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人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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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乐平人侃酒(尚 源)</h3> <h3>  乐平人好客好酒,久负盛名,宋代诗人权邦彦在《乐平道中》,就有描述宋时乐平“村村沽酒唤客吃”情景的诗句。可见,酒、饮酒、酒文化,在乐平可谓年深日久。无怪乎,总有乐平人在谈酒文化,并谓之乐平民间饮酒劝酒、行令猜拳就很有文化味,如“三星照”、“四季财”、“五经魁”、“六六顺”等酒令中的文化之蕴;如“快”、“变”、“诡”、“迷”等拳技中的智慧之巧,等等。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化,它是人们物质生活的反映,酒乡酒民侃酒文化,顺理成章。 古人就有“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之说,在物质开始丰盈的今日中国,人们热衷于讲文化就不足为奇了。文化是什么?文化就是“修养、自觉、自由和善良”,文化育人、文化化人、文化沁人,文化,是渗入人们物质生活诸领域、统领精神生活诸方面之魂。君不见,中央的一个决定下发后,大有“文化是个筐,什么都能装”之势。实则,广义的文化观,就定义为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总和,大谈文化、广议文化,也无可厚非。 就酒文化而言,笔者以为,这一从物质生活始且介入精神生活而形成的酒文化,其实涵盖颇广、内存颇丰。这一跨越时空数千年的“酒”,已经渗透到人类社会诸多领域,在人们生活中享有特殊而微妙的地位。不信且看:<br></h3> <h3>  酒之于历史。酒与中国文化的历史,与中华文明的发展,几乎是同步前行的。中国是世界上酿酒最早的国家之一,有史记载,在夏朝就有“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少康(一作杜康)作秣酒”。在距今约四千年左右的龙山文化遗存中,就发掘出许多陶制酒器,我国酿酒饮酒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br></h3> <h3>  酒之于其名。酒的别名,广载于我国古籍文献与文学作品之中,粗略统计,达近40种之多。如:杜康(曹操“唯有杜康”、皮日休“空凝杜康语”)、欢伯(汉焦延寿)、杯中物(陶潜)、秬鬯(诗·大雅)、白堕(古善酿者名、苏轼“自劝饮白堕”)、壶觞(陶潜“归去来辞”)、冻醪(诗经·豳风)、酌(便酌、小酌,李白)、酤(诗经·商颂)、金波(元张养浩)、壶中物(唐张祜)等等。闻其名便令人感觉到酒香中泛出的浓浓文化味。<br></h3> <h3>  酒之于礼仪。酒于礼仪,首推祭祀,在古代,或祭天地、或祀宗庙、或拜神明、或敬先祖,必“祭酒”,故谓之“饮必祭、祭必酒”,且位尊望重之人才能主持祭酒之仪,“祭酒”也一度成为朝廷官职。古人因其对神秘未知世界的恐惧,欲于幻想中祈求力量与智慧,寻求心灵的寄托与慰藉,离不开祭祀、朝拜,这其中,酒的功能无疑为之提供最佳媒介。 在人们日常生活的礼仪、礼节中,奉嘉宾、迎节庆,亦是无酒不成礼、无酒不成节、无酒不成席。出征或结盟则饮“歃血酒”,获胜则饮“庆功酒”,出行则饮“饯行酒”,归来则饮“接风酒”,婚姻则饮“交杯酒”,合家相聚则饮“团圆酒”……&nbsp; 于祭祀大典而言,酒是超越客观之物连接理想与现实的一种文化象征;于日常礼仪来说,酒是凌驾社会之上沟通个体与群体的一种文化媒介。<br></h3> <h3>  酒之于文学。千古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nbsp;杜甫),苏轼则“得酒诗自成”,李清照亦“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唐诗宋词元曲里关于酒的警句,可说是不胜枚举。在文学艺术的王国里,酒,是许多艺术家激发才思、获得艺术创造力的重要途径。而酒的命题,更是他们构思作品、表现生活、展示人物心态性格的重要形式与手段。《三国演义》写“酒”,其形态表现为“谋略”;《红楼梦》写“酒”,其形态表现为“雅趣”;《 水浒传》写“酒”,其形态表现为“义勇”;《儒林外史》写酒,其形态表现为“清谈”,等等。这其中,描写酒之为用令人叹为观止。<br></h3> <h3>  酒之于谋、勇。说谋,醇醴香中有谋略。曹阿瞒&nbsp;“青梅煮酒论英雄”,刘玄德“巧借闻雷来掩饰”,周公瑾假醉诈蒋干,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这浓浓的酒香中,就飘逸着一种幽幽的权谋、韬略之气。说勇,自古英雄多豪饮。鲁智深醉拔垂杨柳,武都头醉打蒋门神……这醇厚的酒香中,就蕴含着那种雄浑的胆略与义勇之气。 至于那暗藏杀机又暗中斗智的鸿门宴,则体现着刘项二营垒中诸谋臣勇士的计谋与勇气的较量与博弈。<br></h3> <h3>  酒之于交友。虽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毕竟“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心密友,相聚相别,互叙友情,酒为媒介,酒是纽带。知己相逢之时,把盏交杯,推心置腹,率真爽直,恰似“一片冰心在玉壶”。故人离别之际,设宴饯行,饮酒作别,难舍难分,意欲“劝君更尽一杯酒”。坊间好友,文人雅士,猜拳行令,酒亦给朋友间增添几分雅趣或曰文雅。古代文友,凡饮酒,必作诗、行酒令,酒家之“雅座”大概源于此意吧。《红楼梦》中胸无点墨的薛蟠,不是被逼得吟出“女儿乐…女儿悲…”之不雅的浑“诗”吗!<br></h3> <h3>  酒之于心态。自古以来,因乐而一醉方休者有之,人逢喜事精神爽,畅饮美酒郁金香。因愁而自饮闷酒者有之,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君不见,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之时,北京一度倾城酒罄,施光南一曲“八亿神州举金杯”、“千杯万盏也不醉”的祝酒歌唱遍神州,人们喜庆若狂的心态欣然融于“酒”的旋律之中。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愁而饮酒以消愁者也大有人在。舞台上,一出美中见醉、醉中见美的京剧《贵妃醉酒》,把杨玉环醉后自赏、怀春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亦有酗酒闹事者、借酒装疯者、酒壮色胆者、醉驾肇事者、酒后胡言者,等等。可见,在酒文化中,如何在精神的自由和行为的约束两者之间形成一种平衡,这也是人们必须求解的一道课题。<br></h3> <h3>  然而,酒文化毕竟是人类文明长河、文化星空中的一道绚丽风景,悠悠文明史中飘荡着醰醰的酒香,醇醇壶觞里蕴涵着厚重的文化。因而,酒之于人生、于社会,抑或与历史、与文化的命题,仍将在我们乐平,以至大到在整个人类文明史中持续地、永久地言说下去、侃谈下去。 &nbsp;<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