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那条小河

桐城二中办学集团校

<h1>　　老家门前有一条小河，一年四季，以她温柔的性子平缓地向下游流去，小河不宽，七八米的样子，上接茅栗河，下游汇入永丰大沙河，河水很清澈，这条小河贯穿十几个村民组，在当年农村还未通自来水的时候，小河里的水养育着沿河两岸的上千人。</h1> <h1>　　河两岸的圩埂上，长满了柳树和垂柳，每到春季，嫩叶吐新芽，长出新枝条的时候，看那垂柳在河里的倒影，像极了清纯脱俗的少女在春风中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腰肢，时不时甩一甩她那翠绿的秀发，果真一派"碧绿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景象。姐姐当年就是在这树下，手牵着柳条，拍下一张倩照，交于媒婆，与姐夫成就了一桩幸福美满的婚姻。 沿河两边是成片的农田，田间作物都靠这河水灌溉。村民们只要架上一台抽水泵，就能随时抽水浇灌。河水滋养着水稻，呼啦啦地向上抽着穗，扬着花，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绿海滔滔，风调雨顺，又将是一个收获的好季节，伯伯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无边的绿野中。 </h1><div> </div> <h1>　　我七岁那年，父亲在河埂上盖了新房，刚搬到圩埂上时，父亲就将门前那陡峭的河坡，用一块块的青石铺得错落有致，便于家人下河洗菜洗衣，我们称之为"水跳"，父亲搭的水跳很是平整，上游村庄的婶娘们每日都络绎不绝地到我家的水跳洗衣洗菜，我家门前的水跳一度成为河边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家所处的河段，父亲勤劳，善于维护，小河不深，偶有干涸的时候，父亲就手握一把铁锹，乘着时机将河底的淤泥糊到河岸，一锹又一锹，一来可以加深河的深度多储水，二来可以加固圩堤，所以我家门前这一段的水总要清过别的河段。即使雨季来临，也未曾发生过河水漫过圩埂的现象。</h1> <h1>　　那个时候，河里有不少野生鱼，邻村有个伯伯善于捕鱼，他家养了十几只鸬鹚，闲暇时间他就挑着一对鱼棚，赶着十几只鸬鹚，下到河里，半晌的功夫，就能捕上不少仓条和鲫鱼，然后沿着河埂叫卖，这些个小鱼好吃，新鲜，价格也便宜。</h1> <h1>　　母亲养了十几只鸭子，成天的在河里漂游着，悠闲悠闲地到处捉鱼捕虾，常年吃着河里的这些鱼虾，这些鸭子个个体态肥硕，走起路来左右摇摆，酷似一个小胖墩，母亲舍不得杀了吃，只因为这些母鸭个个都是产蛋能手，鸭蛋用头年冬天收藏的雪水腌制一些时日，然后蒸煮皆可食，每只蛋黄都会流油，那才是真正的红心鸭蛋，母亲常卖了它来贴补家用。 每年双抢农忙时节，我每天早上起床负责洗一家人的衣物，我也是乐此不疲，一早起来将衣服搓好，拎到河边带上棒捶，"咣咣咣"，我一边捣着衣服一边站在河水里，任那小鱼轻啄我的脚趾，痒痒的舒服极了，还有那名叫痴不啰的鱼，肉肉的却呆板得很，它喜欢藏在石头缝里，我通常徒手能捉上几条，那憨态可鞠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逗逗它。</h1> <h1>　　我们兄妹几人天气炎热的时候，喜欢在河里泡一泡，记得有天傍晚，我和姐姐一起到河边洗澡，我在水跳石头边，手撑着石头用脚击打着水面，哪知，击起的微波不知不觉将姐姐推到河中心，只见姐姐在水里扑腾着，河水马上就要没过她的嘴部，我吓得赶紧大声呼救，哥哥听到我的呼声，一个纵身就跳到河里，将姐姐从背面捞了起来，那次我们吓得不轻。但对于住在河边的我们，炎热的天气，小河可是我们解暑的好去处。多年后，我和姐姐谈起那次的经历，我们丝毫没了当时的恐惧，内心对那段时光充满了无尽地怀念。</h1> <h1>　　如今，我离开家乡已有二十多年，每次回到老家，我都会沿着河埂走上一圈，去寻找当年留下的印迹，曾经人来人往的河埂早已杂草丛生，门前的小河也长满了绿藻，寻不见一处的清澈，所到之处满目疮痍，我的心头不禁掠过丝丝悲伤。 我知道小河老了，自从村里一些长辈陆续离开去了另一个世界开始，自从我们这些顽童扑腾扑腾飞到城市开始，小河少了我们的陪伴，渐渐失去了当年的生机，似一个年迈的老人，有气无力地呻吟着。</h1> <h1>　　我的小河，记录我成长历程的母亲河，在我梦境里，常梦见你年轻时的模样……</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