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的家乡,在长沙东乡——唐田庙。半边老街,居住着十几户人家。</h3><h3> 一</h3><h3> 街道从童年到现在,几经变化。童年时,满街泥砂,当时少有汽车、拖拉机的碾压,坑坑洼洼,只要有些雨水,免不了溅起水儿,湿透路边的行人;读初中时,街道发生了大变化,沥青铺满路面,不论下多大的雨,街道就基本见不到泥泞不堪的现象啦,在太阳暴晒下,一股不知名的"香味"扑面而来,但一不小心,鞋底又被那晒出来的油给沾住啦!自从沥青路修好后,街面比以前好像热闹了些,又渐渐有小车,如吉普车、小轿子等,到西瓜熟了,守在箩筐的老乡,吆喝着贩起西瓜,那时候的瓜,现在想起来,还会流口水。</h3><h3> 自从107国道动工建设后,老街开始慢慢长胖了,沿街一年一年变长,大小商铺如雨后春笋,只是老街再也找不到宁静的氛来,汽车、单车、摩托车,与沿街的客人交织得拥堵起来。这时间里,由于工作的原因,少有机会目睹其中的变化。到后来,老街就变成了水泥路。</h3><h3> 二</h3><h3> 小时候,听大人说,唐田庙还有一个名字,叫大苦竹坳。解放前,街头有个药铺,老板姓郑,很会做生意,整个中药干净、色泽地道,药效也蛮好。药铺傍边,有一个蛮大的"禾堂",傍边是唐田大队综合厂,生产曲尺、三角刀等小五金具,在厂里工作是一种荣耀,但也必须有"关系"才能进得去。</h3><h3> 街中有个饭铺,叫郑家饭铺。饭铺比街道高了许多,沿石阶而上,两边都是木制的护拦,走进四页木门,厅的右边便见得几张"八仙桌",面条包子都是我的奢望,饭铺开到读完初中,才好像关门的。饭铺还有住宿,给来往挑夫车夫歇脚,听说饭铺生意一直蛮好,北上有麻林桥,南下有毛塘铺,在古代官道上闻名遐迩。饭铺里,还有一处地方,每次去了,心里痒痒的,就是厅的左边那双眼吊井,在木轱辘作用下,两个木桶一上一下,当清澈冰凉的水,扯上来后,立马就用小手撸着喝,凉爽爽、甜滋滋。</h3><h3> 后街有个伞铺,叫董家伞铺。纸伞、油布伞、光油伞,给过往歇脚的,遮风挡雨。伞铺才是大苦竹坳。这里有个邮局,工作人员是一户人家,以前书信往来,都是那里男主人,冒着风雨送到每家每户。单车铃声,千里书信,便可送到亲人手里。</h3><h3> 不过伞铺和药铺只是从父辈口中传在我记忆里。</h3><h3> 三</h3><h3> 唐田庙,原本确因其庙而得名。自从有记忆以来,就只晓得庙改成了供销社。正殿石柱高耸,特别阴凉,胆小我一个人不敢去,只有大人陪护,才偶尔进去看看。里面有日杂、布匹、鞋帽、南杂,傍边还有生资,如农药化肥等。大约七十年代,供销社搬走重建,靠近唐田人民公社附近的一个山头边。现在的庙,是由一个姓郑的人家主持在原址恢复的。</h3><h3> 在记忆里,供销社去的次数不多,因为家穷,当然周边的人也不怎么光顾。紧俏的商品凭票,什么布票、粮票、肥皂票、糖票、烟票、肥料票,没钱的卖票,急需的一票难求。但庙前那棵樟树,在我脑海里印象很深很深。。。</h3><h3> 四</h3><h3> 家乡,那棵老樟树。老乡们谁也说不准有多少年。四个劳动力展开双臂才能合抱住树的主杆。树杆空着心,时不时会有蛇和蜈蚣出没。整个树冠好像很大很大,树枝苍劲有力,舒展出老态龙钟的苍伤。听大人说,这棵樟树是神树,我将信半疑,每次路过时,都凝神屏气、注目观望、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违心之念。</h3><h3> 老樟树,伴着我成长。记得初中毕业那年,老樟树在九月里,突然枝枯叶落,似年迈的老者,攸攸岁月,走到了生命的归宿。我为之凄凉!为之泪注!怎么回事?那是1976年。</h3><h3> 1979年,我家乡的那棵老树,又奇迹般地复活了!新芽嫩叶又从那苍伤的枝杆里,挤了出来!家乡里,一下子沸腾起来。奔走相告,有不少长者,还偷偷地烧香、挂彩、放鞭炮,祈祷上天赐福!</h3><h3> 那一、二年里,有不少寒门子弟,沐浴恢复高考的阳光,跳出农门,步入大学殿堂,融入巨大的时代浪潮,创造自己辉煌人生,谱写时代的凯歌。</h3><h3> 但家乡的那棵老樟树,是他们思念的根!</h3><h3> 五</h3><h3> 老樟树,是厚厚的一本书。沉淀着历史:车水马龙,过往宾客,风云岁月,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h3><h3> 老樟树,是智慧的长者。沉淀着阅历:兴衰世俗,起伏人生,私怨家仇,沉浮多少事,都付杯酒中。。。</h3><h3> 老樟树,是远行的思念。沉淀着牵挂:游子远行,问树健否;如同父母,思念永无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