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滇藏线

董晓敏

<h3>涉水而过</h3> <h3>  从7月18日到7月26日,我一个人一辆车,从云南丽江出发到达西藏拉萨。</h3><h3> 平安圆满地完成了一次挑战。&nbsp;</h3><h3>&nbsp;小数据报一下: 总天数:9天; 摩托车驾驶总里程1894公里; 总开销:14900元(机票占了大头-杭州到丽江;拉萨到杭州;摩托车托运费用也高;其余就是油费、餐费、住宿费等)。&nbsp;</h3><h3>&nbsp;13天发微信44篇。点赞评论N个。[握手][呲牙][抱拳]谢谢大家。&nbsp;</h3><h3>&nbsp;一个在大学当老师的朋友说,每天看我的滇藏线随记已经成了他暑期生活的习惯;一个朋友一天给我发了好几个❓表情,我一问才知道,他说我发微信迟了,有一点担心。 我每天都被这种关心、鼓励和爱护包围着,正是这种温暖的情感让我克服了难以忍受的困难和痛苦,只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告诉大家。[握手][抱拳]。</h3><h3>&nbsp;人生总在路上,我在想,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 [握手][抱拳]<br></h3> <h3>《一个人的滇藏线》是对自己发起的挑战。&nbsp;</h3><h3>&nbsp;摩托车从藏区回来,好多朋友问这问那,我归纳了一下,主要是三个问题:</h3><h3>一,安全问题;</h3><h3>二,高反问题;</h3><h3>三,环保问题。</h3><h3>我就按照这三个问题,逐一解答。&nbsp;</h3><h1>&nbsp;<b>第一篇:安全篇&nbsp;</b></h1><h3>安全是第一要务,没有安全一切等于零。</h3><h3>&nbsp;<b>一,应该有一辆比较可靠的摩托车</b></h3><h3>为了跑西藏,我在退休那天,购进一辆铃木豪爵dl250,该车据称为合资车中排名第一。&nbsp;</h3><h3>(一)是价格适中;&nbsp;</h3><h3>(<span style="color: inherit;">二)是动力适中。&nbsp;</span></h3><h3><span style="color: inherit;">我毕竟不是要把它作为代步工具的,用过一阵也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这辆车没有辜负我。将近1900公里行驶,可以说没出现任何问题。 我带了修车工具,还专门网购了补胎打气物品,全没用上。 大家看到我一次拆下座椅大动干戈,其实是取出工具紧了紧松动的反光镜。</span></h3><h3><b>&nbsp;二,限制公里数,防止撒野</b>&nbsp;</h3><h3>退休跑西藏,时间没问题了,那就不应该像以前那样不要命地撒野。慢慢逛,一路欣赏藏地风光,也是一种态度一种乐趣。 从丽江出发到拉萨大致为1900公里,为了限制每天的公里数,我设定跑9天,平均每天200多公里,我预定了其中每个晚上的住宿,这样就被“金钱”限制住了。&nbsp;</h3><h3>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是对的。因为有几天看起来很早就到下榻地,但你如果继续跑,当然还可以跑2百公里,但一旦遇到坍方/泥石流堵路等,那就面临跑夜路了,安全系数会大大降低。 这次跑西藏,我每天的驾驶时间大约在五六个小时,最长一天跑了7个半小时,这样就有充足的休息时间。&nbsp;</h3><h3><b>&nbsp;三,应有一定的驾驶技能</b>&nbsp;</h3><h3>滇藏行/川藏线的一大艰难就是路陡急弯多。我在走这条线前,就预演似地走了千岛湖环线/皖南318,跑了也有怒江天险之称的皖南72弯。 有时候,当你拐过一个急弯,面临的是一个急上坡,这时候你必须马上捏紧离合器,减挡,然后加大油门冲坡。这时候你没处理好,就容易熄火摔车。 在西藏跑的大货,一般速度不慢,当货车从前方急弯下坡,由于车身长,他们会走一个大弯,这样,你就被逼到一个仅有一个摩托车车把宽度的悬崖边,这时候你必须十分沉着冷静,要么刹车等待,要么小心慢慢驶过。 遇到连续急弯下坡,一定要控制车速,尤其是在视线不明的情况下,一定要走自己的车道。右侧急弯时,要低速切边走内道,这样哪怕遇到急速上来的车,风险也大为降低。 有时候,慢就是快,不能确保安全,宁可停下来。 记得是7月23日下午1点左右,我在波密城外行驶,突然前方来了一大波密集的车流,原来是通麦天险被堵住的车辆被放行了,一时间,这些车辆像疯子一样争先恐后地朝我方向驶来,有些车辆不顾弯道陡坡强行超车,好多车辆都开到我的车道,简直无处可逃。 我立即停车并开启警告双跳灯/大灯并连续鸣号警告,等到车流放缓时,再慢慢上路。 在藏区行驶,我全程开启行车记录仪。万一有啥情况,有一个单方证据总比没有好。&nbsp;</h3><h3>总之,探险不是冒险,做好心理的/物质的/技能的准备工作很重要。&nbsp;</h3><h1><b>&nbsp;二,高反篇</b>&nbsp;</h1><h3>高原反应,是每一个人到青藏高原躲不开的噩梦,尤其是成年人,更尤其是中年男子(你看,我悄悄地把自己排进去了) 在出发前的6月份,我在德国自驾行,同伴看我在药店进进出出,都好奇地问我买啥,我说止痛片。 我想买一点高效止痛片,我认为,对付高反,主要是解决头痛欲裂的问题。&nbsp;</h3><h3>对高反,我有切肤之痛。&nbsp;</h3><h3>此前,我去过西藏共有四次,每次都被高反折磨得死去活来。 那一次,我和俞总在那曲,由于头痛,两个人坐到天亮,早上起来,地上满满地都是氧气瓶。 俞总说,头已经不是我的了。 他还说,谁要是贴我一百万元钱,我也不会再来了。 我这次进去,能打倒我的,除了不可抗力的地质灾害,就是这可怕的高反了。&nbsp;</h3><h3>结果,我在丽江就感觉到它的威胁了。 我住在二楼,行李背上去,就感到心慌慌。这是什么事啊,海拔只有2400米。 还不到我要经过的最高海拔东达山的膝盖骨啊。</h3><h3>&nbsp;第二天,我住香格里拉(此前叫中甸)。</h3><h3>这里的海拔是3459米。 夜幕降临,我走进一家藏餐馆,点了一个牦牛肉米粉锅,一盘青稞饼(十片),一壶酥油茶。 按平时的胃口,消灭这点东西一点儿也没问题,可我就是一点不想吃。 老板是大理人,他走过来说,你高反了吧? 我点点头。 他说你要进藏吗,我说是。他说,你现在就这样了,劝你还是返回,我亲眼看见过高反得了肺水肿脑水肿挂了的。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说,目前的高反虽然严重,但这是每个最初入藏的人都要经历的,相信会慢慢适应。&nbsp;</h3><h3>离开时,我只吃了青稞饼其中一片的一半,老板说,打包吧,等下你饿了可吃。牛肉米线没动,要不免单了? 我说不用。 回到房间,我就倒下了,昏昏沉沉睡过去,每一个小时就头痛醒来。 吃二片散利痛,又睡过去。&nbsp;</h3><h3>第二天清晨,瓢泼大雨。没有胃口,我倒掉了那盘青稞饼。 我冒雨上路,这时候雨气水气造成的氧气,让我舒服多了。&nbsp;</h3><h3>进入西藏境内第一个县城芒康,这也是让我恐怖的地方,海拔大约是3800米。 到了服务台,我订的是二楼的房间。 老板看见我,他说你是高反了吧? 我说为啥?他说你全身发肿。 我笑了:你怎么不说我胖? 他说,我在这里开店12年了,肿和胖还分清楚吗? 我请他把行李帮我提到二楼的房间。 等他走下来了,我还在一步步往二楼走,大约走了20分钟。 这一天一点东西没吃,感觉不饿,而且肚子涨鼓鼓滴。 两天只吃了一小块青稞。 吃了止疼药,整个晚上时睡时醒。&nbsp;</h3><h3>早晨起来,老板又怔怔地看我脸,说还是吸一点氧吧,我这里的氧气,对住店客人优惠。 我笑笑说,你免费送给我也不要。 我知道,一旦吸上了,就有了依赖症,这和吸鸦片差不多的。一路你就离不开了。 亲朋好友看见照片,也都说我肿了,我说是角度和光线原因。他们说算了吧,坚持不住,别硬撑,撤退也是英雄。 我笑笑说,还没到这一步吧。&nbsp;</h3><h3>上路,我感觉好多了。 到了此次行程最高海拔的东达山,我走路很轻,没事。走路很重,也没事。 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在山上,我大笑三声。 到了晚上,我四处觅食。 我清楚地知道,高反已经被我征服。 此后,海拔时高时低,天气时好时坏,我和高反已经绝缘。 人最困难的时候,有时候就差一口气的坚持。 这就是我的高反故事。</h3><h1><b>&nbsp;三,环保篇&nbsp;</b></h1><h3>摩托车骑行途中,有一幅幅画面经常撞入眼帘: 茫茫山脊上,绵延山路上,有藏民身背半人高的塑料袋,佝偻着腰,一路捡拾游客丢下的各种垃圾(饮料瓶/塑料袋/香烟盒包装盒。。。)。 前不靠村后不靠店,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nbsp;</h3><h3>这一幕幕场景,就像雕塑一样,在我脑海里定型,挥之不去。 一些人来藏地净化心灵,却把污浊留在圣地。 真的不好。 那天,我把一瓶农夫山泉给来云南自行车一路过来的李老师,他把小瓶水灌入大瓶子,然后把小瓶子捏瘪,放回随身行李。 我想这就是为人师表。 我随带一个垃圾袋,把烟蒂水瓶及各种垃圾存入,然后到目的地清理。&nbsp;</h3><h3>那天在河边晒鞋子,看见上游漂下一些塑料袋等物品淤塞在一棵树边,我上前清理,装入我随身的垃圾袋。 没一个人看见,我觉得这是到了圣洁之地应该做的事情。 净化了环境,也洗涤自己的污浊。&nbsp;</h3><h3>教养,就是在无人看见的情况下,做对的事情。&nbsp;</h3><h3>在然乌景区,我刚把车停好,看见边上一辆轿车里丢出一个可乐瓶。 我走上前去敲窗。 玻璃摇下,里面一家三口。 两个大人昏昏欲睡的样子,他们问:你干什么? 我说,你们怎么可以乱丢垃圾? 大人说,哦,对不起,我们高反严重,是小孩丢的。 哦,我高反不严重,那我去丢垃圾桶。 夫妻连声道谢,说对不起。&nbsp;</h3><h3>这家伙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一串脚印。 这正是我们去圣地归去来兮应该有的样子。</h3><h1><b>&nbsp;四、杭州佬</b>&nbsp;</h1><h3>&nbsp;在藏区行驶,我的摩托车牌照经常成为看点。</h3><h3>&nbsp;八宿县城,那天早上,我拎着行李下楼,看见摩托车旁围着很多人。 我正纳闷,他们说,来了来了 我不解地朝他们笑笑。 其中一个女人说,杭州这么远过来,又是一个人,我们想看看怎样一个人。 我说,相貌一般以上有的吧。 他们说,杭州人能这样,想不到。&nbsp;</h3><h3>&nbsp;在路上,在住宿地,在其他地方,他们看见牌照,都会说,杭州啊,不简单。 我知道,这里有很远的成分,也有对城市的感慨。 是啊,杭州男人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应该是吴语呢喃/细皮嫩肉/玉树临风那种。&nbsp;</h3><h3>&nbsp;事实上,我在滇藏线/川藏线上,看见过几乎全国所有的摩托车手,广东/云南/贵州/甘肃/上海/四川居多,但没看见一辆浙江牌照更不用说杭州牌照的摩托车了。 当然,这和机缘有关(我就知道身边的一些朋友走过滇藏行/川藏线),但这是却是不争的事实。&nbsp;</h3><h3>&nbsp;一件逸事:那天我从丽江开出不久,被三辆疾驶而来的摩托车截停。 他们是贵州毕节的车手,很热情。他们说看见我一个人从杭州来,想一起在中甸吃午饭。 我说好啊,接着就互相留了手机。 前面是虎跳峡,我说去过了,他们说要去游一下,我说在中甸等他们。 到了目的地,我很困,想先睡一下,但有点忐忑,怕他们找,于是给他们留了一条短信。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他们吃午饭的信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收到了我的短信。</h3><h3>&nbsp;我想,契约意识,大概是玉树临风的杭州人的优点吧。<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