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陶恋,鹊桥无渡(姐妹篇11)

柳暗花明

<h3>文字:柳暗花明(姐姐)</h3><h3>摄影:随 缘(妹妹)</h3> <h3>当驼队迎着朝阳,披着落日余晖,沿丝绸之路,行进于东方这片神奇的土地。这苍凉雄浑的沙漠戈壁,这厚重深远的人文历史,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我深深沉醉。</h3><h3><br></h3><h3>在走进陶窑的瞬间,我感受到强烈震撼,流年深处的记忆,点点滴滴次第苏醒,我清晰地看到了你我前世的模样。</h3> <h3>千年之前,在我最美丽的时候,在七夕,我遇到了陶窑,遇到了你。我祈求父亲,离开驼队留着这里。</h3><h3><br></h3><h3>从此,陶罐里溢出的是我的莞尔,你的痴醉。陶窑里的朝朝暮暮,氤氲着我们欢乐的气息。</h3><h3><br></h3><h3>我以为如花美眷自会恩爱缱绻,儿孙满堂,相伴到地老天荒。一次意外,断了三千痴缠,幸福戛然而止。 </h3> <h3>我的爱人,你小心翼翼让我躺在陶窑中,粗糙的手颤抖着温柔地阖上我的双眼,滚烫的泪大滴大滴落在我冰冷的面颊。<br></h3><h3><br></h3><h3>你将自己的心和陶罐,还有属于我们的快乐一起掩埋。爱人最后的面容,留在了彼此的眼眸。爱和忧伤,镌刻在我心里。</h3><h3><br></h3><h3>从此,我在此岸,你在彼岸,中间隔着阴阳两界。牛郎织女尚可七夕相会,我们却没有鹊桥可渡。</h3> <h3>你一夜之间痛断肝肠,鬓发染霜、满面沧桑。日出日落,你独居陶窑数十载,揽尽人间苍凉,痴痴守候。</h3><h3><br></h3><h3>陶罐无语,大地沉默,你借陶罐之耳,听天地千年水声,潮起潮落。</h3><h3><br></h3><h3>没有人知道,在寂静的陶窑,你可以体味到我的呼吸和心跳。抚弄捏塑陶泥,你可以感受我的柔软和体温。<br></h3> <h3>我在亘古的寂静和黑暗中,沉沉睡去。我已沉睡千年,是谁把我唤醒?把我送到这完全陌生的世界。<br></h3><h3><br></h3><h3>当我睁开双眼时,我看到的不是我记忆中的家园,不是我的陶窑。而是高楼林立,车来人往的地方。不是熟悉的乡里乡亲,而是陌生的面孔。<br></h3> <h3>我打量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要寻找我的祖先,我曾经的故乡,那个温暖简单的乡村。</h3><h3><br></h3><h3>我离开了那个繁华喧闹的城市,栉风沐雨,踏遍万水千山,苦苦寻找。</h3><h3><br></h3><h3>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亲切的村庄,熟悉的陶窑,我欣喜若狂,飞奔而入。</h3> <h3><br></h3><h3>是这里,真的是这里呀!那些暗红或深褐色的陶罐、圆口厚底中间鼓鼓的,不精美,也不华丽。它们一排排摆放在窑里,还是千年以前的模样。</h3><h3><br></h3><h3>它们有着乡村母亲的胸怀,让每一个儿女都象陶土一样在质朴踏实的温暖里长大成人,乡村的孩子就是从陶罐里走出来的。</h3> <h3>我清楚记得,暮色下,我的爱人把陶泥揉了又揉,摔了又摔,然后放入窑中。</h3><h3><br></h3><h3>我们点火,祈祷,终于含泪捧出一个个美丽的陶罐,那是我自给自足的嫁妆。而我,是你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的幸福新娘。</h3> <h3>这一个个陶罐,它安放着整个乡村,安放着村民们的烟火日月和我们的爱情故事。</h3><h3><br></h3><h3>我曾无数次把盛酒和食物的陶罐顶在头顶,送给麦田里劳作的父亲和兄长。</h3><h3><br></h3><h3>我也曾把陶罐托在肩头,缓缓倾下月光般清澈的泉水,为我的爱人洗尽尘埃和疲惫。</h3> <h3>今夜,有风吹起我的长发,圣洁的光通过窑顶的缝隙透了进来,我柔嫩的裸足在坚硬的土地上,兀自起舞弄清影,扯着心的疼痛,你感觉到了么?<br></h3><h3><br></h3><h3>曾经为我烧制陶罐的爱人呀,你在何方?你是否看到了在陶窑中舞蹈的新娘,那个已经苏醒的制陶女子。</h3> <h3>此去经年,我在红尘陌上已失去了昔日那甜美的容颜,我的体态不再圆润丰腴,千年的等待和思恋,枯了岁月瘦了自己。</h3><h3><br></h3><h3>光阴的脚步异常清晰,我依旧是为你擦汗点烟的制陶女,是你永远的新娘。</h3> <h3>千年隔空离世的生死恋,是梦是幻,是真是假,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到底哪个才是我?</h3><h3><br></h3><h3>落日融金,谁和我并肩码放一个个盛满幸福的陶罐?月光扣窗,谁还能在七夕为我戴上用陶罐换来的银手镯?</h3><h3><br></h3><h3>又是七夕,天下有情人都可团聚。可你在哪儿呢?无论过去多少岁月,我依然在最深的红尘中,在最暖的陶窑里,等你。等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