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图片来自百度 谢谢</h3> <h1>现在,生活水平高了,刀鱼已经是平常桌上菜,没什么可炫耀的。</h1><h1>可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如果吃上一顿刀鱼,而且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野生大刀鱼那又当别论了。</h1> <h1>记的那次是到福州出差,一行四人。张厂长带队,车间主任潘应贤,还有一个工人,当然还有我,当时是副班长。</h1><h3><br></h3><h1>去福州是为了学习冲天炉的改造,据说他们的节能技术全国数的着。说冲天炉大部分人不知道。铸造车间熔化生铁用的。</h1><h1>时间正值十二月中旬,辽宁是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清早下车时却是一场小雨扑头盖脸地浇了一身。</h1><h1>早就听说福建人热情,没想到连老天都那样。</h1><h1>大旅館都被省里开会的人占满了,待找到一个小旅社时棉袄棉裤已是浇了个响透。</h1><h3><br></h3><h1>初次到外地,又是那么大个省城,自然得逛逛。逛到了海边渔码头,看到海滩上卖各种各样的海鲜鱼类就走不动道了。</h1><h1>于是人类的劣根性就来了,馋!馋怎么办?买呗。</h1><h1>那大刀鱼真招人稀罕,在阳光照耀下银光一片,那个新鲜劲就别提了。大个的足有四指宽两指厚,内地去的人哪见过那么大个的刀鱼,眼睛都蓝了。</h1><h1>一问价钱,傻了!九毛钱一斤。</h1><h3><br></h3><h1>九毛是什么概念?现在的人永远也理解不了。</h1><h1>当时一个学徒工月工资18元,重体力工人30多元。我们厂加班超过3小时才给2毛钱大干费。</h1><h1>一斤魚就九毛钱,真是要了命了。</h1><h3><br></h3><h1>转过来转过去,决心还是下不了。</h1><h1>走,是走不了的,脚后跟象是扯了根松紧带儿。</h1><h1>最后,还是馋胜利了,咬牙忍痛买了两条拎了回来。</h1><h3><br></h3> <h1>魚是买回来了,怎么做却成了问题,总不能生吃吧。</h1><h1>姜还是老的辣,张厂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找饭馆做。</h1><h1>这是哪门子主意?饭館没鱼还是你面子大?</h1><h1>没办法,厂长下令了,我便拎着鱼满世界找饭館去做。</h1><h1>你还别说,找了不少饭舘还真没遇到冷脸。要不怎么说福建人热情呢!</h1><h1>可惜的是,一提到用东北的方法做无不摇头,表示爱莫能助。</h1><h1>原来当地做鱼都是直接炖,没有先用油煎的。而厂长临行前千嘱咐万嘱咐的必须那么做,说只有那么做出来的鱼才香才好吃。</h1><h1>得,打道回府,拎回来吧。</h1><h3><br></h3><h1>好在厂长大度没责怪我,决定在旅社做。</h1><h1>要不人家怎么是厂长呢,办法就是多。</h1><h1>联系好了,指派车间主任潘英贤在旅社的厨房做。潘主任在家是公认的好妇男,做鱼自然不在话下。</h1><h3><br></h3><h1>做就做呗,油盐酱醋全是现成的,偏偏这时候难题又来了。</h1><h1>厂长是个美食家,说做鱼必须得放腐乳。没听说谁家做鱼还放那个,真是穷讲究。</h1><h1>得,出去买吧。</h1><h1>咱那位工人转了一圈,拿个空碗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没买着。</h1><h1>那年头小小腐乳也要凭票供应,全国一个样,没票谁卖给你。</h1><h1>原想就将就做吧,可厂长是位讲究人,将就可不行。</h1><h1>就派我出去买,我多个啥啊。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h1><h3><br></h3><h1>那时的商店不管大小,全是国营的。卖货的不管男女老少,全是铁面无私的。</h1><h1>我拿个空饭碗就象个要饭的,在柜台前同志长同志短的磨了足有半个小时。</h1><h1>估计营业员也是磨烦了,又看我是个外地的,大发慈悲。同组长商量了半天,破例给我舀了三匙腐乳(南方称红方)汤,收了我二分钱。</h1><h1>收的我那个心疼啊,那可是一块腐乳的价钱。</h1><h1>不管怎样,人家还是给足了面子,我也完成了任务。于是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后,高高兴兴的象捧圣旨一样将那小半碗红红的汤儿捧回了旅社。</h1><h3><br></h3><h1>于是,潘主任就在厨房里兴高采烈地忙活开了。</h1><h1>老厂长放心不下,是时不时地从房间里出来进行指导。</h1><h1>一会儿说该送酱油了一会儿说该放醋了,一会儿说淡了再加点盐一会儿又说再加点醋。总之,把潘主任弄得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h1><h3><br></h3><h1>光醋就加了三回,最后一次潘主仼手一哆嗦,倒多了,结果鱼炖完了酸味儿冲天。</h1><h3><br></h3><h1>忙活了大半天,鱼终于做好了。大老远就闻到了那扑鼻的香味儿,口水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h1><h3><br></h3><h1>刀鱼那个嫩,厚厚的肉那个白,味道那个香就别提了。</h1><h1>一盆鱼再加上又买了三个菜一盆饭,厂长一声令下,便吃了个盆光碗光肚儿溜圆。</h1><h1>不怕您笑话,三五天过去了,还觉的满</h1><h1>口的余(鱼)香。</h1><h3><br></h3><h1>味蕾是有记忆的。</h1><h3><br></h3><h1>时间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不知吃过多少顿刀鱼,但总也吃不出那时哪个香味儿。</h1><h3><br></h3><h1>时间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潘主任倒是见过几次。退休后他爱上了放风筝,公园里湖畔旁总有那个戴着眼镜、有点驼背,瘦瘦的身影。</h1><h3><br></h3><h1>张厂长退休后正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时机,听说自己办了个厂子。</h1><h1>总也见不着,算来也得九十来岁了不知还在不在,挺想念的。</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