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夏日炎炎,寒蝉嘶鸣。行走在水泥硬化的街道,又让人想起泥水里的“双抢”。从儿时初萌到高中毕业,那一段特殊时光, “双抢”在我脑海里烙下深深的印记。<br></h3><div><br></div> <h3> 每年入伏前后,早稻陆续成熟,一般在7月12号左右开镰收割;而晚稻秧苗,又必须赶在立秋前抢插下去,这是一个不变的铁律。中间近一个月的季节,就是农事“双抢”。在合作化年代里,“双抢”是一门真功夫。其实现在在某些地方,抢收抢插仍然存在,但已没有了那个年代的艰辛,也不可能给人带来那么深刻的记忆。<br></h3><div><br></div> <h3> 什么时候开始合作化我没去在意,只知道儿提年代就看着大人们出集体工,后来开始给生产队放牛,再大一点就加入了“双抢”阵列,也曾一同到队里食堂吃过大甑饭,直到70年代末期。1981年,我考学出去,当时是一身泥水从田头接过录取通知书,从此告别了“双抢”;第二年,也就是1982年,老家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的家人也慢慢走出了那份艰辛。<br></h3><div><br></div> <h3> 合作化的一套现在回想起来颇有意味。从 “人力资源”角度来讲,“双抢”可以说是人尽其用,伢儿老小齐上阵,而且采取了特殊按量记分法,多劳多争工分。在排工上似乎也比较科学,年长一点的耕田使牛,技术活;年壮男劳力扳禾挑担,力气活;女同胞插秧割谷,灵巧活;年小的孩子打帮工,力所能及;病弱一点的铲坎挖角、禾场上打打杂工。然而,看似科学的安排却没能发挥出效率,归根到底是用尽其人却没有人尽其用,杂工太多,正劳力没有充分派上用场,一线最累的还是妇女儿童,她们身体耐受力较弱,但干的活多,争的分少,特别的辛劳。<br></h3><div><br></div> <h3> 放牛那几年只是当作一种乐趣,到了小学三年级,我才真正感受“双抢”的滋味。什么叫感受,那是被蚂蟥咬烂的皮肤中午踩进晒滚的水里那种钻心的疼,那是被镰刀割破手指缠上布条继续挥刀手指颤抖的辣,那是接近半夜才收工眯一会凌晨又要出早工疲惫的苦,那是弓在田里腰痛无比大人还一边嘲讽 “伢无腰”而无助的楚。最疲的时候,真想歇憩半天但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最苦的日子,想偷机打下杂工那也只是实现不了的安慰,因为你没成人就没有资格派杂工。这样的日子,哪怕30天不到却有如一年的慢长。</h3> <h3> 在我离开老家还来不细想父母兄弟怎么熬的时候,忽地一下就变了天地,原来结束了人民公社,实现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双抢”已再不是那么可怕。我不得不佩服历史的潮流、人类的伟力。短暂几十年,我们经历的变革太多,每一次变革都把社会推向前进也冲淡了历史给我们留下的痛。是啊 ,天气还是那个天气,夏天已不是那个夏天。<br></h3><div> </div><div> (陆振岩2018年7月于常德。图片来源于网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