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a href="https://node.kg.qq.com/play?s=9D8cGC9LjiRMH9pN&shareuid=63959b8c2d2833833c&topsource=a0_pn201001006_z11_u186985488_l1_t1534602685__"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span>《妈在家就在》演唱龙风玉珠</a><br></h3> <h3><b><i><font color="#ed2308">【温馨提示】</font><font color="#167efb">当时的拙作旧文,其价值,记载了我年轻时志趣的一段历程。作为个人成长中的文本,足以使我敝帚自珍。忆昔抚今,思绪万千。</font></i></b>
吾从政几十载,自幼酷爱的艺术放弃,一心为政。休闲无聊时当了砌墙工,堆砌了一些文字。到零八年才又拾起搁置多年的毛笔,又开始了翰墨的生涯。堆砌文字的事儿又重蹈覆辙。
03年前后在报刊、网络(榕树下、红袖添香等)刋发了一些随笔、小说、诗歌,常用笔名:梦白龙。由于网站实行收费后,这些文字失去踪迹,还好《母亲高龄写日记》经过一些网站转载,在2015年又失而复得,保存。以后有此幸拾起丢文,将放置于此。
如今文笔生锈,重温昨日的文字,也是惬意的事。<br></h3><h3><br></h3><h3>母亲82岁时</h3> <h3><br></h3><h3>---------------------------------------------------------------
</h3><h3><font color="#167efb"> <b style=""> 母亲高龄写日记 </b>
作者:梦白龙 </font></h3><h3> 在父亲走后不久,76岁高龄的母亲就开始写日记。
母亲的文化不高。读过两年私塾,其内容主要是《女儿经》、《三字经》、《增广贤文》。母亲写的字颇娟秀。有许多白字,但是好认,能理解。我想,作家高玉宝写《半夜鸡叫》不是也用其他符号代替写不上的字吗?何况,母亲写来又不拿去发表,顶多给我们看,我是这样看待母亲写日记的。
母亲生长在一个大户人家,个子较矮小,父亲在高兴的时候叫母亲卯卯儿。然而,在我们儿女的心目中母亲却高大无比。她性情温和,善解人意,上到几十岁的大人下至幼小的子孙,她都能与之交谈。根本不存在而今人们常说的代沟。我小时候有啥事都给母亲讲,如今我的儿子也是大人了,我心里有不快的事情要向她诉说,她老人家总是那么认真地倾听,我有什么高兴的事儿也要同母亲分享。我搞不明白,母亲从未写过日记,年近古稀还提笔。这到底是为的哪一般?
母亲在前半身是较苦的。生了七胎,成活的四胎当然其中有我。按理说母亲不该在农村,可命运却偏要把她捉弄。母亲的父亲我的外公对人也很温和,人称黄二爷,在解放前开了个酒厂,修了几间大瓦房,解放后被划成工商业兼地主。由于母亲先天不足加上后天时运变迁,黄二爷只好把他的女儿嫁给穷得吃饭都用半边瓜瓢的梦家二娃,我的父亲。梦家穷,穷得连母亲的陪嫁都放了好几年,解放后母亲已二十五六了才过门。为了土改时评个好成分,母亲从一个大家闺秀的女子来到梦家从事劳动改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成了地道的“贫下中农”的子女。母亲生下哥后,父亲就应征入伍。母亲失去了吃皇粮的机会,那都是为了哥,怕去工作了把哥带不好。两年后父亲复员退伍回来正遇土改,因此我们家受到政府优待,分得田土数亩,房屋三间外加一口用整块石头抠成的大水缸。家里有了土地,可父亲没有种过,他吃皇粮去了。这时我也来到这个地球。我们娘母三人在农村相依为命。妹和幺兄弟是过了粮食关以后才出生的,准确说他们都是六十年代的产物。
在土改时母亲把唯一的一双银手镯藏了起来,说是小孩病了,把银饰和煮熟并剥了壳的鸡蛋、陈艾等中草药放在青纱头帕里,在头上滚动,驱风取寒效果最佳。有几次我病了高烧不止,母亲就是用此法,很灵验。后来政府清理漏网的地富反坏时,有人举报,母亲被迫上交了心爱的银手镯。就为了保存唯一陪嫁纪念品就为了留下来给孩子治病,前几年的劳动改造白干,批斗会上母亲挺过来了。以后我和哥俩病了,只有到农会主席家去借,据说他家银饰种类多。但我不明白,穷人家里咋个有那玩意儿。
母亲从不打骂从不叫我们的乳名,她说这样对我们今后的成长没有好处。小时候穿的鞋是母亲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纳的灯心绒布鞋,穿起挺舒服的。让我一生难忘的是我穿起母亲刚纳好的布鞋下河去钓鱼,结果鱼没钓上却把新鞋脱在河边丢了。我愧疚万分,等待着母亲的发落。然而,她只是心里难过罢了,没有责怪我,叫我今后小心点就是了。母亲从不与人争高低,遇事总是谦让。只有一件事母亲寸步不让,骂她是地主婆娘,她气得掉眼泪都要与人家论理:“我是经过劳动改造过来的,你称二两棉花去访问下,我是贫下中农”!母亲说她受啥苦都行,不能使子女今后伸不起腰抬不起头。还时常提醒长年在工作岗位上的父亲,在运动中不要去整人,多为儿女修点德。
那年月,母亲拖着我们四子妹在农村的土地上艰难地耕耘。一个半劳力挣的工分要养四张嘴是不现实的,父亲每月带回的二十多元钱只够家里买油盐酱醋或积累来年终添置新衣服。每年生产队决算都是倒找一百多到两百,到次年的年底才能把钱筹足交清。年底杀一头肥猪把肉割成若干砣挂在灶门口上用烟熏成腊肉,过年还舍不得吃,取半边猪老壳和红萝卜一起煮,就算过年了。剩下的就在来年每月需要打牙祭时煮了。每年过年家家户户都要推泡粑和叶儿粑,到大年初一,孩子们就会穿着新衣服拿着热腾腾的粑在你眼前焕来焕去,炫耀地吃着。有几年我们家就推不起粑,不是母亲不能干,是那该死的倒找象阎王债越垒越多。只要有哪家的孩子在吃粑,母亲就要叫我们回家。我们知道母亲的用意,很听话地溜回屋里。我们子妹的新衣服每年只有一套,要过年才能穿上,那都是毛蓝平布,碰到日子好过的年月就能穿上毛蓝咔叽布或更好一点的卡其布。我还是有不听话的时候,叫母亲给我缝一件灯草绒,在当时要比卡其布还贵几倍,母亲没有向我解释什么,只说筹足钱给我买,结果十几年过去了我踏上工作岗位时也没穿上母亲给我缝的新灯草绒衣裳。如今我和母亲谈起这件事就好笑。
母亲写日记不会记父亲年轻时的过错?父亲年青时一表人才,能说会跳还会唱,显然会召女人的喜欢。父亲向母亲提出离婚。为了我们的今后的日子,母亲整死不答应。四清运动父亲进了封闭式的学习班,单位来家里调查父亲是否对不起母亲,提出过抛妻另娶没有?母亲一口否认。父亲很快就从学习班清白地走出来,非常佩服母亲的才智感激母亲的宽容。母亲有许多泪水是往肚里吞的,夜深人静时我看到母亲在望着不懂事的我们悄悄掉泪。母亲经常说她托我和哥的福,要是没有我们弟兄俩,这个家早就散了。因为父亲很爱儿子。其实母亲更疼儿子,就是怕家散了儿子要受苦。当然,这些都是父亲过去的事了,母亲不会计较。何况父亲在晚年时确切点是在五十岁病休回家后,两位老人谁也离不开谁。母亲的眼睛不好使,父亲就用一张硬纸抠上一个小洞给母亲制造了一个看电视的小玩具。母亲的右眼患了轻微的白内障,每走一步父亲都怕母亲跌倒,随时都不离左右扶着她。其实母亲走路是没问题的,但父亲和母亲总是亲亲热热称呼对方老伴。父亲临终前最担心的是母亲的白内障,没有在身边了谁来照顾她?再三叮咛要早一点给母亲做手术。父亲走后,母亲把他的相片贴在老光眼镜盒里,把他的烟杆放在床头柜上,天天读他生前写的“文章”……
母亲的白内障手术做得很成功,看电视不借助仍何东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根据母亲的要求,她住在妹妹家里,如果想到哪去耍都行。不会是在妹妹家里产生了矛盾,她要把它记下来好告诉我们吧?据说她在写日记时眼里还含着泪花。父亲在世时我很少回家,现在就要跑的勤点,主要是安慰母亲。
我回家母亲就把她写的给我看,那字里和行间有些地方模糊,可能是泪水浸过。我认真地看下去:老伴,你晓得不?我没有本事把他们几子妹团结拢,原本好的一大家人就为了办你的后事开始产生了矛盾。我要立下遗嘱,今后我死了一律从减,不办丧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看完递给母亲,她说这一份是抄给我的,他们我都给了。我象当年揣毛主席语录,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br></h3><h3>(2003年发表于榕树下网站 )</h3><h3><br></h3><h3>母亲76岁时</h3> <h3>母亲近照(92岁)</h3><h3>在写日记</h3> <h3>母亲近照(92岁)<br></h3><h3>在看自已写的日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