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微品汇:西娃诗歌三首</h3><h3>诗歌作者:西娃</h3><h3>品读:吕本怀</h3><h3><br></h3><h3> 【画面】</h3><h3> </h3><h3> 中山公园里,一张旧晨报</h3><h3> 被慢慢展开,阳光下</h3><h3> </h3><h3> 独裁者,和平日,皮条客,监狱,</h3><h3> 乞丐,公务员,破折号,情侣</h3><h3> 星空,灾区,和尚,播音员</h3><h3> 安宁的栖息在同一平面上</h3><h3> </h3><h3> 年轻的母亲,把熟睡的</h3><h3> 婴儿,放在报纸的中央</h3><h3> <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h3><h3> 微品:这样的画面寻常可见,却很少有人能发现其中所包含的诗意。整体而言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各种各样的信息都集中在这一张报纸上,世界也不安宁,但这些不安宁此时此刻却“安宁地栖息在同一平面上。”报纸不美好,或者说报纸所反映的世界不美好,但它们在年轻母亲心目中却是美好的,因为她的婴儿正熟睡在报纸的中央。或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因为这个婴儿的存在,这张报纸所反映的世界,一下子便由动荡变得安宁,由丑陋变得美好,这应是诗人对未来世界的期许,她期待有这样一个世界让孩子们共享,但愿,她的期待能够变成现实。</h3><h3> 【墙的另一面】</h3><h3> 我的单人床</h3><h3> 一直靠着朝东的隔墙</h3><h3> 墙的另一面</h3><h3> 除了我不熟悉的邻居</h3><h3> </h3><h3> 还能有别的什么?</h3><h3> 每个夜晚</h3><h3> 我都习惯紧贴墙壁</h3><h3> 酣然睡去</h3><h3> </h3><h3> 直到我的波斯猫</h3><h3> 跑到邻居家</h3><h3> 我才看到</h3><h3> 我每夜紧贴而睡的隔墙上</h3><h3> 挂着一张巨大的耶稣受难图</h3><h3> </h3><h3> “啊……”</h3><h3> 我居然整夜,整夜的</h3><h3> 熟睡在耶稣的脊背上</h3><h3> ____我这个虔诚的佛教徒</h3><h3> </h3><h3> 2014,3,14</h3><h3> </h3><h3> 微品:“我居然整夜,整夜的|熟睡在耶稣的脊背上____我这个虔诚的佛教徒。”这诗句里有巨大的惊讶与落差,不同宗教信仰居然在同一面墙壁的两侧相安无事,或者说,仅隔着一面墙壁,却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信仰,这是不是诗人在面对各种宗教冲突不断加剧时的美好愿景。</h3><h3> 【那缺失的部分】</h3><h3> </h3><h3> 我的面前</h3><h3> 有两个隐形的杯子</h3><h3> 一个装满我 的过去</h3><h3> 一个装满我的未来</h3><h3> 而两个杯子里的东西</h3><h3> 相加,并不等于我的一生</h3><h3> </h3><h3> 那缺失的部分</h3><h3> 正被你抓在手里</h3><h3> 我常常为这一点点东西</h3><h3> 充满隐秘的狂喜</h3><h3> 微品:过去加未来,并不等于我的一生,因为还缺失现在,而现在“正被你抓在手里”,且“我常常为这一点点东西|充满隐秘的狂喜。”这个你,是爱人?或者比爱人更重要。“你”究竟是什么诗人没有明说,这“缺失的部分”因为留有悬念更让人觉得珍贵与珍奇。</h3><h3> </h3><h3>恭录:诗人鹰之品《“哎呀”》</h3><h3><br></h3><h3> 《“哎呀”》</h3><h3> </h3><h3> 西娃/文</h3><h3> </h3><h3> 我在飞快宰鱼</h3><h3> 一刀下去</h3><h3> 手指和鱼享受了,刀</h3><h3> 相同的锋利</h3><h3> </h3><h3> 我“哎呀”了一声</h3><h3> </h3><h3> 父亲及时出现</h3><h3> 手上拿着创可贴</h3><h3> </h3><h3> 我被惊醒</h3><h3> </h3><h3> 父亲已死去很多年</h3><h3> </h3><h3> 另一个世界,父亲</h3><h3> 再找不到我的手指</h3><h3> 他孤零零的举着创可贴</h3><h3> 把它贴在</h3><h3> 我喊出的那一声“哎呀”上</h3><h3> </h3><h3> 这是首“一句诗”,就最后一句,只能算抖了个小机灵,算不上西娃的好诗。那么,主要毛病是啰嗦,“一句”之外当尽量省略。此外,还有个毛病,前一段“手指和鱼享受了,刀相同的锋利”口语的幽默和后一段“创口贴贴到哎呀上”的文绉绉抒情语感不统一,情感色彩撞车。前半首像伊沙写的口语诗,戏谑,诙谐,后半首像陈先发写的,庄重,严肃,还通玄,你要么是陈先发,要么是伊沙,二合一不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