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人,那些故事

三月草

<h3>  &nbsp;</h3><h3> 三排石窑洞,一圈石围墙,墙外挺立着几棵高大的白杨树,这就是我记忆中的石家湾中学。</h3><h3> 一群稚气未脱13、4岁的乡村少年在1984年的秋季走进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高等学府"------石家湾中学。</h3><h3> 在我们的眼中,那依然是一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住校的孩子一日两餐,几乎每顿䄻黍饭,馍馍菜一周两顿,。听着不错,是吧?其实不然。䄻黍饭里面的小动物挺多的,夏天粮食生虫子是不可避免的。有同学说:"顿顿有肉"。菜里的虫子也是常客,且菜不是炒的,是在大铁锅中煮熟后泼点辣子油。炎炎夏日的下午,孩子们围着大石床吃饭,看着碗中诸多的虫子,干脆不吃饭,先比比谁碗里的虫子多。胖乎乎的虫子晾晒在炙热的石板上,瞬间又黑又瘦!15.....20......这是他们数虫子的声音。这样的饭菜有很多孩子也是买不起的,为了省钱,来时是要带干粮的。家里好点的白面和玉米面掺着蒸馍馍,家里不好的就纯玉米面蒸。炎夏寒冬有多少孩子吃坏了胃。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回家有饱饭吃,直要吃到蹲不下身子还不放碗。跑灶(学校离家近在家中吃饭)的孩子要幸福的多,瓜菜半年粮,玉米馍馍,豆子面擦夹是可以管饱吃的,而且不用吃"肉"。</h3><h3> 破衣烂衫屡见不鲜,穿个打着补丁的衣服是不足为怪的。布鞋是屡屡露出脚趾的。寒冬腊月,有个男同学不穿袜子,裤子也短,站在校园里做午间操,我曾清楚地看到他脚脖子皴裂的地方血痕刺眼。</h3><h3> 诺大的窑洞教室里冬天是没有生过火炉的,冻烂脚是常事。孩子们取暖的方式也特别,跺脚或者到墙角挤暖暖。</h3><h3> 我们的班主任皆语文老师姓任。他衣着朴素,却很整洁干净。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温文儒雅很有学识。在我的记忆里他的脾气不是很大,我们似乎不是很怕他。他语文讲得极好,我们很喜欢他。"春莲,看啥了?"一节晚自习,在我毫无知觉时,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他收没收了我借别人的小人书《倚天屠龙记》,一脸的严肃。几天之后,在我的一再央求下他把书还给了我,条件是我以后要认真学习。</h3><h3> 数学老师姓张,面容清瘦。他站在讲台上,边讲边比划,双目圆睁,目光犀利,似乎眼睛的余光能扫射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课堂决无死角!"马和德,完成第一题!""错兰,一满不听?你一天吃一个蒸馍不消化能行了?不消化了吃得跟窑那么粗......"张老师因为生气而脸涨得通红。</h3><h3> 校园的石墙上有一块黑板,放学了师生吃完饭,张老师就站在院子里讲大堂数学。不论那个班的学生都可以去听。他讲,学生们就搬个凳子放在院子里,蹲在地上,以凳面为桌子边听边记笔记!这样的授课是没有分厘报酬的,学校不给老师课时费,学生也不用给老师交补课费,一切免费!</h3><h3> 我如今也是老师,但我怀念那时候的那种教与学的氛围。教者的淡泊名利,学者的吃苦勤奋都是我们现在所不能做到的。</h3><h3>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早已褪去脸上的稚气,岁月在我们的脸上雕刻下深深的烙印。再见往日同窗,我们内心不仅有重逢的喜悦,还有诸多对往日的眷恋。我既看到了可以写在脸上的风光与幸福,也看到了隐藏于内心的诸多生活不易。人到中年,苦与乐我们自己都得扛着!</h3><h3> 我衷心感谢我的老师,是你们的清贫成就了我对你们的敬仰!</h3><h3> 我衷心地祝福我的同学,愿我们在负重前行的路上脚下不打滑,不迷失自我!</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