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至夜深倍思亲

看凡尘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left;"> <b>父亲去往天国的日子渐行渐远,极度悲伤的心情慢慢平复。对父亲的思念常怀心中,每当夜深人静,只要闭上眼总能与父亲相逢。</b></p> <p class="ql-block"> <b> 2018年6月30日下午,我和四弟带着母亲、把父亲抱上车到附近的银行办完社保卡开通手续后,四弟用手机随手所拍的照片。仅仅半个多月之后,父亲就与我们阴阳两隔。此照也成了父亲最后一次到户外活动的记录。</b></p> <h3>  <b>曾经有多少次父亲都是战胜病魔,意外的康复在医生和亲人们的惊喜之中。而且这次也是刚刚重病痊愈,我们正庆幸老人家又一次有惊无险地康复了,刚准备放下担忧的时候,他却突然走了。走得那样的急切,那样的匆匆!</b></h3> <p class="ql-block">  <b>从7月16日19点左右发病到17日18点零3分驾鹤仙去,不足24小时,突然得让我们来不及反应,更是难以接受。记得那天早晨我还为他买了早点,冲了牛奶,整理过病床,帮他翻过身,握过他温暧的手;他还能清楚地说出我的名字。所有的状况表明他的身体正恢复着健康,而且比较稳定,我也就自然放心地上班去了。</b></p><p class="ql-block"><b> 一切是那样的安然,连晚餐也一如平常,没有异样。可是到晚上七点钟照例喂他喝牛奶的时候,他却紧眯着双眼,不再回应任何的招呼。面对这突然的变化,所有人都紧张了。当我赶到身边,他唯一的反应竞是眼框的湿润和少少的泪滴。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一下子焦虑起来。呼叫120,紧急入院,拍片检查,医生会诊,当听到医生交待的病情是大面积脑干部位脑溢血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懵了,胸口感觉揪心的疼!怎么突然这样?毕竟之前没有任何征兆!等医生向我和二弟、四弟诚恳的告知完后事,兄弟三人顿时泪眼盈盈!强忍悲痛,我们不得不满足父亲一直希望叶落归根的愿望,无奈的决定用救护车紧急护送他回老家。从半夜零点三十分出发到早晨五点半,总算在最后的时刻平安地回到了那个他熟悉而难离的故土。此后的分分秒秒,除了不停的忙碌,就是心情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痛!</b></p> <p class="ql-block">  <b> 闻讯而来的乡邻及亲友对父亲作了最后的探望,除了平静的呼吸和一度高烧,父亲平躺在床上再也没有清醒过来,回谢乡亲的举动就是弱弱的闪眨一下眼皮和流出少许的泪滴。</b></p><p class="ql-block"><b> 守望父亲走完最后的时光,我没有任何可以帮助他减轻痛苦与难受的办法,除了万般无奈和万般无助,只有阵阵揪心、阵阵心痛!七月流火,天气酷热难耐。突然痛失慈父,心中更是无比痛楚、无比失落、无比苦闷!</b></p> <p class="ql-block"> <b>守在父亲的灵堂,凝望尊容,满是慈祥。记不得父亲曾经的打骂,对孩子的教育,父亲更多的是苦说与归劝。父亲共养育了四个儿子,有性格温顺的,也有倔犟的。在成长的过程中,四个男孩都或多或少地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玩皮倒蛋,生些事端,但他从未大发雷霆,甚至记不起他曾对我或几个弟弟打过凶狠的耳光或屁股。从有记忆起,他最严重的批评就是警告,做个要怒要打的样子,告诉我们这样的事不能再有发生。最爱听他在劳累之余讲的一些口口相传的典故、戏文或四乡八邻发生的人和事,而这恰好是他以故事、例子来劝导我们如何走正道、做好人的时机。其实他的教育就是在这不知不觉中完成的,而我们也听得津津有味。父亲是一个小学都没有念过的人,最多也就受过一二年的私塾学堂启蒙教育,还有在几碗面条的诱惑下,父亲从他的长辈那里学会了珠算,不知道父亲是如何获得那些典故知识和道理的。</b></p><p class="ql-block"><b> 小时候可能是我身体太弱的缘故,一遇剧烈些的运动或劳动便会流鼻血,每当父亲看到时,总是焦急地为我用些土办法止血,用棉花塞鼻、用凉水拍打额头和后颈,也总是喃喃自语地念叨,你这伢儿干不得重活,将来如何是好?显然父亲为我的健康和未来感到深深的不安与担忧。</b></p> <h3>  <b>冬天坐在火塘边,父亲用打好的柴火为一家人生起温暖的大火,大家围坐火塘周围,边吃边聊,那怕是咸菜稀饭红暑,也觉得好极了;夏日纳凉的大门前,他会点好烟把(熏蚊子用的),摆好凉床铺板,用那仅有的一把或新或旧的蒲扇为我们左右扇风,直到用凉风把我们送入梦中;到了下半夜,乡村的夜晚会有些凉意,他又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我们抱入屋里的床上;为了不让蚊虫叮咬,父亲总是先用扇子驱赶蚊帐里的蚊子,再拿着自制的煤油灯细细寻找帐内的残留分子,直到全部消灭干净,父亲再帮我们扎好蚊帐,悄悄地离去;正午歇阴的凉床上,他会把我们兄弟四个轮流揽入怀中,为我们挤痱子,止痒痒,直到我们熟熟的睡去。不管白天下地劳作有多辛苦和多疲惫,对我们这样的关爱,父亲从未省去。儿时睡眼眯糊中常见父亲这样照护我们的身影,虽是些细小之事 ,但此情此景,至今仍深印在我的记忆之中。</b></h3><h3><b> 在那买个练习本都困难的年月,他将一些已用过一面的旧纸翻折过来订成整齐的本本,还在封面写上一横排字某某小学几年级,竖着写上我的名字。拿着这个特制的本子我高兴极了,觉得比别人的新本子都好。虽是小学一二年级的事,但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下雨天,没有雨伞,为了不耽误上学,父亲用两根小木棒帮我们系上一小块塑料薄膜的两个角,举在头上便成了遮雨的工具。虽然非常羡慕别人的雨伞,但我们从未向父母表露过不满或怨言,再大的风雨也未能阻挡我们兄弟上学的步伐。 </b></h3> <p class="ql-block"> <b>这是我所看到的父亲唯一年少时的照片,虽然经历了太多坎坷,但在这张有些模糊的照片上全然看不出父亲的落寞。也正是父亲喜欢把苦难深埋于心底的缘故,我们也从没有听父亲主动讲过他所经历的不幸和曾经糟糕的遭遇。但从乡邻亲友的交谈中,我们还是获知父亲年少时经历了许多生活的不易。五岁失母,十二岁丧父,唯一的至亲比他大四岁多的姐姐被政策所召,远去了新疆,就这样还未成年的他便开始了一个人的独自生活。父亲生于解放前的1941年,12岁时也就是新中国刚解放成立没几年的时候,他应该还是个未成年的儿童。可以想象在革命老区的大山里头,一个孤苦的儿童生活该是何等地艰难!幸亏父亲聪明在年幼时便学会了珠算,在那个没几个人能识字的年代,尤其是在农村,象父亲这样能识字打算盘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凭着这点手艺到处帮着记账算账,年少的父亲总算能养活自己。在此后大修基础设施的年代,十乡八里的大小工程都留下了父亲的身影,一是他年轻吃得苦,既参加劳动干活,又能记账算账,是工地上特别需要的;二是父亲诚实本份,无论走到那个工地都深得大家喜欢。 </b></p> <h3> <b>从近似于一个孤儿闯荡到后来成家并有了我和大弟,应该说父亲的生活开始变得温暖幸福起来。然而父亲的劫难实在太多,1969年一场特大洪水将赖以栖居的房屋冲走,惊慌的父母除了尽快转移了我和大弟,仅仅从洪水中捞起了十来根檩条。更有意想不到的是,竞有黑良心的盗贼将晾晒在稻场的檩条偷走了。人们常用一贫如洗形容一个人有多穷困,可此时的父亲岂止如洗?一场洪水已经把整个家冲洗得连一双筷子都没有了!想想当时的父母该有多难!该是流下了多少伤心的眼泪!在乡邻亲友相助下,勤劳的父母只好四处举债,以泥砖砌墙,重新换个地方做了两大间合四小间的新土坯小瓦房。后来,随着三弟、四弟的到来,父亲肩上的担子更是越来越重。在那个大集体的时代,仅凭父母的两双手要养大我们兄弟四个,还要偿还建房的债务,除了拼命的劳作,就是省吃俭用!</b></h3><h3><b> 受过苦难的父亲,一生总是十分的节俭并珍惜每一样东西,看到浪费就特别心疼。</b></h3> <h3> <b>父亲最艰难的日子是培养四个儿子成人的过程,可以说是费尽心机,呕心沥血。</b></h3><h3><b> 我们兄弟四个年龄相差不大,差不多都隔1-2岁的样子。一说长大就都长大了,吃穿住用各项开支随之大幅增多。在仅有父亲一个满劳力,母亲半个劳力的情况下,在生产队所挣的工分根本养不活一家六口人。家大口渴劳力少,是队里的老缺粮户。四个男孩在长身体的时候又都能吃,光是吃饭就让父母发愁。为了能充饥又节省点粮食,父亲总是在田边地头种些南瓜。由于管护细心,父亲种的南瓜总是结的多,长的大且甜,收获时我们兄弟四个抱的抱,挑的挑,常常是堆满半间屋。在米饭里加些南瓜、红苕也就成了平常生活中很自然的常事。慢慢的到我们上初中、高中就住校了,每个星期天我们都要回到家来带一个星期的米和菜到学校去,当然带不了南瓜和红苕。记得最集中的时候,我在高中,二弟、三弟在初中,一个星期天我们就要从家里带走几十斤的米,一个米缸的米要被我们带走一大半。担心我们吃不饱,父母总是让我们多带些米,在那个缺粮的年代,我们带多了,家里的人可就没了。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背走了家中的大米,剩下的南瓜和红苕也就成了劳苦的父母在家里的主粮!除了米还有菜,光是带足一个星期的咸菜,一次就要炒几大锅。父亲不断地种着换季节的菜,母亲总是挑最好的菜洗净腌好,腌菜的大缸家里都备了好几口。</b> </h3> <p class="ql-block"> <b>那个年代农村的中学住校不象现在有钱就能买到吃喝。都是学生自己带米,自己保管,自己洗净淘好放在碗或饭盒里,再交由食堂的大师傅统一放入蒸笼里蒸熟。菜就是自己带的咸菜,学校里不提供任何的菜品。为此,学校还要求每个学生每学期要上交200-300斤干劈柴,作为蒸饭烧水的燃料。按说这对农村来讲是个容易事,而当时我们生活的那个村子却十分为难。我们是山区靠近河边的村庄,没有大山和树木,一些丘陵山包都被开荒种地了,少有的乔木要么是经济林木,要么是集体重点看护不得砍伐的。平常自家屋里生火都是收集的树叶、桔杆和草木。要筹集这么多的干劈柴,父亲总是要到大河对岸的邻县山上捡拾。等到晒干整理好后,父亲又担着干柴走几公里的路送到学校。我们兄弟几个住校,一学期,父亲要捡拾上千斤的柴并一担担用肩挑到学校,仅仅是这干柴就让父亲增添了不少的劳累!为了供我们上学,不知父亲默默地付出了多少辛劳!</b></p> <h3> <b>经济上的困难是父母最为难的事。那时候家里的零用就靠母亲养鸡下蛋、养猪卖钱。母亲养的鸡是全垸最多的,为了卖蛋攒钱,父母总舍不得吃鸡蛋,有时有一两个破鸡蛋,父母总会装碗里小心地留着,等到周末我们从学校都回来了,才会摘上两条丝瓜与那破鸡蛋一起做一大碗汤,然后每人添上一小碗。虽然鸡蛋不多,但感觉那就是世上最鲜美好喝的汤,对这种味道的记忆,哪怕后来我喝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糕汤,仍没能取代。养猪过年,那是农村富裕人家的事。我们家养的猪大多是换了钱,是家里的一大笔收入。母亲勤劳,那些年差不多都是上半年一头猪,下半年一头猪出栏。除了过年时,父母算计着留些待客和家人团年用的肉外,其余的都卖了。所换的钱主要是为我们置办学费、添些新衣、偿还些债务。</b></h3><h3><b> 家境的好转,也是随着政策的变化而改善。自从实行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后,父母更加辛劳,除了种好田地,解决了一家人的粮油自给自足外,还大量种植板栗树和桑树,开展家庭养蚕。也算是多种经营,增加收入吧,只是种植和养殖的规模都太小,增收效果不明显。养蚕是一项很辛苦的事,单单是喂养就如同照料一个小孩,要不分昼夜定时喂食。那段时间,父母仅凭一双勤劳的手,在白天忙完农活,采叶喂蚕外,还要采好晚上喂食的桑叶,并在晚上定时起来多次添食。无疑这个时期,父母是更加的辛劳,劳动已是不分昼夜了。</b></h3> <p class="ql-block">  <b>后来,由于经济发展对钢铁等建材的需求大增,一些冶炼企业开始大量收购铁矿砂。人们发现流经家乡的那条大河的河沙里富含大量铁矿砂,于是淘铁砂就成了乡民们的又一劳动致富途径。当年还没有适合在河水里选矿砂的设备,人们用的是土办法,将5-6个磁铁排成一排绑在木支架上,再加个长柄,就制成了一个简便实用的吸砂工具——砂耙。淘铁砂也是一个苦活,我有亲身体会。大清早吃完早饭带上午饭和茶水就卷起裤腿下到河水中,弯着腰在河沙里来回摆动砂耙,让磁铁吸满铁砂后拿起来用手把铁砂刮到一个水桶中。就这样一干就一整天,除了中午上岸吃自带的简便午饭时作少许休息外,为了尽量多挣几个钱的人们总是拼命的劳作,舍不得起身上岸。头顶烈日,脚长期泡在水中,弓腰劳作,常常是累得腰都伸不直了。几天下来,手臂晒得脱皮、手指刮砂磨破皮、脚趾丫被水长久浸泡溃烂裂口、腰椎劳损得睡直一点都疼,且不说长期站在水里对人身体的潜在危害,单就现实的疲惫与伤苦就让人受不了。总之,挣这样的钱实在是太辛苦!可为了整个家庭条件的改善,为了培养四个儿子,再辛苦的钱,父亲也坚持去挣!如果说夏秋站在水里这样劳累还能忍受,有时春冬富闲或是拮据到没有办法的时候,父亲也总是默默地下到冰冷的河水里淘砂,这种艰辛,该是何等的无奈!</b></p> <p class="ql-block"> <b>与大多数中国父母一样,望子成龙也是父母亲对我们兄弟最痴情的期待,希望我们兄弟四个都有个好的未来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望。只有多读书才会有好出息是他们心中最朴实的信念,哪怕再穷再苦父母也一直希望我们多读书,并想尽一切办法支持我们上学。在生活最困苦的时候,不少好心的乡邻亲友劝说父母,何必让四个孩子都上学,应该留一两个在家做事,一来减少经济上的负担,二来可以帮着劳动,增加人手,免得自己做得那么辛苦,还可以挣钱为家里增收。可是慈爱的父母没有这样选择,他们宁愿自己受苦受累,始终没有动过那样的念头。尽管想尽了各种办法,付出了无尽的艰辛,家里的收入增长也始终满足不了我们兄弟四个快速增长的开支需求。每到开学的时候,总是父亲最为难,东挪西借,为每个儿子筹集学费。记得父母最为难、最无奈的一次是在1986年的春天,青黄不接,没有可收获的作物变卖,也没到养蚕的时节,养的猪还小,借钱又借不到,愁苦到无计可施的父母决定先卖掉一部分花生和水稻种子,以便凑足供我们上学的钱。母亲帮着准备好后,我和父亲一人挑着一担去往3公里远的蔡店河乡国营粮店。一路上沉重的不只是肩上的担子,而是那种感觉是在卖掉下锅米的心情。为了我们,真是难为了父母!这样的养育之恩是我们兄弟的福气,我们无法报答,也永远报答不完!</b></p><p class="ql-block"><b> 非常感恩在这个困难时期有不少好心的乡邻亲友,出于对家境的同情和对父亲的友好给予了长期力所能及的帮助!也为父亲那时遭遇过一些不理解、甚至认为父亲让我们兄弟都上学是自找苦吃的不理解感到难过!</b></p> <p class="ql-block"> <b> 父母的坚持以及付出的艰辛终于有了回报和安慰。1986年我以高于一本线的成绩考上了大学,那份通知书带来的不只是我个人的高兴,更是全家的喜悦!乡邻亲友们的祝福让父母更加坚定了培养孩子上学的念头。</b></p><p class="ql-block"><b> 高兴是心上的事,生活的重担却是现实的。接下来的几年,父母不仅要供我上大学,还有三个弟弟也紧随其后的进入了初中、高中,上学的费用和生活的开销也越来越大。种地养蚕,下河淘砂,父母劳作的身影不是在田边地头就是在河水之中!</b></p> <p class="ql-block">  <b>积劳成疾,父亲得了一场要命的大病(这是病愈回家前的留影)。1990年7月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终于不再需要父母负担,而且也会慢慢开始帮助父母分担一部分困难。可是仅仅两个多月后父亲就病倒了。起初可能就是个急性肾炎之类并无大碍的病,由于缺钱没有及时就诊,在家里静养耽误了一些时日。在没见好转并有恶化的情况下,父亲先后来到当地乡镇及麻城、罗田等市县医院就诊,受医疗条件和技术的限制,皆无法有效救治,各医院均告知回家准备后事。当时父亲仅仅49岁,生活除了苦累和艰辛,真的是还没享受过半点幸福!救治父亲,是我当时必须尽到的责任,也只有救治好了父亲,我的内心才能得到平静和宽慰!在我一位相好的同学帮助下,父亲来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得益于单位同事的关心和联系,父亲住进了当时市里最好的医院,经过诊断,父亲患的是肾病综合症。两个月的住院治疗,父亲终于痊愈出院了。父亲这个被当地多家大小医院确诊为不治之症的人居然还痊愈回去了,在周围的人们看来简直是个奇迹,知道的人都为父亲感到高兴!</b></p><p class="ql-block"><b> 毕竟是经历过生死大病,父亲的身体就不再是以前那样健旺,往后的岁月里常有病痛缠身。</b></p> <p class="ql-block"> <b>此后没几年的时间,三个弟弟也都上完了学,二弟、四弟来到我所在的城市工作,三弟喜欢自由,有闯荡市场的勇气,尝试过多种行当,最终为了照看年迈的父母,选择在老家发展规模养殖业,生活也一天天走向富裕。父母的培养教育终于让每个孩子都有了自成事业和自强生活的能力。</b></p><p class="ql-block"><b> 兄弟四个先后自立成家并有了子女。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孙儿孙女的到来,父亲心中渐渐多了些喜悦,身上的重担也慢慢减轻。再后来,兄弟四人相继盖楼、买房、置车,一大家人的生活也随着社会的进步不断改善。除了偶尔来城里探望几个儿孙,小住一段时间,父母一直乐居山乡未离开那片故土。幸好三弟一家长期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给了父母诸多照看并给他们分享了许多天伦之乐。</b></p> <p class="ql-block">   <b>1997年,父亲一手抱着孙儿一手抱着孙女,开心地笑了。</b></p> <p class="ql-block">  <b>1997年父亲与他的大孙子在荆州古城墙上。</b></p> <p class="ql-block">  <b>1998年8月,父母把孙女(二弟的女儿)带回老家照护,感受天伦之乐。</b></p> <p class="ql-block">  <b>2006年,回老家看望父母时,四个孙孙聚在一起。</b></p> <h3> <b> 陪父母游三峡大坝时,四个孙孙的合影。可惜没有给不爱照相的父亲留点影像。</b></h3> <h3>  <b>2014年8月,三弟陪父母来荆州相聚时,向我和四弟介绍老家的变化及父母的情况。</b></h3> <h3>  <b>2016年2月,父亲因患腰椎间盘突出,不能站立和行走。我与二弟一起用轮椅推着父亲到火车站看看。</b></h3> <h3>  <b>2016年春节前,与二弟一起陪父亲到街头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b></h3> <h3>  <b>2016年2月底,一个晴好的周末陪父母在沙市中山公园。</b></h3> <h3>  <b>2016年春节期间,陪父母到九老仙都景区晚上看灯展。</b></h3> <h3>  <b>父母住在城里,很不自在。周末陪父母到户外感受春天的气息。</b></h3> <h3>  <b>2016年3月,陪父母到荆州古城老南门看樱花。</b></h3> <h3>  <b>南门的樱花盛开。推着年迈多病的父亲,心中非常懊悔,在他健旺的时候没有多陪着到处走走看看。心中默念来年花开,愿亲能同赏!</b></h3> <h3>  <b>陪父母看春天的护城河畔。</b></h3> <h3>  <b>趁春光正好,尽量多陪伴父母到处看看。</b></h3> <h3>  <b>2016年暑假,三弟的儿子来荆州看望爷爷。父亲最亲近的孙儿推着爷爷在长江边。</b></h3> <h3>  <b>2016年9月,陪父亲到东门看夜景。</b></h3> <h3>   <b>2016年9月,在金凤广场陪父亲看夜晚纳凉的老人们在地上挥毫。</b></h3> <h3>  <b>2016年9月荆州火车站广场。那段时间,凡晴好天气的黄昏我便陪父亲来站前广场转转。想不到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坚持,对父亲也仅是尽一点微不足道的孝举,居然还感动了常在那里锻炼的人们,有几个人用手机偷拍我和父亲,并点赞说能长期这样陪护老人很了不起。真是汗颜得很!比起父亲的养育之恩,我所做的实在太少了!</b></h3> <h3>  <b>2017年正月初一,父母与四儿四媳四孙团聚在一起。</b></h3> <h3>  <b>2017年正月间,陪父亲逛街。在沙隆达广场上看小孩们喂鸽子。</b></h3> <h3>  <b>2017年春节,关公义园看灯展。这个我们留影的“时光隧道”已然不在,再也不会有能与父亲相见的时光隧道!</b></h3> <h3>  <b>2017年3月,陪父母到临江仙公园看郁金香花展。</b></h3> <h3>  <b>临江仙公园看郁金香花展,与父母合影。</b></h3> <h3>  <b>2017年3月团聚时,四弟为尚能自己动手吃饭的父亲添菜。</b></h3> <h3>  <b>周末与四弟一起陪伴父母到沙市中山公园看看。</b></h3> <h3>  <b>父子亲密无间!四弟与父亲的手机自拍照。</b></h3> <h3>  <b>2017年再度到南门看樱花,可惜不是正点盛开的时候。</b></h3> <h3>  <b>2017年3月陪父母到荆州桃花村看桃花会。</b></h3> <h3>  <b>春日的暖阳并没能让虚弱的父亲更显精神。</b></h3> <h3>  <b>2017年夏天,不习惯城市生活的父母坚持回到老家住一段时间。8月12日顺路回到老家的二弟在微信中发的父亲照片。此时的父亲因脑干萎缩越来越严重,生活上已有很多事不能自理。</b></h3> <h3>  <b>2018年1月27日,大雪中的罗田县人民医院。两天前听到父亲病入弥留之际,我和二弟、四弟三个在外地的儿子紧急赶回了老家。冒着父亲可能终老在路途的不孝之嫌,家人商定联系罗田县人民医院的120救护车,将父亲接到医院救治。</b></h3> <h3>  <b>2018年的春节已临近,真的好希望父亲能痊愈和我们一起过春节!</b></h3> <h3>  <b>总算天随人愿,父亲能够出院回家静养。我们把父母接来了荆州,又在一起过了个春节。</b></h3> <h3>   <b>这次病后的父亲,身体一直虚弱常卧在床,吃喝拉撒全靠家人护理。为防止卧久了长褥疮,特意添置了护理床和充气护理垫。</b></h3> <h3>  <b>四弟喂父亲吃饭。此时父亲的生活已完全不能自理,就是吃饭也需要家人的帮助。虽然我们兄弟每日夜里坚持轮流值守陪护,但白天全靠母亲一人,甚是辛劳!</b></h3> <h3>  <b>2018年6月3日,感觉卧床达半年的父亲似乎精神了一些,我尝试着把他推到户外感受一下久违的阳光和新鲜气息。</b><b style="color: inherit;">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陪护已是父亲留给我们最后的相伴时光。只是我们未能意识,未能足够的珍惜!有时我们或因工作和业务的原因都不能早一点去陪护父亲,甚至去得太晚,连为父亲更衣抹洗的事都让母亲默默的操劳了。工作、业务,我们仍有时间和机会去做,再想尽那份孝道却没有机会和可能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只能是后来的嗟叹!作为儿子,我们没能把父亲照料得更好,深感抱愧!</b></h3> <h3> <b>照片中父亲身后的城墙依旧在那里见证着世事的沧桑,而我每天再漫步那里的时候已没了父亲的身影。感觉心中空空的,怅然若失。</b></h3><h3><b>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父亲是儿登天的梯……”,这是唱念父亲的歌声,听着歌词我心中有些醒悟,我没了父亲,失去了那拉车的牛!往后的人生我得自己努力往前奔,再也看不到父亲那鼓励的眼神。我没了父亲,失去了那登天的梯!在我们兄弟成长的过程中,不正是父亲用他的双肩托起了我们!不正是父亲用心血和汗水,用各种艰辛和努力为我们搭起了爬出大山,通往外面世界的天梯吗!只是我们爬出大山后,惊喜于外世的繁华,就不停地往前奔走,总想看看前面更好的光景,竟然忘记更多地回望一下身后的天梯!竟然忘记父亲的双肩曾磨破了多少层皮!竟然忘记经常抚摸一下父亲的肩头!</b></h3> <h3> <b> 家庭新成员。父亲走后的第十天,三弟得了二孩,一个健壮的儿子。或许是这小子出生迟到了,亦或是父亲走的早了,他们爷孙今世未曾相逢。相信天堂里的父亲一定会为又添一个孙儿感到十分高兴。</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