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至所以至今还留存有40年前炙手可热的全国、全省通用粮票 ,是因为我打小受饥挨饿怕了,备以万不得已之用。岂料想,这个"万不得已"再也没有出现过。</h3><h3> 出生于贫苦山村贫穷家庭的我,经历过1958至1961年的特大自然灾害,每日所吃的食物都是大米、麸皮、瓜菜混合的稀粥或稀糊,捧到嘴边那是"一吹三条浪,一喝九条沟" ,每餐的碗筷被 舔的干干净净,无须洗涤。俗话说,"一餐不饱,等于活埋" 何况我小时候忍饥挨饿达十余年之久,那滋味岂止是用"活埋"来形容?!更有甚者是遇上连续40多天的断炊,除其间遇春节,供应两斤大米外,不见一粒粮食。为了活命,一家人不得不挖回观音土回来(其实就是白色泥巴)与老糠相拌做成粑,放到没油的红锅里煎"熟"拿来充饥,那东西免强吃下去,却拉不出来,说不出的痛苦。母亲为保我的小命能存活下来,总是尽她的最大的所能,弄点野菜(那个年代挨饿的人多,更何况当时正处冬末春初之际,野菜特别难寻找)单独弄给我吃。</h3> <h3> 也记不清是196几年起至70年代末,虽然不用吃观音土与老糠,但因我家劳动力少且弱,工分粮少之又少,每人每月从生产队称回的仅是基本口粮,每日总是吃了上顿盼下顿,长期处于挨饿状态。肚子里没有油水,加上繁重的体力劳动,所以我非常能吃。记得十五六岁时在红旗铁矿搞副业的一个雨天,工友中有人赌我吃两斤四两米的大米饭,堆堆的三大海碗,我竟然全吃了下去,赌我吃饭的工友因此难过好几天。从此我能吃的名声在毛坦大队,那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在后来的日子里,每逢挑水库、修公路吃食堂,炊事员打饭时当着大家伙的面总要多加给我一锅铲拐,竟然也没人眼红提意见。每每想起,总是从内心里感谢各位父老乡亲待我的宽宏大度与包容!其实那个年代人人都在忍受饥饿。</h3><h3> 上世纪的1977年9月,我被省内一家农业专科学校录取,在当时我所住居的自然村(现贵池区梅村镇檀林村前边村民组),我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上大学的,全生产队社员都为我高兴。缘于我曾经创下过一顿吃下两斤四两米饭的记录,在我办理粮油关系迁移前,生产队长在一次社员会上说,过两天大黑子(我的小名)就要上学去了,听说学校供应粮一月只36斤,这伢饭量大,平均每天只有一斤二两,他哪能吃得饱?生产队补贴他点粮食,弥补他在校每日三餐的不足。不想队长的提议得到与会社员的一致同意。在那粮食紧缺年代,生产队无条件地照顾补贴我稻谷200斤(折成大米是140斤),父老乡亲的厚爱,着实让我(包括我一家人)激动不已,刻骨铭心!久久难忘!</h3> <h3> 为了携带的方便,我将粮食挑到公社粮站兑换成粮票,其中多数是本省通用的,只有及少部分是全国通用粮票,这在当时显得尤为珍贵。为了细水长流,在校的两年里,我就将这140斤粮票,在学校供应的基础上每日添上3-5两。好多同学对我的这种"特殊待遇"羡慕非常。最后剩下30来斤,我怎么也不舍得再吃它,总想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用。</h3><h3>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实行责任田联产的到户,杂交水稻产量大幅提高、人们生活水平逐步改善,人们一度视之珍贵的粮票也悄悄地退出了历史舞台。我那几十斤粮票就这样被留存了下来。直至今天,我一直为自己没能力回报家乡、回报父老乡亲甚感惭愧!唯有将这份真情深深地珍藏在心底!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