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

素白

今天的风特别大，此后的三个月大概都会如此。
看着窗外木架上的月季新生的细枝在风中飘摇，往年开到初冬的花今年踪影全无。
中午时分，隔壁的中年男子推开院门，把花枝用细绳绑在竹竿上，然后关门离去。
我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没有任何语言。
并不是不感激，但是不需要交谈。

晚上回家，巧遇昨夜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发语音。我悄声说：我的生命很宝贵。他默默放下手机。
我并未告知他具体门号，却如愿到达单元楼下。
一直以来喜欢某种默契，不需要表达的，对亲人，朋友，陌生人。
语言交流多了是种障碍。
春天的树木，剪去多余枝干，剩下可一眼照见的明了。

三四年前，每日写字，琐碎唠叨，并不是为了谁看，只是觉得寂寞。不记得谁对我说：文章不在于多，而在于精。
于是停了笔。这一停，再写居然觉得艰难。
他没错，只是角度不同。在他看，我是为了众人。在我，只是为了自己。
写字让内心变得安静。
盲听盲信是因为没有默契，因为不懂。
醒悟需要时间，一件事，日夜思虑未必想得通，不知多久，某一瞬却忽然通透。
自己与自己也是有默契的，有时如陌生人，有时如多年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