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乡梦</p><p class="ql-block"> 文／石馬</p><p class="ql-block">由三个天造地设的圆月与一对幽会情人，构成的故乡月国画，打开我思乡的闸门。</p><p class="ql-block"> 我的祖屋在桂林文明路通泉巷，出门可望象鼻山，门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小巷响起咚咚的足音，妈妈穿一套蓝色唐庄衣服，两条長辫子在担着两箩菜间，曳着的背影宛现眼前。</p> <p class="ql-block">那年早春三月，妈妈从园子，摘了些白蝉花，分成几小扎，叫我拿到市场卖。那时，我才六岁，穿着一套妈妈用旧长衫改的棉衣服，坐在文明路市场石阶上卖花。</p><p class="ql-block"> “五分一扎白蝉花 ，”</p> <p class="ql-block">我小声地叫卖。</p><p class="ql-block"> 我那红苹果似的娃娃臉，清脆的童音，引来一些人看热鬧。</p><p class="ql-block">一个老婆婆对人说:这个小女孩怪可怜！这么小就卖花了。</p><p class="ql-block"> 这个小女孩很可爱，就买两扎花吧！</p><p class="ql-block">我很小心地把五分一扎，两扎一角钱放入棉衣袋。</p><p class="ql-block"> 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小女孩撒娇叫她妈妈买一扎花，说:白蝉花好香，我要一扎花，插在房间花瓶里嘛！</p> <p class="ql-block">我的一个远房表婶结婚十年，没儿没女，她可怜兮兮地对我说:肥妹仔，好醒啊！认我做干妈，我不用你出来卖花。</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理直气壮地说:认你做干妈，我的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孩呀！</p><p class="ql-block"> 六扎白蝉花很快卖完，我回家立刻从口袋拿出三角钱给妈妈。妈妈将我一把揽入怀里。把我冻红的小手放入她怀里暖着。</p><p class="ql-block"> 我高兴地说:妈妈！我将花很快卖光了，我们有钱买菜啦！</p><p class="ql-block"> 妈妈的脸上没有笑容，妈妈的脸上滴着两行泪。我不懂妈妈为什么哭了。</p> <p class="ql-block">最快乐是妈妈带我去桂林市图书馆看童话故事书。去图书館次数多了，我才知道世界上好人占大多数，好人有好报。我长大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p> <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次，我在象鼻山上玩到天黑才回家。妈妈骂我是一个野女孩，玩疯了。我睹气在原地站了一个小时，不吃飯。妈妈叫我几次去吃飯，我仍不去吃飯。站在旁的爸爸竟然在我面前跪下，说:我给你跪下，你去吃飯好不好！</p><p class="ql-block">爸爸一脸无奈，那心痛我餓坏的眼神就在我面前闪现。</p><p class="ql-block"> 那时，刚巧天空忽然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在祖屋窗前闪过。不一会儿，下起倾盆大雨。</p><p class="ql-block"> 我急忙扶起爸爸，说:爸爸，我错了，你跪下，天就发怒了。我以后不再贪玩。我去吃飯。</p><p class="ql-block"> 从这以后，我变成一个很听话的女孩。</p> <p class="ql-block">离别家乡几十年，父母已作古。现在时常梦见故乡，与父母相聚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 背影</p><p class="ql-block"> 文／石马</p><p class="ql-block">踏上故乡儿时走的通泉巷，儿时走的青石板路已变成水泥路，通泉巷的祖屋已变成两幢平房。</p><p class="ql-block">门前有一老伯在做球功，他手中抓住一个玉球转动，見我们站着不走，说:你们拍门吧！</p><p class="ql-block">我们对老伯说:谢谢！我们不是找人，我们想找回童年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妹妹对我说:妈妈背我从通泉巷搬家到文明路。</p><p class="ql-block">我想，那时妈妈一定很累，那时妈妈那对善良的眼睛一定含着泪光。我想问妹妹什么，但我不敢开口，因为一开口，我的眼泪会掉下来。</p><p class="ql-block"> 妹妹见我很想妈妈，就说爸爸的事。</p><p class="ql-block"> 爸爸带我去打石头的事我记忆犹新。</p> <p class="ql-block"> 一九五四年夏，父亲带我到桂林骆驼山后面的小山岗打石头。</p><p class="ql-block"> 工地上有十多个中青年男人用锤子，把石头打成鸡蛋般大的石子。我明白这是父亲让九岁的我懂得劳动的艰辛。</p><p class="ql-block"> 中午时分，父亲到石场的小摊贩买了一只粽子给我吃，父亲吃自带的冷飯。</p><p class="ql-block">傍晚，从石场归来，我们沿着火車铁軌旁小路走，笔直的铁轨延伸向天外云霄，晚霞如一只火凤凰。</p> <p class="ql-block">玛琍，你去广州，要记住:人要忠心，火要空心。你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p><p class="ql-block">父亲的声音仿佛又在我的身旁回旋。</p><p class="ql-block">我留心地看着，那路旁被晚霞渲染的紫色牵牛花点着头。</p><p class="ql-block">明天要离开桂林这山青水秀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流动着那离情别绪，离情象一块石头压在我心中透不过气来。</p><p class="ql-block">我强忍眼泪笑着说:爸爸，你的话，我一定记住。我要好好读书，将來我赚许多许多的钱，让你和妈妈过上好日子。</p><p class="ql-block">爸爸摸着我的头欣慰地点了点头。</p><p class="ql-block"> 离开桂林，一别几十年。</p> <p class="ql-block">一九八四年，我带着两个儿子回桂林探望父亲，父亲已七十岁，妈妈已去世二十年。</p><p class="ql-block"> 短暂的几天，与父亲有说不完的话。</p><p class="ql-block"> 当离开桂林那天，我们沿着桂林南站的铁西路的小路走，当走到上月台时，月台大约有三级楼梯高，父亲一跃而跳上去，脸不红，不气喘，那姿势利落。使我想起父亲年青时，每天早上练习投蓝的背影。现在他每天晨早坚持跑步，身体很健壮。父亲说:晨早跑步，可吸收大自然的灵气。大自然的美和音乐能给予我们健康快乐！</p> <p class="ql-block">离开桂林，又一别八年，世事如云烟。</p><p class="ql-block">一九九一年秋，我接到父病危电报，趕回桂林，已不能見父亲最后一面。</p><p class="ql-block">但是，在回七那天晚上，我仿佛看见父亲身穿一套灰色中山装，笑容可掬，送我们上火車，火車开动了，我从火車窗口向父亲挥手。</p><p class="ql-block">父亲灰色背影消失在桂林的青山绿水中……</p> <p class="ql-block">故乡情</p><p class="ql-block"> 文／石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奇峰倒影碧波盈，</p><p class="ql-block">暮霭漓江幻影倾。</p><p class="ql-block">日照阳朔山水绣，</p><p class="ql-block">永怀象鼻故乡情。</p> <p class="ql-block">我的父母与一个月的我唯一的合照。</p> <p class="ql-block">我在漓江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我的母親与外婆和两个弟弟的合照。</p>