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一,序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美丽富饶的祖国大东北,
这鸡冠上的宝石辽东湾,
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就是教我走上生活奋斗之路的第二故乡!
也是我用青春汗水为祖国献石油的第三故乡!
虽然我的后半生飘于天南海北,
但那第二故乡始终萦绕心中。
少小离家,老大未还,
乡音无改,鬓毛已衰!
耄耋之年,忘东忘西,可怎么也忘不了五十年前
我是一名知青!
历尽冷暖,夕阳西下,还能引起我激动回首的
就是在第二故乡的日日夜夜!
那是我们整整一代人的蹉跎岁月吗?
还是在那个时代的青春之歌?
不,那是天欲降大任,我们百炼成钢的艰难起步。
</b></h3><h1><br></h1> <h3><b>二,插队去
一九六八年十月七日,
鞍山三中五十年前的一个历史节点。
大清早,一排排解放牌卡车整齐列队停在我们母校的操场上。
车旁是一簇簇告别的人群,
从初一到高三全部一千八百多名同学要下乡插队去了。
没有喜,没有乐,无从悲,不知愁,
沉闷的叮嘱,默默的点头,频频的回首,
车上路了,心里的泪水含在眼眶里,
回过头去,亲人的身影远去了,
回过头去,母校永远告别了!
转身和同学们肩并肩向前看,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我们要到哪里去呢?到农村,
农村在哪里呢?不知道。
那时的我们,
幼稚,单纯,不谙世事,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响亮的歌声,清一色的黄军服,
义无反顾,还有点意气风发,
带着还没有消退文革发烧热度,
丝毫没有觉得这空前绝后的席卷全国的狂潮会把我们推到何方!
回想起来,我们的父母,不知多少担忧,多少无助,多少企盼,多少眼泪,从未在我们面前说起。我们家,我和弟弟一走,亲人不知怎么挂着呢。现在我们老了,才些许感受到那种亲人离别之情是多么难受!
回想起来,我们的老师,学校的领导,除了贯彻最高指示,支持鼓励,看着远去的卡车,不知是担心呢,惋惜呢,还是心乱如麻呢。
回想起来,那一天我们到了营口县旗口公社二道边大队。大小队干部都出来迎接。我们傻傻的,还把老人家画像请出来,先跳了忠字舞,才跟着小队干部走去安排我们住的老乡家里,那时叫贫下中农家里。老乡满热情的,缸里的水是满的,锅里水是热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指给我们看房前屋后都是绿色的。啊,到家了。
我们几个高中同学和一些初中同学分在四,五,六队。我和殿伟还有七个学弟学妹分在五队,五男四女。五男住在婶家,婶家男人在县里工作,婶领两个念书的男孩子在家。三间房,我们住在西间。四女住在叔家,叔是在包头钢厂下马返乡的,婶是外地跟着过来的,家里没有孩子,房子也是新的。三间房,四女住在西间。还是挺好的!
</b></h3><h3><br></h3> <h3><b>三,苦中乐
接下来的生活,很多老同学备述矣,我就不多唠叨了。
我现在经常跟我的孩子讲,你们没吃过苦,真应该让你们去乡下体验体验。
我能讲出来的体验是什么呢?
铲地。初夏。一人一条垄,不光跟不上趟,还一眼望不到头。好不容易到了地头,扔下铲子,四脚朝天往地下一躺。没等喘口气,队长那边又开始铲下一条垄了,你就得赶紧跟上。没办法,亏得年轻呀!
倒粪。冬天。篮球场大小的堆粪场,一米多高的粪堆。要用锹镐翻过一遍。准备来年地里施肥用。人粪马粪驴粪各种粪,要一锹一镐砸碎翻过去。收工回点,哪有地方洗澡呀!
杀猪。准备过年。我们拿着杠子帮老乡把猪压住,专门有会杀猪的老乡完成主要操作。结束后,主人会准备一桌猪下水汤菜款待帮忙的人。可算解馋了!
聚会。串门。在村里我们十个高中生关系都特别好。大哥大姐带着一群初中小弟小妹。晚上休息时间,各个点经常互相串门,大家在一起玩耍,打闹,聊天。没有茶,没有糖,没有酒,烟倒是有几根大老卷。渴了,一瓢缸里的凉水灌下去就行了。那才叫其乐融融啊。外村各个青年点的熟人时常会来串门。同学来了,青年点上仅有的一点细粮,仅有的一点大油,拿出来款待。大家也借机改善一下伙食呀!
秋收。打场。虽然每天晚上要干到半夜,但看着有我们的汗水收获,心里也觉得甜甜的。而且那些日子还能吃得饱。生产队组织吃忆苦思甜饭,大家都去,实际上吃顿大锅饭。现在的人理解不了。那时叫作不准私分粮食,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是分给社员自己的。秋收了,丰收了,人们多高兴呀!
插队农村,一个字,苦。我们这一代人也嚐到了苦中求乐,苦中有乐,苦中有温暖,苦中增感情!
所有的老乡,所有的大小队干部对我们都关怀备至。尤其是我们的房东婶房东叔对我们的照顾关心更是体贴入微。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一辈子也还不了的情啊!
队里评工分时,对我们一视同仁,还多少有些照顾。我们几个男生一天十个工分。第一年年终会计算账结果,十分工五角八分钱。大家兴高采烈。第一年我回鞍山探亲时给父母带了一百多块钱,双亲怎能不高兴得暗自流泪呢。
</b></h3><h3><br></h3> <h3><b>四,彷徨
五十年前,文革正在疯狂时,不知又从哪里出来的口号
“扎根农村六十年!”
口号很时尚,现实很彷徨。
六十年,一辈子呀!
本来在农村生活逐渐习惯的我们心中无底了,
尽管每天苦中有乐,
偶尔抬头向前面看却一片渺茫。
在青年点生活了一年的同班同学殿伟当兵走了,
欢送晚会上,我醉了,我哭了,我激动了。
又过了半年,油田招工,差不多百里挑一,
我和同班同学权勇去了。
不是我们优秀,也不值得羡慕,
大多同学心里的目标不在这里,
这一代钢都子弟想的是故乡鞍山呀!
从此,和二道边告别了,
从此,和乡亲们和同学们天各一方。
那些仍在青年点坚守的同学怎样了呢?
后来一批批返城的同学是高兴不已呢还是苦尽甘来呢?
后来的发展不用说了,应该感谢邓公啊!
</b></h3><h3><br></h3> <h3><b>五,祝福
啊,五十年没见了,第二故乡!
按鲁迅的话,老屋离我越来越远了,故乡的山水也渐渐地远离了我。
故乡是一头昂首的雄鸡,
故乡在鸡冠,我在鸡尾,
别时容易见时难!
幸好有微信,老同学的音容笑貌又可以常见了,
只是皱纹多了,头发白了,眼睛花了。
能认出来的少了,认不出来的多了。
猜猜第二故乡咋样啦?
肯定是漂亮的楼房认不出来了,
乡音乡土还有那长寿的阿叔阿婶一定能认出来!
不要忘了,第二故乡,
那可是二次鸦片战争后通商口岸的大道边,
那可是解放后祖国重工业中心的后勤基地,
那可是改革开放的天然沃土,
那可是有着爱护你,培养你的淳朴乡亲们!
我们不是领导,不是土豪,遗憾,不能带给乡亲们项目和金钱。
可我们有一颗心,
送给父老乡亲们发自我们内心的美好祝福!
祝福!祝福!
不论我们在地上还是在天上,
永远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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