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今天聊点儿音乐,确切的说是流行音乐。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喜欢的歌手,或乐队,或某几首歌,或者根据情绪一段时间换一种类型,一天之内换一种风格,都是人之常情。
前几天有个学生看我朋友圈里转发了最近火上天的火箭少女的《卡路里》,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说老师你也听这种歌?我也很奇怪:你以为呢?他说,我以为你只听有哲理的(譬如古典音乐?)。
这下轮到我汗涔涔了。平时我就是这样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难不成我天天在思考人生?吃饭、睡觉,连听音乐也在思考人生?这样下去,我怕要不是羽化登仙就是要去寻仙访道了。
其实也就是一种新鲜感,一种快节奏,满元气、青春美丽(少女们的颜值都很高)带给人的赏心悦目,恰好符合了那时那刻的愉悦而已。或许在慵懒的早晨,或许在百无聊赖的午后,这样的一首歌还是很有咖啡因的提神效果的。
音乐就是情绪的抒写。你对歌曲、对风格、对歌手的喜好变化,不过是你的心境、处境、阅历与认识发生了变化而已。包括你吃的美食,穿着打扮,乃至所交往的朋友。
但是,无论生活怎么变化,你怎么成长,有一类(首)歌,自始至终你都喜欢,哪怕是多年未听了,隔着岁月的尘埃,你却愈加觉得亲切与欣喜,那么,它一定是刻在你的生命乃至灵魂里的。
于我,刀郎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br></h3> <h3>第一次听到刀郎的歌是在十多年前。在一条林立着店铺的小巷子里,那时高楼还没现在这么多,显得高的倒是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宽大的巴掌般的叶子抖落着清凉,金色的落叶残留着雨水贴在地面,倒显得闪亮而明媚。就在那样一个秋意凉爽的午后,在一个不算小的书店里,我听到了他那来自草原来自旷野的动人情歌,在我走出书店几十米后,我又像被磁石般吸引着踅了回去,问了书店的小姑娘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姑娘笑盈盈的,说是《冲动的惩罚》,笑容里流淌着被认可的喜悦自豪,仿佛唱歌的是她家亲戚。
<br></h3> <h3>多年以后再听他的歌曲,依旧会怦然心动。
这两天偶然在公众号里听到刀郎的歌,于是我的手机就开启了循环播放模式。
我也曾在深夜里问自己,为什么刀郎的歌百听不厌?
细想想,主要就两个原因。
1、 好听
首先是他的声音好听。粗犷中带点沙哑,嘹亮中带着沧桑,刚毅并极富有磁性的嗓音
本身就足以令人心醉神迷!这种声音,能满足你对中国好男人的所有幻想:坚毅、冷峻、力量、担当、勇气、责任、热烈、执著、强悍、深情!我也比较过其他人的翻唱,词还是那个词,调还是那个调,但就是少了那么个味儿!刀郎专给谭校长写的《披着羊皮的狼》,谭校长唱的应该是很不错的了,但你一听刀郎的版本,那绝对是更有一番荡气回肠的滋味儿!再听听那些小鲜肉们轻薄而甜美的嗓音——总让人觉得底气不足,底气不足也就缺少了阳刚之气,加上一些无病呻吟的腔调(那中国什么声音里最后出来的歌都像经过某个模子,非得把原唱改得歇斯底里或者一惊一乍,加上狂暴的节奏谓之“摇滚”,听多了,人的小心脏着实受不了),只听得人心浮气躁,急火攻心。有些小鲜肉明明长的阳光帅气,非得来个假声、气声,只落得个扭捏作态,魑魅魍魉,让人鸡皮疙瘩落一地。
从这个角度说,刀郎的歌只有刀郎才能演绎,刀郎之后,即成绝响。 <br></h3> <h3>谭咏麟版《披着羊皮的狼》</h3> <h3>刀狼版《披着羊皮的狼》</h3> <h3>其次是旋律好听。
诗歌艺术讲究韵味。一唱三叹,余音绕梁。这种旋律在逼仄的格子
间是绝对创作不出来的,须得在空寂、辽阔的草原或旷野里才能产生,与千年的山峰、悠远的驼铃,亘古的天地融为一体。现在很多的流行音乐一味地追求所谓的“个性化”、“情绪化”“碎片化”的东西,狭隘的个体宣泄导致其忽略了歌曲本身应追求的韵律之美,难以产生广泛的共鸣。一味的“强震”只会带给心灵短暂的刺激和长久的疲惫。
第三,是配乐好听。
除了传统乐队里所需的键盘、吉他等乐器外,他还加入了新疆当地民族乐器,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据说他在翻唱《怀念战友》这首歌时,采用的是一种叫弹拨儿的维吾尔族乐器进行前奏和间奏。这种乐器纯净、嘹亮,在间奏与慢摇鼓点配合出了非同寻常的效果。在翻唱另一首由女中音歌唱家关牧村原唱的《吐鲁番的葡萄熟了》中,又采用了新疆最有特色的木卡姆音乐伴奏之一,维吾尔族的拉弦乐器“艾捷克”,“艾捷克”那有些摇曳并有些颤抖的音色极为巧妙地阐释了歌曲的内容,令人叫绝!<br></h3> <h3>2、 有味儿
刀郎所创作的歌词特别有味儿,令人愿意反复回味,芳香留传。如果说其声音、旋律、
配乐都是直接诉诸于你感官的外在表现,那么,其歌词就是能直击你心灵的灵魂所在。</h3><h3>
刀郎是一个故事高手。</h3><h3>不同于一般流行歌曲的主打“抒情”,刀郎原创的歌大都在给你“讲故事”。文学创作中我们知道,缺少叙事或叙事不够充分的“抒情”往往如空中楼阁,镜花水月,虚的。而刀郎创作的几乎每一首歌都是一个故事,《2002年的第一场雪》、《冲动的惩罚》、《艾里甫与塞乃姆》……艺术都是相通的,用故事本身来打动你,这是刀郎的高明之处。歇斯底里的呐喊是会给人以震动,但真正能长驻你内心的,还是故事!真正让你反复回味的,还是故事!在故事里我们找到共鸣,在故事里我们宣泄自己的情感!以往的流行歌曲长度一般为三、四分钟,基本不会超过五分钟,而刀郎的歌动不动就是六分钟、七分钟,你却还觉听不够!可见故事太重要了!</h3><h3>
刀郎是一个诗人。</h3><h3>中国最早的“诗”与“歌”本来就是一体的。作为艺术的最高形式,刀郎恪守着“审美”的原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流行乐坛开始出现“审丑”作品,是审美疲劳还是标新立异?哪怕是天王刘德华也出现过《马桶》这样的神曲!)他创作的每一首歌词几乎都是一首诗。
诗歌创作里面的所有技巧,刀郎都无师自通。
例如:句式齐整,押韵、意象丰富。
“自你离开以后 / 从此就丢了温柔 /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 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 / 风似刀割我的脸 /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孤雁” 《西海情歌》
再如:比喻、拟人(拟物)、排比等修辞的巧妙运用。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挨不过草原的冬季 / 思念就在北风里死去”
《孤独的牧羊人》
“爱像风筝断了线 /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西海情歌》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 / 怕你的梦中惊醒 / 我只是想轻轻地吻吻你 / 你别担心”
“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羊皮 / 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
《披着羊皮的狼》<br></h3> <h3>
又如:创设情境,画面唯美。虚实结合,意境悠远。
“2002年的第一场雪 / 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h3><h3>“我站在北方的天空下,任晚风吹乱我头发。望着那映红天边的晚霞,我想那是天使的家。”</h3><h3> 《北方的天空下》
“夜莺歌声在每个夜晚都会陪伴她 / 我的琴声却飘荡在遥远的巴格达”
《艾里甫与塞乃姆》
“谢谢你 / 你搂着我的伤痛 抱着我受伤的心 / 在迷乱尘世中 / 从来未曾说放弃
你牵着我的手 / 走进明天的风雨 / 不管前路崎岖 / 你从来坚定”
《谢谢你》</h3><h3><br></h3><h3>意境美,是中国诗歌的最高境界。作为一个原创歌手,从歌词,到谱曲,到乐器演奏,到演唱,刀郎都亲力亲为,他是当之无愧的美的使者、美的歌者。从他的歌火遍大江南北可以看出,听众的审美能力是一直存在的,真正优秀的作品一定会得到人们的认同!
刀郎是一个哲人。在他的歌里,你可以听到很多他对人生的感悟、对亲情、友情、爱情及至对生命、对生死的思考。
如:“花园里种不出天山上雪莲花 / 不经因磨难我找不到今生的幸福”
“谢谢你 / 让我可以在平凡的世界发现我自己 / 不管是否有阳光照耀 / 我依然美丽 /你让我明白 / 爱你就是爱我自己 / 让我学会珍惜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br></h3> <h3>听到刀郎在唱“为了爱,我被放逐到天涯”,你是否想到了马克思夫人燕妮的“放逐你到天涯海角是苦役的极限,追逐你到海角天涯是爱情的誓言”?听到刀郎在唱“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长,人世间中流浪,就算我是喀什克尔的胡杨,我要仔仔细细找寻你几个世纪,在生命轮回中找到你”,你是否会感泣于那像“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烂”的胡杨般坚贞而恒久的爱情?
在那拉提草原,当他走出帐篷看到失散了四十年后又重逢的老人,迎着朝阳并肩坐在山坡上,老爷爷的手轻轻搭在老奶奶的手背,清晨的阳光温柔地包围着他们略显弯曲的背影,那一刻,世界是如此的安详,而刀郎的内心却掀起了巨浪狂澜!我想,那一刻,他一定顿悟了什么叫等待,什么叫守候,什么叫彼此,什么叫地老天荒。于是,他立即创作出了又一经典《手心里的温柔》。<br></h3> <h3>真正的经典,一定是关乎生命、关乎生存、关乎人性、关乎灵魂的东西。刀郎,用他切切实实的脚印,用他全部的生命热情去创作音乐,这才有了在喧嚣浮躁的流行乐坛刮起了一阵来自西域的苍凉而遒劲的“刀郎风”。有别于王菲的“遗世独立”,哪怕是他翻唱的红色经典,亦能让你感觉到他入世的关怀和冷眼热肠,那是源自对土地、对人民最朴素最真切的情怀!
大爱!刀郎!<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