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青春回忆 —陇县八渡公社西安知青插队访谈录

姚渭

<ul><li>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导读</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前言</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张居礼:(大底村知青点带队教师)</span></li></ul><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魂牵梦绕忆当年》</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以下文章以年级为序排列)</span></p><ul><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张建平, 高三(3 ): 西坡忆事</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程天赫, 高三(3):风雪关山</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 忆关山 》 二首 </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郭永和,高三(4): 风雨夜,麦场抢险</span></li></ul><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遇险记</span></p><ul><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姚 渭:高三(4):一位知青求学之路</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余全德, 高二(2):岁月组诗</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离乡进城</span></li><li>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杨 琳, 高一(1):我的两份知青身份证明</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李卫华 ,高一( 1):狼肉宴</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陈秦玲,高一(1):难忘的知青美食</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杨 湘, 高一(2) :在高楼的日子</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梁光群,高一(2) :重返 知 青 点 </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王克俭 ,初三(2): 为知青同学过生曰</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周传雄 ,初二(3): 欢乐的知青大家庭</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韩 巍 ,初二(4): 电站工地遇险记</span></li><li><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汪小平 ,初 二(6):与学生一起插队的张居礼老师</span></li><li><br></li><li><br></li><li><br></li><li><br></li><li><br></li><li><br></li></ul><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前 言</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今春,我曾著文《陇县插队记忆》,以纪念西安知识年上山下乡五十周年,受到广大知青朋友的关注, 在此表示感谢。此后,我又陆续拜访多位八渡同学,阅读了多位八渡知青同学的回忆文章,有的同学还提供保存五十年的珍贵资料,披露了许多鲜为人知的知青故事,读后感概万千,觉得有必要与广大朋友分享, 本文收录陇县八渡公社插队多位同学访谈记录。四十一中杨湘同学热心将对各位同学回忆录全文编辑成册,请各位关注。</span></p><p><br></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span></p><p><br></p><p><br></p><p><br></p> <h3>  </h3><h3>2013年,大力村知青在纪念上山下乡45周年之际,当年四十一中八渡大底村知青带队张居礼老师彻夜难眠,挥笔写下了《魂牵梦绕忆当年》陕西快板书,并在知青聚会上放声朗诵,情真意切,感人之深。</h3><h3> 本文恭录张老师作品作为本文的开篇:<br></h3><h3> <font color="#ed2308">《魂牵梦绕忆当年》</font></h3><h3>张居礼,西安市四十一中教师,1968—1969年八渡大底村知青点带队老师 同学们,把言传,听我给咱大家说快板。今天我们来聚会,心情激动感慨万千!思绪翻滚回忆当年!说说咱们上山下乡的一小段。难忘的一九六八年,告别了西安去陇县。北风刮得身发抖,十冬腊月手脚寒。汽车爬上盘山路,提心吊胆命交天。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陇县八渡大力把身安。天不明伙同社员们去背粪,翻山越岭送公粮。上山砍柴手振裂,下沟挑水肩磨烂。砍柴烧火学做饭,烟熏火燎口舌干。眼睛熏得红又肿,常常吃唩夹生饭。玉米面蒸馍夹咸菜,包谷面搅团咥个欢。千阳陇州一大怪,水土养女不养男。男生吃的黑又瘦,女娃吃的胖又圆。劳动之余吹拉唱,打球摔跤乐翻天。贫下中农送温暖,手把手教咱种农田。核桃柿子尽饱吃,临走还把兜装满。老牛不慎滚下坡,牛肉先给知青割。磨好豆腐送上门,野菜浆水味道鲜。贫下中农杨大妈,擀的面条叫呱呱。一案能擀双层面,又细又长赛挂面。鸡蛋臊子木耳葱,油泼辣子醋拌蒜。一顿咥咧三大碗,你看桑眼不桑眼。赵书记和我拉家常,问寒问暖问困难。口粮不够队上补,咋能叫娃们受熬煎。同学们:上山下乡磨励志,苦中求乐才干添,至今历时四十五年整,魂牵梦绕忆当年。改革开放显身手,问心无愧拼命干。今天咱们老当益壮心不老,振兴中华不空谈。奉献残年发余热,老有所为夕阳艳。上山下乡知青们:当年咱们都是听毛主席话的乖乖娃,如今是改革开放顶天立地的英雄汉,英雄汉!</h3> <p>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西坡忆事</span></p><p>张建平,西安市41中高66级3班,1968—1972八渡公社西坡6队知青</p><p>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绿豆面</span></p><p> 初到农村,不知道农村的生活道道,屋里存放的小麦,不懂得储存保管,更不知道计划用粮、安排好生活。麦面好吃,就天天吃细粮,不知道节省粮食,时常用小麦换豆腐,浪费了许多粮食。由于缺少存粮工具,有一次把小麦和分的绿豆同时分开放进一个袋子里,下面放小麦,中间用绳子一扎上面放的绿豆,不知是谁解开了绳子,绿豆和小麦混在一起,成了绿豆麦。我们又自作聪明,把绿豆麦又一起磨成绿豆面,想着可做成绿豆面条,结果面条做出来后豆腥味太重无法食用,只好存放在缸里,时间一长就生虫霉变,望着满满一缸不能吃的霉变粮食不知怎样处理,最后决定乘夜深月黑时,在门前的菜地挖一深坑埋了。浪费粮食很快遭到报应,麦子吃完,只能吃玉米,上午苞谷糁,下午苞谷面节节,外加发糕窩头,吃得直吐酸水,以致于在很长时间看到苞谷面,胃里就发酸。‘</p><p>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核桃熟了</span></p><p> 进入九月,是核桃成熟的季节,村前村后核桃挂满枝头,风一吹地面就会落下一层。陇县地处温带适宜核桃生长,个大皮薄,品貭较好。在这一期间,西坡人几乎人手一把半月形的核桃刀,干活休息时,核桃树下是最佳选择,人们一边聊一边用核桃刀挖着带绿皮的嫩核桃吃,此时是核桃最好吃的时候,又香又甜还不油腻。核桃外面的青皮是天然的染料,吃核桃时每个人都会造成黑牙、黑舌、黑嘴唇、黑手指。我们知青更不在话下,晚饭后天一黑,溜到村后的核桃树下,脱下裤子,扎好两个裤简,装满核桃后背回家。晚上坐在煤油灯下的炕头,一边吃一边聊,好不惬意。</p><p>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另汤面</span></p><p> 乾州的锅盔,西府的面,是陕西人常说的地方特色小吃。西府指岐山、宝鸡、千阳、陇县等地的总称,但真正好吃的面是在陇县。陝西人常说“要吃面到陇县,”我在陇县西坡下乡几年,有幸吃到了终生难忘的美食陇县另汤长面。我想现在的人再也难得享此口福!陇县地处陕西西北山区,气温偏凉,当地人将小麦种在阳面的坡地,一年一料,生长周期长,西坡当时不通电,人们用水磨磨面,人工筛选上好的面粉常被留作过年或待客。陇县人待客不是饺子而是面,做面是当地妇女的绝活,谁家媳妇好,是否能干就要看面做得怎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西坡家家户户都有一张床样大的案板,上好的案板是用一寸厚的桃核木做成,红光油亮,一把专用锋利的切面刀,几根粗细不一、用当地山上一种特殊硬杂木做成的桿面杖。面不是切出来的,而是用刀划出来的,又称为犂面。她们用桿杖作尺子,在叠好的面上灵活移动,用刀划出一道道均匀细条,然后中间一抖,一把整齐好面条就好了。有一次,我有幸成为我们村某刘姓村民座上宾,坐在暖暖的热炕上,中间放着一个红漆的小炕桌,一个大的方形木盘端上桌来,盘周放着几个热气騰腾的碗,中间放着雪白透亮的面条,碗里的热汤上漂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还有豆大的肉丁和红萝卜丁,一股酸辣香味冲鼻,口水差点掉出来。好不容易等到主人请我们动筷子,拿起筷子夹了面就想往碗里放,但手举过头,挺直了腰,面还没有离开盘子。主人笑着对我说:“咱们这里面长,一次用筷子挑两三根就够了”,我们按照主人的方法和样子,费了好大劲才把面放进碗里,越吃越上瘾,几碗下肚,回味一下,面是薄筋光,汤是酸辣香。我至今难忘西坡的长面,那叫个香呀!</p><p>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吃牛肉</span></p><p> 知青的生活是十分清贫的,大肉凭票供应,经常見不到荤腥,我们同各地知青一样,自已想法改善伙食。有一次我们队里耕牛在春天乏死,队里只派人剝了牛皮,牛肉抛弃,队里农民都不敢吃,我和吴豫强同学反复考虑,认为牛是乏死的不是病死的,应该没有问题,于是提着斧头砍下两个牛腿,扛到河里清洗干净,剁成碗口大的肉块放在大锅里煮了滿满一大锅,煮熟后向西坡知青开放,谁来都可以吃,吃不完就切片烘成肉干,后来听说有一大队农民吃牛肉中毒,有40余人被送往医院抢救,我还真有些后怕。</p><p>下乡苦,苦中也有乐,初涉农,糗事多,磨砺讨生活。</p><p><br></p> <p>这是几位西坡知青的合影,不知那位同学吃过张建平小组的牛肉。</p> <h3>西坡几位知青同学在西安聚会</h3> <h3> <font color="#ed2308">风雪关山</font> 程天赫,西安市41中高66级3班,1968—197 1 年,八渡公社大底村7队知青 1968年11月15日,天气特别阴沉,我和我的同学带着被褥等行囊,离开故乡西安开始了三年漫长知青生活。我插队地点是八渡公社大底村七队,这个队34户146口人,分别住在11个地方,700多亩地,平地只有五分之一,其他全是坡地,靠天吃饭,亩产200多斤。辛辛苦苦干上一年,每个每个劳动日才分得一角钱。 知青生活最艰苦的是上山砍柴,每年冬季要备足一年的生活用柴,进山砍柴运回住地要靠人背,背着百十斤重柴梱,行走在山坡上,艰难可想而知,往往汗水湿透衣衫。 地里农活几乎全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山坡小路根本用不上架子车。交公粮要靠人背,每人负重30—40斤,爬坡过河行走三十里山路,将公粮送到八度公社粮站。给地里施糞要靠人背,背着糞篓爬坡给地里送糞,稍不注意,土糞就会掉进衣服里。我也学会了犁地,坡地犁地特别费鞋,老母亲给我做的一双布鞋,没穿多长时间,麦茬就会把鞋底磨个洞。 那个年代,各级政府会给各生产队摊派各种外出施工项目,如修公路、修水库、架电缆等去上工大队外派修水库等。虽然工地上劳动很累,但是每天是定点上下班,每天还有两、三毛钱补助,吃饭是大灶,有专人做饭,再说工地知青多,在一起劳动又说又笑很是热闹,知青同学都愿意外出劳动,为此我多次参加过多项外出施工的劳动,其中一次外出施工,给我留下深刻影响 1970年春节过后,国内外形势紧张国家号召全民备战,备荒,要在陇县到马鹿修一条战备公路,各个公社、大队都摊派有任务,我先后去过多次,这次我和七队六个村民再次去关山马场修路,大底村去关山必须路经过具贤沟,上河柳家(上河大队),水磨坪,大甘沟,老爷岭,石庄子,老虎沟,店子上。其中有一个地方叫回回坡的地方 ,常年流水,赶上冬天狭窄小路全是冰,很难通过。我们到达指定目的地后,却无人接待,后来才知道把地址说错了。天将黑了,我们只好在山坡砍了树枝搭了个过夜的草庵,吃完饭后就睡了。空旷的山坳,时不时传来野兽嚎叫声,夜晚带哨的西北风呼啸着,这一晚我在半睡半醒中度过。早晨起来这才发現,庵棚门被厚厚积雪堵住了。打开柴门整个关山牧场已被大雪覆盖,山坳里,半山坡上皑皑白雪,雪花飘飘,一眼望不到人烟。天气的突变,把我们困在这荒山野岭中,整整七昼夜,在这冰天雪地的七天里每天都要把大量的雪化成水,用来做饭和饮用,白天我们留几人在棚里看家和在山坡砍柴火,我和陈家成去几十里的地方打听消息,一天去一个地方,有一次走到三股水村,那里的村子不大,碰到几个村民打听哪来有修路的人,都说不知道,也去过陕甘交界张家川的一个小村问过,也说不知道修什么路,后来我们又去了军马场人家也说近来没遇见过修路的人,这一下可完了,我们回住处商量一下准备回家。七天里白天还好,走走玩玩,到处乱跑打听打听消息,做饭,拾柴火谝闲传打发着时光,晚上睡觉都提心吊胆,睡又睡不好,用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一会躺下一会又坐起,要用粗壮的木头将柴门顶牢以防野兽袭击,做完饭的火仔要熄灭,防止死灰复燃发生火灾。就这样,在风雪交加的关山,在饥寒交迫中,渡过难忘的七昼夜。 </h3> <h3> <font color="#ed2308">《 忆关山 》 二首 </font> 程天赫,西安市41中高66级3班,1968—1971年八渡大底村7队知青 (一) 忆江南 关山好,风景旧曾谙。绵绵山峦叠不断,清水三流依相恋,曾在此山间。 </h3><h3>关山美,最美属陇州,巍巍牛心烟云绕,绿茵源上思悠悠,难以再重游。 (2009年仲秋于环城西苑观看关山牧场影展有感,今有疾难以重游,实现此愿。) (二) 《关山牧场今昔》 (戊子年仲秋 ) 忆当年,上山下乡,曾到此地,绵绵关山,茫茫荒野,穷山恶水,渺无人烟。 看今朝,改革开放,再望此山,旅游胜地,郁郁葱葱,繁荣景象,分外妖娆。 <br></h3> <p>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风雨夜,麦场抢险遇险记</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span>郭永和,西安市41中,高66级4班,1968—1971年八渡西坡5队插队</p><p><br></p><p>夏收是陇县山区龙口夺食最繁忙的季节,1970年夏西坡大队全体知识青年都投入了紧张夏收劳动。西坡麦田主要分布坡地,有的在山上,多数山坡地收割的麦子无法用架子車运回,只能打成麦捆背回生产队的麦场上,去偏远山庄收麦,往往是自带干粮,早上出工,天快黑背着麦梱翻山、过沟、涉水回到麦场,为尽可能多背些麦子回来,都自带绳索,把麦梱扎得很紧,大约有百十多斤。有一次收工后,我从山庄割麦背着一百多斤麦梱回来时已经很晚,队长让大家先回家喝汤(陇县晚餐方言),休息一下再回到麦场干活, 将麦梱碼成麦垛。我回到知青小组还没放下饭碗,就听見队长吆喝:要下雨了,全体社员到麦场抢场。此时雷声大起,乌云密布,我放下饭碗,立即投入麦场抢险。陇县夏季经常出现突发性雷震雨或冰雹天气,麦场龙口夺食的抢险劳动经常发生,为此,当天收获小麦必须立即码垛。经大家共同努力,这一天收获的小麦终于码成麦垛,此时,电闪雷呜,伴随着瓢泼大雨倾泄而下,我们终于赶在大雨之前,将一天收获小麦全部上垛,虽天已黝黑,还没有进食,饥渴难耐,但我们仍然十高兴。我们五队社员全部都住在坡上,回去的小路很窄,只能通过一人,路面凸凹不平,一面是坡,一面是6~10米深沟,沟底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沟沿长满酸枣树,白天行走都要格外小心,晚上很少有人在这条小路走夜路。因麦场抢险,这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带手电,返回路上,大家相互照应,借着雷闪的光亮走路,突然间一道闪电,我一脚踏空,一头栽向沟底!同行社员大惊失色,高呼着我的名字,向沟底冲来。不可思议的是,我从10米高处栽下时,正跌落在沟底社员抛弃的一头死猪身上,死猪如一张救生软垫,幂幂之中这头死猪竞挽救了一位西安知识青年免遭伤残的厄运,令人惊奇的是,我从长满酸枣树的沟沿翻出,竞然未被枣刺划伤。</p><p> 2018年我和当年一起插队知青陈秦玲、孙秦芬、尤青重返西坡村探望农民乡亲,受到村民欢迎。五十年过去了,政府关心山区村民生活条件改善,居住在山坡地的村民已全部搬迁到山下平川统一设计建造的新居。我还見到当年我坠崖时在现场的农民朋友是我们生产队队长的弟弟,他見到我十分高兴,一見面就提起此事,他说:"当时真把大家吓坏了,毕竞是两三丈高的山坡,沟底到处都是石头,崖边还长满断树酸枣刺,出了事可不是小事!"他还热情领我来到这一事故发生地,那条回村的小路已不存在,山崖沟底已长满树木,在山崖底我们在一起攝影留念,记录了我插队岁月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p><p><br></p> <p>1968年西安市四十一中几位在陇县八渡公社西坡大队插队知识青年回村探望农民乡亲,左起孙秦芬,尤青,郭永和,陈秦玲。</p> <p>知青同学曾在窑洞居住</p> <p>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一位知青的求学之路</span></p><p>姚渭,西安市41中,高66级4班,1968—1972年八渡西坡3队知青</p><p><br></p><p> 52年前的1966年,正当我们高中毕业生迎接高考的紧张时候,6月6日,我们西安市四十一中高三(4)班准备参加高考三十多位同学,听到北京第一女子中学高三(4)班学生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要求废除旧的高考制度。同是高三(4)班,北京那个高三(4)上窜下跳,逆潮流而行,使全国应届高中毕业生失去了学习机会,四十一中名师荟萃,名师也教育出了一大批德才兼备的学生,我记得有位同学已被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通过专业技能考试,只等高考后录取,有的同学文学天分极高,下笔千言出口成章,有的同学数理化成绩优秀,这些国家建设的可造之才,倾刻改变了命运,令人扼腕叹息,也为我国教育史上留下一个笑柄。6月13日,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发出通知,决定高考推迟半年进行。二年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席卷全国,我们期盼能恢复高考上大学的最后希望彻底破灭了,我和十多位高三同学一起来到八渡公社西坡大队插队,在彷徨和无助中,开始了长达数年的知青生涯,那时,知青最大的追求是能够被招工。在西坡插队期间,我热心农村科学试验,曾在全县首次培养成功中粬糖化发酵饲料和“920”赤霉素植物生长调节剂,参加过陇县知识青年毛主席著作学习积极分子代表大会,自认为当个工人还是够条件的。但事与愿违,每次招工,每次被淘汰。我记得1971年八渡最后一个较大規模招工的单位是个耐火砖厂,我仍然被这个砖厂所淘汰,推荐和招工名堂繁多,个中原委,自不待言。</p><p> 1972年经多次招工,西坡大队知青所剩无几,我从三队合並到七队,这一年春我省各大学开始大规模第一批招收工农兵学员,招生的政策中注明应包括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因此,砖厂招工不要我,我却成了西北农学院第一批工农兵学员,那一年陇县有多名知青被推荐上了大学,我知道的西安知青有固关公社的钟昌国,火烧寨公社李忠,东风公社好像也有一位,陇县知青有赵鸿义、刘铃桂、杨生成。</p><p> 我被分在西北农学院植物保护系,这个专业恰恰是1966年高考我填报的医农类第二志愿,也是1940年我母亲作为战区流亡学生来陕西借读的学校和专业,我十分高兴,能在母亲求学的院系上学。</p><p>那个年代,大学推行工农兵学员“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的教育革命,西农位于武功县杨陵镇张家岗大队位置,巳经是远离武功县的农村,但为响应毛主席“农业大学要搬到农村去”的号召,植保系从农村搬到高陵县一个改名叫东升大队的农村开门办学,二个班级男生和女生分别住在两间大房子里,架子床,人挤人。冬季回校补习中学数理化,作物生长季节去教学基点。1974年底,我们结束了西农二年八个月的学习。毕业分配时,有办法的根红苗正的想去那里去那里,可留校当老师,分配到兰卅军区后勤部农场,省农业厅和其它高等院校工作。我属于穿新鞋走老路的另类学生,想去市农校都不够条件,层层淘汰,只能社来社去回到了陇县,也成为陝西省第一批社来社去的工农兵学员。1974年12月,几乎与六年前同一时期去陇县插队那样,我背着行李翻过千阳岭再次来到了陇县。我在陇县农业技术推广站工作了四年时间,与我同在陇县农林统工作的还有西坡插队知青王克俭同学,我们是四十一中的同学,1968年一起来八渡公社西坡插队,先后在西北农学院学习过,都在陇县农林系统工作,在各自岗位上为农业生产服务直到退休,我们同出一个校门,插队、学习、工作、志向数十年相同,是值得记忆的一段佳话。</p><p> 农技站工作期间,从事专业技术工作时间少,参加运动时间多,1976—1978年有近三年时间住队参加过农村规划和基本路线教育等多项活动。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布新闻《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中断11年的高考恢复了!喜讯传遍全国各地的城镇乡村,中国由此重新迎来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春天。1978年1月10日,教育部发出《关于高等学校1978年研究生招生工作安排意见》,决定将1977、1978两年招收研究生合并进行,一次报名、同时考试、一起入学,统称为1978届研究生。与高考不同,恢复研究生招生还彻底改变了招生规则,由不公开不统一招生改为与高考一样,向社会公开统一招生,开创了中国同等学历考研制度,没有大学本科学历的考生,可以用同等学历名义报考,为自学成才者提供读研途径,报考年龄放宽到40岁。研究生招生安排是:2月完成报名,3月发放准考证,5月15日全国统一考试。研究生招生对我是一改变命运的好消息,我急于想通过研究生考试寻找一条从事生物科学研究的机会。我当即决定报名参加这一年度的研究生考试。我面临最大的困难是,我正在东风公社兴中大队住队参加农村基本路线教育活动,白天要组织社员开展农业学大寨活动,晚上组织政治学习,反对资本主义倾向,割资本主义尾巴,只有晚上政治学习结束后才有时间复习功课,此时距考试时间只有4个月,基层农技站工作的同志学习条件太差了,想考研究生太难了,没有什么辅导资料,没有什么专业参考书,高中我学的是俄语,研究生外语考试是英语,西农工农兵上学时英语是选学课程,老师认真,但学时很短,仅仅是刚刚入门,基础很差,而研究生考试又极为严格,层层过关,首先初试,通过后再进行复试,指导老师都是我国学术界享有声誉的著名教授,面向全国招生,报名人多,招收名额有限。为了备考,我自已编写一套学习资料,每晚在兴中大队一间小屋煤油灯下复习,笔试不久,我接到西农通知去学校参加复试。层层考试和选拔,天道酬勤,天随人愿,我被国内外著名昆虫学家周尧教授招收为研究生,是周尧教授在全国招收第一批研究生,1982年春我获得国家实行学位制后第一批硕士学位,在陕西省动物研究所开始了我学术生漄,我们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命运多舛,生不逢时,自懂事起就伴随一场接一政治运动,文革荒废学业,上山下乡,直到中年才过上一个安稳日子,才能发挥一点自己的才干,为祖国和人民作点有益的事。</p><p><br></p><p><br></p><p><br></p><p><br></p><p><br></p><p><br></p><p><br></p><p><br></p><p><br></p><p><br></p><p> </p><p><br></p><p><br></p> <h3> <font color="#ed2308">  离乡进城</font></h3><h3>余全德,西安市41中高67级2班,1968—1972年八渡公社西坡2队知青<br></h3><h3><br></h3><h3> 今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五十周年,心不能绪。整理文稿,翻出1972年12月26日写的"离乡进城"四字诗,感慨万千。</h3><h3> 现书写如下,望友一看: </h3><h3><br></h3><h3> 插队三年,渐渐心寒。招工不要,难进学院。余人合队,朝起夕还。想想沉浮,少了笑颜。公社宣传,尚缺专干。调我入社,专事文宣。早起听候,书记有言。背上挎包,淌河攀岩。爬过大底,上过桃塬。访过高楼,问及碾盘。农村穷苦,山区更艰。文化革命,生活清淡。队里社员,大事小传。春种秋收,均有可宣。炕头盘座,谈忙话闲。赞美革命,家长理短。写过学堂,报过修田。好人好事,山民朴俭。采来素材,整理成篇。书记审查,晚上播传。社员听后,一番夸赞。西安话美,字正腔圆。这段岁月,一事要言。恰时征兵,连长姓颜。知我经历,参军锻炼。可教子女,上级评判。因父黄埔,入伍成烟。临别赠书,今在身边。插队四年,吃苦流汗。协助驻队,代师民办。最后一程,公社文宣。感谢老边,曾为民言。思前想后,心绪连连。人生有限,难忘这段。宝鸡计量,招我为干。接到通知,心里百感。修正几日,月底离山。草书数语,以作记念。 </h3><h3> 1972年12月26日于八渡公社西坡2队知青点<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 <h3> <font color="#ed2308">  岁月组诗</font><font color="#ed2308"></font></h3><h3>余全德,西安市41中高67级2班,八渡公社西坡2队知青</h3><h3><br></h3><h3>今年是我插队陇县八渡公社西坡大队五十周年,同学问我当年可留下什么?翻开旧日记本,有几首打油诗写于1969至1971年,文字生涩,拙句直白,随心塗鸦而已,现摘出,是为我下乡的点滴记录吧。′ </h3><h3> 《<font color="#167efb">拨糞》1969.5.10</font></h3><h3>(一)怀抱拨粪簍,象弹冬布拉。清晨去种地,心里乐开花。(二)糞土虽然臭,我却喜欢它。黄牛前面走,我把糞土洒。(三)一沟又一沟,满脸汗水花。今秋好玉米,全靠糞当家。 <font color="#167efb"> 《拉木头》1969.10</font> (一)白云來引路,晨风送我行。拉上架子车,上河走一程。(二)蝴蝶來伴舞,小河弹小曲。跳跃进大山,歌声留山里。(三)抬着大木头,脚踢大石头。为建饲养房,视作平路走。(四)迎着红太阳,挥汗如下雨。接受再教育,心向毛主席。 <font color="#167efb">《村里的灯》1969.10</font></h3><h3>西坡大队发扬自力更生精神,自己动手,成功建成了一座小型水电站,从此结束了熏人的煤油灯照明史。</h3><h3> (一)</h3><h3>天上的繁星,璀灿晶螢。我们村的电灯,象珍珠一样明。 </h3><h3> (二)</h3><h3>盞盞明灯,是颗颗激动的心,颗颗激动的心啊,</h3><h3>发出一个声:自力更生!自力更生!们有了灯!我们有了灯! </h3><h3> (三)</h3><h3>坡上屋内,人人祝贺,笑语声声。明亮的灯啊,得意的,眨看眼睛。 </h3><h3> (四)</h3><h3>我迎着晚风,披一身光明,溶进灯光中,天真地,数着盞盞明灯。突然间,我覚得自己也是一盏灯,把光和热,全部献给革命! <font color="#167efb"> 《村景》</font>1970.6西坡</h3><h3>繁忙的夏收,使人有些疲劳,但看到麦场的景象,我心里就涌现出无限的喜悦。</h3><h3> (一) 马嘶驴骡叫,山村戏笑言。</h3><h3> 社员磨刀镰,甘露润心田。 (二) 麦田千重浪,社员下夕烟。</h3><h3> 和风送声来,革命促生产。 (三) 云在青山外,人在白云中。</h3><h3> 麦浪戏蒼穹,人已胜老天。 (四) 张张银镰闪,山下麦成山。</h3><h3> 备荒为人民,家家有白面。 月光胶洁,夜静人不睡,看上山揹麦子的社员,心潮澎湃。 </h3><h3> <font color="#167efb">《清平乐》 夜战 1970.6 西坡 </font> 山高月明,群山正酣梦。男女老幼不知累,揹麦</h3><h3> 意正浓。 忘我夜战,邀月走西天。六亿神洲尽舜 尧,愚公能移山。<br></h3><h3> <font color="#167efb"> 夏收</font> 山村夏忙,多雷雨。雷雨来前,麦场里尤其紧张。 (一) 雷电齐奔走,老天坏麦收。分秒要强争,誓与老天斗。 (二) 麦场人影闪,麦垛场边现。拉推扫扬揹,豁出性命干。 (三) 战斗进行完,大雨从天降。笑指老天爷,我来把话讲,我们山里人,不怕你猖狂。你要动一动,你强俺更强。 1970.6月于西坡 <font color="#167efb"> 巜拾糞》</font> 不怕脏,不怕臭,看见牛粪卷起袖。 峡里转,村里走,滴滴汗水落下土。 好收成,肥要足,棵棵禾苗绿油油。 1970.12月于西坡小学 <font color="#167efb"> 巜揹麦》</font> (一) 晚风吹胸怀,上山去揹麦。心里憋股劲,蓦地站起来。 (二) 汗水流全身,麻绳皮里勒。山高我不怕,气足腿不摆。 (三) 下山风一阵,上山一阵风。全力投三夏,革命加拼命。 1970.6.17日于西坡 <font color="#167efb">犁地</font> 田地犁的平又平,队长连声称: 娃呀,你去年犁把还扶不稳, 如今却是地道庄稼人。 1970.8月于西坡 <font color="#167efb">《春雨》 </font> 群山垂下透明的珠帘, 霏雨里飘动着袅袅炊烟。 布谷的啼声来自桃云间, 含苞的油菜花绽开笑脸。 灰褐的头巾在细雨中飘动, 劳动的戏笑飞上山巅。 啊,山水满河。 西坡上下忙碌的春天。 1971.4.13日于西坡小学 <font color="#167efb">巜修陇马公路》</font> 一层层山峰,洁白晶莹。 一阵阵山风,搅得山下一片迷朦。 一队队筑路民工, 隐没在飞雪中。 一辆辆军用卡车,飞驰在群山峻岭。 山因人多姿,人因山多情。 举起的铁镐啊,掘地有声! 1969.11.20日于陇马公路 </h3><h3> </h3> <h3> <font color="#ed2308">我的两份知青身份证明</font></h3><h3>杨琳 西安市四十一中高68级1班,1968年八渡公社朝阳4队知青</h3><h3><br></h3><h3> 1968 年11月, 我收到两份知青身份证明,一份是批准为知青而发给我的喜报,有立功授奖、一人下乡、全家光荣的感觉;一份是知青批准证书,从此我由待业学生,成为光荣的知识青年,由西安市革委会颁发,显然是一种光荣的身份证明。我揣着这二份证明,来到陇县八渡公社朝阳四队插队,遗憾的是不到一年,因身体原因我回到西安。 回到西安,等待我的是漫长无望的十年。 政审体检都不合格,我由光荣的知识青年跌入社会最底层。直到1978年,父亲因病去世,我替父顶班当了一名装卸工。 1980年,全国第一次招收少数民族干部,我经过考核成为国家干部,直到退休。 那个年代,插队生活抑或是逃避抑或是自谋出路,均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农村艰苦的插队生活对我们这一代是一种磨难亦是一种历练,而我跌入城市最底层,漫长绝望的等待,不亚于近乎残忍的精神折磨,被社会抛弃的滋味打翻了在学校接受的所谓教育。 我们这一代是不幸的,它经历了共和国所有的苦难,无论是什么境遇,只能接受,没有选择。 我们这一代又是幸运的,动乱年代的各种历练是我们难得的精神财富,亦是我们成为社会中流砥柱的根基。知青在共和国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今天我们在没有战乱,没有灾害的安稳环境中安享晚年,尽管有太多的不尽如意,我们一笑而过。 <br></h3> <h3>五十年前上山下乡证明</h3> <h3> <font color="#ed2308">狼肉宴</font> 李卫华,西安市四十一中高68级1班,1968—1971八渡公社大力村2队知青 狼现列入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但数十年前,因其危害家畜和伤人,却是人見人怕,人人喊打的有害动物。我们插队八渡公社,是陇县偏僻山区,狼经常出没,甚至还有豹子危害家畜事件发生。1971年夏季,八渡公社在各大队抽调劳力,在朝阳大队为一国防工程项目挖坑埋设电缆,外出参加有关工程项目因不用做饭,是知识青年都愿意参加的劳动,我和西坡大队王克俭,尤青等同学都参加了这一项目,统一安排在公社往宿,下工后,我们常到朝阳4队杨浩源知青小组闲聊,因都是同一学校,难得聚会一起,蹭吃蹭喝,甚是快乐。不久,因发生一起吃狼肉事件,打破了我们平静愉快的生活,也给我留下难以忘却的懊悔。这一年7月,农民上山干活捕捉了一头小狼,因狼恶名在外,当地传说中狼生性凶残,阴险狡诈,农民都不敢轻易处置它,就把狼送给杨浩源知青小组处理。这一知青小组和来自各队参加施工知青们开会协商处置办法。议决的结果是:1.为民除害,把狼杀了,2.把狼肉饨了,改善一下难見荤腥的知青伙食。我毛遂自荐充当了大橱,做了一桌色味俱佳狼肉大餐,我、杨浩源、李世新、吴青峰、锁玉华、答小雪、王克俭、尤青同学大快朵颐,饱偿了难得的野味,成了八渡公社近300余名知青中为民除害,敢吃狼肉的知识青年。</h3><h3> 谁知当晚麻烦事就来了,老狼寻崽找上门来,在村外不停嚎叫,狼肉宴未了,便开展了长达数天家园保卫战,男同学手持斧头轮流值班,昼夜不眠,女同学提心吊胆,不敢出门。近五十年过去了,王克俭同学回忆说,不就“吃了一点狼肉,害的我手拿斧头提心吊胆地在四队知青点值了两夜的班,根本不敢睡覚”。尤青回忆说这是他“终身难忘”的事。</h3><h3> 五十年过去了,我们难忘当年在农村劳动和生活的情景。2017年7月25日发布了习近平主席签发的修订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自2017年1月1日起施行。法律规定任何组织和个人都有保护野生动物及其栖息地的义务。禁止违法猎捕野生动物、破坏野生动物栖息地。人人喊打的恶狼现在成为国家保护动物,这是社会的进步,我们回忆数十年前狼的故事,目的就是学习、宣传、执行野生动物保护法,保护我们和动物的生存环境。 </h3> <p>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难忘的知青美食</span></p><p>陈秦玲,西安市第41中高68级班,1968—1972年八渡公社西坡3队知青</p><p><br></p><p> 虽然我在队上劳动不到二年就被招工到陇县商业部门工作,但农村生活中有几件小事我至今难忘…。</p><p>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分肉</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那时我光记</span>得西坡队上每年收完麦,队上才杀几只羊,煮好后切碎给各家按人分一点,真可怜,我还记得我3队有一年二月二有只小羊羔冻死了,社员都不要,我们拿回去吃了。三月三队上又有头牛因吃苜蓿太多胀死了,队上只好又煮了分给社员,这时我队不知哪个同学开玩笑说,不知四月四又该吃啥肉呀!气得队长大骂,这伙瘟神…</p><p>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雀肉臊子面</span></p><p>一个下雪的早上,因不出工,我和邓亦平,董建云,孙秦汾四个女生还在睡觉,忽听外面姚渭和候怀印两个男生在外面减,快起来,我们逮了好多麻雀,原来他们在雪地上洒点粮食作诱饵,用除四害年代捉麻雀的办法,两块磗用根小棍支起来捕捉麻雀,麻雀贪吃碰到小棍,便被砖砸在下面了。看到这一堆麻雀,大家七咀八舌,不知谁说说了句,咱吃雀肉臊子面吧,便立刻得到响应。于是烧水的,拔毛的,和面的,大家各负其责,还特意买了块豆腐,不一会儿,雀肉臊子面做好了,虽然少油没调料,还带点腥味,但我们当时觉得这是当时最好吃的一顿饭。</p><p>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水煮鱼</span></p><p>我们西坡3队在对面山中的小峡里有块地,因路远干活早去晚回,去小峡路过一座大桥,桥小水流湍急,有次我们发现河里还有鱼,于是第二天早上面前,便拿只背篓,放倒在桥下,后面再用大石头顶住,等下面回来时,果然背篓里钻进了一条大黑鱼,无鳞,黑皮,样子很凶,当地人叫它大嘴娃。于是我们回去后收拾干净,放点盐,用水煮了,吃了一顿名符其实的水煮魚。</p><p><br></p><p><br></p> <h3> <font color="#ed2308">在高楼的日子</font></h3><h3>杨湘,西安市41中高68级2班,1968—1972年八渡高楼生产大队知青</h3><h3> <font color="#167efb">知青旧居</font></h3><h3> 这是我们最初到高楼时的住所,当时生产队为了迎接知青的到来,盖房子来不及,临时用生产队的羊圈改造的,一共四间房,用黄泥把墙抹了一遍,我们到时看上去新新的。右边这扇门进去是男生宿舍,左边那扇门进去是一明两暗,即进去是一个厅屋,往左边门进去是女生宿舍,往右边门进去是灶房。在农村男人是不做饭的,所以灶房被安排到了女生那边。<br></h3><h3><br></h3> <h3> <font color="#167efb">修电站</font></h3><h3> 为修小型水电站,我们知识青年参加修河滩,挖水渠,建电站的劳动,这是我和社员们一起修河滩的照片,身穿老黑棉袄站在画面中央的是我们队的贫农主席李安顺,是我们下乡后主要的依靠对象。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特殊年代,贫农主席那就是最响亮的名字了。 水渠修成了、电站建好了、电线杆也竖起来,发电的那天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来到了。那天晚上我们都集中在房间里焦急的等着,合闸送电,电灯忽然亮了,房间里明晃晃的,从来没有那么亮过,虽然只是15W的白炽灯,但亮度对于已经习惯煤油灯的我们来说真是“太阳”啊!屋里的各个角落都被照亮了,那种感觉真好!有了电,队里又积极的筹备买电磨子,要改善农村磨面那 种人推水磨的状况。但好景不长,发电站三天两头不能发电,有时是发电机问题,更多的是水不够,集一池子水发几个小时,没啦!再集。后来大河的水也不多了,连我们沟里长年不断的小溪也一点水也没有了。发电站再也没有发出电来,只能是个摆设了。还没完全用上电灯,我们就又回到了煤油灯时代。<br></h3> <h3> <font color="#167efb">  烧木炭</font>   冬天进山还有一个重要的活,那就是烧木炭。木炭卖给供销社,算是生产队一种副业收入。   我曾经跟随队上的烧木炭行家到山上烧了一次木炭。烧木炭是首先是砍用于烧木炭的树木,树细了不行,容易烧没了;粗了也不行,容易烧不透。 所以烧木炭的树要粗细合适,还要长短匀称,不然一棵树下粗上细,只能用当中一截,太浪费。烧木炭对树种也有要求,青冈木最好,总之要硬,软木材不容易烧成木炭。   树砍好拉到木炭窑边后,再按窑的高低截好长度,树干在窑里是立放的,装窑时边截边装,不留空隙,象插冰棍似的把窑塞得满满的,然后用泥 把窑口堵了,只留一个点火的口,这应该是烧木炭最核心的技术了,这个点火的口只能让少量的空气进去,否则里边的木材很快就烧成灰留不下木炭了;也不能堵死,堵死火就灭了,也就谈不上“烧木炭”了。一切准备停当就可以点火了。点火也是技术活,窑内的木材全是湿木材,很难点着。点着后要控制火的大小,时刻观察着。   经过一天一夜的烧,第二天看窑内通红一片,但烧红的木材还是一根根立着的。行家看了说行了,我们立刻扒开窑门用手把粗的树杆做工具,把窑内烧得红红的木材往外掏,掏出来就赶快推到事先挖好的坑里,马上用沙土埋住,隔绝空气不让它继续燃烧。这时候是最紧张的时候了,手脚要快,动作要敏捷,要不然掏出来的烧红的木材很快就烧成灰了。经过紧张的“战斗”,窑里的烧红的木材全部掏完了,埋严实了,战斗就算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等坑里的火全部灭了、凉了,我们就可以从坑里挖木炭了。   现在高楼的老百姓不砍树烧木炭了,山林也分给个人了,国家给每家每户拥有山林的农民还发放护林费。国家掏钱让老百姓管好自己家的山林,受益是子孙万代呀! <br></h3><h3><br></h3> <h3><font color="#167efb"> 砍柴</font></h3><h3>上山砍柴是知青必须面对的劳功,砍柴通常我们都是全体知青出动,把装柴火的架子车拉到十几里远的深山上,山路弯弯又陡又峭、坑坑凹凹的,我们几个小伙子一起拽着才可以拉上去。要下山可就更难了,车不用拉就直往下溜,为了把握好车的平衡,绕过坑坑凹凹,不要让车“放了马”把拉车的人压倒,我们几人抬着车把,让车尾的柴稍子磨着地才能平稳的下行,再不行就得在车尾站人压着车尾了。每次下山都是小心的拐着弯,绕着石头、沟渠,架子车一路蹦蹦跳跳向下冲,而我们这些驾车的人更是一路心惊胆跳。   在山上砍柴也是很费力事,一般都在冬天去。冬天树叶都落了,林间稀松一点,人容易穿行,而且冬天的树水分少,轻一点,也好拉下山。   砍柴一般是找砍矿柱时留下的干柴,更多的是直接砍树。太小的不合算,太大的费劲,树径4-8cm的最好,把树从树根处砍断再把所有的分叉修掉,修分叉要顺着树纹的从根部向树梢方向修,而且要修的光光的,不能留一点叉根,否则在把树往坡下拉时树杈挂住什么树枝、树根,即使使出吃奶的劲也别想撼动它,往山坡下拉砍下的树干时要树梢朝下,用绳捆住树梢往山下拽。一次也只能拉1-2根,多了也拉不动。山林是生产队的队有林,但那时山林管理很混乱,我们到山上是那儿树好到哪砍。很多还没有成才的树就被我们砍了当柴烧了,当地农民也是这样,到冬天要把一年的准备好,开春就不再上山了,家家门前都是摞着成捆树干,那就是一年的柴火。</h3><h3> 这张地图标明了芋园沟的地理位置,我们砍柴是从芋园沟往腰家庄方向走,要过吴家庄,一直到深山老林。<br></h3> <h3><font color="#167efb"> 用自已做的二胡奏乐</font></h3><h3>1971年大招工后,一队剩了谢平,二队就剩了我,他就经常跑到我这儿来,我们一起拉拉、唱唱。我们拉的二胡是我自己用蛇皮蒙的,弓是从生产队马的尾巴上剪一捋毛做的。蛇皮比较薄,六角回音桶是用我认为共振比较好的桐木做的,后来才知道二胡的回音桶要用硬木做才好。我做的那把二胡的音质虽然不是太好,但在当时,能有那么一件乐器也给我们寂寞的生活里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实际上在做二胡时怎样选材料,怎样挑工艺,考虑方法来做的过程也是让我很享受的。<br></h3> <h3> <font color="#167efb">  意外受伤</font></h3><h3>看看这个背背篓的小伙子,这就是40年前在高楼大队迂园沟的我,身后是我们知青宿舍门前的大核桃树的树枝,远处的屋顶是队里的戏楼。戏楼是迂园沟有文化积淀和曾经富有象征,但当年在队上时我也无从考察它的历史,只是它的作用再也不是唱戏了,在我在芋园沟生活的四年里它充当了队上的会议室、仓库、豆腐房以及队上杀羊庆祝丰收的场所。70年秋收后,队里要杀羊分给社员,我的知识青年同学光群拉着一只羊从戏楼往这边走,高兴的大声招呼我,我正在砍材,抬头边看他砍边柴,一斧头下去砍在脚上了,顿时鲜血往外涌,看到情况紧急光群也顾不得他的羊了,马上找布把伤口包上,用架子车把我拉到五里外的公社卫生院,大夫说静脉砍断了,没法接,止止血把伤口缝上了。回到生产队由于行走不方便,我就再没有去公社卫生院,只是找大队的赤脚医生换换药,但大队的赤脚医生没有什么药,刚好第三天公社兽医站的医生到我们队给我们队的骡子看病,我就向他求药,医生很热情,在他的药箱里找出给骡子治外伤的药就给我敷上了,说:“给骡子治伤的药劲大,好得快”。说也是,两天后我的伤口看上去就像长好了,队里的赤脚医生来检查,看看我的脚说:“你这不行,长得太快了,应该从里往外长,你这外皮是长住了,里边问题还大着呢”。没法!又让她给我挑开,重新敷药慢慢长好。现在我脚上还留着伤疤和隆起的骨包,算是个纪念吧! <br></h3> <h3> <font color="#ed2308"> 重 返 知 青 点 </font>梁光群,西安市第四41中学高68届2班,1968—1972年陇县八渡公社高楼2队知青 我是西安市第四十一中学高六八届学生,1968年11月初到陕西陇县八渡乡高楼生产大队第二生产队插队。2008年10月14日,我与当年一起插队的候铁柱、韓巍又重回当年劳动.生活过的农村, 探望乡亲 们,前任村长毛宏记(音)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刚坐下没几分钟,热腾腾的面条就端了上来了,倍感乡亲们那种淳朴和厚道,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宏记当年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娃娃,眼下也已五十多岁了,仅存的记忆就是他有一双带双眼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颇有姑娘家的秀气感觉,这些年他一直与韩巍保持联系,他们年龄相仿,年轻时交往较多,他们之间的友谊成为我们返乡成行的重要纽带。这些年来,他带领全村乡亲为建设山村家园作出了应有的贡献。我们来到了四十年前下乡时我们住过的老房子,现已由一家村民居住,门前的核桃树已长成老树了,树下边不远处的水井仍然完好可用,但现在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水源来自山上筑坝蓄水的山泉,老井也仅仅是旱天时备用。我们到了宏记的姐姐家,老两口正忙活着满院子.满屋子的烟叶,院子里还有高高一大堆苞谷棒,棒子又长又粗,足足有600毫升的矿泉水那般壮实。他们告诉我们,现在种植的苞谷亩产一般都在1000—1200斤以上,小麦亩产都在500——600斤左右,是主要粮食作物,烟叶是当地重要的经济作物,绝大部分都卖给国家,与四十年前的农作物亩产相比,整整翻了一番之多。为了不过多打扰他们,小坐片刻,就起身到河边的水磨房去看看。在路途中,我们遇见正在挖土的七八个乡亲,人未到跟前,欢迎声、招呼声就已响起,乡亲们很快把我们认出来了。在这里乡亲们对铁柱格外热情,当年铁柱经常被分配驱赶麻雀和乌鸦,防止鸟类吃庄稼的活路,当时铁柱肩挎猎枪,手拿长杆奔波在田间地头,喜欢逗乐开玩笑的铁柱时常引得一群好奇的小孩子跟随,好人缘由此可见。在这里,乡亲们告诉我们,远处河边的水磨房已不存在了,水磨在北方是不多见的,它的奇特之处就是下磨盘转动,而上磨盘是静止不动的,这是引起我们怀旧的一个原因。在这里,我们见到了当年的生产队长王长文,长文队长年长我们几岁,当时血气方刚,生龙活虎,是村上响当当的好后生,如今也六十多岁了,让人高兴的是,他身体仍然硬朗,仍能照常下地干活。在这里,我们见到了当年的邻居常玉堂,当时他才十几岁就下地劳动挣工分了。我们还见到了当年的记工员毛宏富(音),现在已近七十岁了,乡亲们暗地里告诉我们,他已大不如以前了。在这里通过乡亲们得知很多熟悉的乡亲都已去世了,其中有老闫队长,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复员军人李发荣刚刚过世百天多,让我们伤感.遗憾……。晚上,又有不少乡亲来到我们夜宿的院子里,在寒风凛冽中,我们之间侃侃而谈,回忆当年一起劳动的甘苦与互助,交往的趣闻佚事,回忆往事,倍感亲切。与乡亲们交谈中,我们了解到,三十年来改革开放为山区农村带来巨大的变化,在高楼村上边不远的河谷里,陕西省水生野生动物救护中心.陕西省水产研究所在那里投资开办了“陇州八渡渔乐园”这是一个建在地处著名关山峡谷,河水潺潺,山势奇异,环境幽雅,景色宜人,集绿色养殖,旅游观光,美食娱乐及休闲养生为一体的景观型渔业园区已初具規模,在那里可以观鱼.钓鱼.吃鱼等娱乐休闲旅游。山区虽发生巨大变化,但农村目前还存以下几个问题:劳动强度!大大超过关中地区农村。人均4亩耕地是山区农村特有的优势,年轻人普遍外出打工,留在农村的中老年人显得格外辛苦,一天忙到晚,超出人体正常的承受能力,对人的身体健康伤害较大。另外一突出问题就是农村教育有待提高,共和国成立近六十年来,我们高楼村二组就没有培养出一名大学生,(这几年已经培养出大学生了)就连高中生也 很少,年青人的理想目标就是离开山村,进城打工。这次返乡我感受较深的是许多与我们同岁的六十岁左右的乡亲早早离世,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是不多见的,这与关中地区农村人寿是有一定差距的。尽管小山村空气清新,水质也不错,又没有明显的地方病,但是这里的男人普遍吸烟,不少人还有茶瘾(用小铁罐熬制的茶水喝)等不良生活习惯,再加上劳动强度过大等综合原因所致,反映出山区卫生医疗保健机构健全的问题。近四十年的风风雨雨,使我们与乡亲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打心眼里为山村的变迁深感欣慰,同时也为大自然的冷酷以及旧传统的束缚而深感忧虑。但我相信在党的富民政策引导下,山区一定会加快实现小康社会的目标,我们再回山村时,这里一切将会更美好。 <br></h3> <h3>  <font color="#ed2308">   为知青同学过生日</font> 王克俭 西安市41中 初66级2班 1968— 1972 八渡西坡2队知青 记得1970年春,八渡鸡瘟暴发,死了好多鸡,都扔在八渡亍后的河滩里。哪天刚好王永光同学过生日,我和王永光,杨浩源,吴青峯几个到河滩检了十几只刚死不久的鸡回来,脱毛,掏肚,除去内脏,鸡好肥啊!然后我们拿调料面盐不断擦磨鸡肉,整鸡上笼蒸。二小时后十几只香喷喷的肥鸡出笼了。我们倍不及待的一人拿一只整鸡喝着萄葡酒吃看鸡肉,说实话哪时也顾不上攷虑传染病或不卫生,只为热闹,饱口福。哪些鸡真香,吃看真过瘾。 <br></h3> <h3>  文革期间,张居礼老师在41中蒙难时,受到许多同学的保护。五十年后,张老师与当年暗中保护自已的学生王克俭同学合影。 </h3><h3><br></h3><h3> <font color="#ed2308">欢</font><font color="#ed2308">乐的知青大家庭</font><br></h3><h3> 周传雄,西安市第41中初67级3班, 1968一1969 年陇县八渡公社高楼1队知青。 1968年我们13名知青分配八渡公社高楼大队第一生产队插队,其中男生7名,女生6名组成了一个温䁔、和谐、快乐的知青大家庭。在这个大家庭里实行的是“共产主义”。从家里带来的各种生活用具、厨具全部公用,挣的工分、分的钱也归集体所有用于添置生产工具。在日常生活中有明确分工,女生每天俩人一组,六个人轮流做饭,男生则负责挑水、打柴、劈柴等重体力劳动。大家各司其职,各负其责,生活安排的有条不紊,非常和谐。我记得朱一慧,是我们的大管家,知青点的各种杂事和与村民打交道的事都是他管。谢平是我们的领导,经常组织我们学习开会。十三位知青虽然出身在不同的家庭,性格各异,各有特点,但我们互相关心、互相照顾、团结友爱,每个人都觉得虽然身在异乡却找到了家的感觉。队里王亚平参军了,我们都替他高兴。全队知青去陇县县城送他。因为从早上天不亮就出发,来回走了几十里山路,回到住处后,女生都累成了一滩泥,一挨床就睡着了,男生主动做好饭,叫醒女生吃。我和毛毛第一次做饭是蒸馒头,因为沒有经验,馒头没有发起来,成了死面疙瘩,我们俩很惭愧,躲在厨房不好意思出来,但大家庭里没有一个人埋怨我们。春节回家或从家里回来,要翻山越嶺走几十里山路。路上男生总是抢着帮女生提行李。我和毛毛离开农村到兰空农场时,是惠秋伟赶着骡子车把我们送到有交通工具的地方。在谢平的带领下,我们这个集体政治空气特别浓厚,经常组织学习毛选,除了早请示,每顿饭前都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现在想起来虽然觉得可笑,可那时我们确实是诚心诚意的认真在做这些事情。<br></h3><h3><br></h3> <h3> <font color="#ed2308">  电站工地遇险记</font><br></h3><h3>韩巍,西安市第41中学初67级4班。1968—1970年 陇县八渡公社高楼2队知青。</h3><h3><br></h3><h3> 为改变农村煤油灯照明历史,大队决定发动全大队力量修建水电站,水电站建在我们村的东边的朝阳五队,从我们四队的西边的八渡河上游拦截水流,沿着一队二队的山坡修水渠,让水一直流到王沟。利用那里的山坡落差,建水电站。说起来蛮好玩的。每天一大早,赵传文就从我们村对面的三队,经过我们村赶往水电站工地。他总是用网兜装着个小锅盖一样大的锅盔馍,网兜挂在腰带上。锅盔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晃,让人看着`好笑。在赵传文的或前或后,走着四队的张友兰。她和我们不是一个学校,随我校来到四队的。那时她还兼着我们大队的赤脚医生职务。有什么小病找她就可解决。她走路背个小包,鼓鼓囔囔的,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那时候,我的左手腕上鼓起个小包。她知道了,就和我边走边用她的手按摩我的手上的包,我的心里好舒服。平日,我总是等着一队的杨建一起走。他的队在我们村的往南的沟里头。杨建与下乡前一样,白白胖胖,戴着个小草帽,走路不紧不慢。在电站工地,我和杨建的分工是用架子车,把挖排水沟的土运出去。电站工地的活也没有多少可描述的。有意思的时段是每天吃午饭时间。到时大家凑在一起,把各自带来的午饭摆在空地上,伙着吃。边吃边说话。最活跃的是四队来的大队带队干部孙海。他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一笑满口洁白的牙齿露出来。满是胡茬的脸上一边一个大酒窝。我们知青和其他的民工不熟悉,我们!自己围在一起,和大家不太说话。孙海为了活跃气氛,往往带头讲些酸笑话。不管别人笑不笑,他自己边讲边笑。嘴里的饭和唾沫四处飞溅。 几天后,排水沟越挖越深,沟两边的土壁直立而上,快有四,五米高了。我仍然和杨建一车一车的往外运土。突然,两边的土壁上有细土流下来了,而且越来越多,怎么回事?要发生什么事?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听得挖土的农民大喊一声:“快跑!”我和杨建闻声立即往外跑。只听见身后山崩地裂般轰然作响,四,五米高的土壁全塌了下来!架子车被砸的粉碎,橡胶轮胎都爆裂了!好险!要是迟跑一步,就被土压死无疑!这是我下乡两年离死最近的一次经历。其他像同学朱一会从背后挖我一镢头呀,走夜路滚下满是荆棘的山坡呀,被恶狗追咬呀,那都算不了什么了。<br></h3> <h3><font color="#ed2308"> 与学生一起上山下乡的张居礼老师</font></h3><h3>汪小平,西安市44中,初67级6班,1968—1971 年,八渡公社大底村5队知青 1968年在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老师中,有一位老师自愿留在农村,与自己的学生一起上山下乡长达半年多,直到学校召回。这位老师就是张居礼老师,他的父亲是著名抗日将领张灵甫将军。文革中,张老师因父亲问题,受到打击迫害,许多同学自发参加了保护老师,使张老师免受更大伤害,也使老师与同学建立了深厚感情。1968年11月,张居礼和其他几位老师作为41中陇县八渡公社知青带队老师送同学下乡,张老师负责我们这个大队知青安置工作。 大底村是八渡公社一个偏远、艰苦、落后、贫穷的一个山村,穷山恶水,当地流传一首民谣:“一条古道街中走,两面木屋颤悠悠。山民平静度日月,全靠力气养家口。几多欢乐几多愁,骑上红马走陇州”。这个山村不通车,距公社30多里,要乘汽车,侧需要步行60多里赶到娘娘庙,是八渡各知青点条件最差的生产大队,41中高初中各届学生33人(也有其他学校),分别安排在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五队和七队六个生产小队。张老师长安老家里有一个正上小学的儿子和一个未上学的女儿,全部家庭生活的担子压在患有高血压重病的爱人身上,他牵掛家乡一双儿女,但面对穷山恶水,张老师更放心不下的是这些远离父母的学生,他多次向学校工宣队和校革委会提出留在大力村,延迟回校。他专门选了一个不会料理家务,只有四位男同学的第四生产队作为联系常住队,与这几位知青同吃、同住、同劳动。四位男生均为初67级学生,年龄只有16—17岁,都还是些未成年就走进社会的孩子们,他心痛这些学生,晚上把火炕烧热,让孩子们睡在暖处;深夜怕孩子蹬掉被子,起来看看;怕孩子寂寞、思念父母,就用二胡拉起了许多熟练的曲子,为孩子们增添快乐,鼓励知青吃苦耐劳,不畏艰险。 按当地习俗,劳动中间只有两顿饭,开始几天队上还派个老太太给知青示范一下做饭,没过几天就得自己做饭了,做饭成了一大问题,为此,张老师就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大力村产的粮食主要是玉米,农民整天吃的都是苞谷糁、苞谷面搅团,连窝窝头、发糕都不会蒸,当然知青吃的饭也得从包谷糁和打搅团开始。山区烧饭用的是柴,要自已上山砍柴,並要备好一年用的木柴。张老师又带领大家上山砍柴、爬山涉水把柴背回家。 这里生产劳动的基本工具是背篓,常見的农活是用背篓把粪送到地里。下乡第二天,张老师和知青们一起,天不亮就起来背粪,有时天黑了才收工。…张居礼老师不仅要参加四队的生产劳动,带好四队的知识青年,同时还要关心和掌握其它五个生产队知青的生活情况。他关心知青生活,几次天黑了还打着手电筒给在远在六七里外的二队知青赵雁威送饭。同吃、同往、同劳功,张居礼老师和农民、知青们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和友谊。 当他得知许多知青留在当地过一个春节,他也放弃回去探望儿女的机会,组织知青编导排练歌舞节目,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活跃了下乡知青文化生活,迎接下乡第一个春节的到来。春节前,张老师还带领知青访贫问苦,到村里最贫困的杨大爷家探望,帮着干活,带领知青在大雪天里帮老大爷上山砍柴,解决老人的烧火吃饭问题。在欢乐中,张老师带着知识青年与乡亲们过了一个有意义的春节,成为大底村乡亲街谈巷议的佳话。 他关心农民的疾苦,谁家有难,他就出手帮助,有一家农户死了人,他就帮着人家料理后事,抬棺埋人,还让回西安的知青给老年人买茶叶。 许多生产队连个架子车都没有,给公社交公粮只能靠人背。人背着公粮绕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要走三十多里路才能走到公社。送粮时知青们只背三十来斤,能走完这些山路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张居礼老师一个人就背了五六十斤。他言传身教,影响教育了一大批知识青年,五十年过去了,张老师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他仍然管心我们这一批知青的成长,与同学们保持密切联系,我们祝愿老师健康长寿。<br></h3> <h3>本文作者汪小平与张居礼老师的合影</h3><h3><br></h3><h3>五十年后,张居礼老师与大底村几位同学合影,张老师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h3> <h3>八渡大底村知青代表重回知青点,代表张居礼老师和大底村全体知青向大底村村委会赠送的绵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