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战斗经历

蓝天蓝（陈兴峡）

  序 言

1979年的春节前夕，国际国内的形势非常动荡，中国和越南在我国的广西和云南的边防多次发生战斗，越南人在原苏联的支持下，不断在我国边界挑起事端，多次扰乱我边防部队的巡逻，开枪开炮打死打伤我边防部队和群众，还把大量的地雷埋到了我国的边防线上。报纸上刊登了中越两国的边界冲突，社会上议论纷纷，要打仗了。

（一）难忘那次参战前的庆功酒宴

在1979年2月17日中央军委发布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实际上在1979年1月，我们国家已经调兵遣将，有大量的部队已经开到广西和云南的边境上，同时有部分部队已经打入到了越南的土地上，特别是河南的三个野战军，最先上前线的是洛阳的43军，然后是新乡的54军也在2月初相继开上了战场.当时54军出发前，从我们部队抽调了部分战士补充到了54军的基层连队。

在这阶段我们一直处于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在外地探家的军人都收到部队的电报，要求迅速归队，随时准备出发开赴前线，我们连队的战士也在磨刀擦枪、参加军训、时刻准备着上战场。

记得那次出发前的庆功宴会上，连队的餐厅里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平时的餐桌上是四菜一汤），还摆上了只有节日才安排的白酒和红酒。

战友们在连队列队集合唱完军歌后，来到餐厅参加这次不寻常的宴会，大家入座后，连长发表了演说：同志们，今天在这里我们举行上前线前的宴会，也是提前为大家摆上这作战前的庆功宴，因为我们就要开赴前线，祖国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大家到前线要英勇作战，为祖国和人民勇立新功。我代表连首长在这里提前给大家庆功敬酒了，大家共同干杯！战友们纷纷端起这不寻常的酒杯，干杯！

在这激动人心的庆功宴上，各班的班长代表争先恐后的向连首长请战，要求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请战书、决心书纷纷地送向连首长。

　　  我们五十八师是解放军中的一支劲旅，历史上功勋卓著，是三野的头等主力师，有“百旅之杰” 的享誉，建国后五十八师多年担任全训值班部队，这次参加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前隶属于武汉军区，是第三批对越作战部队，在1979年2月19日才接到到广西方向参战的命令，是最晚接到参战命令的部队。

受令后全师立即展开各项准备工作，调整了部分干部，补充了兵员和装备，在24小时内达到了齐装满员，并进行了战前动员和短训。自2月25日起，五十八师由许昌、平顶山、漯河等驻地蹬车，经铁路输送。

　　  （二）向祖国南大门广西前线出发

经过紧张的准备和短暂的军事训练，我们部队于1979年2月27日夜里，终于乘上军列奔向祖国的南大门，奔向祖国的前线，我们的心在激烈的跳动，究竟这场战争会打的怎么样，这次去是否能够平安的回来，还真是未知数。

我们这里一上火车，《美国之音》马上就报道出来：中国的又一个王牌师开向越南前线。《美国之音》的报道是相当准确的，据说是通过卫星可以把地面上的人的头发丝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听到消息说，第50军攻打越南的谅山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因为谅山的工事是我们祖国过去援建的，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灌起来的，特别的易守难攻。50军攻打谅山时，战士伤亡很大，还没有攻下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中央军委把我们20军的58师这个朝鲜战场上的王牌师拉上了战场，主要是参加攻打谅山战场的，当时大家一致认为，攻打谅山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我们去攻打谅山，真是不能乐观的。

在火车上每个人都特别地关注前线的战斗消息，有的同志看书，有的睡觉，有的打牌，还有的忙于给家里的亲人写家书。

我的心情也同样是深沉的，思绪万千，我们的国家是由无数的家庭组成的，而有着千千万万个幸福的家庭，他们的幸福是无数的革命先烈用鲜血和宝贵的生命换来的，我们今天的奔赴战场，也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幸福家庭，为了保卫祖国保卫我们的幸福生活，就是牺牲生命也再所不惜。

一路上，我们经过了武汉、长沙、株洲、桂林、南宁等城市，看着祖国美丽的城市、山乡和大地，一片片的树林，一层层的山峦，更加坚定了我们誓死保卫祖国大好河山的坚强决心。

一路风光一路望，再看一眼祖国的秀丽风光吧，也许是最后的一次。

一路上军供站为我们准备了大量而丰富的餐饭，员工们热情的为我们打饭、倒开水，对我们亲热有加、服务周到。

一路上看到铁路沿线的人民群众纷纷向我们招手致意，对我们是恋恋不舍，我们更加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

在过了南宁向边境开进的路上，听到了《美国之音》的卫星报道：中国的军队已经攻下了谅山。火车上的战友们更是激动的要蹦起来，大家欢欣鼓舞：终于攻打下谅山，就意味着我们到越南去，又少了一个难啃的硬骨头。

在乘火车近三天时，终于到达了下车地点--广西崇左车站。

下火车后，我们编好车队又乘汽车出发，天气慢慢进入黄昏时节，路上的各种军车向前奔进，一路上天阴昏暗、风沙迷漫、黄土飞扬、军车轰鸣，一幅战争前的场景呈现在我们面前。

经过近三个小时，来到了宁明县的板棍公社上松大队。这里已经是接近中国的边防，越南的特工队也经常出没到这里来搞破坏，在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感觉十分的紧张。我们到达驻地后，在紧张的卸车和整理，安顿好住的地方已经是夜间一点钟了。

（三） 难忘那次生死关头的好运

刚准备睡觉，突然接到营部命令，立即到营部去领武器。当时因为我们的部队机械化程度高，平时一个班9至12人不等，配备的枪支在6至9支，不够一人一支枪，因此到前线了，部队又陆续地配备部分枪支弹药。在这个夜里，我带了一个司机开车去营部领武器，经历了一场人生的生死考验。那天夜里因为天阴下雨，伸手不见五指，司机开着车向营部出发。当路过一个转弯的大坡时，由于天黑路滑，当车拐上大坡，由于车轮打滑向上冲不上去，车息了火直接向坡下滑去，司机大叫一声：不好。眼睁睁地看着汽车向坡下滑去，却好无办法，在那一霎那，我们已是听天由命，。。。。。

也许是老天保佑不该我们命绝，汽车在向后滑行了五、六米，只听到“咚”的一声，车尾撞到了一棵树上而停止，没有翻到大坡下的深沟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办法，只好又走回连队，又派了一辆前后加力的汽车，总算赶到营部领到了一部分枪支弹药，回来后立即发到各班战士手里。

 （四）在边境前线的待命

刚到边防，非常的忙，要把连队行军情况上报，又要检查枪支弹药和装备，我们所驻的营地，就在离中国和越南的国境边防线很近有二三公里，这里是一个山里的小山村，满山遍野的是原始树林和杂草丛，在山村的北边是一片面积不小的甘蔗地。

我国边境线上的边防部队就在南边的山坡上面布置有哨所，实际也不算哨所，不过是大约隔几公里有两个哨兵，在山上搭了一个木头和树枝搭成的仅能避雨的小棚子罢了。边防战士真苦啊，在这漏风的小棚子里，一待就是两天才换防，风吹日晒、餐露野饮。边防连队设在我们驻地向北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3排平房和一道墙，院里有一个蓝球架，简简单单组成了边防连队所驻的营房。

在中越关系好的时候，越南的边防部队和中国的边防战士每年的节日都相互慰问和搞一些友好的联欢活动。

然而，两国关系破裂后，双方都成了敌对关系，越南经常派小股部队到我国境内搞破坏，在中越边境线上埋了大量的地雷，越南的特工部队有的竟然深入到广西的南宁去炸我军列，袭击我边防部队。

我们部队刚驻扎下来的第一天，据说是当地的老百姓报告，有七八个越南特工穿着中国士兵的服装，伪装成我们部队战士，到村里搞破坏被发现后，慌慌张张逃到村北边的甘蔗地里。

营部立即命令集合部队对甘蔗地进行拉网式的搜查，我们接到命令，整装出发，一排排的手持冲锋枪、半自动步枪的战士，在一大片甘蔗地上拉网式的大搜查，我们在甘蔗地里不停地穿行搜索，脸上和胳膊上被甘蔗叶划的火辣辣的疼，但也不敢稍有懈怠，假如碰上越南特工，也许会给我们部队或当地的老百姓造成威胁，部队的几百人围着好大一片甘蔗地，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搜查，也没有碰上越南的特工。

　　我们部队的车辆和装备较多，防止越南特工偷袭，成为我们的一大项任务。特别是夜里，我们在车辆营地四边安排4个明哨，在车辆的下边潜伏着二三名手持轻机枪的暗哨，暗哨的士兵爬在汽车下，别提多难受了，但毫无办法，双手紧紧握着轻机枪，时刻准备对付偷袭的越南特工。

另外在营地附近还派出了三人一组的流动哨兵，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在这紧张的阶段，连队首长也坚持天天夜间查哨，生怕发生一些意外事件，当然连部通讯员是随着连长查哨，我做为文书随时跟随连指导员行动，那些天别提有多瞌睡了，但还必须坚持去查哨。到了车辆和装备的营地，一声“口令”传来，我们就得立即回答。晚上一点，也许一梭子子弹就会向我们飞来。

记得那天查哨还虚惊了一场，我们的查哨，首先要保证连首长的安全，每次都是我拎着冲锋枪在前边走，连指导员跟在我后面约六米。

那天天黑的朦朦胧胧，我端着枪，打开了保险，子弹上了膛，沿着部队驻地的这条公路也就有六七米宽，路面上显着朦胧的暗暗的白色，当我们沿着公路向前走着，突然发现公路上有一黑影，好象一个人持枪爬在公路上，我马上大喝了一声，“谁，口令”，在这紧张的时刻，我与指导员也“刷”的一声卧倒在公路边上的黑影处。

这个时候，我端着枪，猫下腰向前冲去，看着那个黑影没有动静，我又向前了十几米，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裹着黑油布的长被包，倒在公路的中央，恰似一个人卧爬在公路上，估计是行军的部队，哪个战士的被包没注意掉在了公路上，还好只是虚惊了一场，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我们连队五班的一辉县的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个战士是流动哨，眼看到换哨的时间，就向五班住室（当时一个班的人员住老百姓的一间房子里）走去，用右手握着冲锋枪把，手指扣着枪的板机，枪口朝下，到了门口，用左手在门上“咚咚咚”地敲着，门还没有敲开，突然一阵风吹来，树叶树枝“哗啦啦”的，好似一个人向他快步走去，惊的这位战士紧张的不由自主扣动了枪的板机，“哒、哒哒”梭子的三发子弹穿透了这位战士的右脚面。听到枪声，我们迅速赶到现场，才了解到是我们的战士太紧张了，自己误伤打自己了。

　　在这离中越边界线约两公里的地方，我们在上松大队的村庄里暂时安顿下来，这几天又是报实力，又是清查报告装备情况，随时在等待上级的作战命令。

为适应到越南山地树丛中作战需要，我们部队抓住时机临阵磨刀又展开了实战训练，在山地和树林中安排摸爬滚打的战术训练，战士们训练热情高涨，都明白我们多年未打仗缺乏作战经验，再不好好训练掌握军事技能，作战中就会完不成任务，甚至牺牲个人生命。

这几天在公路上每天都会发现一些运送伤员的车辆向后方驶去，看到一些车辆满载军用物资，向前线运送，我们的心情十分着急，什么时候能早日开上战场。

由于中央军委已不再考虑在板烂方向开辟新的战场，我军已完成了对越自卫反击作战任务，达到了惩罚越南的目的，3月5日中央军委宣布从越南撤军。

我们听到中国撤军的消息，感到很惋惜，一撤军也许我们就没有再入越南作战的机会了。 

  然而在3月7日10时，突然接到命令，而且是命令我们师到越南执行作战的命令。接令后，我们部队立即组织，除炮兵团外，其他部队于3月7日15时，乘汽车由集结地区出发，沿宁明、那堪、龙州公路开进，经水口关出境，边了解越南境内地区的地形、敌情资料，查明情况确定部署，边向越南开进。

　　 （五）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反伏击战斗

3月8日上午，我们师接到50军前指关于加快清剿进度的指示师长命令部队按各团到达广渊顺序依次投入战斗。当夜21时30分师侦察连由广渊乘汽车出发，进至山林地带下车，由副连长带2排（欠5班）为尖刀排，师侦察科副科长与侦察连连长率3排和五班，还有加强分队在后跟进，侦察连指导员率领摩托排部分人员及炊事班负责后勤保障。

3月9日5时30分，尖刀排和7班刚到达山垭口，连主力正进至距山垭口约300米的公路拐弯处，突然遭到北东西方向的三面火力猛烈射击，当即伤亡11人。

7班和连主力被越军火力分割，重机枪排的2挺重机枪没有跟上来，与师指挥所所有电台也无法沟通，情况非常紧急。

连长嵇达亚根据越军火力情况，判断周围有近二个连的越军，于是命令5班、8班和9班抢占公路东侧的4号高地，跟随连主力的1挺重机枪和无坐力炮就地以火力压制越军，其他人员就地构筑掩体，向越军实施火力反击。

在山垭口方向，左侧的6号高地和右侧的5号高地，均有越军防守，以猛烈的火力封锁了山垭口的通道，面对前有占有兵力和火力优势的越军，后方又与连主力分割，副连长和尖刀排毫无惧色，以4班强攻左侧的6号高地，6班扑向右侧的5号高地，向越军猛打猛冲。

6班副班长曾春华发现6号高地上的越军火力点居高临下，对后边的主力威胁最大，他立即率领一个战斗小组向越军火力点接近，在小组战士的火力掩护下，曾春华借着草丛掩护不断跃进，在快要接近越军火力点时，被周围越军火力点的侧射击中负伤。1名越军扑过来想要俘虏他，曾春华迅速掏出匕首，在越军接近的瞬间，猛地跃起，以熟练的格斗动作将这名越军刺死。

随后曾春华投出手榴弹，炸毁了对主力最大的越军火力点，在曾春华冲向西侧的另一个火力点时，不幸被射中数弹牺牲。

战斗小组其他3名战士在副班长牺牲后，继续向越军发起冲击，先后有2名战士阵亡，最后一名战士奋勇冲上山背，在双腿负伤的情况下仍坚持向越军射击。

在山垭口南侧，3排长带领7班冒着越军的弹雨向前冲击，7班副班长杜三才在冲锋时腹部中弹，肠子流出，他忍住剧痛将肠子塞回腹中，以饭碗扣在伤口上用腰带扎紧，继续坚持战斗，2排和七班顽强奋战，吸引了越军的火力，有力地支援了连主力的战斗。

　　在连主力方向，5班、8班和9班发起猛烈冲击，经30分钟战斗攻占了公路东侧的4号高地，歼敌数人。

在连主力后方的重机枪排2挺重机枪也抢占了东侧的3号高地，以猛烈的火力压制了5号高地之敌，支援6班的战斗。

公路西侧7号高地上的越军凭借岩洞中的火力点向连主力射击，连长连忙命令跟随主力的1挺重机枪占领4号高地西侧公路拐弯处，压制7号高地岩洞中的越军火力点，同时命令无坐力炮开火，利用曳光弹指示的目标，无坐力炮以准确的的火力摧毁了7号高地岩洞中的越军火力点。无坐力炮排在地形受限制时，采用肩抗炮射击，先后以30余发炮弹摧毁越军火力点和岩洞13个。

战至6时30分4班攻占了6号高地山背，6班攻占了5号高地突出部，7班到达山垭口，连主力也转变了初战时的不利态势，不幸的是嵇达亚连长在指挥战斗中被越军射中数弹牺牲。这次反伏击战斗中，侦察连及加强部队先后毙敌80人，伤敌20余人，阵亡侦察连嵇达亚连长及以下13人，受伤18人，战后侦察连荣记二等功。

　　（六）攻打越南重庆县城的战斗

在侦察连遭受伏击的期间，我们师的大部队经过3天的战斗，一举攻占了越南在重庆以南重点防守的要点班矿。对广渊至那藤桥沿线两侧12个高地，进行了大规模的清剿，班矿的越军在我们的四面围攻之下，大部分被歼，残敌则钻入山林分散潜逃。

我们的部队已接近重庆，重庆是越南高平省东北部的一座县城，毗邻广西靖西县，是这一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

驻守重庆地区的是越南高平省队567团一部及重庆独立营和部分武装民军（民军在越南被称为公安屯）。在茶灵、广渊、下琅等周围要点失守后，一些建制不同的残余越军也逃至重庆及其附近山区，企图凭借有利地形与中国军队周旋。

然而重庆地区位于我军南北两大集团军部队，沿4号公路形成的大包围网的口袋底，在此地顽抗的越军已陷入孤立无援、腹背受敌的境地，基本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能力。

攻下重庆，清扫高平东北地区的最后障碍，并清剿残敌，守护公路，掩护其他兄弟部队安全撤回国境，是我们部队肩负的最后的重要任务。

3月11日14时03分，我军控制了重庆县城各要点，172团主力相继攻克了重庆以南的盘沱、班张和重庆北侧的瞥嘎地域制高点，172团7连最先突入重庆县城。174团2连也杀入城内，174团主力控制了重庆以西的杭外、戈肉地域的制高点，攻克重庆的战斗结束。

3月12日我军转入清剿，歼灭分散潜藏的残敌，搜缴越军隐藏的仓库物资，保障回国交通线周围的安全。

3月13日上午各部队只遇到一些零星残敌的抵抗，我们采取分片包干，短兵相接，遇到可疑的藏有越军的山洞，我们部队就用炮火、炸药、火箭筒、手榴弹予以摧毁，缴获了一批越军隐藏于山洞中的物资，除能带回国内和分送给当地越南群众的部分外，其余物资就地销毁。

（七）部队完成任务开始撤军

14日10时，我们部队接到命令，要求于16日18时前全面撤军，部队通过中越边境62号界碑回国。

我们部队开始缩小部队间隔距离，防止越军逆袭，采取逐段跃进，交替掩护，边剿边撤。

在这撤军的时刻，越军的部队又组织火力，疯狂地阻挡，在我们部队撤军的后方紧追，我们一部分部队掩护，一部分后撤，然后交替地撤回。

15日我们部队从博斗向北，通过62号界碑回到了祖国。

根据当时的消息，我们的兄弟部队150师448团2营在回撤途中，遭到了越军的伏击，因指挥失误，导致部队被打散，最后撤退时遭到了越军的包围，部队打散有很多战士壮烈牺牲，阵亡96人，失踪544人，其中经确认被捕219人，其余325人全部失踪，也使得战死和失踪的400多战士埋骨异国他乡。

我们回到国内后，在一个凌晨，我军友邻部队的哨兵发现一个兄弟部队的一战士，在越南被打散后，因双腿被打断，带着武器弹药，爬了9天8夜，白天躲入山洞，晚上向着祖国方向爬行，饿了吃点草根和山里的野果，渴了喝点河水或稻田里的水，终于向着祖国的方向爬了回来 ，我们的哨兵发现时，人已经昏迷，经抢救脱险。这个战士名叫肖家喜，1979年9月中央军委命名该战士为“钢铁战士”。

这次我们部队在对越作战中，前后共战斗9天时间，共毙敌629人，伤敌209人，俘敌3人，我军干部战士共伤亡235人，敌我伤亡之比为3.67比1，以较小的代价较好地完成了对越自卫反击的各项作战任务。

　　我们的连队是一支撑保障即遇河流架桥的舟桥部队，对越自卫反击战中，遇到较宽的河流不多，加之车辆较多，主要任务是向前线输送武器弹药与食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在前线，品尝了战争艰苦甚至是残酷的滋味，也亲身经历了战场上的锻炼。对前线战况也比较清楚。

这次整个对越自卫反击战，历时28天，我军动用几十万大军，真正跨过边界到越南作战的部队接近30万，我们国家生产的炮弹有的已快到报废的期限，在越南战场上发挥了巨大作用，越军一个炮点一响，我军几十个炮群成百上千发炮弹飞向越军的炮阵。

这次对越自卫反击战，我军共毙伤俘敌57152人，缴获各种火炮916门，各种枪支、火箭筒及榴弹发射器16062支，汽车236辆，反坦克导弹817枚，萨姆导弹22枚，击毁坦克和装甲车54辆，火炮781枚，炸毁萨姆导弹基地3个，机场3个，同时摧毁越军大量军事、政治、经济设施。

（八）参战结束后的凯旋归来

在广西边境我们的驻地，当地的壮族的老乡对我们十分热情友好，由于语言不通，我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他们就用手势表达，或者找个树枝在地上写汉语文字来与我们交流。

五月初我们部队奉命开始返回我们的营房，曾记得临出发时，当地群众自发组织打鼓敲锣欢送人民子弟兵，那难舍难分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当我们到达武汉时，受到了中央军委、武汉军区祖国亲人慰问团和武汉市人民的隆重欢迎和慰问，为我们演出了丰富多彩的文艺节目，给我们这些参战的部队每个人都发了慰问品——印有“自卫反击保卫祖国”茶杯和枕巾，还有一枚具有深刻意义的“自卫反击保卫祖国”的参战纪念章。

　　  结 束 语

在祖国需要我们时，在对越自卫反击作战中，我们挺身而出，甚至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我们无愧于养育我们的亲人，无愧于我们伟大祖国，无愧于八一军旗，作为一个当代的中国军人，我们铸就了军魂，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彩，此生我们青春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