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落叶时

糊涂点

我总是躲在梦与季节的深处，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所有记忆的来路。

——席慕蓉

又是一年落叶时。我还没搞懂是树容不下叶，还是叶想无拘无束？

那年秋天，你说很美。每片落叶都那么安静，每片叶都有归宿。而我，直到今晨还以为叶落总有点凄凉。

几天前，这片叶子还挂在树梢上。没有印记，但我记得那根枝上少了你。没有模式，但我看得出你就是来自于那根枝上。

好象你的今晨和昨天的那根枝好象，好象……就该这么分离。

你落下的是一种心愿，而我看着却总有些不舍。挂在树上，逍遥自在，阳光守护你，雨水清凉你，风儿荡漾着你，就连鸟儿都每天对着你"吱吱喳喳″。谁不仰视你？当你如生命，护你如己出。但慕春早，盼着你展露，盛夏炎炎，却为我遮凉。哪曾想，得意时落下负担，安于角落。那么静，那么不以为然。有风了你随之舞，雨来了你静静听。就是我走过，你也不念不依，视如去年的偶遇。可我，总也放不下，你是待在这过冬还是化为泥土的芬香？

叶落的时候，飘飘然，根本没有惋惜。似乎藏着好多心思。当你找到安身处时，又寂静的，守着一份坦然。似乎找到了归宿。而我，却总放不下你的曾经，看到的还是昨日的郁，拾起的却是昨日的沉重。

我曾经藏你在秋天里，想获得一种喜悦，一种伴着星星看月儿的静夜。躺在小院里，边上许几片落叶，或星星的影、或月儿的情，要不再挂上零零散散的梦。

我曾经藏你在秋天里，想给自己一种宽慰，一种不需要你懂得的释然。踱在小道上，与落叶共舞，与秋蝉共鸣。或者在渐黄的草丛里找些许秋色一一那种与秋擦肩的绿。

我曾经藏你在秋天里，想包裹起记忆，一种不用忆就能记起的那份味儿。嚼在嘴里，舌尖上沾着落叶的枯涩，喉咙里咽下的是浅秋的酸汁一一那种果还没完全成熟，叶就离开的酸。

那年，在临窗的小饭馆，我正咪着酒，而你突然发现一片落叶，惊讶的不得了。"快看，一片叶子落了。″而后就不停的念叨:"挂枝上好好的，干嘛要落下来？"

那年，你追着那片落叶，不慎踩上它，后悔到半天无语。可你是否注意到我拾起那片落叶了吗？其实，今天它还躺在我的那本书里一一一本我写的《藏你在秋天里》的散文集。

又是一年落叶时。

不知哪片落叶会惊扰你？也不知哪片落叶又能幸运的踩在你的脚下……

而我，还能拾起一片落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