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1> 小时候的夏天,一到晌午,院子里静悄悄,除了蝉声、鸟叫声之外,没别的声响。人在走动时,鸟悄儿的放轻脚步,孩子们早已养成中午不高声,不喧哗的好习惯。大人孩子都在午睡。日子过得不急不慢,不卑不亢,不咸不淡。</h1>
<h1> 天热,家家的门窗都敞开着,门上挂着一样竹帘子,竹帘子的四边儿,用藏蓝色的老布绷了一圈儿,这样更加结实。这样的帘子,苍蝇蚊子都飞不进去,又环保,又透气。可后来,人们的头脑里不知被灌进了什么迷魂汤,好坏不分,硬是用塑料条子、塑料珠子,替换了竹帘子。如今再想买一个竹帘子,竟成了梦想。</h1></h3> <h3><h1> 老房子的窗,分上下两层,下边的窗户中间有一大块玻璃,玻璃四边的框子是万字不到头的木质花棱,上面的大窗户没有玻璃,都是带有图案的木窗棱,糊着高粱纸。窗有合页,用木棍儿支起,有绿窗纱,风透进屋,阳光透过绿窗纱,屋内一窗云影,四壁生辉。</h1>
<h1> 2007年老房子拆迁,院子的街坊,把我家几扇老窗卸下来拿走了,说拿去当屋里的挂件,我们竟没有这超前意识,看老屋里的什么都是垃圾,只想赶紧办理好,不再回来。</h1></h3> <h3><h1> 院儿的葡萄架,丝瓜架,架上盘绕着小青葫芦、癞瓜和牵牛花。花色的大凉棚,青绿、金黄、幽紫,有的垂吊着、有的直挺着。</h1>
<h1> 我百思不解,那么细嫩的瓜蔓儿,缠在被太阳晒得烫手的细铁丝上,一圈一圈儿,缠得死死的,怎么就能经受得住炎热,不会被烫死?看似娇嫩的瓜蔓儿,却有那么顽强的抗衡能力,令人佩服。</h1></h3> <h3><h1> 盼着太阳落山,晚风吹过,要是能再下点雨就更好了,满院的花草舒展绽放,散发着清芬。</h1>
<h1> 不喜欢午睡,这个时候,半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仰望天空,陷入冥想。地上,有洗衣裳用的大瓦盆,放满了水,水被阳光晒温乎了,把脚放进去消暑纳凉。</h1>
<h1> 有时,蹲在地上看蚂蚁,青石台阶下的缝隙里有蚂蚁窝。看它们忙忙碌碌、不歇闲地往洞里运食物,我会帮帮它们,直接把馒头渣放在蚂蚁洞口,看它们一点点肢解后,搬进洞里。我不会像男孩子那样淘气,捅破蚂蚁窝,浇水灌洞,再不然用放大镜在太阳下照射蚂蚁,烧死可怜的小生命,于心何忍。</h1></h3> <h3><h1> 前阵子,忽然想看蚂蚁了,住楼房很少下楼,多年没见过蚂蚁,都淡忘了。赶紧下楼寻找,真是不多了,还是见到几个。感觉完全不对,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全变了,老日子一去不返,天然的越来越少,粉饰过的满眼皆是。</h1>
<h1> 老夏天的晌午,当街卖冰棍的、推车做小买卖的、磨剪子磨刀的、拿着换头,却不出声的剃头的小贩们,此时都不再吆喝,老北京人守规矩,晌午,是午睡的时刻,不能喧哗。</h1></h3> <h3><h1> 个别晌午,独坐在大门一侧的石墩儿上,看着胡同里来往的行人,观察他们,猜测他们的心理,看她们的穿着,品她们的容貌,哪儿好、哪儿差,心里默默的想着他(她)们是怎样的人。</h1><h1> 父母管教严,家里规矩多,女孩子不能站街,也只有趁着大人午睡的时候,悄悄溜出来玩一会儿。</h1></h3> <h3><h1> 自小没有养成午睡的好习惯,常利用这个空当,独自幻想,编织美丽的梦。怀念老夏天的晌午,享受的就是一个“静”字。</h1>
<h1> 如今,一天到晚都是嘈杂的噪音,多希望这个世界能静下来,慢一点,缓一些。让心先静下来,就像老夏天的晌午。</h1></h3> <h3><h1>【定风波】思</h1>
<h1>怅恋当年老夏天,午间休憩众酣眠;</h1><h1>燥热慢然皆入静,独醒,小庭竹椅自悠闲。</h1>
<h1>岁月瞬华人易老,难表,每常怀念旧家园。</h1><h1>经历太多心百绪,提笔,诗文随感作新篇。</h1> <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