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淡淡的炊烟在暮色的天空中流连,一股陈旧的草木味和着泥土的气息飘鼻而入,这老屋、夕阳、静谧的空气,还有缓缓流淌的时光,我沿小巷弯曲的小路轻轻的靠近你,那盛满我童年记忆的老屋。<br></h3> <h3>那些曾经与我们朝夕相伴,依稀白发苍苍而慈祥的脸,在我们脑海里逐渐模糊淡忘,唯留老屋那独特而苍老凄凉的美,触动了我们心灵深处的那根弦,永久怀念那逝去的岁月……<br></h3> <h3>站在老屋前,看着风雨浸蚀而褪色斑驳的板壁,那残挂的电线,在微风中苍凉地摇曳……仿佛看见奶奶的一只手停在那里,甚是苍凉。蓦然回首,杂乱的丛草里,风箫声动,又仿佛听见奶奶喃喃细语……我百感交集,久久不忍离去。<br></h3> <h3>时光如流,我们在时间上行走、成长,奶奶走了多年了,连自己也人到中年,老屋也逐渐残破、像凋零的花瓣一样纷纷飘落,消失殆尽了,它终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像个迟暮的老人即将离我们而去。心中的那份依依不舍,再望一眼老屋,我的眼泪不由潸然而下,就像挂在老屋的屋檐上的雨滴,寻找那些零落残留的记忆……</h3> <h3>往事如过往烟云般,仿佛就在昨日的繁华,大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孩时而嬉闹时而书声琅琅的时光,老屋记载了我们太多的过去<br></h3> <h3>不知是哪一只公鸡鸣叫,还是哪一道凌晨的鱼肚白透过了瓦片缝隙,谁家的媳妇最早开出房门又打开“屋口”(厨房)门,舀水声,折断柴禾声……过歇,东家西家接踵而来,男人也躺不住了,扁担钩儿水桶吱吱咣当声,就在厨房边上猪院内的猪,也耐不住饥饿开始哀嚎……。天终究大亮了,姐妹们已拿起书本读书朗朗,睡眼朦胧的我无奈的起床,随意的翻开书本《桂林山水甲天下》“漓江的水真清啊!”</h3> <h3>还记得那暮归的老牛吗?</h3> <h3>那狭小的弄堂,只够一头牛通行,暮归的牛儿四平八稳的迈着缓慢的步子,懂事的让我们先行,不记得邻家养牛老人的样子了,但招呼老牛耕田的口语至今还记着“嘿(走)“瓦”(停)“切”(左)“倒”(右),在那老屋前河对面,老牛拉着犁踏着水响稀泥不紧不慢地前行,劳作结束的老牛拴在老屋门前,我们会心疼弄几把草儿送到牛鼻子下,看着老牛用舌头卷入慢慢地咀嚼。</h3> <h3>老屋板壁上的大青鱼,小手枪,还是我童年的作品,门还是那扇门,房间还是那间房,许多刻痕依旧还在,却少了划痕的人……</h3> <h3>那划痕的人,只能在我梦里模糊中出现</h3> <h3>奶奶那听话的母鸡,“咯咯哒——咯咯哒”兴奋“宣布”已将蛋下在了窝内;奶奶眯着眼笑着,手里拿起还微温的鸡蛋,“喔,我又有蛋吃了”。无微不至的哺爱,随着老屋生命纷飞殆尽,留下无尽的思念与回忆。<br></h3> <h3>在此处,留下我们多少孩时的遐想,停留着我们欢笑追逐的游戏童年,如一幕幕的镜头回放。</h3> <h3>永远不会忘记,困在四角八方天空内那颗驿动的心,特别是弄堂侧门处,伸出的几个小脑袋,鬼鬼祟祟地挤眉弄脸的打着手势,再也按耐不住地扔下作业本。“奶奶,我上会儿茅坑”说罢走到楼梯下茅坑间,用手推了一下茅坑间的门发出吱嘎声,还未等门儿弹回,人已蹑手蹑脚猴窜而去。</h3> <h3>直到久等不见动静的奶奶到茅坑间查看,方知着了小皮猴的道了。</h3> <h3>于是,老屋外的祠堂前,祠堂前的大树下,大树下的小河边,成了我们嬉戏的天堂,可往往游戏进行到一半,或是截断流水的小水沟鱼儿即将入网,远处就会传来“挺哎,挺哎,快回家”奶奶的呼唤,像一只无形的手,远远的拎住了我的耳朵……。</h3> <h3>屋顶的炊烟仿佛还在,柴火烧的粥水闷饭的香味仿佛还在,悠悠飘飘,钻到进了我的鼻子,钻到了我的心中。记忆中那厚厚的,黄黄的粥水闷饭特有的锅巴是那样的香。</h3> <h3>那只不知用了多少年至少年龄比我大的泥茶壶,忘不了渴时猛灌畅饮的痛快,小伙伴几次争夺,壶把儿都摔断了,居然还能大难不死保存着。</h3> <h3>老屋的时光若隐若现,仿佛又看到了老屋的屋檐背,春天守着上下翻飞的燕子,夏天时蓄满鸟鸣,秋天屋檐下挂满了收获,冬天时结满冰凌。永远有几只鸟儿在瓦片上蹦蹦跳跳鸣唱;</h3> <h3>最难忘的是春归的紫燕,每年三月都会回到老屋楼板下的横梁上衔泥搭窝,燕子和我们和睦相处着,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歪着脑袋唧唧有声,不久后的燕窝里就会伸出几个小脑袋,宽大的黄嫩嫩嘴巴,像小喇叭似的,于是,吸引了我们一群小孩子的天天仰望。</h3> <h3>老屋即将离我们而去。望着那些残垣断壁,仿佛看到的都是那些远逝迷离的背影,多少韶华成伤,早已随历史被湮没在无形的尘埃中了。<br></h3> <h3>老屋老矣。后墙倒塌,木柱倾颓,老得筋骨松散了。随着旧村改造的步伐,钢铁机械的轰鸣声中,一切都将成为历史,别了,老屋。<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