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的人性

静默如初

吃过晚饭，我和老公带着麻雀去楼下广场散步。广场人很多，我们一家三口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我不喜欢热闹，有意识的往人少的地方走。
突然，麻雀向我喊到：“妈妈，你看有个老爷爷。”我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见一个穿着蓝色短袖的老人躺在草丛里挣扎。老人一手抓住一绺草，用尽全力试图坐起来，可是老人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有几个人在草丛旁边的石凳上打扑克，听见麻雀的喊声走过来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转身接着打扑克了。还有五六个人指手画脚的议论着，可就是没有人去帮老人一把。
这时，麻雀跑过去，试图去扶那个老人。
我赶紧拉住麻雀，“别过去，不能扶。”
“为什么不能扶？”
我说不出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你去扶？”
麻雀似乎很着急，又试图去扶老人。
“别扶，讹上你。”
麻雀似乎很激动，“你怎么回事妈妈，老爷爷摔倒了，扶他起来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怕，不怕他讹我”
那一刻，我被女儿的眼神震慑到了，我不再坚持。
麻雀蹲下身，用力去扶老人。能看出来，麻雀用了很大的劲，而老人也抓住一绺草紧紧不放，可是还是没能坐起来。这时我看了老公一眼，老公也过去帮忙，老人终于坐起来了。
看到老人坐起来，那些打扑克的成年人都围了上来。人越来越多，我们一家三口离开人群，继续漫无目的的溜达。
而刚才那个比那些成年人比她的父母都勇敢的麻雀，此刻又恢复了她这个年龄段原有的单纯，追着一只宠物毛毛狗玩了起来。
等我们一家再转回来的时候，见那个老人已经被一个跳广场舞的胖女人搀扶着走了。
此刻，我坐在这，回想着广场上发生的事，自惭形秽。
在这个嘈杂的城市生活中，人们渐渐被人性的冷漠所侵蚀。也包括我。
一直以来，我曾经关注过一个精神病老人，我给过他钱，也给他买过吃的，因为我知道，他虽然不一定记得我，但是他至少伤害不到我。
这多年来，听到太多诸如“鹏宇案”之类的扶助跌倒老人反被老人讹的事件，所以才心存忌惮。
善良，是人性最基本的反映，如果今天女儿的反映，也和那些打扑克的人一样麻木，那才是最可怕的。

文字：静默如初

摄影：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