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带一双手套的秘密

秋枫

琚建是巨化物流运输分公司的一名调车员。
上午8点整，琚建换上解放鞋，戴上草帽，别上无限对讲机，手上戴上一双手套之后，又把另一双手套塞进了裤兜里。
我心想，他准备的还挺周全，万一工作途中手上的这双手套弄丢了，就可以把裤兜里那双手套拿出来应急了。

8点20分，太阳发出耀眼的光，空气中散发着“热”的气息。这时，一列火车缓缓地驶进站台。我从头数到尾，一共有42节车皮；我又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一节车皮15米，42节车皮就是630米。
“还真长，超过一里地了。”我说。
“42节算啥，多的时候有60多节！”琚建说。
火车又缓缓地启动了。车辆在前，车头在后，蓝天白云下调车作业开始了。
琚建和他的3个伙伴跃上车。其中两个在整列车辆的最前面，一个在车辆的中间部分，琚建在车辆的最尾端。

随着火车不断向厂区推进，琚建忙碌起来，不时地探头向铁路两边瞭望，有时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话：“五车——三车……推进——启动——”。
火车司机黄师傅告诉我，他可不是自言自语，他是通过胸前的无限对讲机，是向大家传递信号呢。

火车开到在厂6道停了下来。琚建从车皮上一跃而下，先关上风门，然后拧开制动软管，接着上提车钩拉杆，再给出启动信号……

“速度很快，看上去还有点帅。”我说。“从2011年退伍后就来公司了，平均每个班在车上跳上跳下100多次，能不快吗？”琚建露出白白的牙，然后小跑着爬上另一辆车，转动手制动器。

火车开开停停，厂16道甩下5个车皮，厂15道又甩下8个车皮……随着连挂的车皮越来越少，太阳也越升月高，越来越毒。
我看了看时间，10点钟。这时，铁路上已经热浪滚滚，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趁着火车停下的间隙，琚建从裤兜里迅速地掏出另一副手套戴在手上，然后十指交叉，把手套压实。

“咦，你手里的手套明明没丢，又戴上一双，不是更不透气了吗？”我不由得说道。
“你握紧车皮上的抓手，看能坚持多久。”琚建笑着说。
我把手贴在车皮上，略微用了点力按下。
“呀——烫——”我不由喊道。我瞬间明白了他带上另一双手套的秘密。
看着我恍然大悟的表情，琚建哈哈大笑起来：“午后，车皮表面温度最高可达六七十度呢！不戴两双手套，抓不牢的。”
琚建说完，轻巧地跃上火车。

随着“叭——”的一声汽笛，火车载着琚建以及他的同伴，向下一站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