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今天是父亲“五七”祭日。上午,根据妻子的提议,我们提前回到了老家,为晚上的祭祀做些准备。
房前屋后、楼上楼下转了转,发现到处留下的都是父亲的印迹,不由得悲从中来。
楼上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箱子,东北红松做的,结实而又沉重!——那还是我1982年考上信师时父亲亲手做的。那一年,我16岁,他36岁。初中毕业能考取“红粮本”,成为“公家人”,在那个年代,对亿万农民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虽然没有喜形于色,但是,面对乡邻们的祝福和羡慕,我想,父亲肯定是很高兴的。那时,父亲已经从平桥架子车队到“二纺机”,做起了包装箱(装纱锭用的)。看到录取通知书上说要带箱子,父亲就在厂里用边角料给我做了一个。那时候,我瘦弱无力,在寝室里睡在上铺,要把沉重的箱子搬到上面的柜子上,总需要别人帮忙才行。那时,我还曾埋怨过不能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父亲呢。
有一年,似乎学校通知说要调换寝室,放假时学生所有的东西都要清回去。再次开学时,为了省钱,父亲就用自行车(忘记了从哪里弄来的)带着我和沉重的木箱,从老虎店、万河,经杜河、东双河,一路带到信阳。父亲佝偻腰身、奋力登车上坡的身影,几十年来,一直留存在我脑海里。有几次,看着他实在是太吃力了,我想从车上下来,但他总是不肯。
去年,父母从外面回来,发现房子有些渗水,淋湿了前两年做的棺材(俗称“寿器”“方子”)。父亲对我说:“老这样漏水,方子会烂的。我与李老塆的人商量过,准备在上面再加一层。你有什么意见?”那时,父亲的病情用药强力控制着,还是比较稳定的。小弟还曾说过:“爸,你好好地保养吧,等你八十大寿时,咱们再好好地操办一次!”现在我想,他能有那加盖房子的打算,压根就没有想到后来的情况。
对待仙逝的老人,人人都可能会留下遗憾。我唯一觉得遗憾的,不是对父亲在衣食、医疗和其他享受方面做得不足,而是后来他极力想盖的房子,他居然一天都没有住过,甚至连上去都不曾!他这么快就走了,这怎不令子女和亲人们心痛异常呢?
(一直有个感觉:回到了老家,我就能与爷奶父亲,以及历代在此生活过的先祖的灵魂,近距离地接触,甚至融合在一起了。)<br></h3> <h3>我们的老家——肖畈曹老塆桂花树(小)塆</h3> <h3>我学生时代所用的木箱</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先父五七祭祀照</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right;">(图文作者:李勇)</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 "></h3></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