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朱港的传说
六百多年前,大明朝朱元璋灭陈友谅逐鹿定鼎,王阳明率部平息宁王造反,均在朱子港附近鏖兵血战。
两度兵祸蹂躏,使这一块浴透鲜血的年轻神秘的湖滨土地,走到了历史的聚光灯下。留下了“大战鄱湖18年,三岁儿子叫可怜”等凄惨的民谣,也留下了望夫亭,娄妃投江等美丽的传说。
尔后便寂静无声,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才有了新的故事和传说......
杀人狂魔“凳子”的传说
1967年夏天,文化大革命进入文攻武卫阶段,抢了枪的红卫兵组织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肆虐。
两辆吉普车载着南昌二十中红卫兵横冲直撞的来到了朱港农场一大队(后来的三连),一大队地处三个农场交会的三角洲,他们是从昌邑山恒湖农场那边过渡经成新农场过来的。
枪刺在明晃晃阳光照射下冷冷的闪着寒光,全副武装、荷枪实弹一行七八个红卫兵浑身汗水湿透的下了车,叮叮当当的走进了一大队的办公室。
大队管教干部早就听说了南昌红卫兵造反的许多事迹,很热心的接待了这些革命小将。学生们也对在押的阶级敌人的活动情况很感兴趣。红卫兵问到犯人是不是听话服从管教,管教干部就随口说了几个不老实的犯人的一些反动言论。红卫兵当即勃然大怒,要管教干部把犯人从监狱里面提出来教育教育。
几个犯人被带过来了,后来红卫兵就用他们的方式和犯人对话了。也许犯人对外面的情况和秩序失控并不怎么了解,矛盾愈演愈烈。很快,一言不合,态度最恶劣的一个犯人被带到外面水渠边上被一枪击毙,尸体斜歪倒在水渠的斜坡上。一边的管教干部猝不及防,看得目瞪口呆。
为首的是二十中的一个流氓学生,绰号“凳子”,个子不高,长得敦敦实实,五官很清秀。他说话不多,甚至有点文雅,一句是一句。但是武斗起来,总是冲在前头,出手很狠,在南昌武斗的中学生中,很有一点小名气。停课后这帮原来喜欢健身,常在一起练举重玩单双杠的学生纠结在一起,形成了自己的队伍,打打杀杀,东征西战,很团结很有战斗力。
酒醉饭饱后,“凳子”抹下了手上的松紧带的护腕,拿着开了刃口的刺刀摇摇晃晃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拿着血淋淋的一团东西丢到桌上,说了一声:兄弟们,生吃大补!
那是刚击毙犯人的肝,还冒着热气,腥气扑鼻......
我不忍心再仔细述说下去,因为事情的本身过于残暴血腥,荒诞无极,超出了善良人们道德仁理及三观能够容忍的范畴。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不在常规范围里面难以理解的东西,人们都会选择性的遗忘。
仅仅过了一年多,我被分配到事发地所在连队,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跟你再提起这件血腥暴烈的往事了。因为那是国家、民族的耻辱,也是司法干部的耻辱。
我后来所住的地方离残杀犯人的地方就只有三十几米,每当月黑风高之夜,我都仿佛听到了那冤死鬼魂的哭泣,想起生命贱若蝼蚁并不遥远的苦难昨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秋后算账,在清理文革中的几种人的运动中,“凳子”的杀人罪行受到了法律制裁,被判刑N年。当时到处张贴的判刑告示,言词凿凿的详细记录了这滔天的罪行。
“凳子”后来服刑就在旁边的成新农场某大队,许多原来二十中的知青都会就近过去看望他。不管来者何人,“凳子”马上第一个反应就是翻身跪地,高喊饶命!或许是天良发现,日后知罪悔悟;或许是被多次寻仇报复,打怕了。
现在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件事情了,它已经变成了一个虚幻遥远的传说。
浴仙池的传说
舍弟修延是朱港走出去的研究赣文化的学者,曾经考证过“浴仙池”之类的民间传说,究其故事的发源地竟然就是我们南昌。
传说是讲农夫偷窥仙女洗浴,并偷了她的霓裳羽衣,使她不得飞走,留下与他结婚生子。后来这个传说沿着水路传遍了世界各地,飞鸟虽然变成了海豹和鲸鱼,但故事总是不变的反映了劳动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不变的挥洒着男性荷尔蒙浓浓的气味总有窥浴、押衣、逼婚几个关键情节 。
据喻新铭先生考察,朱港也有一个神秘的浴仙池。
位于朱港成新农场交界的八步港一段,是水深流静的碧水一湾。八步港北岸较高,是朱港一大队旱地;南岸是成新农场十六大队的蔬菜基地,这里由女劳改犯精耕细作,捣饰得花团锦簇。
夏天傍晚,河北岸一大群精壮的男人反着手、荷着锄,牵着牛,衣衫褴褛,乌头垢面,乌央央的沿着河岸缓缓的收工回来。此时,河南边一群赤裸半赤裸的女人正站在水里面洗浴嬉戏,颇有心机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落日熔金,火烧云把八步港染得火红火红的,女人的窈窕身影、曲线毕露的酮体在光影中若明若暗的闪现变幻,春光尽泄。
北岸行走的男人脚步开始缓慢起来,张着口,痴痴地呆望着水里面的妖精们。
这些婆娘都是鸨母媒婆,谋杀亲夫,贩卖人口,风月场上的老手,见到了男人的垂青注目,越发卖弄风骚,搔首弄姿,娇声软语,一派莺歌燕舞。此刻繁重的劳动,无尽的役期,都成了浮云,仿佛只有此刻她们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女人,完完全全顶天立地的女人。
男人们驻足不前,队伍停止了行进。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双方对峙着......
直到双方管教干部哨声凄厉的响起,女人们才鬼叫鬼叫精赤条条的从水中爬上岸来。一边扭着腰,甩着、<br></h3> <h3>一边扭着腰,甩着、绞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花枝乱颤,跳着脚、歪着头,顿干耳朵里面的进水,还一边不忘回头对着北岸的傻瓜们做出不敬的手势,嘻嘻哈哈的相互纠缠着进入菜棚更换衣服。
北岸失了魂魄的男人们慢慢的拖着脚步远去。
又累又饿的收工犯人的队伍,默默的像幽灵一样在田野上扫荡,所过之处,看不到弯腰下蹲,瓜田红薯地均会遭到毁灭性的洗劫。
今夜,无论是血气方刚的杀人犯强奸犯盗牛贼,还是暮气沉沉的历史反革命,他们将会煎熬着度过一个不眠之夜,痛苦的思念远方的妻子与亲人。<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