院开的药,不要钱。"母亲气愤地说:"你们爷俩在骗我,儿子要什么你就给他买什么,要天你也给他半个。"母亲看到五颜六色的瓶子猜想一定花了不少钱。是的,颜料和画笔共花了5块多钱,这在当年也是一笔大的开销呀。母亲是个妇道人家,未上过学,勤俭持家,从不乱花一分钱,看到如此花钱她实在是心疼呀。</h3><div> </div><div><br></div><h3>我们是孔氏家族,"孔子三千弟子72贤人"、"孟母三迁"、"克己复礼"等儒家文化是父亲经常说的话题,一有空就讲个不停,让我们逐渐的去感悟它的内涵。父亲经常教育我们,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不去损害他人的利益,养成勤奋学习的习惯。父亲的教诲,真是让我受益一生。</h3><div> </div><div><br></div><div>书必有年。现在经过长期的不懈努力,笔耕不辍,书法颇有造诣,屡屡获奖,荣誉满载。虽然父亲没有看到我的今天,若是他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儿子点赞!</div><div><br></div><h3>伟大的作家高尔基说过:父爱是一部震撼心灵的巨著,读懂了它,你也就读懂了整个人生。</h3> <h1>(五)<br></h1><h3> 1966年5月,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席卷全国。"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红卫兵大串联,"破四旧,立四新",革命派大联合运动接踵而来。到了1968年7月,文革运动又转入"清理阶级队伍"。</h3><h3> </h3><h3><br></h3><h3>1968年8月的一天,矿上来人对我母亲说:"你家上班的历史有问题,已经停职审查,现在关押大通矿专政大队"。母亲听完后愣了一会,忙问:"我家上班的怎么啦?"那人说:"你不要问这么多了,吃饭的时候家属去送,饭菜里不准有蛋肉,我们是要检查的。"说完就转身走了。这时母亲伤心的哭了,含着泪对我说:"孩子,到了晚上我给你爸做饭,然后娘再带着你给他送去。"看见母亲伤心的在哭,我十分难受,便点点头。母亲心疼父亲,到了晚上特意为父亲做了一份鸡蛋面皮汤,为了不让查出饭里有鸡蛋,把鸡蛋绞碎和在面粉里。母亲把饭盛进饭盒用毛巾包好就带我去矿上了。夜色下的矿门口在路灯照射下,清楚地看见几个身穿工作服、头戴八斗帽、臂带红袖章、手拿杠子棍的专政队员站在那里,周围地面上还划了警戒线,气氛十分紧张。有一位看见我们拎着东西走来便迎上去问是给谁送饭,我把父亲的名字报出后,他接过母亲手中的饭盒,打开盖子用筷子翻了几下没有发现问题,就让我们在门口等着,这时也有三三两两的家属前来送饭。大约有半个多小时,那个人从矿里走出来把空饭盒递给了我们。在漆黑的回家路上,母亲一直唉声叹气,自言自语,实在让我无知所措。</h3><h3> </h3><h3> </h3> <h3><br></h3><h3>父亲在关押的第五天下午回来了,当时我不在家。我来家以后看见父亲正在里间屋喝酒讲话,旁边坐着母亲,父亲消瘦了,面色苍白。看到父亲来家我很惊喜,说:"爸,你可回来了。"父亲点点头,说:"你上学了吗?"我说:"现在学校上课不正常,有时上有时不上。"父亲又问:"为什么?"我说:"学校很多老师被批斗了,学生没有老师教。"父亲说:"看来各个单位都在搞运动呀。"母亲坐在一边不停的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她对父亲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该怎么办呀?孩子们还小。"父亲说:"现在的形势难以看透,我们这些人又不是现行,是历史问题,能把我们怎么样。"母亲又说:"如果你真是蹲了,我就带着孩子去要饭。"那时我大姐17岁,刚下乡插队,二姐12岁、小妹5岁,我9岁。当时我在想,父亲在单位是被大家公认的好人,先进生产者,怎么就被关押了?他究竟犯了什么错?</h3><div><br></div><div>父亲放出来回单位劳动改造,发放生活费,接受革命群众的监督和批判。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矿专政队员手提杠子棍,押着10几个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人在游街。当我走近他们时发现父亲也在人群中挂着牌子,顿时我心如刀绞,恨不能冲上去把父亲抢走。</div><div> </div><div><br></div><h3>无情打击和精神折磨,致使父亲住进了医院。一天下午放学很早,我来到大通矿医院住院部看父亲,刚走进病房傻眼了,病床上的父亲不在了,猜测他是去了卫生间还是药房?我急忙问病房里的一位叔叔:"我爸去哪了?"叔叔告诉我:"刚才矿上来了两个专政队的,手里拿着杠子棍,说要开批斗会就把你爸带走了。"</h3><div> </div><div><br></div><h3>我回到家嚎啕大哭,对母亲说:"娘,我去医院了,爸爸又被拉去批斗了。"我问母亲:"爸爸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完啊?"母亲含着眼泪只是不停的摇头…… </h3><h3> </h3> <div><br></div>矿革委会专案组历时半个多月的调查审理,给我父亲定的罪名为"还乡团"。 <h3><br></h3><h3>那时,昔日的笑语已是散尽,全家吃饭不香,睡觉不眠,压抑的透不过气来。每天父亲到矿上要穿上厚实的窑衣,戴着白袖章,遇见熟人低着头,看见当官的要喊报告,随时被拉去捆绑批斗;强制劳动改造,矿上无人干的脏活累活都交给这些"坏分子",扫厕所、挖水沟、扫马路、倒垃圾,不许乱说乱动,实行无产阶级革命专政;要定期写出检查,交代问题,认罪悔罪,以观后效。 </h3><div><br></div><h3>父亲被专政后母亲很少出门,即使上街买菜上公共厕所要用头巾把脸遮挡住,恐怕别人认出骂她是"反革命家属";大姐为不给父亲添麻烦,17岁就报名上山下乡了;因为父亲遭批斗,二姐在学校常遭到同学的白眼和歧视;我在小学四年级时班级选班长,同学提名选我当班长,班主任说不行,说我是走资派的孩子。老师这一句话狠狠刺痛了我幼小的心灵;山东老家来电报说我奶奶去世,要父亲回去处理丧事。父亲被管制失去自由,不能为奶奶尽孝送终,留下了深深的遗憾!</h3><div> </div><div><br></div><div>对这一切的冤屈和不公,我们几乎冷漠了。</div><h3> </h3> <h3><font color="#010101">1969年12月,为落实中共中央有关政策,大通矿革委会作出决定,父亲的问题证据不足,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予以释放。 据资料记载,安徽省从1968年1月起,开始"清理阶级队伍"。在运动中大搞逼、供、信,制造了大批的冤假错案。到9月底,清理出所谓"死不改悔的走资派"、"叛徒"、"特务"、"坏人"等10万多人。到11月底,又增加一倍多。据1969年4月的统计,全省清队中揪出各种所谓"坏人"竟达43万多人。</font></h3> <h1>(六)<br></h1><h3> 父亲的问题得到了解决,重新站到了革命队伍里。单位为他补发了《毛泽东选集》、毛主席像章和工资。父亲在关押期间属于敌我矛盾,不能享受政治待遇,不准持有红宝书和佩戴领袖像章。家里恢复了正常生活,充满着欢乐。父亲下班到家第一件事是喝酒,母亲备好饭菜,我和二姐轮流去小卖部买酒。买二两酒一毛六分钱,母亲给两毛,找的零钱算是我们的跑路费。天长日久攒了一点小钱,不是买本子就是买铅笔,从不买零嘴,还是挺开心的。记的一个冬天,二姐用她积攒的钱买了一副棉手套,让我羡慕不已,母亲也是夸个不停,说她长大了会持家过日子。二姐很乖巧,学习刻苦,成绩最好,家里墙上贴满了她的奖状,令全家人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h3> <h3><br></h3><h3> 父亲善于交友,坦诚待人。居仁村的彭大爷(彭茂庭)、王大爷 (王德坤)、陈叔叔 (陈道顺)是我们家的常客,他们是父亲的同事也是朋友,有很多年的交情。聚在一起无话不拉,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家事国事都是谈论的话题。"清理阶级队伍"时他们也"难逃法网",受到了冲击。释放后,有一次他们来到我们家谈笑风生,感慨万分,能不说上几句?你说是怎么被捆的,我说是怎么挨斗的,他说是怎么发表释放感言的,你一言我一语,真是妙语连珠,聊到兴奋时还情不自禁的模仿挨批斗的样子,让我们听的津津有味,时而捧腹大笑。不要小看呦,他们可是咱大通矿的文化人,彭大爷见多识广,能言善辩;王大爷爱看史书,懂历史,知古今;陈叔叔的书法古香古色,流畅自然,享有名气。他们偶尔聚在一起,炒点小菜,端起酒杯,痛快地饮上几盅。</h3> <h3><br></h3><h3>父亲的事情平息后,山东老家亲戚不断的来淮南,包括二伯父。70年代是计划经济,家里所有吃的、用的、穿的全是凭票供应。那时城里最怕乡下来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而他们每次到来父亲都是笑脸相迎,问寒问暖,让母亲尽可能地做些好吃好喝的,把我们的口粮省给他们吃。看到他们衣衫破旧,父亲就把自己的衣服或平时省下的工作服送给他们,豪不吝啬;老家人临走时,要亲自送到火车站并为他们买好返程车票,还拿出十块八块的给他们。父亲对我们说,虽然我们不富裕,但是乡下的生活更苦呀,缺吃少穿,真是太不容易了。父亲深情的爱着故乡的亲人,每一次的送别都是恋恋不舍,还期待着他们再来。</h3> <h1>(七)<br></h1><h3> 1970年,父亲因长期从事井下作业劳累成疾,患上了肺病。为此,父亲申请调离了原单位。</h3><h3><br></h3><h3>矿康复队是专门安置老、弱、病、残职工的辅助部门。主要工作职责种菜、园艺和工伤矽肺看护等。父亲调入后被分配到护理组,负责看护本矿住院矽肺病人。虽然岗位变了,父亲依然保持煤矿工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奉献"的精神,每天驱车赶到九龙岗矿工医院,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住院病人,他十分注意和病人交流,了解掌握病情,摸清生活习惯,增加相互信任,逐步营造良好的氛围。他一个人要照顾四位病人,每人的情况各不相同,有的身体虚弱,有的不能行走,有的身边没有家属。父亲对待病人胜似兄弟,盛饭送水,端屎倒尿,搀扶走路,甚至为病人临终穿衣。病人对医院有意见找他,病人向矿上提条件找他,病人家里有不愉快的事情也和他讲,父亲都耐心地为病人反映应协调和安慰,从不推诿,尽可能的让他们满意。</h3> <h3> </h3><h3>1972年末的一天上午,父亲在家把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刷好杯子沏了一壶茶,看似在等人。我问父亲:"爸,你这是在做什么?家里来人吗?"他笑着说:"我们组的几个伙计要来坐坐。"正说着,家里陆续进来了五六个人,父亲嚷着他们坐下并倒茶,其中有一位叔叔说:"孔师傅,甭客气了,就开会吧。"我一听愣了,心想不是来坐坐怎么是开会呢?这时我回避来到里屋间,还是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哟,原来他们是在开会,推荐选举年度先进个人。会议简短,不到5分钟就结束了,大家一致推选父亲为先进个人。叔叔们走后我问父亲:"爸,会议怎么开到家里了?你还主持会议?"他说:"我调到这个单位不到一年,领导要我负责护理组,我不同意,主要还是顾虑被专政的事,领导说看我行,硬是要我干,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父亲又说:"考虑大家上班很忙,又都住在附近方便,按照单位要求,招集大家把会开了。"</h3><div><br></div><h3>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一天傍晚父亲来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他面带笑容,手里拿着一个用纸包着的方形东西,我赶忙迎了上去把它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把纸拆了,原来是一个黑色手提皮包,包的一侧印有"先进生产能手"六个字,这是大通矿颁发给父亲的奖品,看到这份荣誉全家人都十分高兴。这样的先进已有好几年与父亲无缘了。过去我们家使用的热水瓶、穿衣镜、铝合金壶、旅行包等都是矿上奖励的。那时,我从心里十分敬佩父亲。</h3><div><br></div><h3>1975年12月,父亲从他热爱的岗位上光荣退休,结束了他的革命工作生涯。</h3> <h3>(八) <br></h3><h3>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父亲在退休的日子里,发挥着自己的余热,先后受聘于矿务局综合厂、两淮煤炭总部等单位工作,为解决我和二姐的工作付出了心血;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我们姊妹四个相继结婚成家,生儿育女,父亲为了让我们能更好的工作,减轻负担,帮助照看孩子,辞去了那份工作;每逢星期天,父亲忙着张罗着一桌好饭,盼望儿女们回家团聚,尽享天伦之乐;他特别关心我们的工作,要求积极进步,遵章守纪,钻研业务,做一名优秀员工。90年代初,我加入了共产党,走上了领导岗位,先后任职办公室主任和公司经理,父亲引以为荣和自豪;他喜欢和老友们打牌聊天,读书看报,练功散步,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重返故里是父亲多年的愿望,退休以后他三次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深情的爱着那方故土,每次重逢都不愿意离去……1995年6月间,父亲查出肺癌晚期后,他以顽强的毅力与病魔抗争,我们全家竭尽全力还是没有挽留住父亲。</h3><h3><br></h3><h3>1995年8月7日,父亲与世长辞。他默默地走了,走得那样急促,没有给家人留下只言片语,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哀思和永久的怀念。他在七十载人生路上,洒下多少心血和汗水。他与母亲风雨同舟,共度了48多个春秋,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们四个儿女。</h3><h3> </h3><h3><br></h3><h3>父亲,他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成就大事业,只是煤海深处一盏闪亮的矿灯,不求索取,乐于奉献;他是一个坦荡的人,光明磊落,忍辱负重,顾全大局;他是一个刚毅的人,不畏艰难,勇于担当,笑对人生:他是一个重情的人,顾念他人,知恩图报,肝胆相照;他是一个慈祥的人,呵护家庭,言传身教,疼爱子女。这就是父亲的人生,这就是父亲的胸怀和精神。</h3> <h3><b><i>结束语 </i></b></h3><h3> </h3><h3><br></h3><h3>父亲的爱是深沉的,是安静的,却无处不在。时时用他厚实的臂膀肩负着对子女的责任。也许我们总是能感觉母亲的关爱,却总是忽略父亲默默关注的目光。在纪念父亲之时,细细品味父亲的爱,竟是如此的细腻和温暖。爱比天高,爱比海深。他用自己的行为感染并激励着我们,让我们学会了用爱感动生活,用爱感知世界。这种大爱和恩情,儿女们一辈子也报答不完。</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文革时期父亲照片</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晚年时期父亲照片</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姊妹合影(1995)</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全家合影(1989春节)</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献给为煤炭事业做出贡献的人们</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1993年煤炭工业部颁发纪念证书</h3> <h3><b><i>作者</i></b></h3><h3><br></h3><h3>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 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 中国老年书画学会理事 环球翰墨文化艺术院研究员 北京中艺燕京书画院院士 淮南市书法家协会会员 淮南市摄影家协会会员 一级书法师 中国百强书法家 <br></h3><h3><br></h3><h3><br></h3><h3><b><i>图片:百度下载 亲属提供</i></b></h3><h3><b><i>文字:父母生前口述 作者整理</i></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