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怀念》木槿昔年,愿您安好!一一题记

天涯海角

<h3>今年暑假的某一天,我匆忙走过学校操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不是儿时相伴的木槿花吗?我不由收住脚步,静静欣赏:淡紫色的花瓣,五片儿,边儿压着边儿。每片花瓣的根部都沉积着玫红色,形成一个五角星状,犹如在花中央点了胭脂一般。</h3> <h3>小时候,我只知道这种花一到夏天就开放。仅此而已。长大了,我才真正了解它:学名叫木槿花,有三色,分别是红白紫。其中以紫色最为好看,好像早春的二月兰。它的花语是:美丽永恒。因为它朝开暮落,第二天依然开放,与太阳升落同步。生命力顽强,永恒不变的爱的信仰,把美丽永留人间。就是这么一种随处可见的木槿花,使年少的我一直生活在紫色的梦幻中。</h3> <h3>美丽的木槿花,让我一下子穿越四十年了。</h3> <h3>那时,老家房子前有一个菜园。园子的围墙有一米高,在围墙上插满了木槿条,算是筑起了一道绿色篱笆,防止鸡鸭进去糟践了菜地。木槿条一到夏天,就开满了紫色的花。听母亲说,幼小的我哭闹时,父亲就抱起我,指着木槿花说,看!花花,好看的花花!这时,我不哭也不闹,冲着花儿笑。父亲还告诉我,这花儿不仅好看,还不惧风雨。从此,我就喜欢上了木槿花。每当清早起床,我就会坐在屋檐下的石凳上(说是石凳,其实就是以前乡下人家用几块石板架成的,可供三四人休息),揉揉惺松的眼睛,看着木槿花发呆,好像还沉浸在昨夜紫色的梦境里;有时也会跑到墙角边踮起脚摘下一两朵花插在头上,假装花仙子;有时会跟小伙伴们捡拾掉在地上的花瓣,把它当作&quot;菜&quot;,学起大人做饭菜的样子,玩起了“过家家&quot;;还有时会把木槿花扯成一片片,撒在澡盆里……紫色的木槿花就这样一直陪着我长大。</h3> <h3>数点朝来雨,新开木槿花。看见了木槿花,我就想起了父亲。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虽没什么文化,但种田是把好手。他种出来的庄稼长得好,产量高。每当村里人从我家田边走过时,总会对父亲竖起大拇指。这时父亲便会笑着对我们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种田人要勤快,一份耕耘一份收获。&quot;的确,父亲就是一个勤劳的人。那时,我们一家七口人,全靠父亲养家糊口。在艰苦的岁月里,尽管父亲种的庄稼产量高,但田地少。除了上交公粮余粮,所剩不多的才是我们一家人的口粮。每年到四五月份青黄不接时,也就是我们家断粮季。因此,为了一家人的生活,父亲除了种田,闲暇的日子还要到离家三四里远的窑场上打短工(有时挑砖,有时帮人家送砖)卖劳动力,挣几个辛苦钱补贴家用。或给我们几姊妹交学费,或逢年过节加餐(要知道,我们家平常几乎吃不上肉的)。就这样,父亲风里雨里奔波于窑场、田地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拉扯着我们长大。</h3> <h3>再后来我读师范时,父亲又要忙着帮三个哥哥成家了,再加上我的学费,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而偏偏窑场又关闭了。父亲失业了,可生活的风雨压不垮他。父亲又是租人家田种,又是帮人家送爆竹。说到送爆竹,那可是个苦差事。要用人力板车把爆竹送到三十里外去。如果碰上风雨天气,道路泥泞,还要小心不要把爆竹给淋湿了。听父亲说,途中要经过一个很高很陡的坡,非常难行(走三步退一步)。翻过一座座山,走过一个个村庄,才到达目的地。</h3> <h3>那时日子虽然艰苦些,但父亲对我们的爱一点不减。曾记得有次深夜,父亲随车送砖未归,我早早地睡着了。矇眬中父亲抱起我,把一个苹果塞到我嘴边。我半睡半醒地嚼着苹果,只觉得甜醉了。那个年代,我们有时连饭都吃不饱的,哪吃过苹果?那是父亲帮人送砖时,主人给他一个,可他怎么也舍不得自己吃留着给我吃呀!(现在的我真后悔当时竟然把一个苹果全吃了,父亲没能尝上一口。)清楚地记得那个岁月小孩子是没有什么玩具的。可有次父亲竟然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个鹅黄色鸭子型的塑料口琴,递给我说:“吹吹,看好听吗?&quot;我当时接过口琴,鼓着腮邦对着孔胡乱地吹起来。&quot;笛笛&quot;清脆悦耳声随之响起。尔后,我高兴地吹着口琴一溜烟跑到小伙伴们中炫耀起来……</h3> <h3>后来,老家门前的菜园变成了宅基地。木槿花也随之消失了。父亲呢,也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h3> <h3>父亲,生若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可他把清香和美丽永远根植在儿女们心中。每年夏天,美丽绽放!</h3> <h3>作者:胥文玲,江西临川(汤公故里)人,生于一九七三年九月。爱生活,爱户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