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近日初中一个同学群里说,准备搞一次初中同学三十年聚会,群主张兰同学微信邀我参加。因我天生好静,素来不喜欢凑热闹,就连同城朋友小聚,也是希望环境越静越好,人越少越好,多余的人最好一个都不要去,当然更不要说是多年都不曾联系,突然又临时凑在一块的同学会了,总觉得同一大群不太熟悉的人无话找话,显得毫无生趣,难免稍嫌尴尬。而且这种为聚而聚的聚会,对于不善言辞的我来说,无疑是种折磨,所以便找了理由婉拒了同学好意。但这个小小插曲却勾起了我无限好奇,离开那么久,还真想去看看那些年青春枉度的地方,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学校离家很近,尚不足百米,于是趁学生放暑假无人之机,抽空去看了看久违的校园。</p> <p class="ql-block">因受环境约束,这些年学校几乎没有扩建,停停走走,也才半个小时就走了个遍。总的来说,整个校园没有太多的变化,除了在操场边新建了一栋教学楼,又将老教学楼粉饰一新外,其余大抵和三十年前没什么两样。中午阳光正烈,温度使人浮躁,在令人窒息的平静中,最让我诧异的应该算教室外的那棵杨树了,本该风华正茂,现在却尽显龙钟之态,烈日下耷拉着枝条,歪歪扭扭一身皲裂,曾经迎风得意任由我们攀爬的大树,像垂暮的老人,安静地等待生命中最后的时刻。我感到了无端的悲哀,这绝不只是哀痛于生命的流逝,更是嗟叹那些回不去的曾经。</p> <p class="ql-block">说到曾经,除了眼前的这棵树,教室里摆放整齐的课桌让我不由想起了我的同桌,那是一个话很少极文静且多愁的女生,一年的同桌相处,我和她没有太多的交流,只知道她姓孟,非常爱美,曾对着镜子修剪过自己的刘海,后来为了这次失败,她被迫用手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额头,记得当时我们戏谑的用英语的腔调,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爱蒙三个月”。自古红颜薄命,她是那样的美,美得让上帝嫉妒,那一年上帝说要见见她,病魔就带她去见了上帝,她是一粒尘埃,阳光下熠熠生辉却随风飘走,像一株昙花,凋落在最美的季节。</p> <p class="ql-block">其他关于校园的印象,早已被三十年来琐碎的生活,支离得七零八落,远行太久,多少人事已虚幻得没有了轮廓,纷繁复杂中,又有一些回忆,是自己不愿意去想起的,比如和老师每一次冲动的顶撞,比如一次次逃学干下的蠢事,比如夜晚和同学借酒装疯的歇斯底里,比如曾在一个心仪的女同学家门口无数次的徘徊……!它们不可回避的存在,顽固地烙进我的生命,由不得人不去想,它们也会时不时的来到我的思想里,让回忆充满唏嘘和悔恨。这个曾叫思南四中,现已改名为思南三小的地方,留有我虚度过却再也回不去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但谁又能料到,在对思南四中三十年来仅存的记忆中,最为清晰地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这样一棵将死的老树,和一个在记忆里已经走得很渺茫的生命,他们在时光遂道里踉踉跄跄、渐行渐远,在愈加拥挤的回忆里重重叠叠,几乎占据了我,关于思南第四中学全部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图:土牛</p><p class="ql-block"> 文:土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