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去旅行

华熠花木(张辉敬）

炎夏的一天，我和妻子决定外出游历山川。

天空很晴朗，太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撒向大地，空气异常闷热。我一大早就把车开出来收拾停当了等待着。

“下来了”。昨天就预计好了今天早点出门，我已经第四次催她了。妻子尖利的声音毫无阻挡的从五楼顺着天井传了下来。

我赶紧把出行需要的衣物、食品、饮水等搬到车上。又把车里的油料、防冻液等检查了一遍，发动车预热着......

时间又过了近三分钟，妻子手挎背负，还怀抱着穷大失居的物件终于下楼了。

“快，抱上车！”妻子扔一堆货物给我就冲到厕所里了。这是她每次的必修课，说什么以免在路上不方便。

“再等一下，我上楼拿件外套。”好不容易等到她这次蹲厕所没有超过两分钟，结果.......我气、我急。

“老公，你上去帮我拿一下吧？我的腿好酸软。”妻子央求道。“你做梦吧！等你半天，你还是丢三落四的。”我很不满地回应道。

妻子只好自己慢慢地拉着楼梯扶手上楼去。

也是的，近年来我发现妻子懦弱了不少，走路总感觉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梯一直像负重爬山一样。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了。我扯开嗓子凶巴巴地吼了她一阵子。她才气喘吁吁的跑下来了，嘴里念念叨叨地“我上去又把凉在屋顶的衣服收进了房间，把有几样没有吃完的菜放进冰箱，擦了一下防晒霜......”这真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我只好干着急！

一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我心里又急又气，大清早坐在车里汗水也湿透了背上的衣服。

我索性把车窗全部打开，一阵阵凉风夹杂着来往车辆的尾气和灰尘直往车里钻。“我才洗了头，你把车窗开小点嘛！”一直闷闷的她突然大吼起来，并把右边的车窗玻璃关得严严实实的。

“打开？不想坐就下去！”我向她怒吼道。近年来听力特别下降的妻子仍然被我的声音吓到了。无可奈何地把车窗玻璃摇了上来，降心相从地把自己带着身边的外套严严地捂住头脸，一路声吞气忍着。

车辆缓缓地行驶。这段路的路面其实损毁有点严重，来往车辆扬起的灰尘真的很讨厌。我也赶紧把车窗关上了。

盛夏的早晨，太阳不是很强，在密封的车内依然闷热。我赶紧打开空调。

“冷！”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的妻子怯怯地低声说道。我没有回应。又行了一段路，她悄无声息地把空调调高了很多。

不知道什么原因，近年来，妻子最怕冷，30摄氏度的高温只要吹风她也会觉得冷。我心里觉得愧疚，但对她说出口的话却是“神经病”。

接近一个交叉路口时，明明还有5秒，最终我们仍然被红灯挡停了。绿灯刚亮时，妻子就急促地催着“快点！快点！不然下一个路口又会是红灯。”

我心里那个气啊。随她怎么催我一样不紧不慢。这时，一个背着包袱的老大爷跌跌闯闯地在我前方横穿马路。

妻子急赤白脸地吼了一句“为老不尊！”我立马恶声恶气地对她说“你就不变老了？以后还更不如！........。”

“你没看好多时间了？我们赶到目的地又不知道哪个时候？”妻子怨怨道。“谁让你每次出门都拖拉疲沓？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我也没好气地回敬她。

说归说，确实时间不早了。行了一段路后我就改走高速路了。

高速行驶，我的车动力小，我就把空调关了，然后打开车窗玻璃。呼呼的风声伴随暧暖的热风一起灌进车里。

妻子的怨言更大了。刺耳的风声让她的声音的频率也提高了好多赫兹。我也当仁不让，用比她更高的频率和她唇枪舌剑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她又双手捂住耳朵，嘴里不停地啦啦啦，让你的感觉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也使不上。

一路无语，只听见呼呼的风声。我也把车窗关上了一大半。“吼了大半天，喉咙干了没有？喝口水吧？”妻子不知什么时候把随身携带的冷热开水兑好递了过来。

我心里怒气未消，一直紧绷着脸盯着前方，好长时间都没有理睬她。

“老公，找个服务区上厕所。”妻子悠悠飘来的话又把我激怒了：“刚才经过了一个服务区，你在干嘛？”

“刚才忘了。昨晚上忽冷忽热，半夜就醒了，然后一直睡不着，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这是她的大实话。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长期晚上睡不好觉，而每天中午再有多重要的人，多重要的事，她宁愿不吃不喝也要先睡上一觉。这也是我最伤脑筋的事情。

没办法，只好在一个高速出口让她去方便。

上高速路不久，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在快车道上缓慢地行驶着。“老公，超过它！你看它载那么多货物，好害怕！”

“你又发神经了！前面是弯道，怎么超！”一直尾随货车达五公里，也没有合适的超车机会。妻子更加不满了，一直啰哩啰嗦。

货车确实讨厌，就紧挨着快慢两车道分割线绕着“S”形。我加大油门，一直鸣笛，超过了它。

行驶不足五公里，我正屏神凝气的驾车行驶，这时妻子偷偷地侧过身来：“老公今天好帅！尤其是现在，开车的神态好迷人！”冷不丁还会永手指在我身上轻轻地撮一下。

“你想死了！不知道这是高速行驶吗？”我对她发出咆哮的怒吼。还重重地击她一拳。

然后前十年她妈的故事，后十年她爹的绯闻，我如数家珍般向她噼里啪啦诉说着。

我的一阵“连珠炮”直接将她轰得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我停止了“轰炸”好久，她还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怨气，我瞥了一眼，还看见她眼角挂着泪珠。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至此，她便彻底默默无言，一直到目的地。

下车后，她跟打卦婆一样喋喋不休了：什么走路远离尘嚣，吃饭先喝水，......虽然尽是怨言，话语里却满是关爱。

怎么说她呢？有句很俗的话，她真的有点犯贱。

一天的行程，弄得我也神经质了。心里的难受简直跟吃了一碗味料特别浓的酸辣粉一样。妻子的行为虐得我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其实今天的行程是我和妻子一起外出的基本程序，只是有时少一些环节，有时又多几个步骤而已。

我和妻子这两年外出的每一天几乎都跟这次差不多。

今天是最好的一天还是最坏的一天？我也记不清了。每每向人说起，都道是她是更年期，希望我体谅一下。可是我发现我比她还要更年期，谁又能体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