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晚上,牵着儿子的手,在街灯下散步,初秋的风凉凉地吹,儿子的眼睛乌溜溜地到处看。就在街角的一家门店前,发现了两个大陶缸,里面种了荷花,一株盛放,一株含苞。盛放的花瓣粉至透明,鹅黄的蕊微微颤动,如青影下忽闪着的睫毛;含苞的花朵粉色轻展,如淡霞轻绽在少女的脸庞;叶色碧得轻盈,叶蔓亭亭出水;花挺立在叶上,叶簇拥着花朵。著名作家冰心曾把荷叶比作是荷花的母亲呢,叶永远围绕着花,呵护着花,鼓励着花。</h3> <h3> 夜色已近,灯光只是微映,花在夜色里并不明艳,儿子对这花并不很感兴趣,拉起我的手,说:“妈妈,我们走吧。”他的童音还很稚嫩,他的小手软软的。我忽然就想起我儿时家乡的荷花池来了。在我的家乡,村里人管这荷花池叫藕池,这藕池,是家乡人赖以生存的经济作物,春种夏开秋籽冬收。春天,把藕池的水放干,再收集烂泥,放在池底,把藕种植入,再在池里注入适量的水,水里也可以放几尾鱼。</h3> <h3> 这藕池,是孩子们的乐园。记忆最深处,是在雨中。小孩子最喜下雨了,雨一来,风就来,荷叶扶摇处,荷花明艳艳,鱼儿跃出水。雨丝成幕时,我们跑到池塘边,采一朵大大的荷叶当雨伞,罩在头上,围着藕池追逐嬉闹。雨大了也不怕,跑累了,就站在雨中望向那片莲池,花在雨中越发挺直,叶在风中越发碧翠,晶莹剔透的雨珠玲珑在叶掌里,那么调皮可爱。偶尔发现一个莲蓬,小腰直过去,小手一伸折一枝,剥下莲衣,和着雨水吃一个莲子,啊哈,莲心真苦!雨停了,蛙鸣声声,池边的玉米郁郁葱葱,又是一个丰年吧。<br></h3> <h3> 荷花落尽后,秋风渐凉,藕已长成。挖藕的季节在初冬,家乡的人叫踩藕。老人说女人怕凉,下水踩藕的都是男子。他们穿着皮靴,进到冰冷刺骨的水里,从淤泥里,把藕挖出来。那泥又黑又沤,出来的藕却又白又香。我家乡的藕节,我们叫藕瓜子,又白又亮,拉出的丝又细又绵,无论是炖汤,还是凉拌热炒,在十里八乡口味是最好的,就盼望着在集市上能卖个好价钱呢。我勤劳善良的乡亲,就靠这藕池来养儿育女。</h3> <h3> 离开家乡后,每到夏季雨节,常思雨荷。偶也有缘能看到河湖池里的荷花,在清清的水里,婷婷玉立,花高出于叶之上,袅娜娉婷,美得不容亵渎。我敬这荷,常常和朋友说起这花。</h3><h3> </h3> <h3> 我尊重的一位师长,说他工作的地方,有千亩荷塘。今年,他数次邀请我和要好的姐妹前去赏荷。从荷始含苞到莲蓬成,也未成行。前几日,雨多,他又电邀,说雨叶赏荷,最是怡情,并拍了好看的图片给我看。</h3><h3> 听他描绘这一池荷塘半城烟雨的美,真的令人向往;看他拍得这雨中娇荷,纯净安宁,真的令人神往;想着嗅那一池的荷香,想那心旷神怡的场面,真的会人心醉。</h3><h3> 但,终因琐务,未能前去。也许,美总会带着淡淡的遗憾吧。</h3><h3> 但,在梦里,总有清影荷香,那白莲花总那么圣洁美好。风吹来,似有轻轻的铃声,从远方隐隐传来,一路领我回到童年时光。那里有蛙鸣,有荷开,有芳草碧树。</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