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从不老美人

中国秀

文章：刘众楷

编辑：刘国秀

图片：刘国秀

视频：刘国秀

　　【按】以下这篇文章我是在楷儿的QQ空间看到的，我把移植到这里，重新编辑整理了一下。借着楷儿的回忆我也顺按几句，同表对故人的思念。随着年龄的增长，印象深刻的事情时常会情景再现。

二〇〇九年八月，我的两位母亲相继离世。我的母亲的生日特别好记——“七七”。今年“七七”她老人家应该是八十五生辰。九年前的这个时候，她老人家已经确诊为不治之症，整整与病魔奋战了四十多天，终究散手西去！

楷儿所忆的是零八年七月七日这天，我们在南京家中为母亲过生日的情景再现。那一天席间，楷儿以奶奶七十七为题作对联一副，“而立重逢又添一七岁月，古稀相遇再加七度春秋”。还解释其中含义，把全家人逗乐了，奶奶也开心地笑了！

　　时间又过了整整一年，那一年的入夏时节，母亲的身体每日聚下，在老家医院查了遍，也没有确诊出是何病因。我们想让母亲到南京大医院检查检查，可是她老人家就像有预感似，不愿来南京做任何检查。我们借着种种理由将她带到这里，七夕这天，同样还是在南京龙吟广场20楼的家中，我们一大家陪母亲过完她的最后一个生日，吃完饭照了不少照片。

之后十几天，一直在省肿瘤医院做检查，医院给出结果是我们不能接受的。但我们还是要继续努力治疗。母亲是个明白人，我们虽然没有明确地告诉她的病情，但她自己已经清楚人生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龙吟广场家中待了几天，母亲圣是不安，坚持要回盱眙老家。七月二十一这天吃完中饭，我们全部收拾好东西，准备一起回盱眙。临行前，母亲座在轮椅上，要我们推着她在家中慢慢地环视了一周。那一情形，深深地印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我们都明白，这一别她老人家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当所有人都离开时，我一个人关上门，跑到最里面的卫生间里是大哭了一场。因为我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巢再大、房再好、钱再多、势再强，失去父母的我们，就再也没有伟大的爱在身边陪伴！

　　母亲和岳母两个人，母亲大上岳母一岁。她们的娘家也都是当地的大户人家，田头搭田头，相知又相识。一九八四年，因我和爱人结伴，她们又成为两亲家。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唠起自己小时候一些有趣的事儿。

零九年八月前后，我们全家都生活在悲痛和守候之中，我们放下了手头全部工作待家守护病重的母亲。女儿法国留学回来迟延一个月回校，直到她奶奶走后。

楷儿文中提及的这段往事，就是他奶奶和外奶这一对两亲家，临终之前同时发生的一切。

中秋节的后一天，早晨四点多钟，母亲一度病危还在抢救之中，楷儿匆匆跑过来说“高桥舅舅打电话说外奶不行了”。一时间我们感觉天崩地裂！我们立即驱车赶到高桥看望岳母。刚刚看了岳母，盱眙来电话告知母亲也不行了，我们就这样来回于之间，匆忙而又痛苦地看望与陪伴。那一天两位母亲都挺过来了。十天后母亲离世，又过了一个月，岳母离世。

以下是楷儿所述

　　我对七夕一直没什么印象，直到2008年那个暑假。那时候我小学刚毕业要去念初中，父亲给我报了一个兴趣班练，每天晚上都去。那时候我是个顶乖的孩子，从不迟到或是缺席，但8月7号和8号我连着翘了两天的课。那年8号是奥运开幕式，7号是七夕节，我奶奶过生日。

从我记事起，奶奶就颇为瘦弱，爷爷离世后更愈发清减。奶奶带我的不多，但我一直记忆很深两件事： 一次是我有了双新鞋子，兴致冲冲去给爷爷奶奶看，爷爷没说什么，奶奶夸了一句；还有一次是我发烧，睡得迷迷糊糊起来时奶奶拿着餐巾纸蘸着白酒给我擦额头，大概是为了挥发散热吧。

回到08年七夕，那时候刚搬入山西路的房子。两套房子打通，房间挺多，有一张乒乓球桌，为了给奶奶过生日，就分成了两张做餐桌。奶奶的七个子女请了很多亲戚来给奶奶过生日，那次不是家里有人过生日来人最多的，却是我印象里最热闹的。也可能是在老家待得比较久，初到南京觉得一切都很新鲜，记忆便很清晰。

这里有爸爸在优酷账户上传的视频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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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初中住校，一直到初三买了桥北的房子，这之前每逢双休短假便会回龙吟广场的家中，这里既做居家，又用作公司办公两用。时不时还会来些同辈的兄弟姐妹到南京念书，为了方便照顾起居而借宿。楼下还有一套办公室，被父亲租出去用于一个辅导机构上课，我也在那儿补了不少的课。虽然我直到现在还没学完一本新概念英语。

除了这些，对山西路的记忆除了军人俱乐部、唐字臭豆腐和不远的湖南路，剩下的称不上令人愉快。尤其是我初三一次回家，在车上父亲突然带点哽咽地跟我说：“奶奶时间不多了。”我当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知道应该坚强点，说些像是“大人”说的话。但是啊，我愣了一下，开口就是带着哭腔的：“为什么呀？” 回到山西路，姑姑、表哥几家也都到了。大家装作挺开心的，拍了好几张照。刚把奶奶带进房里，姑姑就哭了起来，狠狠地哭了起来。那是我对山西路最后一点比较深刻而且可与旁人道也的记忆。

后来一段时间，我在学校会突然哭一下。同学会问我怎么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不知道做什么，想起来便只能哭了吧。

奶奶熬得很痛苦，走之前回到盱眙养了许久。期间我外婆也重病，是在国庆和中秋连着放的那个长假吧，一天清晨我突然接到舅舅的电话说外婆快要不行了，连忙跑去找父亲和母亲。在去看外婆的车上时，姐姐就哭了，母亲一边哭一边跟她说要坚强。

看望完外婆回到奶奶这里，听说奶奶也快要不行了。两层小院儿的一层挤得满满当当全是人。奶奶拉着孙儿辈的孩子一个个叮嘱，到我的时候说了一句一定要考上大学。还好我虽然读书不甚努力，但没食言，今天回忆当年情景也不觉得有愧疚。当天两位老人都挺了过来，但那学期里还是相继过世。此后我又经历了一些亲人离世之类的事情，每次戴孝都会哭几鼻子。

此后考高中、考大学，有过恋爱，七夕时无论是否单身都会有些情思缱绻，想想思慕的姑娘。

今天突然看到这张图，想起08年已经是十年前了。那天晚上我还仿作了副对联给奶奶祝寿，虽然笔法格律笨拙不成器却也有点意思。现在虽然记不清了，但我还是能想起当时奶奶挺开心的样子。

时光如流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美人易迟暮，青丝染秋霜，莫不如是。

然而时光从不老美人，我会爱慕年轻的爱人18岁、28岁的样子，也会爱慕她78岁、88岁的样子。就像我十年前和今天都对奶奶怀着同样的孺慕之情。“你年轻的时候很美丽，不过跟那时比，我更喜欢你现在经历了沧桑的容颜。”

二〇一八年七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