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做文成公主,我只是思念爹娘的李雁儿

雅馨

<h3></h3><h3><i><font color="#1564fa">文字:雅馨原创<br>图片:网络</font></i><br></h3><h3><br></h3><h3><font color="#ff8a00"><b>题记:2018.7.28日,重走唐蕃古道,过日月山,见文成公主雕像有感,写下这篇文章,读者不要作为历史解读,这只是一个渴望爱的孤独女人。</b></font></h3><h3><br></h3><h3>我的娘家人,汉族人叫我文成公主,我的婆家人,藏族人尊我为绿度母。一千多年来,人们把我供奉在神坛高处,给我那么多溢美之词,说我是促进汉藏交流与维系和平的天使。但是,在我自己心中,我只是那个思念家乡、想念爹娘的李雁儿。</h3><h3><br></h3><h3>日月山一回头,故乡从此在身后。<br>日月山一别后,亲人只能在梦中。</h3> <h3></h3><h3>贞观4年(公元630年),大唐皇帝李世民的铁骑已经荡平了东突厥,四海臣依。那一年我五岁,从小生长在山东,父亲是李渊很远的一个旁系堂侄李道宗,我也就成了皇帝李世民的远房侄女。</h3><h3><br></h3><h3>我五岁开始启蒙,自小聪颖伶俐,饱读诗书。在盛世大唐,我以为可以养尊处优地长大,无忧无虑地过完幸福的一生。偶尔我的少女心里也会憧憬未来的夫婿。</h3><h3><br></h3><h3>我不知,在我9岁那年,也就是公元634年,上天为我安排好的夫婿就向唐皇提亲了。</h3><h3><br>17岁的他英勇潇洒,用自己的善战武力统一了整个吐蕃,他是赞普松赞干布,他是西藏的王。他是个盖世英雄,也有着藏族人特有的骄傲和执拗。</h3><h3><br>他听说被大唐征服的东突厥和吐谷浑都迎娶了大唐的公主,也要求太宗赐婚。太宗未允,赞普大怒而归。</h3><h3><br></h3><h3>4年后,公元638年,土蕃举兵进犯大唐边城松州(四川松潘县),大败。赞普清楚意识到吐蕃与大唐的差距,马上给大唐递交检讨书,自请忏悔,并又一次要求太宗赐婚。</h3> <h3></h3><h3>这一次,太宗迟疑了,他想用一女来稳住天边那个不羁的民族,若干年后如果吐蕃再想进犯大唐,他的外孙还忍心对外公这厢动手吗?用一女换大唐免遭刀兵相见、生灵涂炭,也算不上懦弱,而是怜悯天下苍生。</h3><h3><br></h3><h3>然而那吐蕃远在天边,又有着汉人无法适应的瘴气(估计就是高原反应)。哪能舍得将自己亲生的女儿送去?再说,太宗身边已无适龄的女儿了,想来想去,他想到在李氏宗族内挑选。在众多的名门闺秀中,我还是一枝独秀的那朵鲜花,被唐皇一眼相中,把我从山东接到长安的宫中调养,从此人们都叫我文成公主。</h3><h3><br></h3><h3>在一年多的备嫁中,大唐给我准备丰厚的陪嫁,给我粮食三千八百种,给我工匠五千五百人,给我牲畜五千五百只,给我打造一支12岁等身的释迦摩尼佛像。盼我给西藏带去富足,带去吉祥,带去科学,带去文明。给我无数金银财宝,佑我一生富贵荣华。</h3><h3><br></h3><h3>公元641年,我刚满16,大唐送我出嫁。送亲的仪仗迤逦数百里,我的父亲李道宗是唐皇指定的送亲大使。</h3> <h3></h3><h3>出长安一路向西,日渐荒凉萧瑟,数月到达青海日月山,大唐的送亲队伍就要回去了,我就要跟随迎亲的吐蕃人继续西行。后世的人给我那么多富丽堂皇的赞誉,可那一刻,我的内心非常惶恐、脆弱,俯身抓一把大唐的泥土,我用丝帕珍重包好。</h3><h3><br></h3><h3>从此,我再也回不了故土,从此我再也不属于大唐,只能是吐蕃人的媳妇。从此我再不能在爹爹娘亲面前撒娇,从此我只能是端庄贤淑的文成公主。从此我不能随意流泪,从此我只能去充当大唐与吐蕃之间的那个符号。</h3><h3><br></h3><h3>日月山,朔风扑面,几乎把我吹倒,天上的云低沉翻涌,地上的草低头呜咽,望吐蕃方向前路茫茫,回头再望故乡,故乡的影子已被高山隔断。</h3><h3><br>日月山,空气稀薄,我呼吸困难,远离家乡亲人的悲痛更让我心痛如割。我只是个16岁的少女啊!难道我什么时候都要那么懂事、坚强?</h3> <h3></h3><h3>唐蕃古道,路途遥遥。车辚辚,马萧萧 ,颠簸中我在努力适应气候环境的变化。走了快一年,我丰厚的陪嫁在路上也成为强盗劫掠的靶子,九死一生,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夫婿,松赞干布,他那年24岁,英气逼人。</h3><h3><br></h3><h3>他是我唯一的丈夫,我却不是他唯一的妻子。在我之前,他已经迎娶了尼泊尔尺尊公主,我入藏后,她为正,我为偏,她住大昭寺,我住小昭寺。他以后又迎娶3位藏族女子为妃。</h3><h3><br></h3><h3>这些我都不怨,只盼我的夫君心里曾经有我,哪怕时光短暂,我也会藏在心中常常温习,时时回忆。</h3><h3><br>作为大唐上国的公主,夫君对我很是敬重,我的很多提议他都会听从采纳。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始终判断不了,我在他心目中占多大的比重。</h3><h3><br></h3><h3>我进藏的前3年,夫君基本都住在大昭寺那边,我进藏的第9年,公元650年,夫君就病逝了,他去世时只有33岁,25岁的我在西藏彻底形影相吊。</h3><h3><br></h3><h3>我和他成亲的9年内,相处相伴的日子太少,别人看我们互敬互让,而我渴望的是相亲相爱。</h3><h3><br>夫君在世时,大唐、吐蕃因为有我还能和平相处,夫君去后,大唐、吐蕃就常常兵戎相见,可知我在其中多么痛苦?多么无奈?</h3> <h3></h3><h3>在西藏的土地,我信奉佛教,用平静感恩的心对待淳朴善良的藏族人民,他们将我看做绿度母的化身,用英雄史诗《格萨尔王》深情地将我传唱:</h3><h3><br>从汉族地区来的文成公主,<br>带来了各种粮食三千八百种,<br>给吐蕃粮库打下了坚实的基础;<br>从汉族地区来的文成公主,<br>带来各种手艺的工匠五千五百人,<br>给吐蕃工艺打开了发展的大门;<br>从汉族地区来的文成公主,<br>带来了各种牲畜五千五百种,<br>使西藏的乳酪酥油从此年年丰收。</h3> <h3></h3><h3>在西藏的土地,我也在寂寞中生活,直到我55岁,我不愿继续再进入沉沉暮年了,那样我会更孤寂。</h3><h3><br>爹娘,我累了,我不想继续做形象大使了。就让我的传说在汉藏两地传播吧,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我的灵魂想要歇息。我只想和一个唯一爱我的人一起轮回,但是,我没有那个缘分,我只是个符号,哪怕我故去千年之后,仍然是个符号。</h3><h3><br>爹娘,世界上深爱我的人只有你们了,我把躯体留在吐蕃,把雕塑留在汉藏各处,把形象留在戏剧书籍,那些都是表面的。爹娘,我的灵魂只能与你们相会。</h3><h3><br></h3><h3>如果自己可以主宰,我不愿做文成公主,我只是思念爹娘的李雁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