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的家乡——滦南县前苏村,位于滦河下游平原,西南距奔城30华里,北距滦县40华里。《滦南地名志》记载:“前苏,位于长凝北偏东2公里,主要姓氏有齐、周。明永乐二年(1404年)由山西陆州移民迁此立村。属滦州普利屯。苏姓居多,村又据南,为与后苏各庄对称,故名前苏。地势平坦,属潮土,耕地1550亩。”村庄中间高四周低,如倒扣的锅底,久雨不涝,确是宜居之地。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里只有一条东西贯通的主街道,一条胡同。房屋大多临街而建,几进几层,深浅不一。外围零星的有些个宅院,巷陌交错,曲陉幽幽,也就是三五百人的规模,是冀东平原上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小村庄。
<br></h3> <h3> 村中袁姓居多,但不是一个根脉。王、李、吴、尚几姓逐年人丁兴旺,其他赵、彭、张、刘、陈、周、郑、姚、杨、闫大都是单门独户,更有毕姓传至建国后已绝户。这也说明人口变化之大。村内主街上,东、西各有一眼古井,井台由条石垒砌,井水旺时俯身可汲。村周边有尚坑、西坑、吴家坑等几处池塘,塘边多柳槐古树,水里也遍生芦苇蒲草,印象中的水永远是碧绿见底的。村北东、西各有一处沙坨,西边的较小叫彭家坟,是小学校校址。东面的吴家坟方圆有十几亩大,三四层楼高的样子,坨上建有军用雷达,军营就在沙坨南大约一里处。村子中心称为小庙儿,只是早已不见了庙宇,曾有一棵几人合抱的柳树,树洞能藏几个孩子,六十年代被毁。<br></h3> <h3>
我出生在如火如荼的“文革”年代,村庄称为大队,队部设在村西大院内,下分四个小队。大院里生产猪胰子,制作胰子需要添加糖果做香料,剥下来的红红绿绿糖果纸就成了孩子们的最爱。管理大院的人叫李万,感觉他的权力是最大的,典型的孩子思维。小学校也是必须说的,张庆儒老师是前苏几代人的记忆,高大的个子,永远着一身黑色的衣裤。他是宁庄人,常住在学校。学生们春天去滦河套采茵陈(一种药材),夏天拾麦穗、打干草,秋天刨豆根,加上没完没了的庆祝会、游行、忆苦思甜等活动,总之印象里没有学习啥事儿。村子四周的池塘,也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夏秋季节,大人们挡埝、绷斗子掏鱼,孩子们洗澡、摸鱼钓鱼,冬天大人拔河泥,孩子们则是划冰车,抽冰猴,那就是我们的冰雪嘉年华。<br></h3> <h3>
在村庄的历史上,能说得出的人物就是王廷凯。我做过考证,他大约生于民国元年(1911年),少年失怙,孤儿寡母,屡受欺凌,至成年后,性刚情烈,重义气善结交。最传奇的就是徒手夺了警察的枪,名声大噪,遂称霸一方。主要活动在滦河以东地区,以绑票勒索为业,也可以说是杀富济贫。最风光的就是用筐抬着银元给手下分钱,结婚是流水席。但他护佑一方乡邻深得大家拥护。后来被官府通缉逃亡东北,据说建国后有人还见过他,有一女现居住在山海关。其他如地质队勘探、民工队挖河修坝,都在村里号房子,也留下了不少逸事。
<br></h3> <h3> 天地悠悠,时光荏苒,岁月如白驹过隙,自明朝立村已过去了六百多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村庄的模样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人还是父老乡亲,生于斯长于斯,以至死于斯,魂魄永在,就如同六百年间无数先人一样,我们就是这块土地的主人,我们也会成为后人的先人。
2018年3月7日<br></h3> <h3>(插图与内容无关,前苏人请转 发)</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